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四少夫人,您琢磨著二少夫人會出什么事?”何嬤嬤問。 “你說呢?”夏忱忱看向何嬤嬤。 “天都黑了,王妃這么急著讓您去毓秀院,只怕事情不小?!焙螊邒叱聊艘幌?,往夏忱忱面前湊了湊,道,“奴婢斗膽猜想,只怕與二少夫人的肚子有關?!?/br> “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若不是如此,王妃也犯不著讓春信押著我去?!毕某莱傈c了點頭。 “可二少夫人都沒有喝紅棗枸杞茶,那油果子也沒吃?!闭渲樵谝慌哉f道。 “口說無憑,她要硬說吃了喝了,我們否認了也沒人會明白?!焙螊邒邠u頭道。 “那還沒有說理的地兒了?”珍珠不禁也急了。 珍珠和翡翠跟著夏忱忱在夏家的時候,真的沒經歷什么風浪,一聽這事兒,便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四少夫人,可二少夫人似乎沒有這個必要,拿肚子里的孩子來陷害你?!焙螊邒哒f道。 “你說得沒錯,但有沒有可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要出事了,她故意拿這個來陷害我?”夏忱忱一邊換衣裳一邊說。 “二少夫人不是真的來賒借斂云紗的?”珍珠很是氣憤。 “她的確是沒必要為了幾百兩銀子,讓自己的孩子出事,可是她卻可以借著這件事情讓我毀了憑條,還能再要些銀子?!毕某莱酪贿厯Q衣裳一邊說道。 “四少夫人說得是,極有這個可能?!焙螊邒哒f道。 “何嬤嬤,王妃那里我總有話說,這邊你該辦的就辦干凈了,然后讓人去門口等著四爺,將這事兒告訴他?!毕某莱肋@會兒只能依靠何嬤嬤,而且也想通過這件事情,探一下她把控事情的能力。 又叮囑了何嬤嬤幾句,夏忱忱才帶著珍珠去了毓秀院。 這是這一世夏忱忱還是第一次到毓秀院。 一進院子,便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血腥氣。 進了正屋,夏忱忱看到王心月和安思顏都在,臉上的表情極為凝重。 側耳細聽,里屋傳來隱隱的哭泣聲,應該是季益芳的聲音。 也就是說,季益蘭是清醒的,這里說話,她能聽見。 或許,這也是翟氏把自己叫過來的原因。 莫不是,又想把這事兒訛到自己身上。 前世夏忱忱缺心眼兒,因為季益蘭不喜歡吃她送的大棗,便又補送了燕窩,結果卻被說是吃出了事,又訛了一筆銀子。 這一世,夏忱忱可是一根毛都沒送過,但還是要往自己身上賴?這莫不是前前世的怨家。 可,怎么早了十幾天呢。 瞟了一眼眾人,夏忱忱不慌不忙地走到翟氏面前行禮,之后又與王心月和安思顏行了個平禮。 翟氏見夏忱忱行完禮之后,竟打算自顧自地坐下了。 “夏氏,今日叫你來,是有話要問你?!钡允峡聪蛳某莱赖难凵窈苁卿J利。 “哦?”夏忱忱很是坦然地看著翟氏,“母妃請問?!?/br> “你或許不知,二嫂肚子里的孩子沒了。聽說,她午后去了你那里?”翟氏摸著手里的茶杯,問得慢條斯理的。 “二嫂的孩子沒了?這好好地怎么沒了呢?”夏忱忱驚道,之后又感慨不已,“二嫂確是來過韶光院,那會兒倒是極好的呢,還跟我商量事兒來著……” 夏忱忱的話還沒說完,里間便傳來了咳嗽的聲音,她便沒再說下去。 “商量何事?”翟氏問道。 翟氏話一落音,里面又傳來了季益蘭有氣無力的咳嗽聲。 夏忱忱有一種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沖動。 不過,不得不說夏忱忱的身體還是挺好的,流了一胎,居然還能這樣撐著。 夏忱忱也小產過,那天她可是暈死過去了。 “母妃,二嫂言明不讓我講,要不您回頭還是問二嫂吧?!毕某莱赖穆曇袈蕴崃颂?,里面才算是安靜下來了。 “那便算了,你們妯娌之間的事我也不多問,只是,你也說了你二嫂原本好好的,怎地回來沒多久就小產了呢?”翟氏說到最后,聲音越發地冷硬。 “是啊母妃,不知大夫是怎么說的?!毕某莱浪剖菦]感覺到翟氏聲音的變化,反而一臉關心地問。 面對這樣的夏忱忱,翟氏不由得警惕起來,她居然一點都不慌? “夏氏,你要裝傻到什么時候?”翟氏厲聲道。 “母妃這是何意呀?難不成,您是懷疑我害了二嫂?”夏忱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冤枉啊母妃,我才嫁進王府,與二嫂……今世無仇的,我害她干什么?” 今世無仇?難不成前世有怨? 翟氏也顧不上找夏忱忱話里的毛病,只是說:“我也沒說別的,只是她去過你那里,你想要脫得了干系,總得給個說法?!?/br> 第85章 也沒說不是她呀 “母妃,二嫂應該不止去過我的韶光院吧?我要給個說法,那其他人是不是也要給個說法?!毕某莱勒f道。 “其他人?”翟氏看著夏忱忱,“其他人給什么說法?她出事前只去過你那里?!?