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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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浮生如夢,人的手就那么大,能握住的東西就那么多,希望你握住的,擁有的都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弊箅x的話好似浮在空氣中的風,一陣又一陣的回蕩在鳳千夜耳邊。 留下一句這樣的話,將鳳凰令就給他后,離就那么離開了,瀟灑的連個回眸都沒有。 站在高高的城樓上,微微瞇著眼,冗長的看著那抹越來越小身影,直至消失不見。鳳千夜勾著一絲淺薄的笑,眼角若有似無的浮著些許悲涼。隨風搖擺的那襲明黃,一時間,竟是那樣的落寞,沒有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沒有睥睨天下的傲氣,有的只是一瞬間的彷徨。 他不知道他握住的是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只知道這就是他的選擇。 一統天下,是他父皇多年的夙愿,他沒完成的,就由他這兒子替他完成??傆幸惶焖獙ⅧP羽國的旗幟便插圣天大陸,無論這所需的代價是什么,那怕是他的命,他也不會退縮。 離,其實我已經不在意你是不是梨族人,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兄弟,是我此生唯一的兄弟。若是沒有你,我絕不會站在今天這個位置,你曾經對我的恩情,終其一生我也不會忘記。 離,希望你也能握住你想要的東西。 陽光遍灑,帶著溫暖的風,細細的吹過,鳳千夜就那么靜靜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語,好久,好久,只到一抹尖銳的聲音響起。 “皇上,諸位大臣已經在御書房等候多時了。是讓他們回去呢?還是接著讓他們等呢?” “不用了,朕這就過去?!笔諗磕樕系哪墙z落寞,鳳千夜淡淡的轉身消失在高高的城樓上。人都已經走了,他也該繼續他的路。 他所想要的是什么呢?目光落在前方的路上,左離淺淺的揚起眉頭,描畫出一抹但若云煙的笑??吹挠诎膊唤傻醚劬Υ蟠蟮?,老天,剛才少爺是在笑吧!這可真是太好了,要知道少爺已經六年不曾笑過了。即便是這樣的淡笑,于他們家少爺來說,也是比鳳毛麟角還珍貴呢!只是這是怎么了?為什么他在那笑中發現一絲春天的味道呢!難道說他家少爺有了中意的姑娘?貌似不太可能啊,據他觀察他家少爺對女色一直是興致缺缺的,真是奇怪。 他想要的是什么,他很早很早就已經清楚。而今他終于卸下身上的膽子,可以肆意的為自己活一回了。他很慶幸他是梨族人,真的很慶幸。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梨族的族規了。 有些人就是那么不經意便住進了心里,從此無法忘記。有些愛早在他不曾發覺時,便在他心里生根發芽,等他發現時,已經來不及拔除。 “駕……駕……”輕煙陣陣,并排而行的兩匹馬,帶著一絲急切,飛一般的朝前奔去,然前路漫漫,等待他又會是什么呢? “救……救命……救命啊……”斷斷續續的呼救聲,伴隨著大片大片的血,直接刺激著月蒙的感官,讓她的心不斷的往下沉。 “停車……停車……”大聲喊道,車一停,月蒙便飛奔而下,倉惶的朝那個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奔去。越來越近,當完全看清楚那張臉后,月蒙猛的一怔,滿目錯愕的朝那個人撲去,撕心裂肺的喊道“白夕怎么是你?族里發生了什么事?” 說話同時,月蒙顫顫的從懷里取出一顆藥丸,放進白夕口中。 “月長老,是你?真的是你?”聽到熟悉的聲音,已氣若游絲的白夕奮力的抬起頭,含著滿目的希望,目不轉睛的看著月蒙,用盡全力的說道“快……快去……救三位長老……” “什么?”快去救三位長老?聽著白夕的話,月蒙大驚失色,剛要問個清楚的時候,白夕的手緩緩的垂了下去。 “月姑姑,發生了什么事?”看著月蒙倉惶的背影,木瑾眉頭緊鎖目不解的問道,將視線從木心身上移開,疑慮的朝外望去。能讓月姑姑如此失態的,究竟是什么事呢? “什么?那不是白夕嗎?”只需一眼,看清楚倒在地上的人后,木瑾驚呼出聲,一股nongnong的凝重,飛一般的爬上他的臉。白夕是梨族四大長老的首席弟子,其修為絲毫不亞于他,是什么人竟然將她打傷致死,看來梨族一定發生了什么大事。但他為什么沒有收到絲毫消息呢?要知道一殺的密探可是遍布天下的。 “白夕……你醒醒啊……”風,花,雪,她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說清楚啊,近乎瘋狂的搖晃著白夕早已冰冷的身體,月蒙整個人游走在崩潰的邊緣。