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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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奶便是德 2021年5月20日 字數:21110 楚玄到了刑堂后由一名趙執事備錄。 「嘿,按理說偷學武功會被逐出師門,沒想到掌門只是罰你面壁一年?」趙 執事一邊記錄,一邊碎碎念道。 「師尊大恩,沒齒難忘!」楚玄隨口回道。 「堂主交代過,掌門恩德,但刑堂有律,罰你去苦寒,每日正午許你一個時 辰去望月樓,到時找我,必須有我陪同?!?/br> 「苦寒?」楚玄滿臉寒霜的問道。思過洞分為12洞,最上層也是懲罰最輕分 別為:百思洞、百過洞、百難洞、百兮洞,其后便是地下二層:鎖膚、鐵衣、劍 葉、銅斧,最后一層也是懲罰最為嚴重的一層分為:苦寒、寒冰、幽量、灰河, 其地下為百年寒冰作以基石,人在其中周身氣血運行不暢,終日被寒氣覆蓋,必 須時刻用內力護住周身,日夜必須顛倒,白天氣溫上升用于休息,晚上氣溫下降, 必須持續運行功法,并且飲食也分為一日三次、二次、一次,稍有不慎便會化作 一尊寒骨。 趙執事卻也不惱,道:「堂主說沒有逐你出師門已是最大的恩慈,但是死罪 可免活罪難逃,所以楚師弟,請吧!」說著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鐵門道。 楚玄知道此事是鐵面王震親自過手,沒有回旋的余地,卻也不疑他人從中作 梗,王震親自關注的事,沒有任何人膽敢耍詐。 隨后跟著趙執事進入思過洞,通過鐵門,一股寒氣襲面而來,每通過一層便 會被盤查一次,途中更是遇到不下兩支巡邏小隊,經過螺旋樓梯進入最底下一層, 明明外面艷陽高照,這里卻寒冰刺骨,每一次呼吸肺部都帶有刺痛,呼出的濁氣 瞬間變成白霧,最為致命的空氣中似乎伴隨著冰晶,觸碰到身體后逐漸消融變成 冰水混合物! 如果說以前只是道聽途說,現在切身體會才能明白為什么宗門里,人人談論 思過洞、刑堂王震都為之色變。 急走兩步的楚玄,偷偷塞給趙執事一枚古幣,道:「師兄,還望指點迷津!」 趙執事卻也習以為常,掂了掂古幣,不緊不慢的邊走邊說道:「師弟,你這 是賄賂執事,按規矩當在火杖之下走上一遭!」 楚玄心里暗罵一聲,咬咬牙不動聲色的再遞上一枚古幣,笑容滿面,道: 「師兄說笑了,又不是讓師兄你徇私舞弊,只是請教些許生活經驗而已!」 趙執事見眼前之人卻也上道,也算得上掌門夫人的親信,不欲多加為難,道: 「也談不上請教,只是你我師兄弟閑聊而已,運功于內,息做于立,記住這八字, 雖然你在這修羅場,但是念在你只是面壁受罰,并非死囚,每日兩餐,衣物被褥 也是少不了你的,安心悔過,一年時間眨眼也就過去了?!?/br> 說到這里,趙執事站定身子,觸動面壁開關,隨后再彈出的小孔上插入鑰匙, 按照某種特定的順序來回轉動,隨著一陣地動山搖的轟隆聲,面前的走廊墻壁竟 然裂開一道門洞,趙執事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不自然道:「有時候,我真怕這 頂子坍塌下來!師弟,進去吧。記得以后正午時分如若要出去,就提前讓送早飯 的下役給我帶個話?!?/br> 楚玄拱手道謝,從身后趕來的下役手里接過被褥衣物走入其中,伴隨著一陣 吱吱聲,一道鐵欄從原來的門洞頂部降下,待完全封死,趙執事站在鐵欄外,笑 道:「如果這石門再閉合一次,我是萬萬不愿站在此地的,師弟,切記我說的話, 告辭!」 不待楚玄回話,趙執事隨意比劃了下手勢,便和下役逃命似的往回走去。 