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可不,我和四爺也是剛進京,走到哪兒都是兩眼一抹黑?!毕某莱腊参康?,“總會熟悉起來的?!?/br> 苗氏和葛氏對視一眼,便沒再多說,只是勸夏忱忱如若不嫌棄,多吃些。 柳家這頓飯夏忱忱吃起來還是滿意的,雖然和她平日里吃的比起來不夠精致,但卻有一份獨特的飯菜香。 只是一頓飯吃完了,也沒見到柳家的幾位公子。 據碧璽給的消息,柳家大房和二房都是兩男一女,只不過大房最小的是個兒子,二房最小的便是幫忙煮飯的柳杏。 直到苗氏收拾碗筷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杏兒,把菜分一分,端一半到大伯父家,等你大哥四弟回來吃?!?/br> 看來,是晚上回來。 “二舅母,幾位表弟為何不在家?!毕某莱老胂脒€是問了。 這情形下,跟柳家不來往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先弄清楚柳家是什么情況。 “老大、老二和老三都出門做工去了,老四在學堂讀書,得晚上回?!泵缡匣氐?。 老大老四是大房的,老二老三是二房的,就目前看來,兩家人倒是極為和睦。 夏忱忱點頭笑了,雖然沒說話,但對于柳家教育子女還是認可的。 雖然之前也是侯門,但站在什么山頭唱什么歌,總不能現在成了平民百姓,也還要擺著侯門的架子,最終只會累得自己連飯都沒得吃。 終于酒足飯飽地從柳家出來,宋濯走路都有些晃,觀言趕緊上前扶著,卻被他一把推開。 “爺沒事,一邊兒去?!彼五獩]好氣地瞪了觀言一眼。 唉,男人的面子……觀言只能給明路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注意著點兒,萬一四爺沒走穩,得接好。 宋濯這模樣,夏忱忱也是看得心驚rou跳,但她也不敢說什么,只能默默地走在另一邊。 對于男人來說,面子比命要緊。 好不容易上了馬車,夏忱忱便趕緊讓珍珠泡了一壺茶給宋濯醒酒。 宋濯端著茶盅歪倒在馬車里,卻喊著外面的觀言:“觀言,爺有事吩咐?!?/br> 觀言也不好上車,只能也在外面喊:“四爺,您要吩咐什么呀?” 夏忱忱見這么喊著實有點不像話,說:“四爺您有話跟我說便成,回頭我讓珍珠去跟觀言說?!?/br> “跟你說?”宋濯愣愣地盯著夏忱忱,然后點頭,“嗯,應該跟你說,你才是我們家的當家主母?!?/br> “四爺,這話可不能說,王妃才是當家主母呢?!毕某莱磊s緊示意宋濯小點兒聲,她可不想惹這無謂的麻煩。 “王妃?她是王府的當家主母,你是我們家的?!彼五荒樥J真地說。 夏忱忱心里不由自主地一顫,但看到宋濯頗為迷離的眼神,知道他不過是說胡話罷了。 “行,一切都由您說了算,您要跟觀言說什么呀?”夏忱忱哄著宋濯。 “說什么?”宋濯很仔細地想了一下,才道,“想起來了,讓他去查一下康家是怎么回事,那個康……康興康旺倆,究竟是個什么東西?!?/br> 這是打算管了嗎?若真是如此,與柳家恐怕得走動起來了。 與柳家走動總比與翟家走動好,至少柳家人,夏忱忱瞧著舒服。 “四爺,是不是二舅老爺跟您說什么了?”夏忱忱問道。 “嗯,說了,說康家不是東西,不但不管姨母,還說我們永平王府管不著他?!彼五宦暲浜?,“我永平王府的確是被許多人瞧不上,但輪不到康家,那康家老大也不過是個禮部郎中,還是買的呢,爺就看看他膽子有多粗?!?/br> 宋濯越說越氣,臉頰都紅了,使得他哪怕是個男子,都顯得容色逼人。 “您也說了他是個什么人,您想查便查,但別往心里去?!毕某莱绖窠獾?。 “夫人,還是你關心我?!彼五箾_著夏忱忱一笑。 這一笑,叫夏忱忱忽然想到了“百媚生”三個字,不禁打了個寒噤,可不能這樣想,若是讓宋濯知道了,怕是會氣好多天。 夏忱忱很想說,一個男人笑成這樣,是不是有點不道德。 但跟一個喝醉酒的人能計較什么呢,只能順著他。 給珍珠使了個眼色,珍珠便下去傳話了。 這康家究竟是怎么回事,夏忱忱也很想知道,他們這樣做,應該是真的很不把永平王府看在眼里。 否則即使柳側妃不跟娘家來往,他們至少不能這般過份。 回過頭來,宋濯已經歪倒在塌上睡著了。 雖然這馬車外面看著低調樸素,但畢竟是王府的規制,因此倒是挺大,且夏忱忱又布置得極為舒適,倒也不擔心宋濯難受。 只是馬車都到了王府了,都叫不醒宋濯。 “四少夫人,這怎么辦?”珍珠都為難了。 “要不,叫幾個人來,把四爺抬進去?”