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蘇 第1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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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聽起來極為有趣兒?!?/br> 嗤—— 士兵拔出佩刀,舉著刀一步步逼近常頞。 常頞摔在地上,他無法反抗,也已然忘了反抗,看著陰沉沉的天色,與自己的心竅一般,灰蒙蒙的,暗無天日…… 常頞心中感嘆著,這就是自己的命,怨不得旁人,只是可惜,到最后自己也沒沒能勸服扶蘇,扶蘇一旦入山,秦廷的官吏、苦力,還有夜郎的苦力、子民,全都會因此喪命。 是我錯了,只是為了自己的恩怨,牽連到了這般多無辜的性命,又會有多少人步上自己的后塵,家破人亡呢…… 士兵舉起大刀,常頞心如死灰,慢慢閉起眼目,眼眶發酸。 當——??! 一聲清脆的巨響,士兵的刀砍下來,卻沒有砍中常頞,瞬間被彈飛了出去。 “哎呀,”一聲清脆的笑聲傳來:“美人落淚,真好看?!?/br> 常頞驚訝的睜開眼目,一群人突然出現,為首調笑自己森*晚*整*理的,正是秦廷的小公子胡亥。 兩個士兵的大刀被彈飛,扣押在地上,路鹿手持長劍一步步走向常頞,居高臨下的垂眼看著常頞,劍尖一挑,“唰!”捆綁住常頞的繩子應聲而斷。 胡亥笑瞇瞇走來,身后跟著路裳和桀英,還有駱越國入山打獵的兵馬。 胡亥道:“好巧吶常行人,你看看,我們入山打個獵,都能找到英雄救美的機會,巧不巧?” 常頞盯著胡亥,恍然大悟的道:“你們……不是來打獵的?!?/br> “是呢,”胡亥道:“我們是來英雄救美的?!?/br> “嘖!”路鹿道:“小心我告訴長公子?!?/br> 【想要對扶蘇告密的路鹿】 胡亥:“……” 常頞被松了綁,似乎想起了甚么,顧不得泥土,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著急的道:“快!阻止長公子入山,山里有夜郎國的埋伏,再晚便來不及了!” “別急別急?!焙ゲ痪o不慢的擺擺手,道:“長公子的隊伍早就進山了,你這會子再著急也沒用?!?/br> 常頞微微蹙眉,遲疑的道:“小公子你……是不是早就知曉了?” 路鹿道:“是啊,你才發現?他的鬼點子多得是,就你和夜郎公主勾三搭四那點子事兒,我們老早便知曉了,就只等夜郎露出狐貍尾巴呢!” 路鹿這話說得有點酸,畢竟他和常頞發生了兩次干系,但都是意外,夜郎公主對常頞有恩,說話還曖曖昧昧的,路鹿下意識有些吃味兒,不過連他自己也不知那是吃味兒。 胡亥指著遠處的山頭,道:“放心,我們已經把夜郎的伏兵抓住了,他們還沒來得及開鑿山體?!?/br> 常頞狠狠松了一口氣,道:“萬幸……” 胡亥道:“但還是需要常行人你的幫忙,這座山頭雖然不高,地勢卻十足崎嶇復雜,唯恐我們漏掉了伏兵,所以需要你來帶路,帶我們再搜索一遍,你可愿意?” 常頞瞇起眼目,似乎是在思索,最后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常某愿意?!?/br> ………… 扶蘇一行人往山林而去,眼看著馬上便要入山,陰云愈發的密布起來,天空黑壓壓的一片,肯定是要下雨的勢頭。 