等趙執事與下役走遠后,楚玄這才仔細打量這間小小的苦寒洞,只見石洞一 丈見方,頂部鑲嵌有黯淡無光的夜明珠數枚,楚玄內心不由嘖嘖出聲,這東西要 是放在地球的古代也是價值連城,在這里卻多如草芥,四壁都是凹凸不平的坑洞, 投過昏暗的光線,隱約能夠看到縱橫交錯的抓痕,可想當時的主人承受多大的痛 苦,刺骨的冷風從頂部的小洞傳來,刺進皮膚,傳入肺部,寒氣不斷從地下冒出, 周圍十分簡陋,幾根茅草稀疏的在一邊墻角團成一窩,一個簡易至極的坑洞在另 一側,怕就是茅房了,楚玄惡意的想到,這種地方入廁,時間稍長一點,哪怕有 內功護體,也得變成太監! 感覺逐漸變得僵硬的身體,楚玄先開手里的被褥,裹在自己身上,本應盤膝 而坐,卻緊記兩枚古幣換來的謹言:息做于立,所以只敢垂手立于一旁,拿出 慢慢研學,同時按照書中記載,調整呼吸,一招一式細細演練,如 若累了,便在一旁運行內功休息一會,哪怕夜間睡覺 也不敢躺在地上,愣愣的站 著背靠墻面直至睡著。 正所謂山中無甲子,洞中亦無時期,楚玄每隔幾日正午時分便去望月樓學習 武學,回到洞中不斷演練,從最初的痛苦,急躁等等負面情緒,到現在的習以為 常,不知不覺已經過去數月,讓那些心懷不軌之徒捶胸頓足,恨不得楚玄死于非 命,但是沒過幾天又能在望月樓見到他半死不活之態,好像隨時吊著一口氣一般, 卻怎么也咽不下去。 數月的時間已經讓楚玄對熟記于胸,行走招式之間雷聲陣陣, 可是無論他怎么修煉,驚雷掌法的威力卻是差強人意,只能發揮其應有威力的十 之六七,正如白老說的,楚玄之悟性平生罕見,根骨平庸確是一抓一大把,能修 煉到如此境界,也算是祖墳冒煙才得來的福分。 楚玄掌法越來越急躁,氣息也逐漸混亂,不滿的大喝一聲,最 后一招雷霆萬鈞,拍打在石墻之上,印出一個不深不淺的掌印,隨后扶著墻壁, 呼呼的喘著粗氣。 「小子,要死了不成,打擾爺爺清夢?!沟统晾线~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入楚 玄耳中。 「誰?」楚玄警惕的看看了周圍,卻沒有發現一個人。 久等沒有回音,楚玄笑道:「前輩何必行小人之徑故弄玄虛?」 「小子倒會使用激將法,不用找爺爺我了,清靜點,讓爺爺白天好好睡會?!?/br> 楚玄趴在墻壁上,仔細辨別聲音方向,免得受到回聲影響,嘿嘿一笑。 「我爺爺死的早,不知關在隔壁的前輩還能活上幾天?」 嘭!隔壁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一聲悶哼,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如果在 外面,你這樣的小子,爺……老子只手能撕百十個?!?/br> 楚玄嗤之以鼻,道:「那還不是和小子我一樣被關在這地底!」 「哼,小子如果你的武功有你嘴上功夫一半強,也不至于被關押在這里?!?/br> 楚玄有節奏的敲著墻壁,使自己心情平復下來,轉過身背靠著墻壁,頹然道: 「不知前輩被關在這多長時間了?」 又是過了好長一會,隔壁沒有任何應答,楚玄無奈的嘆了口氣,閉著眼睛緩 緩進入入定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熟悉的冷風夾雜著更凜冽的冷氣席卷整個石屋,楚玄猛然睜 開眼睛,暗道「又到夜晚了」 喝!楚玄振奮精神,呼和一聲,氣隨心動,渾身真氣由入定的緩慢到快速圍 繞全身運行一周,一招雷聲滾滾,拍在空氣中,這招形成的聲波一陣陣在寂靜的 牢籠中回響。 「老子觀你練習這套掌法以有數月有余,卻毫無長進,武功更是稀疏平常, 這思過洞最下層現在可是什么毛頭小子都能關進來了?張煜難道越活越回去了不 成?」