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臺花慢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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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芍方才掩著面哭,這會兒聽了王皇后的話便哭得更厲害,聲聲凄慘,聽得人瘆得慌。 王皇后先耐心等著她哭夠,但看她的哭聲一直沒止住,便按住溫芍的手道:“眼下不是你哭的時候,你趕緊做個決斷,瑞王躺在床上主不了事,須得你下這個決心?!?/br> 溫芍哭道:“妾出身微賤,只是一個奴婢,如何能做得了這樣的主?還是等妾回府之后先稟報了王爺,讓王爺自己來定罷?!?/br> “本宮聽太醫說他一日之中少有清醒的時候,難道你還要拿這種瑣事去煩他?”王皇后急切道,“親事一切從簡,等人到了,瑞王自然也就知道了?!?/br> 原來是要她一起瞞著顧無惑,他們也知道顧無惑一定不肯娶王皇后的侄女,便想出來這么個威逼利誘的法子來恐嚇她,讓她惶恐之下答應下來。 “王爺是妾的主子,妾一切都只聽王爺的,并不敢擅自做主,”溫芍故意做出怯懦的模樣,卻又道,“圣上和娘娘說的也是,其實直接將親事辦了也使得,妾自知身份低微,不配為正妃,自然是要主動讓位的?!?/br> 王皇后覺得溫芍有點軟硬不吃,可她好像生來就是這么個性子,膽小懦弱,果真是奴婢出身,一點都沒有主見。這事找她來說,不過是為了能更隱秘些,由她先在府中布置著,同時還要瞞著顧無惑,若是直接賜婚,顧無惑肯定是要抗旨的,或是像她說的直接辦了親事,那到時候顧無惑發現了直接退婚,王家的面子又往哪里放? 所以這件事,必須要溫芍一起瞞著,等人悄悄進了門,夜里往屋子里一抬,就什么事都成了。 王皇后本來就不是果決有謀算之人,被溫芍一反駁,也頓時沒有了主意,一時天色也晚了,又不能一直把溫芍留在宮里直到勸服,只能先放她離開了。 溫芍先前在王皇后面前還好,等到出了宮門,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氣,臉色也不好看,等到了王府門口,穗兒來扶她,差點被溫芍嚇一跳。 她要問溫芍,溫芍又示意她閉嘴,一路徑自往東園過去。 正是快要擺飯的時候,滿滿已經坐在桌邊等著她了,溫芍也沒用飯的心情,草草吃了幾口,見滿滿還在慢吞吞吃,便又喂了他幾口。 她心里亂糟糟的,明遠端了顧無惑的飯菜來,溫芍便接過來,自己送進去。 顧無惑還在昏睡,溫芍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才把食盒放下,然后去推他。 “怎么了?”大抵是到了用飯的時候,顧無惑很快便醒了。 溫芍指了指那邊的食盒。 顧無惑又問:“你怎么了?” 溫芍的手指不由撫上自己的臉頰,難道有那么明顯嗎? 她沒有回答顧無惑,轉身服侍他擦臉漱口,然后也不把食盒里的飯菜擺出來,見外面沒什么動靜,便在床沿邊坐下。 “今日皇后叫我入宮了?!彼f。 顧無惑點點頭:“我知道?!?/br> 溫芍的銀牙一咬,繼續說道:“有一件事要問一問你,圣上和皇后又給你相看了一門好親事,是皇后的侄女,如果你愿意,那便趕緊要進門了?!?/br> 不用她細說,顧無惑立刻便明白了宮里的意思。 他蹙了蹙眉,只問道:“你不會答應了吧?” “我有那么傻嗎?”溫芍冷冷地反問道。 顧無惑忍不住笑起來。 溫芍心頭之氣堵得愈發憋悶,她回過手肘往顧無惑身上捅了幾下,捅完才記起來顧無惑是病人,可已經來不及了,顧無惑咳了兩聲,往床上倒去。 溫芍嚇得連忙去拽他,但怎么拽的過,反而也一同倒在床上。 她怕壓到他的傷處,手忙腳亂就要起來,誰知背后被他的手按住。 兩個人面面相覷,溫芍覺得臉有點燙,小聲道:“該用飯了,我去擺飯?!?