王綰看了看天色,愈發的不愿意前行,眼下的路途已然如此難行,若是進了山林,必然泥濘崎嶇。 王綰道:“長公子,這……眼看著馬上便要下雨,老臣年事已高,腿腳愈發的不利索,前面的路怕是……” 王綰這意思,顯然是想要留在山林外面,等著扶蘇他們回來。 夜郎公主一看,立刻應和道:“是啊,王相年歲已高,腿腳不利索是常有的事情,如不然這般……小女留在這里,陪著王相,也好有個照應,便勞煩長公子辛苦一趟,入山看看?” 夜郎公主知曉,這山林是不能入的,一旦踏入,必死無疑,自然要躲得遠遠兒的,她剛才苦于沒有借口,這會子王綰提出,正好就坡下驢,也不會顯得自己另類個色。 扶蘇哪里能不知她在想甚么,但為了不打草驚蛇,便道:“的確是予考慮不周,王相和夜郎國女便留在此處歇息,予帶人入山探看,天黑之前一定歸來?!?/br> 夜郎公主道:“多謝長公子體恤,請長公子放心,小女一定照顧好王相?!?/br> 扶蘇點點頭,道:“那便有勞國女了?!?/br> 扶蘇招手道:“留下一隊,其余人等隨予繼續入山?!?/br> “敬諾,長公子!” 于是王綰和夜郎公主留在原地,扶蘇點了一隊兵馬浩浩蕩蕩的進入山林。 夜郎公主看著扶蘇遠去的背影,一點點被昏暗的山林吞噬,忍不住慢慢挑起唇角。 王綰并不知夜郎公主的計謀,只當是自己撿了便宜,長公子入山獲得美名,自己則在這里休憩,等長公子出來之后,叫文書把長公子的美德匯聚成書,全都撰寫下來,快馬加鞭的送往咸陽。 “來人?!蓖蹙U一刻也閑不住,道:“把文書叫來?!?/br> “是,王相?!?/br> 文書匆匆趕來,虎賁軍已然搭建好小棚子,請王綰入內歇息,王綰走進去,悠閑的坐下來,飲著燒開的暖水,指點著文書該如何歌功頌德。 便在此時…… 轟——?。?! “甚么聲音?!”王綰被嚇得一驚,他年歲大了,受不得驚嚇,這一驚一乍的,可把他嚇出個好歹,從席上驚了起來。 聲音是從山林的方向傳來的。 王綰看向深山,道:“打雷么?” 只是“雷聲”唯獨一聲,再沒有更多。 “甚么情況?”王綰抬頭看著天色,雖黑壓壓,但并沒有下雨,于是道:“快去,派人去探探,別是山里出事兒了!” “是是!” 虎賁軍打馬沖入山林,過了一會子折返而來,連滾帶爬的跑過來,大喊著:“王相!王相!不好、大事不好了!山……山塌了!” “甚么?!你說甚么???”王綰大吃一驚,豁朗站起來,羽觴耳杯翻在地上,熱水潑灑了一身,燙到了王綰的手背,他卻顧不得這般大多,大喊道:“長公子在何處!長公子在何處?!” “長公子……”虎賁軍顫抖的道:“卑將不知長公子去向!山中混亂一片,山體坍塌,泥水混為一談,山路崩裂,根本……根本無法入山查看??!” 王綰吝嗇鐵青,隨即慘白,喃喃的道:“長公子不能出事兒!長公子決計不能出使!快!找!派出所有的兵馬,搜索長公子??!必須找到!” “哈哈哈!” 就在王綰慌亂的喊聲中,有人大笑出聲,竟然是夜郎公主。 王綰扭頭看她,眼中劃過一絲驚訝,憑借他在朝廷中這般多年的摸爬滾打,王綰突然明白了甚么,道:“夜郎國女,你……?” 夜郎公主悠閑的笑道:“王相,你想問甚么?哦——你是想問,山崩的事情,與我有沒有干系?你們的長公子扶蘇,是不是死了?” 王綰不敢置信,卻不得不相信,指著夜郎國公主道:“是你?是你一直攛掇著修路,是你早有預謀,把長公子騙入深山?!” “王相,你可別這般說?!币估晒鞯溃骸澳氵@么說,小女該有多傷心呢?難道攛掇著修路的人,不是你么?難道攛掇著讓長公子進山探勘的人,不是你么?難道想要搶功勞,急功近利的人,不是你么?” 