隔壁出聲嘲諷道。 楚玄收功,乘著大汗淋漓,干凈把被褥裹在身上,呼呼喘著氣,道:「師傅 功參造化,只是我犯了錯理應受罰!」 「哈哈……」隔壁瘋狂大笑,維持了好一段時間,直至笑的岔氣過去,這才 斷斷續續道:「張煜竟然為了你這么個小家伙處心積慮,治你于死地,不是活回 去是什么?」 楚玄在黯淡的光線下眼神閃爍,低沉道:「老匹夫莫要挑撥我們師徒關系, 我在此不過一年之期便會釋放?!?/br> 「哼!小子,老夫閱人無數,闖蕩江湖的時候,你師傅都在玩泥巴呢,就是 你那陰險老賊的師傅也要尊我一聲鷹王,雖然你我并未蒙面,但是老夫卻知道你 那點小心思,不然你以為老夫會和你這乳臭未干的小子搭話?要是讓別人知道, 還不墮了老夫的名頭不成?」 楚玄詫異道「魔教四大護教的鷹王,不是幾十年前被北云劍宗的副宗主修羅 劍,斬于白鳳坡了嗎?怎么會被關押在這里?」 隔壁老者戲謔道:「呸!正派一群道貌岸然之徒,當年若不是修羅劍羅群山 齊聚北云劍宗七劍下山,老夫會被囚禁于此?哈!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你們正 派還是如此恬不知恥,污蔑老夫敗于羅群山之手!」 楚玄跺跺逐漸冰冷的雙腳,聽著岔開話題的鷹王,不得不重新把他拉回正軌, 道:「誰關心你們如何分出勝負,你明明被北云劍宗七劍擒住,怎么會被關在我 們這種小門小派?哪怕師娘是北云劍宗的人,也不應如此,不該如此,講不通??!」 「嗨,小子,莫要在那嘀嘀咕咕,老夫神功蓋世,七劍下山被我折了三劍, 如此修為是否當得起鷹王之稱?」 楚玄翻著白眼,不去理會嚷嚷著的鷹王,暗暗分析道,如果鷹王所言屬實, 被北云劍宗使計擒獲時折損其三位天劍這么大代價,必然有所企圖,可現在鷹王 活著被關押在這, 便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師傅把我關押在這,正如鷹王說的,無 論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得死。整個小成宗必定是北云劍宗的暗莊之一,張煜與王 震以及這刑堂諸位都有可能是北云劍宗的弟子。從張煜不敢明面取我性命,師母 必然是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他們對于我的態度夜截然不同,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 讓張煜非要置我于死地? 楚玄仔細細細回憶著自打進入宗門的點點滴滴,卻怎么也想不到如何得罪了 張煜,楚玄猛然想起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朱霖便一直針對自己,張煜也是從朱霖針 對自己的時候才不溫不火的對自己穿小鞋。 如同一道閃光,讓這件事情有了一個突破點,一切源頭都在朱霖身上,就是 現在有人告訴楚玄朱霖是張煜的私生子他都不會覺得驚訝。再大膽點,如果小成 宗是北云劍宗的暗莊,朱霖是北云劍宗大人物的親子都有可能! 楚玄懊惱的嘆了口氣,不知不覺竟然卷入這么大的一個漩渦而不自知,妄為 多活一世,以前自己只想著如何才能修煉上層武功而努力,卻是忘了,江湖險惡, 這個時空可沒有官府一說,一切行為全憑一己之念,正邪道德管控,比起自己熟 知的古代,險惡程度有尤過之而無不及,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不過讓楚玄慶幸的是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但是如何破眼前的局卻是一個難題。 