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甭管這個笑容比哭還難看,但他確實有在用力地笑著。 左同學。藍笑笑的父親舉起一杯酒,剛剛多有冒犯,真是對不起。 說完,他對著左佑佑深深地鞠了一躬。 藍母不是很情愿,被藍父用力地扯了幾下,也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彎下了腰。 杯中酒沒干。柏辛樹冷淡地說。 藍父藍母的面皮抽了抽,藍笑笑坐在一邊,一張美麗的臉窘迫得通紅:好了,夠了!我爸媽年紀大 住嘴!藍父立刻截住藍笑笑的話頭,笑呵呵地對著柏辛樹說:打打鬧鬧都是玩笑,喝了杯下酒,就還是朋友。 說罷,仰頭飲干凈,哈哈笑著坐下。 雖然給左佑佑道歉,可話卻對著柏辛樹。 態度中對左佑佑的輕視一目了然。 藍父藍母的意思很明顯:給柏辛樹一個面子。 至于左佑佑? 如果不是柏辛樹,欺負也就欺負了。 柏辛樹濃眉皺起,顯然很不滿,他想說什么,左佑佑低聲說:好了,可以了。 算了吧。她說。 左佑佑覺得沒勁透了。 他們不過說兩句話、或許丟一些面子,可她生生被改變的人生、被迫放棄的機會,終究沒有再重來的可能性。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不說之前優秀畢業生和內推名額被搶的事情,就今天這一通鬧,如果不是自己身邊有個隱藏大佬,自己就注定要吃虧。 這個社會就是拜高踩低,無權無勢的人想要一個公平,比登天還難。 或者像曹劍鋒那樣,拋棄所有能拋棄的,徒留一具rou身,去攀附上面的人,好好地搖尾巴,或許會獲得一塊骨頭。 這是更加明智的選擇。 可是,左佑佑做不到。 她做不到曹劍鋒那樣。 她只有靠自己的雙手,想辦法闖出一條路來。 這條路注定是辛苦的,而此時此刻的左佑佑,也注定是弱小的。 沒有能力打回去的滋味,并不好受。 第111章 鐘博士摸頭 被搶名額的時候感受了一次,今天又要感受一次。 自己一貫的堅持,真的對嗎?想要在叢林社會中作為人而存在,就必須率先放棄屬于人的美德嗎? 這是一個過于復雜的問題,古往今來,沒有哪一位思想家能解答。而左佑佑,也不打算去思考。 她意興闌珊。 左佑佑沒有去碰藍笑笑母親給自己倒的那杯水,她低聲和柏辛樹耳語: 我們走吧。 柏辛樹松開與左佑佑十指相扣的手,撈起手機瞄了一眼,自然地說:等個人。 等人? 哦,簡行舟! 左佑佑懂了,見柏辛樹又要伸手過來握她的手,她趕緊抓起勺子和筷子,說不清自己在逃避著什么。 柏辛樹斜眼過來:是你要演戲,你先慫了? 呵,我慫?! 左佑佑絕不服輸! 左佑佑伸手抓住柏辛樹的手,來啊,互相傷害??!天塌了我都不會慫! 柏辛樹把臉轉開,黑眼睛里露出一點笑意。他頻頻向門邊看去,終于,俯身在左佑佑耳邊,帶著嘲諷意味的聲音混著熱氣吹進左佑佑的耳朵: 好戲開場了。 什么好戲左佑佑一頭霧水,就聽見一身怒吼: 藍!笑!笑! 這聲怒吼聲震寰宇,氣勢如虹,整個學人酒店的大堂都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門口看去。 手機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不用說,又是一處八卦吃瓜大戲。 包廂里暗搓搓地探出許多頭。 各種大群小群里有人歡呼: 好刺激,今晚還真是高潮迭起! 最新事件的女主角藍笑笑聽見的自己的名字,渾身一震,面孔剎那間褪了血色。 藍笑笑! 悲憤的聲音傳來,一群人走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名中等身高、其貌不揚的男子,他帶著黑框眼鏡,臉漲得通紅,頭頂的毛發略微稀疏。 有認識的人和他打招呼:鐘博士,怎么啦? 鐘博士理都不理,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藍笑笑看,然后徑直向她走來。 玻璃水杯在桌上咯咯作響,左佑佑聽見聲音,瞥見藍笑笑握住玻璃杯的手指節泛白,劇烈地顫抖著,玻璃杯有節奏地敲擊著桌子,發出一連串慌亂的聲響。 這么清晰的聲音卻并沒有傳進藍笑笑耳中。 她絲毫沒有覺察,即使玻璃杯中的水濺出來、沾濕了手指也顧不上,只是面色蒼白地注視著前方,試圖逃避遠處的叫聲。 鐘博士走得很急,幾步就走到了這一桌,沒有讓全場看好戲的人多等,開口便直截了當地說: 你把我拉黑了,所以我來當面問你。我曾經發過我父親鐘教授的微信聊天截圖給你,是不是你篡改了截圖,污蔑我的父親? 全場一片嘩然。 鐘博士是鐘教授的獨生子,正在本校唯一一個王牌專業的王牌實驗室做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