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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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潮聽罷,十分篤定追問道:“除此之外呢?” 裴玉戈知道對方真正想聽的是后面的話,他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心中好不容易做出決定般緩緩說道:“明珠是個重情之人,可一旦他不再是個閑散親王,需要權衡考量的東西便更多了。尚書大人應當比晚輩清楚,后宮納妃…本就是這其中的一環?!?/br> “我雖沒同雍王細聊過,可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些他的性子。他能為了替你立威找人打斷前大理寺卿的腿,又能為你忤逆天子,這樣性子的人,從來不會輕易受他人擺布,你覺得他將來能同意立后納妃?” “……” “好吧!不提這些煩心事,左右那是你們小年輕之間的事,我這個老頭子還保不準能不能等到那一天?!笨党毙惺聫膩聿蛔癯@?,貫是隨著自己的性子,偏偏他又是個通透聰慧的人,旁人倒也挑不出他話里的毛病,“裴公子,那老夫多嘴一句。不論將來如何,對裴公子而言,眼下有樁事,你自己就得先抓緊起來?!?/br> “大人請講?!?/br> “裴公子如今既無官職、也無爵位,那雍親王妃的名頭更幫不上你什么。不管是聯絡游說朝臣,還是要在雍王賑災這段時日成為他在朝中的替代,這襄陽侯府的世子之位,你還是要認真打算起來的。你們可能不覺得這小侯爺的名頭有什么要緊,但哪怕就是個虛銜,對于尋常官員而言,如今這襄陽侯府世子之位可比其他的名頭都要有用,更方便裴公子在京城各處行走。當然了,要不要爭,還要看裴公子自己的考量?!?/br> 外人終究不了解襄陽侯府私下里是個什么情況,自然康潮不會將話說得太慢,不過裴玉戈已然將他說的話都聽了進去,并且心中隱隱已有了來日辦事的章程。 今日一行的目的已全數達到,甚至超乎預料得到了康潮的支持,裴玉戈心中還惦記著旁的事,也便不打算繼續留下去,當即便向康潮告辭,離開前又喊了狄群親自去向葉飛林父子道別,后才從將軍府后門悄悄離開。 當晚,雍親王府前后放出數只信鴿,分別飛往各處。 夜里天黑,其中一只在飛出府不久便被打落。擲出暗器的人自暗處走出,一把擒住那只翅膀受了傷跌在地上撲騰的鴿子,利落取下鴿子爪上信筒。又拔下頭上一只簪子,小心將那封被埋在信筒最里面的小箋挑出??恐鹿馀c旁邊別家院子里的那點子燭火光亮,努力看清信箋上面的內容,隨即帶著信鴿火速前往一處宅院。 那人到時,院中燭火還未熄,她直接借力翻過高高的院墻,幾乎是貼著院中山石林木在隱蔽處行走。 在確定屋內沒有其余人聲后,那人才自暗處現身。 門前的侍衛見有異動,立刻拔刀戒備,見來人掩面的布巾亮出真容才收刀回鞘,出聲讓人等在門口,自己先進去稟報。 不多時,守門的侍衛出來將人帶進去。 那人跟進去便在堂中跪下,雙手奉上她截下的信箋,侍衛只將那一小封信箋轉交給主人。 主位上的老人放下手里的書,稍稍坐直了些身子接過信箋展開。信箋上的字不多,只瞧一兩眼便足夠清晰明白。 “呵?!崩先颂謱⒛切殴{丟到幾案的燭火之上,眨眼的功夫那信便化作一團飛灰。他轉頭瞧了眼身邊侍衛道,“鴿子你們拿去燉了,添口葷的?!?/br> 侍衛也是個機靈的,聽完當即謝恩,過去拿走了那只信鴿后出去了。 屋內便只留下了主仆二人,只是老人卻一直沒叫跪著的人起來,歪躺著一會兒才幽幽開口道:“做得不錯,只是此前交代你的事一直未辦成,著實是無用。此番便當做功過相抵,不再罰你之前的無能了?!?/br> “……是,謝主人?!惫蛑哪侨藦埩藦堊?,終究沒為自己辯駁什么。 老人嗯了一聲,復又拿起剛剛放下的書,隨意翻了幾頁,卻也不理跪著的人。 這般故意晾著,顯然是讓那人自己再反省一番,這不追究的恩德也不過是嘴上的寬厚,說說但不算數。 “屬下無能,辜負了主人交托的任務,甘愿受罰?!?/br> 老人這時才抬眼瞧了跪著的那人一眼,隨后收回目光笑道:“小姑娘家家嬌滴滴的,動不動請罰也不怕自己受不受得住?!?/br> “屬下的命是主人給的,若無主人,屬下哪里能活下來為爹報仇。沒做好事,受罰也是應當?!?/br> 老人出聲喚了另外的人進來,卻并沒有提責罰的事,只說道:“如今事態既有變化,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接下來有件要緊事要你去辦好?!?/br> “主人請吩咐?!?/br> “雍王府內外看得緊,知道你辦事不容易,我也不讓你做什么太為難的事,依舊是你最擅長的——下毒。身強力壯的雍王你不容易得手,一個病秧子總不難吧?” 跪著的女子身子一震,她心中掙扎片刻才大著膽子道:“主人,裴玉戈雖和蕭璨成了親,但他到底不是屬下的仇人,您答應……呃!” 一根針自背后刺入,女子的話戛然而止,身后的侍衛牢牢扣住她的肩胛骨向后掰,而那要命的長針自背脊另一處xue道刺入,她登時牙關打顫,冷汗止不住地冒。尖銳的痛楚幾乎一瞬間將她淹沒,既是主人對她頂嘴的警告,也是她剛剛自己‘求’來的責罰。 侍衛松開手時,女人疼得臉色煞白,側倒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打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