就在楚玄思緒如潮的時候,鷹王可沒有消停,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以前的光 榮事跡,或許太長時間沒有個人溝通的緣故,也不管楚玄是否回應他,只是一直 自言自語個不停。期間楚玄試圖搭話,卻沒有一點效果,黑著臉的楚玄這才意識 到鷹王精神或許出了問題,在現代有一個專有名詞「間歇性精神病」,也就是說 這會的鷹王屬于發病期間。 良久過后,鷹王不知是說的累了,還是發病時間過去,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直至閉口不言,楚玄也沒有再去搭話,免得刺激到安靜下來的鷹王。 不知過了多久鷹王喘著粗氣對楚玄問道:「小子,這是過了多長時間了?」 楚玄有很多疑問想問,又怕刺激到鷹王,只能順著回答道:「剛剛送來了早 飯,已經過去整整一夜了」 一陣沉默后,楚玄忍不住搓搓手道:「鷹王……」 鷹王卻出聲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如果你想立刻死的的話,就問吧?!?/br> 楚玄當然知道鷹王所言非虛,正所謂好奇心害死貓,嘆了口氣,輕輕扇了自 己一個嘴巴子,把強烈的好奇心壓下。 中午楚玄在趙瑾文也就是趙執事的陪同下來到了望月樓,期間楚玄對牢房內 鷹王的事三緘其口,只是詢問了白老關于功法上的瓶頸,對此白老沉思良久后, 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楚玄憋屈的深吸一口氣道:「難道就沒有一點點辦法?就因為根骨問題?」 白老攤攤手,表示理解他的心情道:「或許你認為根骨能通過努力彌補,但 是我告訴你,不說小成宗,就說江湖門派人數最多的萬眾派,人數粗略估計能夠 達到上百萬人,但是內門弟子,只有區區千人不到,修煉到登堂入室也就三四百 人,而能叫的上號的江湖名流也就幾十人而已,百萬人中只有幾十人能夠修煉有 成,努力能夠使你進步,但是天賦與運氣才是讓你登頂的關鍵」。 白老緩了緩氣道:「當然這并不是讓你放棄修煉?!拐f著比劃了一個小茶杯 的大小,又比劃了一個大缸大小繼續道:「你的根骨使你的容量就如同一個小杯 子,而根骨奇佳之人就如同一個大缸,即是你再努力小杯的容量也比不過大缸, 這是人體先天的限制?!?/br> 楚玄一臉痛苦,擺了擺手道:「別說了,別說了,這種話我幾乎每時每刻都 在聽,難道就沒有洗經伐髓的辦法嗎?」 白老一臉憐憫道:「如果真有,那江湖里的高手早都人滿為患了?!?/br>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你得知道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雖然不能讓 你達到天才的地步,卻能讓你比普通人走的更遠些?!?/br> 聽到這話楚玄并沒有表現出多么喜出望外,而是咬牙切齒道:「白老,以后 說話求你別做那么多鋪墊和大喘氣?!?/br> 白老無辜的攤了攤手道:「人老了,就喜歡兜兜轉轉,你要習慣老人的說話 方式?!?/br> 楚玄露出一個快哭的表情道:「白老,咱們回歸正題吧,說說正題?!?/br> 白老哈哈一笑,不再繼續逗弄楚玄,停頓了片刻后道:「根骨不佳,最直接 的體現就是運功不暢。氣從丹田而起,經過各個經脈,而后通過軀干爆發出遠大 于后天的力量,可是當你的氣通過各個經脈的時沒有逐漸增加,反倒是逐漸減少, 那么就會導致你現在 的情況,招式釋放之間威力就會比別人小很多?!?/br> 楚玄眼睛一亮,嘟囔道:「就好像電流通過電阻?」