“真看了？”周與低頭在手機里找電影。

    “看了??！由此，我還認識了賀荊呢？”沈雀叉了一塊哈密瓜塞進嘴里。

    甜…

    今天的東西，都甜。

    周與大拇指停住，懸在屏幕上方，他抬起頭，輕呵一聲，“他哪里好？”

    “年輕?！鄙蛉该摽诙?。

    反正周與也不喜歡她，反正她也不想追了，沈雀開始說真話。

    她手里捏著水果叉，有一下沒一下的在空中亂點，“像我們這種沒結婚的大齡jiejie，都喜歡那種。比如說，我閨蜜，找了年下狗，天天膩得我想吐?！?/br>
    “我去廚房端菜?！敝芘c倏地站起來，將遙控器扔在沙發上。遙控器受力彈起，砸在沈雀的大腿上。

    沈雀將遙控器放好，“我去幫你吧?！?/br>
    一個人，挺無聊。

    吃個飯的時間也看不完一個電影。

    “不用，擠不下這么多人?！?/br>
    不知道是不是沈雀的錯覺，這個男人說話有點陰陽怪氣。

    周與進到廚房，周希語壓著聲音吐槽他：“都聊的什么話題，能不能聊點女孩子喜歡的話題?！?/br>
    “關你屁事！”周與曲指敲了一下她的頭。

    “周與！你想死吧！”周希語反手去掐他的手臂。

    林語禾握著鍋鏟，出聲打斷他們，“好了，你們都出去吧，怎么能把朋友一個人扔在那里?！?/br>
    “哼??！”周希語抬起兩個手指，在周與面前做了個扣眼睛的動作。

    她洗了洗手，氣沖沖的出去。

    “沈jiejie，我最近想買個粉餅，你幫我看看這幾個哪個更好一些？”

    “我看看?！?/br>
    她們開始圍繞化妝品展開各種論述。

    周與在廚房里幫忙。

    “阿與?！绷终Z禾給鍋里下了點水，站在旁邊等湯開，“應該大膽點，你這樣，容易讓人家誤會的?！?/br>
    “mama，我沒想怎么樣?！敝芘c幫著林語禾收拾廚房臺面，“我配不上她?！?/br>
    “你也很優秀，不要看低了自己?！绷终Z禾拿了和盤子，裝了點湯，嘗味。

    周與低頭擦著臺面，失語良久。

    林語禾見他不說話，便推了他一下，“拿點碗筷出去，馬上吃飯了?！?/br>
    雖然只有四個人吃飯，桌上卻有六菜一湯，葷素搭配。

    沈雀被安排坐在周與旁邊，上桌，林語禾就給沈雀盛了碗老鴨湯，里面還有不少的菌菇，上面飄著一層蔥花，色香味俱全。

    “嘗嘗，我的絕活?！?/br>
    林語禾給她盛了湯，又給所有人盛湯，包括她自己。

    林語禾平等的對待每個孩子，并照顧沈雀的陌生感，不給她特殊，也不多問她私事。

    整個吃飯的過程，誰也沒有故意多照顧沈雀，在他們眼里，沈雀就跟經常生活在一起似的，隨意、松弛、溫暖、和諧。

    這種邊界感讓沈雀覺得很舒服，也心安理得的享受林語禾給她夾菜，因為給她夾完菜，林語禾又會給另外兩個人夾菜。沈雀低頭扒飯，有種這就是家的錯覺。

    吃完飯，沈雀自然的幫著收拾碗筷，周與則接過她手里的碗，“我來吧?！?/br>
    說完，他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兩位女士抬了抬下巴，“我家女生不洗碗?！?/br>
    “真是好規矩，你這么說，我開始好奇，你為什么鰥寡孤獨了?！鄙蛉笇⒆郎系耐雽由先?，但層不住。太高，容易摔碎。

    “我幫你拿進去?！鄙蛉付酥鴥蓚€碗，往廚房里去。

    走進廚房，那規整的灶臺和白凈的臺面，讓人眼前一亮。

    “你媽有強迫癥嗎？廚房都這么干凈？”沈雀將碗放進水池里。

    周與糾正她：“那是我的功勞?！?/br>
    “嘖嘖嘖，真是好男人?！?/br>
    沈雀打開水龍頭洗手，周與將旁邊綠色的洗手液遞過來，“手上有油，用這個?！?/br>
    “周與，我發現你很會生活??！”沈雀甩了甩手上的水，“誰嫁給你真是三生有幸?！?/br>
    周與抬手打開頭頂的柜門，拿了包紙遞到她手中，“你錯了，誰嫁給我，是倒了大霉?！?/br>
    “我家條件太差，給不了誰幸福?！彼皖^打開水龍頭的熱水，拿了瓶洗潔精，用力摁住泵頭，洗潔精發射到池壁上。

    “不要把自己說得這么沒用，你已經擁有了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你得到的愛多，所以總得上天就讓你晚點暴富嘍?！鄙蛉副П垡性谂赃?。

    周與：“我發現你真是八面玲瓏?！?/br>
    “周先生，你真是……！”

    “真是什么？”他修長的手指浸在泡沫里，熟練的用洗碗布將碗一個一個擦干凈，從里面到外面，細致入微。

    沈雀忽然晃了一下神，許久才呢喃一聲：“不知好歹?！?/br>
    周與輕聲說：“你說得對?！?/br>
    若不是不知好歹，怎么會拒絕她。

    可…她…怎么可能真的看上自己？

    第15章 再見

    沈雀抱臂倚在一旁，她的目光落在眼前冒著熱氣的水池上，那雙修長的手浸在泡泡中，白皙的手背露出水面，生活的氣息裹挾著沈雀。

    他洗著碗，熱氣撲在他眼鏡上，結成水珠。

    周與抬手取下眼鏡，扔在旁邊。

    眼鏡邊角的泡泡，一點一點的落在瓷磚上。

    時間仿佛變慢，煙火氣在泡沫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