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脈脈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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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的心靈里閃耀著一絲淺淺的火花,隱藏得極深極深,任何人都沒有現,連同她自己。 手指輕輕地動了一下,只是不經意地小小地、緩緩地動了一下。 誰的聲音一直不停?誰的聲音聽起來這么痛苦?痛苦連到她感覺也覺得痛了 可是,她好害怕?那么多痛好多好多的痛,她能承受得了嗎? 爹、娘、少凌哥哥 還有那個有著一頭飄逸長,狹長深邃眼眸的男人,如玉般的面容似笑非笑地睨視著自己。 她怯怯地回視著他,突然他眼神一暗,眸子里充滿了憂傷和傷痛,讓人看起來好心疼。他那樣一個人怎會有這樣的眼神呢 楚弈——是他在說話嗎?說些什么,怎么她一句也聽不懂?可是又好象有一種強大的不可思議的力量在拉著她。 淺淺的睫毛動了動,意識漸漸復蘇,剛想睜開眼睛,她只感覺到唇上傳來一股軟軟的溫熱,浸染著自己的冰涼。 是什么東西抵在自己的唇上? 她微微地動了動,努力尋找黑暗中的光亮。僅僅就是這一個極其微小的舉動,讓她的全身立刻融入到一個更溫暖的懷抱之中。 清新的男性氣息拂在她的面容上,他的聲音像優美的歌聲悠悠切切,又無法掩藏一種激動的驚喜:“淚西你醒了?你醒了是不是?你聽到了我的話” 心,猛地緊抽了一下,微微疼痛。她蹙起眉頭再掙扎一下,終于沖破了黑暗,緩緩睜開了眼睛。 夢中反轉出現過的清俊容顏就在眼前,她來不及吃驚,微張的雙唇便被他密密地吻住。 “老天你終于醒了” 他吻著她,小心地探進她的唇瓣內,勾動著那芬芳的舌尖。請原諒他的情不自禁,他只是擔心了太久,一顆心久鎖在害怕失去的恐懼之中,突然見那淺淺眸光一閃,只想借用差點絕望的親吻來撫平內心的惶恐。 淚西怔住了,無法反應,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連扭動一下身軀的力氣都沒有了。意識一片渾厄,被動地張開蒼白的如清晨花瓣般柔嫩的唇,感受他一次又一次的探索。 溫柔探索,輕柔無比,又隱含著深沉的渴望。 渴望的是親密,更是心與心的交會與碰撞。 良久良久,直到她以為自己就要失去呼吸,即將再度陷入黑暗的時候,他突然放開了她 腰間停留的依然是他溫柔有力的手,那是一種擁有與確認。 漆黑的眼睛閃如夜星,亮晶晶的,仿佛滾動著一顆薄霧之中的露珠,美麗而清澈。 這是楚弈么? 他剛剛對自己 紅云比意識更早地爬上了臉頰,為蒼白透明的皮膚增添了潤色,看在他的眼中格外誘人。 到底生了什么事?她記得她只想沉睡,沉睡,然后永遠都不要醒來了,可是縈繞耳邊的斷斷續續、飄渺如紗的話語是真的嗎?想起來有點模糊,又好象確實是這個男人的聲音。 只是,怎么一醒來,事情就變成這樣了呢? 金色的床幔,寬大柔軟的金絲被,這不是自己的寢房。自己會在這?還和楚弈一起躺在床上? 無力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然移動到他的胸前,像防御似的抵住了那具溫熱的軀體。 “你”她動了動唇,其實什么聲音都沒有出。 知道自己的唐突嚇倒了她,他一個微力將她環入臂中,密密圈住她,吻著她的秀也隱藏起自己激動的淚花:“你醒來了就好,我差點以為” 差點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她睜開眼睛的模樣,差點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在她清醒的時候,表達滿腔遲覺的愛意。 淚西注視著他,腦海中不可自抑地逐漸浮現起一幕幕畫面。 即便無論如何想逃避,那些畫面和話語都像有魔力一般穿透腦海,她驚恐地重新閉上眼睛。 “不,淚西張開眼睛看看,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沒有過去永遠不會過去”淚西低聲嗚咽,輕如小貓的聲音瞬間將他的心擰疼。 楚弈小心地摩挲著她的絲:“過去了。你只要看看現在,看看未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她緊緊地閉著眼睛,不知道該以什么姿態來面對這樣一個突然轉變的男人,微微動了動小腦袋,無聲地逃避。 他聲音低?。骸安灰偬颖芰?,睜開眼睛看看。以后無論有什么事,我都會在你身邊保護著你?!?/br> 淚西靜靜地聽著,感覺在一點一滴復蘇之中。楚弈的話讓她心口連同眼睛都酸了起來,一股想哭的沖動。 而剛剛睜開眼睛看到他時,消瘦的俊臉也深印到腦海中。他的面容好憔悴,眼睛好幽暗。 為什么? 楚弈為什么變了?真的如以同所說那般嗎?他的聲音那么低沉,那么飽含感情可是,她怎能忘記過去?她要怎么面對他? 她壓根都沒想過這是真的??! “你有聽到嗎?”她明明已經醒了,難道還要繼續逃避嗎?楚弈一急,大掌攬著她的腰輕搖了幾下“你有聽到嗎?” 她還是沒有反應。 幾天來的擔憂差點又席卷了他,他咬咬牙,語氣添了分急噪:“可惡的你,如果再敢睡過去,我就” 他就他真不知道要怎么辦了? 此話一出,懷中的人兒頓時緊繃了起來,悄悄地打開一條眼縫打量著他,詫然的同時連心兒都忍不住怦怦地加快了起來。 她不是想再逃避啊,而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世界,面對世界上的人。只要一清醒過來,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殘酷的往事,這叫人如何自已。 不由分說,他一個翻身,將她抱在了自己身上,那具馨香繃緊的身子不再如之前那般冰涼,反而增添了不少熱力,輕壓在他的身上。 兩人的身子密密相貼,他緊箍著她的腰肢,不容她躲避。 “你不睜眼也罷,但是你一定要聽好——”楚弈悄然深吸了一口氣,帶著烈火般的決心“何淚西,你是邪君的國妃,是我命定的妻子。從前,我不知道珍惜你,是我的錯,但是以后,我再也不會欺負你,也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她的身子逐漸繃得更緊,又仿佛在強忍著什么,輕顫起來。 他不管,繼續說道:“我不會讓你再受一點傷,只會盡我所能保護你一輩子。所以,對于從前的一切你能拋卻它,忘記它嗎?我們重新開始!” 淚西緊抿著唇,拼命忍住想哭的沖動,只是身子卻顫抖地更加厲害。 良久,她仍不睜開眼睛,他低低地,無奈地嘆息一聲。 萬分輕柔地將身子反轉,重新將她摟在懷中。男性布滿痛楚的俊臉埋進她的頸窩:“是因為柯少凌嗎?你愛他所以不愿意再接受我嗎?” 淚西的悄悄握緊了手指,少凌哥哥是她內心最深的疼痛。全然的毫無保留的信任和依戀,卻換來那么多欺騙,而親手結束他生命的又正是抱著自己的男子。 她要如何釋懷? “我該怎么做?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才能忘記這一切,重新開始?”低沉的聲音苦苦壓抑著,其實他更想怒吼出聲,也想狠狠地晃醒她。 眼角,一顆閃耀璀璨晶芒的淚珠無聲地滾出,她喉頭哽咽:“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真能忘記嗎?會是多久?或許是一年,或許是一輩子 楚弈注視著他,眉宇間不再是傲然的灑脫,深藏了無法言預的疼痛和后悔。 這就是報應嗎?這就是對自己曾經所做的報應嗎? 讓他丟了心,碎了心,現在想捧又無論如何都捧不起來了嗎? 頭一低,男性的薄唇深深地吻住了她,帶著一股霸道毫不客氣地掬取著她的甜蜜。 何淚西,你是本王的,你可以冷靜,但絕對不可以再封閉起來,因為——本王不允許! * 時間流過。 即使楚弈多不愿意,多不允許,對淚西也無濟于事。 她清醒了,不再逃避現實,也不會消極絕食一心求死,但現在的她變得沉默寡言。偶爾露出一抹微笑,那微笑卻脆弱得要讓人心疼得掉淚。 