隨即意識到不對,立馬 閉住了嘴巴。 白老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楚玄,繼續道:「知道了問題所在就有了解決辦法, 不是嗎?既然你不能通過修煉使你的經脈充滿真氣,那么就只能使用外力了?!?/br> 楚玄不解道:「外力?肯定有副作用吧?!?/br> 白老點點頭道:「通過服用靈藥,配合獨有的噬丹訣,使靈藥的藥力保存在 身體經脈中,但是副作用也很明顯,就是你的身體會逐漸產生明顯的抗藥性,導 致以后無論是服用何種靈藥,藥力都會大幅度衰減,不過對于你這種缺乏修煉資 質的人來說,卻也可以承受?!?/br> 楚玄嘆了口氣,聳聳肩無奈道:「確實是一個好辦法?!?/br> 白老如同早有準備一般,從懷里掏出一本小冊遞給楚玄,冊子封面上赫然寫 著:靈玉蝕丹訣。 「里面記有詳細的方法和筆記,回去一看便知?!拐f著白老同時拋過來一個 瓷瓶,繼續說道:「里面裝有普通靈藥,足夠你修煉這門功法使用了?!?/br> 楚玄點了點頭,慎重的把靈玉蝕丹訣和靈藥裝入胸口的口袋里。 白老笑了笑道:「不用這樣謹慎,類似這種噬丹訣就如同一樓的雜文趣事一 般,不值錢的?!?/br> 楚玄搖搖頭,一臉嚴肅道:「或許對別人來說這種功法沒用,但是對我來說, 它卻是令我變強的一種重要手段?!?/br> 白老指了指門外的趙瑾文,摸著胡子道:「等回去了記得潛心修煉別讓人知 道就行,明天我會出趟遠門,你暫時不要來望月樓,以免發生意外,最近朱霖的 爪牙可是不太安份?!?/br> 楚玄抱拳道謝后,轉身跟著趙瑾文回了苦寒洞。 等著趙瑾文離去后,楚玄迫不及待的翻開靈玉蝕丹訣,第一頁赫然寫著功法 的注意事項及其副作用。 副作用不必多言和白老說的相差無幾,翻到第二頁便開始介紹功法的基本功 效。 ,源自于方士宗師劉宗源的,存丹藥之力為己用, 大乘之時萬毒不寢,萬藥無用。丹訣分為上下兩篇,上篇修煉人之膽經,肝經, 肺經,大腸經,胃經,脾經,心經,小腸經,膀胱經,腎經,心包經,三焦經, 這十二條經脈,此十二經脈連接人體內,心肺肝脾腎,大腸,小腸,胃,膽,膀 胱,三焦等五臟六腑之正氣,同時按十二時辰的變化,自然而然的周天運轉,使 這十二經絡,在每一個時辰都處于周天運轉之間。下篇修煉四十五xue,此一經起 于頭維,終于歷兌,天樞外陵大巨存水道歸來氣沖次髀關伏兔走陰市梁丘犢鼻足 三里上巨虛連條口位…… 隨意看了一遍,楚玄深深吐了口氣,緩緩合上,心里便有了 個大概,此丹訣上篇修十二經脈通篇通俗易懂,也多有圖形注釋,可是到了下篇 全篇隱晦如憚,注釋手札更是少的可憐,看來想要修煉到大乘,可謂是難如登天。 不過有了這本丹訣,就相當于打開了一條通往武學巔峰的小路,雖然崎嶇卻讓他 能看到希望,而這本奇書確實不凡,寥寥幾句,對于十二經脈的闡述卻通俗易懂, 當下再次打開細細研讀下去,前面的總綱不用再看,從上篇一字 一句細細琢磨,同時取出一粒藥丸,內功也隨著丹訣緩緩運行。 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晌午,內功才運轉完十二條經脈,一 個大周天這才完成,一個時辰修煉一個經脈,且每個時辰都對應一個經脈,這是 萬萬不能錯,抹去了頭頂的汗漬,楚玄不禁輕「咦」一聲,這才發現身體竟然暖 洋洋的,丹藥之力遍布全身,絲毫不受寒氣的影響。 一夜不曾合眼,雖然心中興奮莫名,但想著想著,也漸漸沉睡了過去?;杌?/br> 沉沉之間,鷹王的聲音從身側響起,如同鷹王就在他身邊一般,把他從睡夢中驚 醒。 「小子,你莫不是要尋死不成,午夜時分還敢如此安睡?」 