仿佛失去了所有理智,一把放開白夕,滿目充血的朝梨族奔去。 風,花,雪,你們千萬千萬不要有事??! “月姑姑……”看著好似發瘋了一般的月蒙,木瑾也不顧的其它,飛速的架起馬車,跟著她身后朝梨族奔去。越的往前走去,木瑾的心越發凝重。 隱在梨樹下的路兩旁,遍布橫七豎八的尸體,其死狀慘不忍睹。斷肢,頭顱,和著鮮血冰冷的散落一地,數不清的尸體,居然沒有一具是完整的。暗紅色的液體,緩緩的匯成一條蜿蜒的小河,朵朵破碎的梨花隨風而落,靜靜的躺在那猩紅的液體上,白紅相交,說不的美麗,說不的詭異。死亡的氣息油然而生,彌散在風中好似一雙無形的手,輕輕的撫上頸項。讓人不寒而栗,看著這一幕饒是殺人無數的木瑾,也忍不住惡寒。 究竟是誰呢?居然對梨族下這樣的殺手。眉頭皺的如溝壑一般,一股銳利的殺氣從木瑾眼中流轉而出。他雖然不是梨族人,但也決不允許有人這樣踐踏屬于jiejie的東西。 “jiejie,若是你看見這一幕也會難過的吧!你放心我會替你守護好的,相信我?!卑V癡的看著還在昏睡的木心,木瑾無聲的說道,交代好手下一定要保護好木心后,一躍而起,如一陣風似地,急速朝梨族掠去。 “風,花,雪……你們怎么樣?”率先趕來的月蒙,看著被高高懸掛在梨族入口的那三個人,驚恐的大聲喊道,以往總是笑盈盈的眼中,布滿如烏云那般厚重的殺氣。不管是誰敢這樣踐踏梨族都該死。 “月……不要管我們……快走……”聽著月蒙的聲音,渾渾噩噩間那三個人猛的睜開眼,不約而同的朝月蒙吼道。那個人這么做,無非是要她們當做誘餌,將她們引來一網打盡。她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只有還有一個人在梨族就不會覆滅。 “等我,我這就來救你們?!比粺o視她們的話,月蒙陰沉沉的說,周身遍布殺氣的一躍凌空而起。若是她們都不在了,她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 “不,不要,月,快走,快走??!”看著朝她們飛了的月蒙,四大長老為首的風雅竭盡全力的喊道,然她的話音還沒有落,一抹黑從天而降,勾著陰沉的笑,猖狂的大喊出聲。 “哈哈哈……她走不了啦,如今四大長老總算聚齊了?!?/br> “不,不要,月……”錯愕的看著那個黑衣人,三道絕望的聲音,齊齊的響徹天空。 “噗……”黑衣人云淡風輕的一揮手,月蒙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血不斷從她口中溢出。 “你……你是誰?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做?”緊捂著胸口,月蒙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無所畏懼的看著那個黑衣人,凝結著恨的眸光好似一把銳利的寒劍,扯開嗓子大聲喊道。 梨族從不曾與人結怨,這個人究竟是誰?為什么要向梨族下這樣的殺手? “哈哈哈……”聽著月蒙的話,滿目嘲諷的黑衣人仰天大笑,聲音止不住悲涼,滿載著經年累積的怨恨,長劍一揮,那么淡,卻又那么恨的說道“風,花,雪,月,你們忘得了我,我可是到死也忘不了你們?!?/br> 夾雜著梨花香,彌散著血腥味的風,乍起,衣央飄飄,長發凌亂的黑衣人,說到這些的時候,目光那樣的悲涼,落寞,和無助,就好像是一個溺水的將死之人,入骨的絕望肆意的叫囂著。沉淀后,全數化作痛徹心扉的恨??粗@樣的黑衣人,風,花,雪,月,全部皺起眉頭,眸光一片迷離的色彩。聽他這么說,好似跟她們有什么淵源,可是她們根本不記得見過這樣一個人。 “你究竟是誰?”看著朝她而來的黑衣人,月蒙一步一步朝后退去,腥紅的眼中浮著濃密的驚恐。她思了又想,也不記得記憶中有過這樣的人。 “商君,不記得了嗎?不記得這個名字了嗎?”勾著戾氣橫生的笑,黑衣人一字一句的說道,黑白相交的眼底,風起云涌,一股足以湮滅一切的恨流轉而出。 “商君”暗琢這兩個字,風,花,雪,月,均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黑衣人。她們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殺人魔頭,會是當年那個一臉純真,溫潤儒雅的少年。 “記起來了嗎?”手輕輕的撫上月蒙的脖子,一點點收緊,商君笑的玩味,笑的嘲諷,笑的殘忍,卻有徹骨的悲涼。 十七年前,剛踏上這片大陸時,他只是個不知世事,天真善良,帶著父皇的期許,前來游歷的少年。只因驚鴻一瞥,愛上一個人后,他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玥落,玥落,那是他傾盡生命愛著的女子??!為了她,他放棄了親情,友情,甚至那高高在上的皇權。