觀言在馬車門口道。 抬進去?夏忱忱本能地不愿意這樣,可人又叫不醒。 “要不馬車就停在這兒,等四爺醒了再進?!毕某莱勒f道。 “就,就在這大門口等著嗎?”珍珠不確定地問。 “自家大門口,又不妨礙別人,有何不可?!毕某莱阑氐?。 不管怎么說,這也是王府大門,路夠寬。 珍珠見夏忱忱這樣說,也沒再說什么,只是趕緊通知王府里的人,把新出的點心端一盤子過來。 不止點心,還拿了幾本書過來。 觀言和明路蹲在王府外面石獅的旁邊。 雖然馬車里面有四爺,但還有四少夫人,所以他倆是不方便過去的。 這讓兩人心里多少有點別扭,明明那里面是自己的主子,但卻不得靠近。 “難怪老話說,娶了媳婦忘了下人呢?!庇^言感慨。 “有這老話?”明路不解地看著觀言。 他讀書不多,還真的沒聽說過這句話。 第330章 打的什么鬼主意 馬車內,珍珠和夏忱忱也在小聲說話。 “四少夫人,要不奴婢等在這里候著,你回天璞苑里歇著?”珍珠心疼夏忱忱,自家主子什么時候這樣去伺候過別人。 雖然說夏忱忱什么也沒做,只是在馬車里待著,但馬車里待著哪有回院子里待著的好。 “不必了,我又不累?!毕某莱佬α艘幌?。 不費力,又能獲得好感的事,為什么不做呢。 這個念頭一起,夏忱忱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夠地道,似乎時刻都準備著與宋濯分開,然后還能借他的勢去生活。 可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前一世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 但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聲厲吼:“老四!” 永平王?夏忱忱趕緊起身下了馬車,這才是自己真正要討好的人。 偏偏永平王也是這么想的,因此看到夏忱忱,原本的黑臉立即堆滿了笑意。 “見過父王?!毕某莱莱榔酵跣辛艘欢Y。 “不必多禮?!庇榔酵踔钢R車道,“你怎地還在里面陪他,回去好好歇著?!?/br> 這臭小子,他配嗎?當初要給他說親的時候,還不樂意呢,這會兒倒是享受上了。 瞧瞧這馬車里面……當然,兒子媳婦的馬車不方便察看,但想也知道里面是怎樣的奢華舒適。 這樣一個媳婦,還敢讓她在馬車里等著,真是馬不知臉長。 “沒事的父王,是我自己想陪著四爺的,等他醒來的時候,也好端一杯水?!毕某莱辣M量讓自己看上去溫柔賢惠。 夏忱忱相信,沒有哪一位父母,不是向著自己的兒女,不是希望別人對自己兒女好的。 果然,永平王一聽到夏忱忱這么說,眼睛里的笑意都多了許多,雖然口頭還是說:“別這么慣著他,男人不能慣,越慣越不像話?!?/br> 這會兒宋濯已經醒了,只是他對永平王的聲音天生比較敏感,一聽到就想裝睡。 但聽著聽著,便覺得有些不對勁,父王這怎么覺得像是在挑撥自己跟夫人的關系呢? 宋濯翻身,兩步就下了馬車。 “四爺,您醒啦?”觀言立即迎了上去,明路緊跟在后面。 宋濯沒搭理觀言,徑直將夏忱忱攔在了身后。 永平王一看宋濯這樣,氣不打一處來。 “臭小子,你是不是在馬車上裝睡,故意讓你媳婦守著你的?”永平王說著不等宋濯回話,抬腳就踹了過去。 “沒有父王,我真的睡著了?!彼五娪榔酵跞绱?,趕緊躲開,且道,“你不信問我夫人,我在柳家真的喝多了?!?/br> “你居然一個人跑到柳家去?”永平王更惱了,又一腳踹過去了,只是被宋濯再一次躲開。 “沒有,我和夫人一起去的?!彼五荛_了,沖著永平王喊道。 “我說的是這個嗎?你為什么不跟我說一聲兒?!庇榔酵跻埠芟肴?,可這小子居然不帶著他,“你給我回來?!?/br> “你不打我我就回?!彼五y絲不動。 不得不提的是,永平王府雖然是王府,但一向低調,再加上王爺又常年不在京都,所以這王府門口并不禁行人。 平日來這里賣菜賣小吃的都有,這會兒見永平王在大門口就追著兒子揍,這當兒子的居然還躲,不禁都開了眼界。 這居然是個王爺? 作為京都百姓,那可是都見過世面的,什么親王皇子那是常見,他們也得從大街上過不是,但像永平王這么個王爺卻還真的是第一次。 哪有當街打兒子的,還要不要一點兒體面了。 而且這王爺的兒子,他竟然還敢躲。 這京都哪家的王爺說話不是一言九鼎,他們哼哼一聲,恐怕狗都不敢喘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