楚玄迷迷糊糊,卻感到痛骨的寒風席卷全身,當下來不及說話,辛苦的爬了 起來,盤坐到被褥之上,含了一粒藥丸,運轉,一個小周天過后 方才感到身體有了一絲暖意。 適時,鷹王的聲音也傳來過來:「你這小子,莫不是老夫用內力傳音于你, 這會怕是你已經凍死在這里了?!?/br> 楚玄當然知道剛才的兇險,鷹王被囚禁于此,又能有多少內力,可謂是少一 分內力,在這思過洞就多一分危險,所以明知鷹王看不見,卻還抱拳作楫誠懇道: 「多謝鷹王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如果以后有機會,小子一定救鷹 王于水火之 中?!?/br> 「老夫堂堂鷹王需要你這只小稚雀救命?」鷹王哈哈大笑道:「觀你內息提 升如此之快,是否用了旁門左道之術?」 鷹王在江湖闖蕩近百年,能夠猜到并不讓楚玄感到奇怪。 「小子的根骨鷹王是知道的,所以只有一途可走」楚玄沒有 任何隱瞞道。 鷹王沉默片刻,幽幽道:「可惜了,可惜了!」隨后便不再說話。 楚玄也不在多言,吃了點放在門口已經凍硬的饅頭,因為的 緣故,他也不用每次站著運功,重新盤腿坐下后,繼續按照丹訣修煉起來。 山中歲月無常,對于潛心修煉的楚玄來說,時間過得更是飛快,不知不覺一 個月的時間已經在苦寒洞中悄然流逝,對于上篇他已經熟爛于心, 運用自如,瓷瓶里的丹藥也已經用盡,在這一個月中,鷹王的間歇性神經病也斷 斷續續時有發作。 丹藥雖然用完,但是楚玄并沒有著急外出,現在的他經脈之中的丹藥之力頗 為充裕,此時正是驗證近來一段時間修煉的成果。 楚玄運轉,內功運轉之間圓潤快捷。原本他的內力從丹田而起, 途徑各個經脈之時,內力損耗之大,等運轉一周已經十去五六,如今,只會感到 渾身暖洋洋的,內力經過周身充滿藥力的經脈,會逐漸增加,待施展出一招法決 中的驚雷掌法時,如同萬雷奔騰,就連楚玄的手臂竟然都能以rou眼看見有絲絲雷 光纏繞其上。 嘭! 頓時洞頂的灰土伴隨著巨響傳遍整個苦寒洞,巨大的回響震的楚玄雙耳幾近 失聰,嗡嗡聲,不斷在其耳邊回蕩。 楚玄呆呆的看著被拍的凹下去一個掌印的墻壁,驚喜的表情逐漸擴大,直至 填滿整個面部,不能自己的他咧著嘴,哈哈大笑起來,好一會楚玄漸漸收斂笑容, 靜靜等了良久卻沒見有任何守護前來查看,忍不住高呼幾聲「鷹王」也沒有見任 何回應,四周寂靜如斯,如同另一個時空一般。 楚玄平復下心情,躺在被褥之上,睜著眼睛靜靜的看著洞頂,回想起自己這 坎坷的修行之路,同門師兄師姐早已修行有道,就是和他差不多同時入門的外門 弟子,也已經斬頭露角。只剩自己一人,雖然時常有師娘關照,自己也算八面玲 瓏和很多師兄師姐素有結交,自身武功卻仍然是平平無奇,對于以武為尊的江湖, 沒有任何尊嚴和地位可言,大家對他的關照也是出于可憐之心罷了。不過從現在 開始以后再也不會有人可憐他了。 這時,洞壁四周傳來沉重的悶響,地面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頂部的夜明珠 失去抓力,如同雨點一般紛紛掉落下來,伴隨著大量的碎石外加塵土傾瀉下來。 一切都來的是那么突然,楚玄的第一反應便是地震,可是完全封閉的牢房使 得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如此巨大的震蕩之下,牢房的鐵柵欄還牢牢的矗立在那 里,紋絲不動,唯一不對勁的便是隔壁牢房的鷹王竟然沒有一點聲息。 現在這種狹小的空間中滿是沙雨,就算不被掩埋也會窒息而死,伴隨著地震 帶來的劇烈搖晃,立足不穩的楚玄使出全力向著鐵柵欄一掌拍去,除了發出鋼鐵 打擊特有的「嗡嗡聲」外,沒有一點作用。 楚玄緊緊抓著鐵柵欄穩住身形不讓自己摔倒,別無他法只能大聲呼救,本來 他便沒有抱有任何希望,哪知只是呼喊了兩三聲,便聽到急匆匆的一陣雜亂的腳 步聲傳來。 