/br> 顧無惑“嗯”了一聲,卻仍不放開她。 她耐不住,又掙扎了幾下,但也正因為這個動作,卻使他禁錮得她更緊。 俄而,他輕輕在她耳邊說道:“今天還想不想?” 這下溫芍的臉徹底燒紅了。 她分明記起了那天,她說不想,他挑弄完了之后又離開,留她一人難受了一夜。 溫芍竟脫口而出道:“你現在怎么……” 沒等她說完,顧無惑便打斷她:“我可能就要死了,這你都不肯嗎?” 溫芍連蚊子嗡嗡的聲音都說不出來了。 等她回過神,外衫已經被剝落下去,她只來得及說道:“天還沒有黑透?!?/br> “沒關系,這里只有我們?!?/br> 不知不覺中,兩人的呼吸聲漸漸粗重起來。 顧無惑拉住溫芍繡著芙蓉花的鵝黃小衣便扯了下來,溫芍攀住他的肩背,顫著聲音說道:“等等……” “怎么了?” “我來?!?/br> 中毒久病之人,溫芍自然懂得該如何行事,她在閨中床笫間倒也沒那么矜持,反正都是那么一回事,又何必在乎怎么做呢? 在她上去的一瞬間,顧無惑已經咬住她的耳垂,沙啞著嗓音說道:“五年了,我以為還要再等?!?/br> 溫芍把頭埋在他脖頸間,壓抑不住的呻/吟飄散開去。 …… 溫芍悠悠醒轉,這才發現已經深夜。 她以為顧無惑如今定然是不行了,肯定不會久,誰知到后來,是她先累得睡過去了,反倒是他一點都不像中毒的。 她抬起頭,看見顧無惑已經醒了,正看著她。 “用不用飯?”溫芍只懶洋洋問道。 “再說?!鳖櫉o惑無心回答這個問題,手指拂過她的發絲,“喜歡嗎?” 溫芍撐起身子來看他:“你如今也學會說這種話了嗎?” 顧無惑沒有說話,但不久后,他貼住溫芍的耳朵說了一句話,臊得溫芍的臉上又飛起薄粉。 不過她很快也回對道:“是嗎?這是我娘的秘術,所以才更緊?!?/br> 這話刺激便更深,顧無惑久未嘗過歡愉滋味,不由又上下其手起來。 等到吻在她的臉上細密落下,溫芍才后知后覺,今夜他怕是不會放過她了。 第二日醒轉時,日光已經從厚重的帷帳外透進來,從縫隙中畫出一條金光燦燦的細線,溫芍下意識擋了擋眼睛,分辨出此刻大抵已經很晚了。 她懶懶地轉了個身,看見顧無惑還睡著。 他本就是病勢沉重之人,昨夜一夜過去,怕是又耗費了不少精神氣,溫芍默默地看了一會兒他蒼白的睡顏,一時又漸漸有悔意上來,昨夜實在不該放縱至此。 溫芍又略躺了片刻,顧無惑還是沒醒,她也不叫他,自己先起身下了床。 穗兒早就在外頭候著了,聽見聲音才迎上來,又往外喚了人過來伺候溫芍梳洗。 麥冬帶著人進去收拾,出來時手上還拿著昨晚根本沒打開的那只食盒,她們幾人自然心知肚明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不知溫芍和顧無惑在興城那段日子究竟如何,反正從溫芍回王府之后,兩人是再沒同房過的,在興城時戰事又吃緊,想來也是無暇他顧的,算來昨夜或許竟是他們這么多年來頭一晚。 這是好事,只可惜顧無惑卻病在那里,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好。 麥冬過來對溫芍道:“王妃,這會兒已經不早了,王爺昨夜也沒用什么飯,可要再讓小廚房趕緊送一些過來?!?/br> 溫芍問:“你們進去時他還沒醒嗎?” 麥冬搖頭,溫芍想了想道:“那就讓他們送一些過來,只是給王爺用的粥要一直有熱的煨著——我的也不用多費心了,往王爺那份里就著用一些便是?!?/br> 麥冬才下去,溫芍正挑耳墜子,忽聽得外頭有人來報,說是顧茂柔來看望顧無惑了。 顧茂柔與顧無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這些時日顧茂柔也常來的,眼看著顧無惑沒什么疑惑,自然也是擔心得緊,溫芍雖然不喜歡顧茂柔,可也從不阻止她過來看望,顧茂柔的好壞都是人家的家事,眼下這個當口她也無意再去做這個惡人,阻止他們兄妹二人見面,說句不好聽的,顧無惑沒事就罷了,若真有個不好的,這也是見一面少一面的事。 