楚弈待她特別溫柔,溫柔中又透露出不容拒絕的霸道。 白天,他會陪她一同用膳,只希望她的身子一天天健康起來。所以,他會盯著她將一碗碗滋補的湯藥喝下去,每次當她端起碗皺起眉頭時,他深邃又銳利的目光便盯了過來。 淚西常常會心動一顫,聽話地慢慢喝下。 夜晚,他會早早地從御書房回到寢宮,抱著她一起躺在大床上。他的體溫溫暖著她,她羞澀、慌張、尷尬,他不以為意,只靜靜地抱著她。 有時候,他也會在深深注視她的容顏之后,來一個溫柔霸氣的長吻,然后低低說一句:“你是我的妻子,必須得習慣?!?/br> 她會別開視線或干脆閉上眼睛,他又會懲罰式地加上一吻,時間更加長久,有點壞心眼地威脅道:“如果你再敢逃避,看我怎么罰你!” 天知道,除了吻她,愛她,他哪忍心再苛責她半句? 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做了,才日夜守護著她。 好在從五峰谷回宮以來的日子里,一切都風平浪靜,好象那個神秘的山谷在遙遠的另一個世界,跟他們已經毫無關系。 但是,五峰谷和黑衣人組織的事情,楚弈已早早修書告知其他三詔之王,待一切籌備周密之后,準備一舉圍剿五峰谷。 漸漸地,淚西不再表現出多大的反抗,而是平靜地接受著他所表現的一切。 不知道是否冬天來臨,天氣特別寒冷的緣故,夜里窩在他的臂彎中覺得特別暖和。 有時候,她還不由自主地將身子往他懷中蹭近了幾分。雖然是無意識的動作,卻讓這位本讓自己靜心享受軟香溫玉的邪君倒抽了一口涼氣。 真不知道她是真單純還是假天真,難道她不知道男人是不能如此誘惑的嗎? 漫長的夜晚,逐漸變得越來越難熬。 很多次凝視著她平靜甜美的睡容,他都徹夜難眠,交錯在渴望與甜蜜的矛盾之中。 她已經在習慣自己,接受自己的溫柔愛意,可是,還沒有真正打開心扉,如果自己太沖動,只怕驚嚇了她 * 楚弈的轉變,淚西豈能沒有感覺? 但是,她真的邁不出那一步,心中仍然有一個深刻的痕跡無法磨滅,又好象是缺少了什么無法彌補。 很多次她想開口詢問五峰谷的事,少凌哥哥死后,身為黑衣人組織領的谷主,難道沒有一點行動嗎? 她也很想知道,楚弈是怎么突然對自己好了?是因為知道了一切,才有著愧疚和同情嗎? 淚西什么都沒有問,任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楚弈反而會主動告訴她很多事情。 冬日陽光溫和的下午,他給她添上一件珍貴的雪裘衣,微笑著告訴她:“閣王和殤王真是四詔中最幸福的君王。詠唱公主懷的孩子再過幾個月就要出生,所以過不久就可以去喝滿月酒了?!?/br> 淚西眼眸一亮,憶起那個絕美的紅衣女子,可以想象她現在的幸福,一個最美麗的母親。 嘴角微微上揚,她輕嘆道:“她真是個幸福的女人。聽說刖夙的國妃娘娘也要臨產了?” 楚弈笑顏如花,黑眸閃亮:“是啊,倪兒也做母親了?!?/br> “倪兒?” “淚西,我還從來沒告訴過你嗎?刖夙的國妃藍倪就是我的親meimei倪兒公主啊。小時候跟你一起玩的,你不記得了嗎?” “啊她?倪兒?她不是已經”淚西吃驚地睜圓了眼,當楚弈親口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驚喜得令人不敢置信。 他肯定地點點頭:“倪兒沒死。小時候只是因為一個詛咒,父王將她秘密送出了宮可惜,我一直沒有時間好好跟她相認,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帶你一同去看她?!?/br> 淚西抿抿唇,眼角突然濕潤。 楚弈將她攬入懷中:“我最擔心的卻是你和顏兒。顏兒太任性了,茶溪鎮上只給以同留個信,便一去沒有了消息。此去大唐,山高路遠,她一個女孩子唉!” 淚西見他眉宇含憂,忍不住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時,動作僵硬了一下。 顏兒,她也擔憂,連同遠在銀暝的瓦兒,也好久好久不曾寫信來了。 本書由瀟湘書院,請勿轉載! 本書由瀟湘書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