「快,這里!趁著這會地龍尚未翻身,帶著鷹王趕快走?!挂粋€濃重的帶著 鼻音的男子急忙說道。 「這里,這里還有一個人?!钩泵Υ舐暯泻暗?。 「最里面還關著小師弟」趙執事的聲音適時傳來。 說話間又是一陣劇烈的震蕩,另一個帶著豫洲口音的男子快速喊道:「地龍 準備翻身了,來不及了,別管他,快走,這里馬上要塌陷了?!?/br> 帶著鼻音的男子斬釘截鐵道:「快,給這老東西套上頭套別讓別人看見,我 們快走?!?/br> 在這種時候哪里會有人關心別人的死活,一群人急急忙忙的向著外面跑去。 「曹尼瑪」楚玄憤恨的破口大罵一聲。 轟隆,遠處樓梯口傳來巨響,一陣劇烈的搖晃伴隨著不斷的慘叫從剛才一群 人的方向傳來。 「跑,快跑!這里快塌了,別管他們兩個!」 吱吱吱,磨牙的聲音從鐵柵欄頂部傳來,鐵桿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急速彎曲變 形,楚玄倒吸一口涼氣,立馬向后靠去。 劈啪,在楚玄驚懼的目光中,他頭頂的石壁裂開了一條驚人的裂縫,同時裂 縫還在不斷延伸。 楚玄對著滿天神佛,嘴里哆嗦著絮絮叨叨的祈禱著,此時他就如同被關在籠 子里的螞蟻,自己的生命完全掌握在虛無縹緲的天意之中。 或許他的祈禱確實有用,雖然裂縫在頭頂無規則的劈裂開足足有一尺有余, 萬幸的是頂部并沒有坍塌,因為地震的震蕩波并不是持續搖晃,可是等著下一波 余震到來,這間石室怕是堅持不住了。 正所謂當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他便會打開一扇窗,用老話說就是天無絕人 之路,頂部向下坍塌,使得鐵柵欄承受了極大的力量,而變形,每一根鐵桿都有 不規則的彎曲,但是其中有兩個相近的鐵桿,分別朝著相反的方向彎曲,使本來 只有一個手掌大小的縫隙徒然變大,通過較為消瘦的成年男子完全沒有問題,讓 人高興的是,不同于其他練武之人的五大三粗,楚玄天生根骨不足,所以骨骼顯 的較為纖瘦,導致他不能修煉很多功法,修行也是事倍功半,可是現在卻是他逃 出生天的機緣,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楚玄當下也不猶豫,趁著地震暫時停歇,急急忙忙跑到鐵柵欄前,側著身子 盡量不去觸碰鐵柱,極快的鉆了出去。 幽暗的通道里掛著為數不多的夜明珠,其余的要么粉碎要么掉落在地上摔得 四分五裂,如同在地上鋪就了一條星光大道,可惜通道兩側伴隨的不是鮮花和掌 聲而是滿目瘡痍。到處都是無規則的裂痕,不時還有沙石從頭頂落下,通道的出 口處更是已經坍塌,慘叫還在就是從那里發出的,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場景顯得 整個地下三層都在搖搖欲墜。 轟隆隆……又是一陣地動山搖,相對之前已經輕微許多的的余震,成為壓垮 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大面積坍塌開始了,從出口處,毫無征兆的一聲巨響過后, 伴隨著余震的搖晃和大量沙塵,整個頂部坍塌了下來,不單單通道頂部在坍塌, 通道兩邊的牢房也沒能幸免。 楚玄出奇的沒有害怕或者恐懼的心里,就如同一個必死之人已經坦然面對死 亡一般,只是靜靜的看著坍塌由遠至近,死亡正在一步步逼近,眼前的一切竟然 都變的緩慢起來,如同一部慢動作的電影。 不知道這次會不會重生。楚玄一片空白的大腦沒由來的冒出這個想法,然后 靜靜看著坍塌逐步蔓延過來。 