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就在這時,被他所注視的那位少女卻笑了。她嘴角彎彎,露出一截調皮的皓齒,就像被風吹皺了湖水一般,溫暖和煦。 和其他女巫不一樣的,王槿之笑起來的感覺并不讓人恐懼。反而比這位全身上下偽裝仁慈的教父給人的感覺更為舒服,更像位普度眾生的牧師。 [好的笑容是貼近人心的第一步,好人濾鏡升級] [當前值:3] 聞言,王槿之臉上圣父的笑容更燦爛了。 對巴尼牧師的話,她也沒有否認,反而伸出右手,將散落在臉邊的金發別到耳后。她用那雙湛藍色的清澈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滿頭銀發的老人。 “你找我做什么?” 巴尼牧師看著王槿之標準的白人面孔,直言問?!澳銜|方的醫術嗎?” 王槿之直視著他的雙眼片刻,也十分坦然地點了點頭?!皶 ?/br> 巴尼牧師看著王槿之清亮從容的目光,突然意識到她不害怕自己。 這位巫師學徒并不向其他女巫那般,與他謹慎地對峙。即使一絲一毫的畏懼也沒有。 “那你有辦法解決這場瘟疫嗎?”巴尼牧師側頭靠近王槿之耳邊,微微啟唇。這句話他說得非常小聲,似乎除了王槿之,沒有人聽得見。 那些被關押的女巫以及外面的騎士都看見巴尼牧師似乎對王槿之說了什么,然后那個少女在他的注視下什么也沒有回答。 王槿之微微垂眸,帶著淡淡顏色的睫毛遮住了她那雙略顯陰暗的湛藍色眼眸。 “你也知道那是瘟疫?”王槿之諷刺笑道。 巴尼牧師臉色一沉,收回懷里準備拿出的那張紙。他看著這位拒不回答、秉承沉默是金的巫師學徒,但很快又露出了一絲不明含義的笑容。 “不愿意說,是嗎?好?!?/br> 說完這句話,巴尼牧師就不再浪費時間了。他大概覺得以后多的是嚴刑拷(和諧)問的時間,反而對著那幾名驚魂未定的騎士招招手,吩咐道。 “收拾一下,帶去火場?!?/br> 巴尼牧師擦了擦手套上摸過小女孩所留下來的那點污漬,意味深長地看了王槿之一眼,然后昂首,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了。 在他走后,騎士們很快涌進牢房。 他們熟練地給每個關押的女孩脖子上套上特殊制的金屬環,手上也仔細地纏了好幾圈據說被圣水浸泡過的麻繩,再用布袋罩住那些美麗的頭顱,這才押著她們往刑場走。 布袋上只留下了兩個可以目視的孔洞。 王槿之走到了程晚吟旁邊?!俺掏硪?,想不想jiejie呀?” 終于沒有牢房的間隔,她按照心意,用肩膀親昵地碰了過去。程晚吟突然向后一退,一雙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她。 王槿之見程晚吟這么害怕,便不再故意逗她,而是從容地走在她的旁邊。出乎意料地,程晚吟不排斥她靠得這么近。 “那個……”威廉隊長欲言又止地看著王槿之,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似乎都在今天崩塌了,困惑不安。他很想問王槿之瘟疫是不是真的? 他的耳力天生就比常人靈敏。他其實聽到了之前巴尼牧師對王槿之說的話。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活在教廷的欺騙中?是不是從來沒有什么女巫的詛咒,而是一場浩浩蕩蕩的傳染??? 那個孩子說得是真的嗎?難道處以火刑的人里還有普通人? “你看我和她做什么?” 系統看著王槿之皺了皺眉,像是斗雞中的那只紅冠大公雞一般雄赳赳地豎起了脖子,看向正盯著她倆看的威廉。 她那雙湛藍色的眸子對上了那位頻頻側頭的威廉隊長的視線,目光明亮又清透。 直到看得對方似乎被自己斗敗,掩面疾走,王槿之這才露出了一個中二的笑容,繼續像是個變.態跟蹤狂般,心安理得地墜在程晚吟的身后。 系統無意間抬頭,瞅見了宿主那個二貨自導自演起的這場無聲的較量,有些丟臉地捂住了眼睛,無語問天?!澳闶切W雞嗎?二槿?” 在離地牢不遠處的大片空地上,已經擺好了一個高大的不知是什么材質的白色十字架,上面布滿了被火焰燎過的焦黑的痕跡。 “燒死她!燒死她!” 激憤的人群中聲音嘈雜。 威廉和手下幾位騎士將安妮兒雙手展開,腿腳并攏,呈十字綁到了那個火刑架上。頗為美麗的女巫低垂著頭顱,順從地任他們擺布。 只有即將接收火刑的女巫不用戴這種頭套。 其余年輕的女孩們都脖子上戴著封鎖巫力的圣言鎖,只露出兩只眼睛。 她們手背靠后綁著,被那些帶著利劍的騎士們推搡著,一個一個從陰暗的地牢走出來,蹣跚地走到火刑架的下面——走向那片被暖陽覆蓋的地方。 廣場上布滿了唉聲怨道的話語。 “骯臟的女巫!都是你們!就是你讓我老婆病死的!你還我老婆!” 這是一名丈夫憤怒無能地咒罵。 “我的女兒在哪里?你們把我女兒帶到哪里去了?” 這是一位母親無助地哭求。 “爺爺死了!你們為什么不和那些老鼠一起滾出納扎哥城市!” 這是小孩仇恨憤怒的火苗。 王槿之她們一路走來,民眾們都議論紛紛,側目交談,不時有石頭、菜葉、雞蛋、唾沫等向著她們砸去,咒罵聲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