通常她都是在顧茂柔來之前先避開,可是昨夜她宿在這里,今早又起得遲了,一時半會兒連妝容都未整理好,若是為了避開顧茂柔就匆匆忙忙避出去,也未免太荒唐了些。 她把一串金累絲碧璽耳珰穿進耳洞中,顧茂柔便進來了。 第80章 麻木 顧茂柔知道今日溫芍在這里,心中原本就在暗忖,眼下看見了哪里還有不知道的,但最終也只能虛虛地給溫芍行了一禮,嘴里那句“嫂子”卻是無論如何都叫不出來的。 溫芍本也不意與顧茂柔在這種細枝末節上計較,便也隨意點了點頭,并不起身相迎,只是淡淡道:“你阿兄在里面,這會兒怕是還睡著?!?/br> 顧茂柔輕手輕腳進去,果見帷帳里面靜悄悄的,顧無惑就如溫芍所說那般還睡著,她原先還以為是溫芍為了不讓她進去見顧無惑所以騙她的,便還是一意要入內看一看,這才發現溫芍并沒有說謊。 思及再過不久都是晌午了,顧無惑卻還是睡著,這樣的情形顯見是不好的,顧茂柔到底為著兄長感到難受酸楚,吸了吸鼻子便悄悄走到里面去看。 顧無惑一早上都沒醒,這會兒不知是實在睡足了才醒,還是被顧茂柔進來的動靜吵醒了,很快便睜開了眼睛。 看見兄長睜了眼睛看她,顧茂柔的眼淚又要往下掉,這幾日她常常這樣,特別是來看過顧無惑之后,眼淚總是止不住的,只是一定要強忍著,不在他面前流出來。 顧茂柔讓婢子掛起帷帳,自己做到顧無惑身邊,勉強笑道:“阿兄今日感覺如何了,身上可有松快些?” 她自己也清楚問這話等于白問,可不問這些又如何呢? 這是她的親哥哥??! 顧無惑道:“好些了?!?/br> 顧茂柔扶著顧無惑坐起,靠在引枕上,安慰道:“建京有這樣多的名醫,想來阿兄很快就會沒事的,憑它北寧的毒再狠,怕是也傷不了阿兄分毫?!?/br> 顧茂柔一向不會說話又任性,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很好,顧無惑想了想只對她道:“你也已經長大了,以后要好好和崔河過下去,不能再像以前那樣?!?/br> “我自然不會……阿兄說這些做什么?我不想聽?!鳖櫭嵋Т降?。 顧無惑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半晌后,顧茂柔又壓低了聲音說道:“阿兄,我聽說圣上和皇后娘娘有意將娘娘的侄女許配給你,你覺得……怎么樣呢?” 顧無惑眉心一蹙,也沒給自家這個不著調的meimei留什么面子:“你又是來做他們的說客的?柔柔,不要再摻和進這些事里,我從來沒逼你喜歡過溫芍,但你也該知道,她已經是你的嫂子了?!?/br>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茂柔怕顧無惑動怒,連忙說道,“我不摻和了,只是阿兄,你想想以后,萬一……你讓她和滿滿怎么辦呢?這時候若有王家的人在中間斡旋,他們的處境會好很多?!?/br> “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鳖櫉o惑深深地看了顧茂柔一眼,仿佛要把她整個人看穿。 顧茂柔沒什么腦子,這些話自然是有人教她說的,她也不是真心為溫芍和滿滿打算的,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那點子私心。 她的小九九落在顧無惑眼里一點不剩。 顧茂柔自己也明白,她只得訕訕一笑,道:“那我不說了,反正阿兄一定會逢兇化吉的,也是我想岔了?!?/br> 兄妹二人又不咸不淡地說了幾句話,沒多久溫芍也進來了,是來給顧無惑送飯食的。 顧茂柔待不住了,起身告了辭,臨出門時又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溫芍已經坐在床邊,正舀了一勺粥小心翼翼地吹散熱氣,悉心喂顧無惑喝下去。 顧茂柔莫名其妙的酸澀又涌上來,今日坐在那里的是任何一人她都不會有這種感覺,可偏偏是溫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