老天爺似乎特別喜歡折磨楚玄,又或者因為楚玄在通道的最末端,使得他的 頂部形成了一個三角支撐,坍塌由遠至近堪堪在他十步之遙停止了下來,時間似 乎一下又回到了它該有的結點,令人窒息的塵土一瞬間就充滿了剩余的整個空間。 滿眼全是灰塵,楚玄努力的咳嗽幾聲,用衣服死死的捂住口鼻,死了就死了, 活著才會害怕,楚玄這時候才感到一種劫后余生慶幸,沒有經歷過死亡如此接近 的人是很難體會到那種后怕的感覺。 楚玄雙腿打著擺子,軟軟的靠在了墻上。 「真他媽,大難不死必有后福?!?/br> 楚玄蹲在地上,然后就感到樓板一震,腳下瞬間失去支撐力,整個身子一空, 腳下出現一個大裂口,人就向著地下跌落而去。 「??!」 楚玄只來及發出一聲撕裂的大吼,身體就從突然冒出的裂縫里掉了下去。 裂縫其實并不算深,當然也不淺,大概有十多米的樣子,饒是他習武多年, 仍然甩了個七葷八素。 楚玄搖了搖頭上的灰塵,撐著從地上坐了起來,這才觀察起周圍,四周伸手 不見五指,抬頭已經看不到頭頂的裂縫了,只是從還在時不時的搖晃中感受到地 震還在持續當中,天花板上的灰塵撲簌撲簌的往下掉落,落在他的臉上。 楚玄只能瞇著眼睛防止灰塵掉進眼睛里然后憤憤道:「這是什么鬼地方?!?/br> 當然不可能有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 摸了摸全身,發現自己除了渾身疼痛并無大礙,本想從懷里掏出逃出牢房時 撿起來的夜明珠,可惜因為從高空掉落,已經摔成了碎片,顯然不能使用了。 人類的對于恐懼往往來源于未知,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更能激發人類的恐懼。 楚玄定定的站了有好一會,也不敢隨意走動,正打算往前探腳試試,突然微 弱的星光亮起。 是的,在這地下深處,楚玄真實的看到了星光,雖然光亮很是微弱但是足以 照亮四周。 楚玄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議的抬頭仔細望去,頭頂上確實亮起無數毫光,如夢 如幻,光點在空中飛舞,飄蕩! 一顆發光的顆粒掉落在楚玄的手掌之中,輕輕一碾,即刻化為了塵埃,竟然 是夜明珠的碎末從頂部的裂縫處飄落下來。 夜明珠粉末提供的光亮及其有限,楚玄向著面朝的方向走了 不到十步,眼前 霍然出現一道深不見底懸崖,楚玄連忙收住了腳步,險些便摔了下去,地底出現 懸崖本就令人驚奇,更驚奇的是模糊中從懸崖底部竟然伸出了無數石柱,如同池 塘里的荷葉一般。 楚玄眺目望去根本看不到懸崖對岸,無奈只能扭頭向著反方向搜索回去。 走了不到百步,面對著光滑的墻壁楚玄無奈的嘆了口氣停了下來,只能往另 外兩個方向查探,同時隱隱的有種很不妙的感覺。 期間余震時斷時續,但是并不強烈,所幸的是上空的夜明珠粉塵持續的發著 微光,過了小半個時辰,楚玄又回到了原地,望著眼前的懸崖嘆了口氣。 楚玄暗道,眼前這些石柱明顯不是天然形成,既然是人工而成必然不可能簡 簡單單矗立在這里,十有八九落腳不對,必定會跌落懸崖,死無葬生之地。 楚玄沿著懸崖邊緩緩漫步觀察,來回來回在寬約百米的懸崖邊上走了好幾遍, 心里漸漸有了名目,眼前石柱向西而密,向南而疏,東有犄角,此為八門金鎖陣 的簡化版四門鎖鬼陣。 不同于八門變幻無常,四門鎖鬼陣就顯得死板一些,但是其中兇險卻不見得 比八門金鎖陣少。 楚玄走到懸崖一邊默默丈量二十一步,停在一根柱子邊上,猛然發力,猶如 驚鴻游龍一般輕輕落在石柱之上,靜靜的停了一會,楚玄暗自送了口氣,認準下 一根石柱,如同鴻毛一般飄飄蕩蕩,繞來晃去向著遠處飛掠而去。 時不時有陣陣寒風凜冽的從懸崖底部傳來,吹得楚玄衣衫呼呼作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