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拿出手機，“我掃哪兒？”

    “加我好友吧，我們沒有付款碼，一共四百?！焙诹锪锏男「缯f。

    出來后兩人重新戴好口罩，陶權搶來草帽蓋在頭上，怎么看都是不高興的樣子。

    霍湘覺得自己應該關心一下的，但他又怕問到陶權的隱私，只得轉移了話題：“晚上想吃什么?！?/br>
    陶權掏出手機，“我來之前看了一下，這附近據說有家很好吃的炸雞?！?/br>
    “……”霍湘原地停住，“你想吃嗎？上次我跟眼鏡來吃的那家日料也不錯?！?/br>
    “那就日料?！?/br>
    兩人乘電梯直奔日料店，各點了一份鰻魚飯。

    “最近歌錄得怎么樣了？”霍湘邊吃邊問。

    陶權：“錄完了，在拍mv?！?/br>
    “之后還當偶像嗎，要不要考慮往歌手的方向發展?！?/br>
    陶權抬頭看著霍湘：“還在考慮?！?/br>
    “唱歌那么好聽，條件也不差，運氣好的話很快就能混出頭?！被粝孢€惦記著陶權資源不好的事。

    陶權：“霍老師，我唱歌真的好聽嗎？”

    “好聽啊，”霍湘笑起來，“怎么，對自己的嗓子不自信？”

    “……因為我是模仿霍老師的?！闭f著陶權埋頭掃飯。

    霍湘不知道他為什么介意這個，笑了一聲，“干什么，你模仿得很好啊?！闭f完頓了頓，“但我覺得你本音更好聽?！?/br>
    陶權抬起頭，米飯掛在嘴角，認真望著霍湘，“霍老師聽過我本音嗎……”

    “吃冰激凌那會兒啊，你忘啦？”霍湘樂了，“你不會下意識唱歌都用的別人的唱腔吧?！?/br>
    陶權沒說話，笑著把米飯舔進嘴里。

    吃完就差不多該提前進臆想空間了，兩人早早排上隊。

    臆想空間位于負一樓的另外一邊，整體看上去像高級夜店，用的燈光都是低飽和度的，交錯在一起組成一副抽象圖畫。

    進去后就能看到大舞臺，音箱傳出來的音質很不錯。

    兩人在入口處要了兩杯可樂然后直奔三馳而去。

    三馳跟樂隊的人忙著調試設備，沒跟他們聊太久，打完招呼就讓他們先搶位置，說等演完再來找他們。

    兩人找了個昏暗的角落站著，青灰色的霓虹燈忽暗忽明，看演出的人漸漸入場。

    “霍老師你能抽根煙嗎？”陶權忽然提議。

    霍湘以為陶權想抽煙，很自然地掏出煙遞過去一根，陶權卻說不要，說他只想聞聞葡萄味。

    “這不是葡萄味，是紅酒味?！被粝嫘Φ?。

    陶權不信，拿過煙盒仔細看上面的英文，看到標注才相信是紅酒味的。

    他煙盒還給霍湘：“靠，還真是，呃……我鼻子不太靈?！?/br>
    煙霧穿過青灰色飄到陶權臉上，霍湘看著他身上的花襯衫，莫名覺得襯衫被涂鴉墻壁吸附著，花紋仿佛也變得抽象起來。

    半小時后演出正式開始，霍湘變成眾多樂迷中的一個，該給的掌聲和尖叫一樣不差，陶權也跟著一起大吼大笑，偶爾靜靜地看著霍湘。

    進行到一首霍湘很喜歡的曲子時，陶權忽然消失了，再回來時手里多了一份炸雞，叫他趕緊嘗嘗。

    第19章 站姐

    不跟霍湘相處的時間是沒有意義的，因此陶權將這些時間全部用來思念霍湘。

    在見到霍湘真人之前，陶權的思念由潮濕的幻想構成。

    他幻想如何達到霍湘能看見的高度，幻想如何跟霍湘浪漫邂逅，幻想如何讓霍湘知道他淤積多年的愛。

    見到霍湘之后，潮濕的思念變成了潮熱。

    當霍湘用牙齒咬住藍莓煙嘴的時候，當霍湘很自然地搭上他肩膀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在流汗，汗流不止。

    這些日子他幾乎完全沉溺于這種潮熱，做出來的事也是為了讓潮熱盡快成真。

    “答案是否的?！?/br>
    仍記得黑溜溜小哥說這句話時的眼神，像是在可憐他。

    陶權最怕的就是這個。

    他不曾跟任何人說過他愛著霍湘，他是個汲汲營營的獵人，在得到獵物之前他不想聲張。

    如果不堪苦戀向別人求助，他怕別人會質疑他，嘲笑他，甚至勸他放棄，陶權怕的不是被嘲笑，而是怕自己的決心被左右。

    同時他又深知自己是堅定不移的，霍湘的事在他世界里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害怕是真，堅定也是真，陶權一直這么搖擺在兩種情緒之間。

    海濱城市，吹來的風摻有鹽巴，第七屆摘星計劃迎來出道之夜。

    此刻是距離開幕還有一會兒的黃昏，陶權站在宿舍樓的陽臺，獨享天際余霞。

    兩年前的今天他也站在這里，望著烏泱泱的人群，思考要是沒成功出道該何去何從。

    那四個月是他渡過最難捱的時光，沒有手機，沒辦法打開社交平臺給霍湘發私信，每天面對排練室的鏡子，一遍又一遍糾正自己的動作。

    每一間練習室都有排風管，每個排風管都會嗚嗚地響，陶權能說出這些響聲每隔幾分鐘會響一次，他對此疲倦。

    時間來到臨近上臺。

    陶權從樓梯回到地面，與夢想即將實現或幻滅的學員擦肩而過。

    經過籃球場的時候，他想起黃辰焰在這里對他挑釁，當時他正因出道而極端焦慮，沒忍住沖上去直接動手，后面彩排舞臺聽到黃辰焰罵霍湘小三，更是在彩排上把黃辰焰打到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