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在他和甘草的努力下,野合徹底脫離了頹勢,工作日也能坐個八分滿,演出更是從一周三次擴充到一周五次。 隨著酒館發展,霍湘又給甘草招了兩名學徒,自己則在白天做起了咖啡生意,傍晚左右跟員工換班。 今天是11月22日,稀疏平常的周五,霍湘早早到店煮咖啡。 說是咖啡生意,其實就是接待一些自由職業者,找個舒適的位置點一杯咖啡,敲著電腦度過普通的一天。 今天也不例外,幾個小年輕坐在靠窗的卡座閑聊,偶爾伸個懶腰打個哈欠,加重了霍湘初冬時節的倦怠心情。 臨近傍晚,備完廚房的食材后,霍湘從更衣室拿出了一個曲奇色的中古皮箱。 這是他托人淘的調酒工具箱,晚點要去max所在的酒吧當客調,調酒和烹飪一樣,別人家的砧板永遠沒有自己的好用。 霍湘把清點好的酒具鋪在蓄水池,倒入沸騰的開水進行浸泡。 他的酒具不成系列,甚至彼此毫無瓜葛,有野合遺留的,也有客人送給他和陶權的,反正他哪個用得順手拿了哪個。 浸泡過后要精洗一次,先從黑曜石量酒器開始,洗凈后用棉簽檢查頑固的水漬,再用口布擦干,最后放進工具箱用皮扣拴住。 除了這個圣杯模樣的量酒器之外,霍湘最喜歡的是眼鏡送給陶權的吧勺,頂部鑲嵌有水鉆,通常吧勺都是拿來攪拌的,反復旋轉時水鉆就會放射晶光,相當浮夸。 全部搞定后霍湘把工具箱放在吧臺上,一會兒等甘草jiejie來就可以換衣服趕場了。 他點了根煙,新換的風鈴在抽到一半時響了。 換風鈴是甘草提出來的,原話說的是:“要jiejie我說啊,這個風鈴也該退休了?!?/br> 霍湘說這是野合開店第一天陸超請大師開過光,讓他問問陸超讓不讓換。 “是jiejie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怎么會有人拿風鈴去開光,不行,必須得換,霍湘哥哥你支持甘草jiejie嗎?” 霍湘說我支持你。 新風鈴最近才換上,純金屬構造,是三角鈴的那種叮聲,霍湘還沒完全適應。 因此他抬眼的速度慢了一些。 看到陶權的時候也愣了一秒。 陶權穿著一件看上去很舒服的馬海毛毛衣,還是漸變的,在酒吧燈光里閃出湖藍和丁香紫的顏色,讓霍湘想起動物紀錄片里的孔雀。 可陶權其實和孔雀沒什么關聯,他的氣質讓霍湘難以描述,像是更成熟了,腰板打得很直。然后表情沒那么小心翼翼了,有些大人的隨意感。 陶權顛著一串鑰匙走過來,發出清脆的聲音,嘴里嚼著泡泡糖,走路的姿勢比以往更囂張,在快抵達霍湘身旁時,陶權吐出一個巨大的粉色泡泡。 然后“嗙”的一聲,泡泡破了。 “晚上好啊帥哥?!碧諜嘈Φ?。 隨后瀟灑地單手旋轉吧椅用靠背對著吧臺,再反坐到吧椅上,雙手自然地塌拉到椅背。 “晚上好帥哥?!被粝嫘χ褵焷G進煙灰缸,卷起袖管活動手關節:“帥哥想喝點什么?!?/br> “一杯……”說著陶權打了個響指,然后唱了起來:“哈啊~給我一杯忘情水~換我一夜不流淚~” 霍湘聽完笑起來,也打了個響指:“別說!還真有忘情水,新掌柜研發的,我給你做,不過沒有酒精,可以嗎?” “歐克??!” 在做酒之前,霍湘先給陶權倒了杯水,視線始終落在陶權的頭發上,畢竟銀色的寸頭實在太過奪目。 “染頭啦?”他問道。 陶權伸手抹了一把月光銀的寸頭,“嗯哪——是不是還挺帥?!?/br> 他看著陶權臉上自信的笑點了點頭,“帥得慘絕人寰了,但我還是覺得你光頭的造型更帥,像個武僧?!?/br> 陶權嘖了一聲,“咋還讓你知道我剃了光頭!我靠,你是不知道晴姐因為這罵了我多久!” “怪不得她要發給我看?!?/br> 陶權一直笑著,一種他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什么強吻的笑。 接著他把目光抬至酒柜上方,板報的內容換成了別的,畫有四個小人,他只認得藍眼睛的是霍湘,大波浪的是野合新掌柜。 “板報誰出的?” 霍湘合上雪克壺,“甘草jiejie畫的?!闭f完便開始搖酒。 “這名字不錯,”陶權說,“你今晚是不是要去max那兒?” 霍湘把酒推過去:“對,我去客調,你咋知道?” “我的天啊,”陶權拿起手機晃了晃,“陸超天天刷屏店里的動向,就差給每個人私聊了?!闭f完端起那杯忘情水一飲而盡,喝完還不忘打個響嗝。 “好喝,”陶權說,“那我們走吧?” 你給我稍微等一下。 霍湘甩干手上的水,他懷疑自己漏聽了什么,誰能告訴他陶權說的走吧是什么意思。 “我送你啊,”陶權顯擺自己的車鑰匙,“剛提車,練練?!?/br> 霍湘看著車鑰匙,眼睛一亮:“都開上大g了,混得不錯嘛陶主唱,”說著鉆出吧臺,“行,那等我換個衣服?!?/br> 幾分鐘后,換好馬甲西裝的霍湘從更衣室走出來,手上提溜著陶權那個亮片領結,“這個能借我用一晚嗎?” 金魚櫥窗前的陶權轉頭看了他一眼,“用唄?!闭f完繼續往蒙了一層霧的玻璃上畫畫,畫的是一雙眼睛,整一個小學生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