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醫生說八成太陽落山的時候中暑,它沒反應過來,睡醒又沒水喝才開始出癥狀。 陶權說真的嗎,那這狗腦子也太不好使了,醫生連忙捂住狗耳朵,說你不要當著它面講。 隨后兩人讓醫生幫忙給狗驅蟲打疫苗,記下后續要打疫苗的日期,一路提著寵物用品回到穿越者。 這時陶權有些擔心回服務區會撞見狗mama,直接將車開出反方向。 霍湘逗著狗,“這樣顯得我們是從人家狗mama那兒偷的?!?/br> “沒偷!”陶權哈哈笑道,“咱們都說好要養了,要是回去找到狗mama,人家不把小孩給你咋辦,回頭追著穿越者嗷嗷叫,警察直接把我倆抓去坐牢?!?/br> 霍湘止不住笑,把小狗放到自己肩膀上,“那就坐唄?!?/br> “你別舔他!”陶權沖著小狗嚷嚷道,“讓你舔了么!” 霍湘只好把狗揣懷里。 “它咋那么喜歡你,搞得好像撿到它的是你一樣?!碧諜嗾f。 霍湘把小土狗放到陶權腿上,小土狗二話不說鉆進陶權的衣服里,陶權立馬喊道:“你別舔我!” 霍湘吭哧笑著,把小土狗抓出來,“我記得你以前在私信里說過可以當我的狗?!?/br> 開車的陶權立馬彈起身子,仿佛前邊有車追尾一樣,“你咋啥都記得!” 霍湘笑著嘖了一聲,“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要不就叫它小桃子好了,正好是個小meimei?!?/br> “你有名字了小meimei,”陶權抽出手摸了摸小土狗,“但你也太黑了,沒見過這么黑的桃子,你發霉了吧你?!?/br> 霍湘把狗提起,此值清晨,僅有微光從遠方鋪來,狗身上的漆黑皮毛被染成了天際的蒼青色,他和陶權撿了條狗。 之后的路途兩人交替開車,穿越者沿著京港澳高速飛馳,待烈日移到正上空,陶權再次給陶權指了條鄉道。 車速漸慢,周遭不再有匆忙的車流,取而代之兩排翠綠榕樹,以及金燦燦的水稻田,好像這兩天他們的世界都只能看到這兩種獨屬于仲夏的色彩。 “哥,你會插秧么?”陶權突發奇想問道。 “不會,你會嗎?”霍湘輕撫著昏睡的小桃子,說。 “不咋會,”陶權笑道,“我們家生我的時候就進縣城了。不過我記得小時候,有次回老家跟著我媽下了一趟田,結果第二天我插的全飄起來了?!?/br> 霍湘哈哈大笑,看向一望無際的鄉野,想象陶權沐浴陽光插秧的樣子。 過沒多久,穿越者繞過幾條彎曲的山路,右側忽然多了一條泛著碧波的江流。 霍湘說這是湘江,前邊就是衡山了。 陶權忙問那我們要不要去爬山,霍湘說就是帶你來爬衡山的。并且是夜爬。 兩人到南岳鎮將近下午四點,給穿越者加滿水和油,再帶小桃子出去覓食,完了直接睡到凌晨被鬧鐘叫醒。 山夜安詳,伴有蟲鳴回蕩,兩人面朝黑黢黢的衡山,走往山腳的南岳大廟。 隨著離近,周遭一切氣味被檀香彌蓋,紅磚墻透著歲月的痕跡,黃紙碎屑掛在磚瓦一角,風吹不動。 再抬頭,蒼穹布滿璀璨群星,夜視漸漸被催起。 陶權指著最亮的那顆星,說那是金星。 霍湘指著金星旁的月亮,說我記得,這是金星伴月。 這一瞬間,陶權腦海里閃過去年夏夜,他跟霍湘的第二次告白,那些片片燃起的香橙色,忽而與南岳大廟披著的月光銀重疊,真是一個讓人覺得平靜的地方呢。 “好美??!”陶權說,“在城市里根本看不見那么多星星?!?/br> “好美??!”霍湘說,把背包側兜里睡覺的小桃子弄醒,放到紅磚墻下拍照。 “給我也拍一張!” 夜爬衡山多少需要些膽子,但這世界并不缺勇敢的人,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許多夜爬者,每到高處眺望黑夜時,都能看到黑黢黢的山野里有手電光。 一路上小桃子睡了三趟,醒了哼唧幾聲,叢林便傳來不知名的動物叫聲,陶權說這是動物們在聊天,問霍湘愛不愛他。 霍湘在夜色里發笑,他不知道這兩句話的關聯,但他說愛。 凌晨4點49分,他們抵達南岳之巔,祝融峰。 日出東方,萬道金光暈染開來,觀日臺和群山盡沐晨暉。 薄云散卻,一段霞光貫穿南北,似乎想將這個世界收束,然后山脈線條漸漸清晰,粘稠的太陽升起,近處的云海瞬間翻涌起來。 有人激動地喊叫,喊聲回蕩在山間,陶權牽起霍湘的小手指頭,小聲說我從來沒爬過那么高的山,實在太美了,你愛我嗎? 霍湘牽起他的手,說我也沒見過,我愛你。 兩人在山巔站了許久,直至山野透澈,遼闊的世界迎來白日。 回程坐纜車,云霧近得仿佛觸手可及。 小桃子不安分地爬霍湘衣服,陶權一次次將它撂下,還拎著它打轉,霍湘說別鬧,一會兒它暈車了。 陶權連連傻笑,湊到霍湘面門,說:“它暈車?……嗯?”旋即越湊越近,嘴唇緊貼。 霍湘輕咬一口他的嘴唇,讓他坐好。 掠過山鳥,掠過人影,兩人一狗返回南岳大廟。 霍湘拿出口罩戴上,招呼陶權去廟里拜一拜,然后帶著一身平靜的檀香重新起航,前往長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