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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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對視一眼看向床榻的方向,臉色依舊慘白的婦人由王府侍女伺候著剛喝下了一碗米糊。她前排上下七八顆牙都被打碎了,余默那日救治一并將還未完全脫離的牙根清除,如今便是身子允許,那一口不全的牙也由不得她咀嚼吃什么,這兩日清醒著的時候喝的便全是摻了藥草的米糊。 婦人如今是能坐起了,不過手腳仍是無力,而且也不能久坐,今日不過是人清醒了些便托侍女傳信說有重要之事要說給裴玉戈與蕭璨聽。 “遺詔…”婦人開口,雖然因為沒了牙、舌頭也不是很利索,說出來的話有些含糊不清,但裴玉戈與蕭璨仍是辨認得清除。 那日婦人只喃喃了遺詔兩個字數遍后便又暈厥了過去,二人心中雖有猜測,可事關重大便都不愿細想。 畢竟遺詔二字的意義非同小可。 素來只有天子大行之前才會留下傳位遺詔,可蕭棟繼位尚不足十年,且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絕無可能留下什么遺詔,那么婦人喃喃重復的遺詔便只有可能是先文帝的遺詔。 然而先帝崩逝前是當著百官下詔傳位給蕭棟的,當時蕭璨尚且年幼,皇位歸屬并無異議,更不曾提及先帝還另有遺詔的事,那么這份無人知曉的遺詔便只能是先帝私下托付給溫燕燕的,且遺詔內容八成與蕭璨有關。 雖不清楚這遺詔內容是什么,裴玉戈當日卻已隱隱猜到恩師之死多半并非當時猜測的那般單純因為朝中黨爭權力傾軋。更有可能是那封無人知曉的遺詔招來的殺身之禍。 “嬤嬤識得明珠?” 裴玉戈開口問出了當日疑惑,他問過后又怕婦人不知明珠是誰,向蕭璨的方向示意了下。當日婦人半昏半醒間只看了自己一眼便將目光落在了蕭璨身上喃喃念出遺詔之時,裴玉戈便已有些猜測,婦人多半是識得蕭璨的,可這也正是奇怪之處。 蕭璨幼時雖也常去溫府,可當年的孩童已是弱冠青年,相貌自是大不相同,更何況婦人當時是一眼認出人的,那便證明她并非因為是溫府仆婦才識得的蕭璨。 蕭璨同婦人目光相對,長舒一口氣緩緩言道:“當年皇姑母與姑父身邊有八位忠心能干的女官,其中三位當年追隨姑母姑父而去。余下五人中,秋濃到了我身邊,兩位離宮歸鄉再無音訊,另有兩人無人知曉她們下落。姑姑是哪一位?” “燕泥…奉先帝遺命,與溫大人…死守…遺詔?!?/br> 婦人說得很慢,人卻不見半分柔弱之態,提及死守二字時,她咬字尤為重,裴玉戈在旁聽著不由緊了緊手,已知此事嚴峻。燕泥其人他亦有耳聞,是先帝丈夫溫鳳君培養的親信女官之一,方才見婦人臉色慘白眼神卻尤為凌厲,便知她并非信口謊報。那般目光,絕非尋常粗使仆婦能有的,再想起她落入敵手,接連遭受酷刑卻仍讓扛到獲救,便不由多了些敬佩,自不會再揣測她話中真假。 蕭璨亦是神情嚴肅,他開口,直截了當便問道:“除了姑姑和溫姨母,這世上還有誰知曉遺詔之事?” “平南侯沈貢?!?/br> 燕泥不假思索便道出了最后一人的名姓,蕭璨聞言微微頷首道:“平南侯向來?;什粨淼?,聽聞最初連姑母的皇命也未必盡數聽從,姑母選他倒是思慮得頗為周到?!?/br> 平南侯保的是蕭氏的皇位與江山,并不真正擁護誰為帝。因為無所謂于誰做皇帝,便不會輕易因為各皇子爭位而拉攏站隊,選他托付遺詔的人選之一確是最合適的。 “殿下…長大了…也懂了?!?/br> 聽到婦人這般說,蕭璨卻是搖頭。 “我知道姑姑想說什么,也大致猜到了姑母那封秘密遺詔上寫了什么,所以我眼下反而不想知道了?!?/br> 似是沒想到蕭璨會這么直白地拒絕,燕泥不由瞪大了眼。不過她到底是先帝與溫鳳君身邊得力的女官,短暫驚愕之后便迅速冷靜了下來,盯著蕭璨一字一句道:“殿下不求九五…那、是否在意先帝、褚王夫婦之死?” “你說…什么?”蕭璨猛地抬起頭,看向燕泥,聲音竟帶了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 燕泥說這幾句話似已是用盡了今日的力氣,她的臉色瞧著比剛剛更加難看了,可面對蕭璨的追問,她只是強撐著身子平靜道:“宗廟、先帝靈位正下青磚…下面壓著先帝、溫大人還有…褚王…生前遺憾,殿下會想知道的?!?/br> 侍奉在旁的侍女眼疾手快撲過去才將直接閉眼歪倒的婦人扶住,沒讓人直接就這么摔在榻上。 蕭璨牙關緊咬,見人昏了忽得站起身,神情古怪卻一言不發。 裴玉戈跟著緩緩起身站在蕭璨背后,雙手緩緩扶在他肩上,越過一言不發的蕭璨看向靜候命令的郭縱等人,替蕭璨下了命令道:“即刻調遣幾名府中身手最好的親衛前往京郊宗廟,取回嬤嬤方才所說的東西。若遇人阻攔……可就地格殺,不得走漏半點風聲?!?/br> 郭縱拱手恭敬應道:“屬下領命?!?/br> 王府親衛一來一回極是利落,第二日才過了午后便趕了回來。 彼時,蕭璨因為燕泥所說心思動搖,用過了午膳后被裴玉戈半騙半哄喂了一碗安眠的補湯。郭縱帶人稟報時,蕭璨側躺在美人榻上睡得正沉,便是郭縱進來說了兩句話他也沒有醒的樣子。 裴玉戈原是拿了本閑書坐在榻邊陪著,見郭縱急匆匆進來稟報,秀眉微蹙,抬手止住了后面的話并沖對方比劃了下,郭縱會意立刻帶人暫退到了主屋門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