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嗅探
溫伯雪在晚上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 周一,老地方。 腦海里情不自禁把短信發送者和那個臭小子聯系到一起。 一想到他拿著手機編輯短信的樣子就有些好笑。 盯著手機屏幕發了一會呆,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是怎么知道手機號碼的? 班主任的聯系方式也只有學生家長才能知道,而她僅僅是一個暫時代課的老師,那他是從哪兒得到她的號碼的? 溫伯雪關上手機,翻了個身。 丈夫出國的日子里,這座一百四十平的房子每一個角落都被她看了個遍,連縫隙和灰塵都能記住。 但今天晚上,她看著天花板發呆,卻總覺得哪里變得不一樣了。 兩米的雙人床,從前躺著空蕩蕩,翻個身只能摸到冰涼的床單?,F在翻個身,不再執著于去摸空著的另一半。 窗簾只拉了一半,路燈的昏黃光線和霓虹燈五顏六色的光一并照進臥室里,在墻壁上交織成奇特的景觀。 溫伯雪靜靜看著,陷入夢鄉。 新的一周上課時,有一個不算好也不算壞的消息——張明珠被外派出差了。 不知怎的,她心里有些暗喜。 越臨近午休,心情越激動。 溫伯雪匆匆吃了飯,還帶著漱口水去用??斓绞c時,她照了照鏡子,偷偷從人少的樓梯走向藝體樓。 一路上都有些疑神疑鬼,連微風吹動發梢都讓人嚇一跳。 好不容易趕到畫室,泠仲月早就在里面等著了。 他安靜地坐著,手中的畫筆不斷落下,在畫布上勾勒著什么。 陽光照進室內,在他的側臉上投下溫柔的陰影。棕色的眼眸被照得通透,更像一塊完整的琥珀石了。 溫伯雪不愿破壞這一刻的美好,遠遠地看。 她忽然發現,泠仲月的鼻梁上有一個小小的凸起,一個小小的駝峰,因太陽的照射而明顯,平時還真沒有看出來。據說有駝峰的人更離經叛道,看來這話不假。 “干嘛看著我不說話?” 泠仲月的聲音打斷溫伯雪的臆想。 她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有種說人壞話被發現的心虛感。 “看你畫得認真,怎么破壞呢?!?/br> 溫伯雪站在泠仲月的身后,看他畫了什么。 白色的素描紙上只有一副半身像,四十五度角的,畫里的女人目光哀愁地看著遠方,眸中若有淚光點點。 這是……她? “像嗎?”泠仲月問。 “什么?” “你覺得像你嗎?” 溫伯雪抿抿唇角。 “原來平時的我就是這么哀戚戚的?” 泠仲月回身試探性地捏住她的小指摩挲以示安慰,“老師,騙人不是好孩子,你不要生氣。你平時給人的印象的確是這樣的?!?/br> 聽到他的話,溫伯雪猝不及防地笑了一聲。原來她給人的印象就是這樣的,宛若怨婦一般? 想她當年還上學時,連眼淚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她是什么時候變成這副樣子的?她以前是很愛笑的。怎么會這樣?她到底哪一步走錯了,落得如今這般田地? 見她傷心,泠仲月握住整只手。 “老師,不要再糾結過去了,過去確實導致現在的痛苦,但一昧沉淪只會讓痛苦延續。不如試著往前看,未來永遠是可以期待的?!?/br> 溫伯雪捂住嘴掩蓋難過,泠仲月站起身把她抱進懷里。既然老師太過傷心,那就換他來抱著好了,效果都是一樣的。 泠仲月的大手覆蓋在老師的脊背上,她太瘦了,肩胛骨微凸頂著掌心。 手指沿著肩胛骨的方向按摩,到達內衣背扣后就沿著內衣的痕跡渡到另一邊的肩胛骨,然后一路摸著往上,直到頸椎。 老師的脖子上掛著一條小項鏈,側過頭,可以看到小小的銀色龍蝦扣,有些掉色了。脖頸處的碎發和珠鏈糾結在一塊,細細的汗毛泛著金色的光。他拿手撥開碎發,把老師的頭發全部攥在手心里,使纖細的后脖頸一覽無余。陶醉地嗅探,獨屬于老師的氣味涌入鼻腔,發絲癢癢的扎在臉上,連帶著小腹都微癢發熱。 沒有得到老師的拒絕,他的動作更加大膽,直接頂在老師的頸側深深聞著,重重呼吸。 這是獨屬于他和老師的時間,這里安靜得只有他們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濃重的情欲在窄小的畫室里蔓延,陽光照射下什么都暴露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