然當他滿懷希望來提親時,得到的是什么?得到的是梨族四大長老的拒絕,和玥落的背叛。 為了保證梨族歷代圣女血統的純正,梨族嚴禁和外族通婚,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現在想想他都覺得可笑。他是外族人,難道跟玥落珠胎暗結的那個人就不是了嗎? “我愛他,我真的愛他,求你放過我吧!”玥落的哭訴,好似養在他血液中的蠱,經年不衰,一點點嗜咬著他的心,他的情,他的愛。消磨著他的善良,直至他走到今天。變的瘋狂而殘忍。若是她愛的那個人不是他該多好!也許那樣他就可以微笑著祝福她了。畢竟他是那么深那么深的愛著她,可是她愛上的那個人偏偏是他,那個和他同根所出的人。所以他恨了,發瘋發狂的恨著,且發誓要報復。為此,他不惜和玥煙結伴,一起落入地獄。 將莫言殺死,嫁禍給梨族的是他,傳出梨族要一統天下的是他,將玥落的孩子丟棄在木府的也是他。發動戰爭,爆發瘟疫,訓練死士,這一切的一切通通都是他做的。他就是要報復,他就是要毀天滅地,看誰能奈他何?他不好過,任何人也別想好過。 “不,不要,傷害月……”聽著那凄厲的聲音,商君優雅的笑著,一個用力狠狠的掐著月蒙的脖子??諝饧彼俚牧魇?,月蒙的臉頓失血色,強大的窒息感瞬間將她淹沒。 眉梢畫著一抹殘忍,淡淡的笑著,好似看戲那般,看著瀕臨死亡的月蒙。商君血染的眼中,漣漪陣陣,一股報仇后的快感,充斥著他的四肢百骸。 不要是嗎?該怎么辦呢?她們越是不要,他就越想做呢?這一幕,他已經等的太久太久。真好,在今天他終于可以親手,一個一個的將她們殺死了。 “住手”就在月蒙快要窒息而亡時,木瑾從天而降,手執長劍的對著商君,疾風狂舞,散發著幽光的劍,好似一條滑膩的蛇,招招直逼商君的要害。 “既然這么想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毙性屏魉谋荛_木瑾的攻勢,帶著一股水墨畫的恣意,商君噙著一抹寒冷的笑,松開手,任由月蒙倒下。身形一轉,快如閃電似的朝木瑾攻去。 對于存心找死的人,他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氣流急速運轉,天空瞬時黑了下來,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在半空中難舍難分,打的不可開交。然僅十幾招,木瑾便呈出敗象。 “你不是我的對手”伴隨著這幾個字,一道由內力凝結而成的勁風,如一條吐著紅信子的蛇一般朝木瑾襲去。由于承受不住那巨大的沖擊力,木瑾好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墜落下來。 “噗……”擠壓似的疼痛,頓時將木瑾淹沒,大口大口的血從他口中溢出,落在他那白色的衣衫上觸目驚心。 “真是不自量力”刺鼻一哼!商君狠厲的說道“所有人都到齊了,卻沒有梨族現任圣女多掃興??!來人??!把人給我帶上來?!?/br> “是”冷冰冰的話語剛落,毫無意識的木心便被兩個人給架了上來。 “jiejie……” “心兒……”看著那么纖細的黑,兩道滿含擔憂的聲音齊齊的響起。 “落落,是你嗎?”看著木心那張酷似玥落的臉,神色迷離的商君,呢喃的喊道,臉上劃過一絲絲懊悔的痛。這是他的落落?手顫顫的帶著小心翼翼的神采,輕輕的將木心擁入懷中。臉上浮著癡迷的笑,商君的手緩緩的爬上木心的臉,深深的,淺淺的,描繪著她精致的五官。 “落落,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我不要你死了,你回來好不好……”癡纏的看著木心的容顏,商君狠狠的抱著她,仿佛要將她揉入骨血中,再不分離。 “jiejie,jiejie,你放開她,放開她?!笨粗叹龑⒛拘膿砣霊阎?,木瑾撕心裂肺的喊道,妖紅狂舞的眼中,幾欲滴血。蹣跚不穩的爬起來,撿起地上的長劍,便朝商君奔去。 “將那些人都解決了,我要帶落落回家?!表庖缓?,冷冷的掃了那些人一眼,商君收回視線,柔柔的看著木心,臉上充斥著近乎瘋狂的愛。 “是,主人?!币蝗好鏌o表情的黑衣人,手執長劍,像一陣風似的朝木瑾他們襲去。 早已身受重傷的木瑾怎么會是那群死士的對手,劍起,劍落,幾個來回,那群死士便將劍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落落,我們回家?!笔謹堉拘牡难?,重重的在木心唇上落下一個吻,商君抱起木心便要走。見此,木瑾全然忽視那般架在他脖子上的劍,瘋狂的朝商君奔去,竭盡全力的喊道“jiejie,jiejie,你快醒醒??!” “還愣著干什么?殺了他?!甭犞谴潭穆曇?,商君怒氣橫生的吼道,一個黑衣人對準木瑾的心臟便刺了下去,就在那時一雙眼睛幽幽的睜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