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睡得很深很沉的,根本無法察覺近在眼前的危險,不知道自己會面臨什么—— 緘默的賓利慕尚護送著主人,不容分說地駛入山林間別墅區。 龐大的別墅群傍山而建,夏季天里的林木生得繁茂錯落,入了夜就只剩海潮聲涌動。 偌大的客廳空曠寂寥,靜悄悄的,只剩光影在游移。 規矩的仆人們隱匿在黑暗處,他們都是不會說話的擺設,默契地對主人懷里的漂亮男人選擇視而不見。 晚風沉默地吹拂過滿院子的薔薇花,簌簌樹影冷清地逶迤在主臥的一角。 房門被人悄無聲息地掩上。 床幃的影子搖曳不停,如潮起潮涌,將人高高拋起又落下,被迫交出所有的主動權。夜里頭,一雙漂亮眼眸被晃得幾乎銷魂失神,連眼淚都漣漣落下。 濃郁的玫瑰香氣被雪松氣緊緊簇擁,深深結合。 男人就像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癮君子,他一遍遍地,很溫柔很溫柔地喊著楚景和的名字。 小景、小景……他念好多遍,好像這里頭裹藏了太多太多的經年累月的他沒能說出口的愛。 他用卑劣的手段來歌頌愛情。 他用下作的計謀來得到心上人。 這個月亮西沉的夜晚,就如一場靡頹的夢。 夢境久久不停,直至清晨,終于由一個饜足的吻劃上休止符。 …… 楚景和在接近中午的時候睜開眼。 視線對上白蕩蕩的天花板的時候,他連心跳險些都漏了一拍—— 濃烈的信息素幾乎是撲鼻而來! 其中的是自己的香檳玫瑰,但不止,還有一些陌生霸道的氣味,兩種氣息摻雜其中,似在板上釘釘地暗示發生過什么…… 楚景和不由得攥緊拳頭。 他警惕地打量著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里很陌生,顯然并不是他的家。 落地窗外林木繁茂,日光盈盈。 這臥室的主人品味不錯,身家也不菲,要是自己沒看錯的話,上個月在港城拍了千萬高價的擺件,現在正被主人隨手地擺放在角落…… 有人正從浴室里推門走出來。 楚景和側過頭去看,正正好地就和男人的目光對到了一塊兒去—— 這男人光著上身,肌rou線條如雕刻般利落干脆。 他只松松垮垮地穿一條黑色的四角短褲,漂亮的人魚線隨著日光的線條,一路沒入短褲里。 是個alpha。 毫無疑問的頂級alpha。 楚景和開口,聲音充滿警惕和戒備的意味: “你是誰?” 第三章 再次標記 男人先是眉眼舒展地笑了起來。 他問:“你還好嗎?” 楚景和沒說話,看著男人朝自己走過來,接著在自己的手邊坐下。 兩人距離合適,對方貼心收起了自己的信息素,并未讓楚景和感到過界或冒犯。 “有什么哪里不舒服的地方?”他又問。 男人咬字很溫文,帶著笑意的眼睛微微彎著,如體貼紳士,“還是說,我應該先向你道歉?” 楚景和卻不接受他的示好,只警惕地看他:“你到底是誰?” “昨天我有場賽車比賽,所以沒能趕上你的生日宴,不然我們應該能認識?!?/br> 男人笑著解釋:“你的生日禮物,應該已經送過去了?!?/br> “我是盛懷南,或許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br> 楚景和不由得抬起眸子看他一眼。 盛懷南……? 竟然是他? 楚景和沒想到,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居然是盛家家主。 楚氏雖也豪富,但比起縱橫各行各業的盛家,仍還是略輸一籌。 只是傳聞盛懷南脾氣陰晴不定,并不是個好相處的性子,和自己面前這個言笑晏晏的男人簡直出入太大。 “所以,昨天是你……” 楚景和的眉頭下意識地擰起來,但后半句話他依然難以啟齒:“是你……” 盛懷南點點頭,在這一點上他本就不打算隱瞞。 他早就替自己準備好了一套哄騙說辭: “我昨天從山上下來,就見到你的車停在路上,我以為是拋錨了……” 盛懷南說到這里的時候,臉上不由得紅了些。 他垂著眼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似乎并不敢和楚景和對視。 “你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對勁,我本來想帶你去醫院,但是……”他頓了頓,含糊去那些曖昧不清的內容,“這不是什么好事,你又抓著我不肯松手,我只好把你帶到家里來?!?/br> “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也有責任?!?/br> 盛懷南又說,眼里的愧疚快要寫到臉上,“有什么需要我補償的,你可以隨意開口說?!?/br> 說話間,楚景和不經意地對上了盛懷南的眼睛。 他這時才發現,男人的瞳仁并非墨色,而是帶著灰。 如倫敦里終年不散的霧,讓人不能輕易看清。 楚景和別過頭去,他狼狽地打斷對方的話:“我不是omega,不用你來負責?!?/br> 盛懷南卻像是十分吃驚那樣,突然開口:“你……不是omega?” “我當然不是!”楚景和像是突然應激一樣,立刻反駁。 “那或許是我……誤會了?!笔涯显捳f一半,“我以為是你突然進入發情期……抱歉,是我誤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