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僵硬后，隨即傳出的便是慘烈的悲鳴之聲，絕望的哀嚎于鬼道結界中震蕩。

    龐大的蛇軀扭曲痙攣，彼此交錯糾纏，碰撞于地面和鬼道結界的剎那，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如此突兀的變化，當即引起了阿帕契和米菈的劇烈反應，二虛瞬間爆發出磅礴的靈壓，直接鎖定在了涅繭利的身上，冰冷的殺意同時籠罩。

    “你這家伙把蓀蓀怎么了？！”

    “快終止實驗，這種事情……”

    二虛的話還未說完，更為恐怖的靈壓從天而降，仿若深淵一般轟然落于她們的身上。

    砰??！

    兩具龐大的身軀重重地砸在金屬地板上，頓時將堅固的地面砸出深深的凹陷。

    突如其來的強大壓迫讓二虛當即懵神。

    等她們回過神、反應過來的時候，以難以理解的目光看向身旁的溯風。

    能以單純的靈壓表現出如此恐怖效果的，在她們的認知中，只有溯風大人能夠做到。

    未等溯風開口解釋，不遠處背對著她們的涅繭利便是以陰惻惻的語氣低聲道：

    “你們……”

    “不會以為獲得力量無需付出任何代價吧？”

    他緩緩轉過身來，嘴角掛著怪異的笑，看向阿帕契和米菈的目光，就仿佛盯著兩只待宰的羔羊。

    “在這個世界上，任何獲得都需要付出等價的代價?！?/br>
    “想要一步登天，獲得自身數倍乃至數十倍的強大力量，不付出點東西又怎么能行呢？”

    涅繭利五指張開，鬼道靈壓于其中流溢婉轉，勾勒出道道斑斕絢爛的線條，目光沉浸其中，于金色的瞳孔內倒映出無盡的色彩。

    “這是成為強者的必經之路?！?/br>
    “感受痛苦，體驗痛苦，接受痛苦，了解痛苦……”

    涅繭利微微低頭，盯著被靈壓轟至塌陷地板中的兩道身影：“然后再享受痛苦！”

    “只有如此，才會知道力量的來之不易?！?/br>
    溯風淡然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在最初時候就已經和你們說過了類似的情況?！?/br>
    “但你們似乎并沒有將我的話聽在心中?！?/br>
    “肆意于研究室中爆發靈壓，并且敵視涅繭利隊長?！?/br>
    “你們真的，想死嗎？”

    嗡——

    實質化的殺意籠罩而至，二虛仿佛墜入冰窖之中，身體的每一寸血rou都陷入了極致的冰寒。

    心臟的每次跳動，都仿佛距離死亡更進一步。

    從未有過的絕望和驚懼，于二虛的心底不斷地滋生。

    直至這時，她們才清楚，才明白現今的一切到底是誰賜予的。

    身為部下，肆意對主人張牙舞爪，無疑是觸犯了大忌。

    雖然二虛的情況還不至于如此嚴重，但也相差無幾了。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br>
    溯風放開了靈壓，“再有下次，哪怕當著赫麗貝爾的面，我也會賜予你們應有的死亡?！?/br>
    威壓消失，二虛趴在坑中氣喘吁吁，龐大的身軀上到處是滲出的冷汗，幾乎在身下匯聚出一洼水坑。

    她們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俱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后怕。

    短暫的美好生活著實是蒙蔽了二虛的雙眼，以至于將之前的生存法則給拋之了腦后。

    經此一事，她們并不會對溯風有任何的怨恨，反倒會在行動之前思考自己的言行。

    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

    溯風對此，早有預料。

    這也是他特地沒有在實驗之前就通知蓀蓀她們的原因。

    上位者對下面的人，可以同情，但不能看他們的臉色辦事。

    這是前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曾對浦原喜助的忠告，也是其行事準則之一。

    適當的敲打，不會對蓀蓀等虛造成任何的傷害，只會讓其未來的路更好走些。

    破面化實驗還在繼續，慘烈的悲鳴聲已經逐漸沙啞了起來。

    但同時的，檢測儀器上，蓀蓀的靈壓在不斷地攀升著。

    結界中，蓀蓀的意識在劇痛的摧殘下逐漸模糊，但朦朧中，似有光明照入到她的視線之中。

    澎湃的力量于身體內不斷地涌現著，仿佛一重重的浪潮在翻動著。

    直至——

    咔嚓！

    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在巨大的蛇頭上響起。

    蓀蓀的面具，破開了！

    “唔——”蓀蓀抬起不大熟練的白皙手臂，輕撫在自己的面頰上，不再是記憶中的堅硬白骨。

    取而代之的，則是嬌嫩柔軟的皮膚。

    身下，巨大的蛇軀依舊蜿蜒，如愛心般的紋路于蛇腹處一路蔓延至蛇尾末端。

    因為是初次破面的緣故，蓀蓀還未掌握歸刃的技巧，無法以人形態示人。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起碼避免了走光的風險。

    涅繭利再度按下按鈕，一面鏡子于蓀蓀的面前升起，映照出其現在的樣子。

    深綠色的披肩長發垂落至背后，嬌嫩的臉蛋上點綴兩行對稱淚痣，如發飾般的面具綴在頭頂的右側。

    忽略下半身蛇軀的話，現在的蓀蓀絕對算得上上等姿色了。

    她盯著鏡面中的自己，眼底流露出難掩的喜悅，面具的破碎和暴漲數倍的強大靈壓，無一不說明了破面化的成功。

    令虛難以置信的變化，讓阿帕契和米菈目瞪口呆，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