/br> “可是母妃,照您這意思是我給二嫂下了毒不成?若真是毒,這不同的毒,毒發的時間也是不一樣的,有的得經過兩三天才發作呢,兩三天的時間二嫂恐怕整個王府都轉了個遍?!毕某莱揽聪虻允?,“母妃,可查出二嫂中的是什么毒?” “四弟妹,并沒有說就跟你有關,也沒說二弟妹是中毒了,要不讓人去你那里查驗一下,若與你無關,自會還你清白?!蓖跣脑乱桓睘橄某莱乐氲哪?。 “大嫂,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也是為著大家好?!毕某莱揽粗跣脑?,“大嫂您想,我那里定是查不出來什么的,可若查完了我,再查別的,傳出去,不就成了欺負我出身不好么?” 這還用傳出去嗎?王心月相信,這門親事剛成的時候,就會有人猜到夏忱忱在王府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但這事兒,竟被她自己就這樣明晃晃說了出來,真的不要臉面嗎? 唯獨安思顏不動聲色地垂下眸子,雖然她在閨中的時候和夏忱忱來往不多,但畢竟也是同在陵川,當然也聽說過關于夏忱忱的一些事跡。 夏家二姑娘從小到大,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兒,誰能欺負得著她? 只是安思顏驚訝的是,她一直以為夏忱忱嫁到永平王府,會有一個雞飛狗跳的時期。 可事實是,夏忱忱的法子看似粗野,可幾次下來,竟是大家都拿她沒辦法。 “你這,還是為了王府著想?”王心月看了翟氏一眼。 “可不嘛?!毕某莱滥槻患t心不跳地點了點頭。 王心月:……我怎么會跟這樣的人為妯娌。 現在王心月也不認為夏忱忱傻了,卻覺得她真的沒臉沒皮,不知廉恥為何物。 “胡嬤嬤,帶著丫鬟婆子去韶光院查看,我看誰敢攔?!钡允贤蝗怀料履榿?。 “母妃自然是想查看就查看,誰會攔呢?”夏忱忱不解地看著翟氏。 不會攔?不攔之前說那么多廢話?翟氏不禁捂住了胸口。 胡嬤嬤立即就去了,但回得也快。 看到胡嬤嬤氣喘吁吁的樣子,翟氏眉頭舒展了些,如果沒查出什么來,不會回得這么快。 “查出什么了?”翟氏問道。 “回,回王妃,四爺在門口攔著呢,且讓那灑掃的婆子打掃帚趕奴婢呢,還說……”胡嬤嬤支支吾吾地沒說全。 “還說什么了?”翟氏也有些惱了。 宋濯一個庶子,居然敢違抗嫡母? “還說,要查就整個王府一起查?!焙鷭邒哳┝讼某莱酪谎?。 不止胡嬤嬤,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夏忱忱。 “夏氏,老四的意思和你一般無二,你們之前可有默契?”翟氏冷言道。 “母妃,您是不是想問,是不是我和四爺商量好了要害二嫂?”夏忱忱皺著眉似乎在思考,片刻之后又問,“我才進門沒多久,沒理由害二嫂,那四爺的理由呢?” “你說呢?”翟氏冷著臉道。 這個不應該是你要解釋的嗎。 “母妃,兒媳愚鈍,實在是猜想不到,不如把四爺叫過來,問問他如何?”夏忱忱建議道。 安思顏不禁看向夏忱忱,她這是把事情往四爺身上推?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翟氏也想借著這個機會敲打一下這夫妻倆,別不把自己這個嫡母當回事。 只是被夏忱忱這么一本正經地提了來,不免讓人覺得有些別扭。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就把老四叫過來?!钡允险f道。 “好呀?!毕某莱懒⒓袋c頭答應。 胡嬤嬤便再次跑了一趟,這次回來得依舊很快,卻仍然只有她一人。 “老四呢?”翟氏看了一眼門外,她不信宋濯敢公然違背自己的令。 “四爺說……”胡嬤嬤縮了一下脖子,才道,“四爺說這事兒得多叫幾個人過來,他去,去叫王爺和二爺了?!?/br> “豈有此理,他當是什么?!钡允吓?。 永平王和宋澄都不在王府,這去哪兒叫,難不成要讓自己在這里干等著? 但即使這樣,夏忱忱的表情依舊沒有什么變化,仿佛這件事與她無關似的。 “王妃,奴婢一個下人,也攔不住?!焙鷭邒卟坏貌粸樽约恨q解一番。 “好,四爺想得周全,咱們的事情也要辦得周全一些?!钡允蠈ι磉叺拇合?,“你領著人再去一趟韶光院,務必別冤枉了四爺和四少夫人?!?/br> 說到這里,翟氏特意看了夏忱忱一眼,她卻笑了一下,并沒有反對。 夏忱忱知道翟氏恐怕是想借著這件事情在自己面前立威,她勢在必行,自己反對又有什么用。 春溪離開沒多久,宋濯便和永平王以及宋澄一起過來了,后面還跟了個宋澈,這明顯是過來看熱鬧的。 臉色最難看的是宋澄,畢竟季益蘭懷的是他的孩子,而他在外面會友,居然都不知道。 “好好地孩子怎地就沒了?”永平王一進門就問翟氏。 翟氏被永平王問得臉色發白,這什么意思,難不成是自己季氏的孩子沒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