王綰一時間被她問住了,沒錯,都是他! “若我是主謀,”夜郎公主笑起來:“王相,你便是幫兇!如今秦廷的長公子能如此順利的被埋在廢墟之下,還有賴王相你的鼎力相助呢!” “你……你……”王綰呵斥:“毒婦??!來人,給我抓住她!” 夜郎公主卻不懼怕,穩穩站在原地,對比起王綰的臉紅脖子粗,夜郎公主格外的氣定神閑,道:“抓我?以甚么樣的名頭?謀害秦廷長公子么?王綰,你可要考慮清楚啊,你們的長公子死了,從今往后,你的靠山便沒了!你名正言順,結黨營私的借口便沒了!你覺得,李斯會放過你?你覺得你打壓的那些卿族會放過你?你覺得……嬴政會放過你?” 王綰瞬間呆立在原地。 夜郎公主哈哈大笑,道:“朝中之水,猶如漩渦,稍有不慎,你便會陷入深淵萬劫不復!王綰,是你害死了扶蘇,親手置扶蘇于死地,從今往后,在朝中再無依仗,再無借口,你便是無用之人,秦主不會養閑人的,新仇舊恨一并清算,屆時……你會死的很慘!” 王綰的嘴唇哆嗦著,似乎已然想到了自己未來的結局。 夜郎公主繼續道:“然……你還有一條活路?!?/br> 王綰看向對方,夜郎公主幽幽的道:“與我合作?!?/br> “只有你與我合作,”夜郎公主誘導的道:“轉而投靠我夜郎,我夜郎才會出手保你,否則……王綰,想想你自己的下場!” 王綰臉色一片慘白,眼眸不停的哆嗦顫抖,似乎在快速的思索。 他渾身顫巍巍,似乎一瞬間老了十歲,本是老當益壯,如今卻顯得白發蒼蒼。 “逆賊!”王綰嘶聲力竭的呵斥:“我王綰是貪權!卻不做走狗!逆賊,你謀害長公子,老夫今日便算是死,也要與你拼命??!” “好啊,又來了一個冥頑不靈的?!币估晒鬣托Γ骸澳俏冶惆l發善心,送你去黃泉之下,見你的長公子,叫你們團圓!別急,說不定,你那些秦廷的同僚們,還有你崇敬的秦主,也很會很到黃泉之下與你會面……來人!” 夜郎公主呵斥一聲,竟有一隊伏兵沖出來,快速向王綰等人包圍而來。 轟隆——??! 踏踏踏—— 山中傳來隱約的鳴響,仔細一聽,仿佛是馬蹄的聲音。 便聽到一道聲音笑道:“你們夜郎,口氣倒是不??!” 夜郎公主循著聲音看過去,猛地睜大眼睛:“胡亥?!” 無錯,便是胡亥。 胡亥身后跟著路裳和桀英的大軍,分明是進山狩獵的部隊,突然出現在了此處。 “你不是去打……”打獵了么?!夜郎公主震驚,但很快反應過來:“你誆騙與我???” 胡亥笑道:“國女,你安排在山中的伏兵,已經洗漱被我們剿滅了,山林好好兒的,并沒有塌方?!?/br> “那方才……”夜郎公主震驚。 方才她明明聽到了一聲巨響,胡亥笑道:“自然是騙你的了!” 夜郎公主后知后覺,自己中計了,山中的伏兵被剿滅,方才的巨響是假的,那么秦廷的長公子扶蘇…… “在找予么?” 一道聲音傳來,平靜而溫和,是扶蘇! 扶蘇帶著大軍,從另外一個方向包抄,出現在了夜郎公主的身后。 “扶蘇?!”夜郎公主尖聲道:“你活著?!你還活著?!” 扶蘇淡淡的道:“讓國女失望了?!?/br> “長公子!”王綰看到扶蘇平安無事,狠狠松了一口氣,咕咚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道:“長公子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 夜郎公主本是勝券在握,哪成想情況突然反轉過來,變成了甕中之鱉,她十足的不甘心,道:“殺??!給我殺出去,誰也不許退縮??!”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