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宋時淵看著他,心里難言的酸楚:“我沒有事,我就是正常的接受調查?!?/br> 接著他似乎松一口氣,笑著說:“幸好沒有拖累你?!?/br> 江成書沒說話,但是眼眶已經濕了,他趕緊抬頭看天花板。 見他這樣,宋時淵也沉默了,他知道他不好受,心里本來想開些沒心沒肺的玩笑,也說不出口了。 時間緊張,江成書勉強收起自己的情緒,低聲說:“你再撐幾天,齊律師,還有你爸爸和時清,他們都在想辦法?!?/br> 宋時淵說:“我有什么不放心,這事兒我沒做過,這個罪我擔不下來?!?/br> 原本顧及著旁邊有外人,但是宋時淵還是問了出來:“聽說你要出國了?!?/br> 江成書不忍看他,低著頭說:“最近在辦護照,不過我等你平安之后,我再走?!?/br> 宋時淵手伸過來,握上他的手說:“早知道會有今天,當時不如讓你跟佟家那姑娘結婚好了,現在你一個人跑那么遠,那毛子欺負你,我也鞭長莫及了?!?/br> 江成書抬頭看他頭上新生的華發:“說的好像你嫁女兒一樣?!?/br> 宋時淵想伸手摸摸他的頭,無奈桌子把兩人隔的太遠,只得作罷:“你以為不是嗎,我心里比嫁女兒都難受?!?/br> 宋時淵一肚子的話,挑挑揀揀的說不出幾句:“當初早點放你走好了,把你拐到這條道上,我還沒陪你走到最后,你這輩子的人生都毀在我手里了?!?/br> 江成書眼淚落在地上,沾濕了睫毛。 八月初,齊鳴在一審開庭前,最后一次與江成書見面。 齊銘說:“最壞的結果,如果檢方那邊能夠拿出物證,那判七年是沒跑了,甚至是十五年,之后還有巨額的罰款?!?/br> 江成書說:“判十五年,那你不如讓他直接死在牢里算了?!?/br> 齊銘有些遺憾的說:“現在就看檢方的物證了?!?/br> 江成書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齊銘走后,江成書坐在電腦前面發呆,他百度了一上午的法律文書,盧卡安站在臥室的門口看他。 他看得出江成書很茫然,江成書看到后來,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這一次宋時淵沒有回來,那么從現在開始自己就真的是一個人了。 這么快,好像災難突然就降臨了,快到他幾乎都沒有時間來徹底的接受。 他害怕再去看他,因為知道他不會愿意在最落魄的時候讓他看到,從來都是如此。在他面前,他總是強大到能夠應付一切,幾乎什么都難不倒他,就像一堵遮風擋雨的墻。 盧卡安就那樣站在臥室門口看了好久,江成書惶恐的眼神,讓他瞬間驚醒。 江成書想起明禪之前說的話----年內難得太平. 他在想,是不是從自己離開他那天,上天就開始懲罰宋時淵,他寧愿進去的是自己。 有時候他真的想陪他一起,靠得近一點,能夠挨著他的頭,嘴巴湊到他的耳邊,握著他的手,握住過去那些年只屬于他的溫柔。 他心里憋的難受,想要哭,他趕緊跑到洗手間,用冷水擦臉,顧不上在旁邊陪他的盧卡安。 他心里一直在想著齊銘說的話,十五年。 江成書不敢想象,如果在庭上最后判決結果是這樣的,那他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盧卡安走進洗手間,拍著他的背說:“你要再去看看他嗎?” 江成書搖了搖頭說:“他不會想見我的,我了解他?!?/br> 他抹了抹下巴的水,黯然地說:“對不起?!?/br> 盧卡安說:“我明白?!?/br> 他對不起他,一再的在他的面前表達對舊愛的不舍,他對不起他,在如此真誠長久的陪伴之后,他還是不能夠交付真心,他對不起他,在一個人伸出手把他拉出深淵,帶他去向一個美好的新世界時,而他卻想轉身回去。 盧卡安扶起他,把他抱在懷里說:“別哭了,眼睛哭腫了,都不好看了?!?/br> 第65章 快樂過 齊銘覺得,只不過一年的時間,面前這個男人仿佛一夜之間老了。 以前無論什么時候見他,都是一副穩cao勝券的模樣,樂觀開朗,處變不驚。 這個年紀的男人,風度本來就比長相更顯魅力,可現在誰都能輕易看出,宋時淵各方面狀態都欠佳,以前看他好像還不到四十歲的模樣,但是經過了這一年的世事變遷,他真的滄桑了不少。 齊銘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他在事務所里全力準備著宋時淵的一審資料,院方一直壓著案子,始終沒有明確開庭時間,一個律師的職業敏感告訴他,背后有問題。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剩下的時間就只能是耐心的等待。 宋時淵的一審開庭時,到場的人格外整齊。 前排是宋家二老,孔羽以及宋時清,后面是宋承緊挨著毫無表情的江成書,再旁邊是盧卡安。他們后面是秦天明和秦川。 在角落里坐著北京周家的小兒子周卿。 宋承對江成書挑眉,指了指周卿說:“那個就是周卿?!?/br> 宋時淵出來后,遙遙的和江成書點了一記頭,之后看向角落里坐姿閑適的周卿。 江成書緊盯著人,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夠似的。 庭審開始,江成書從一開始便緊張的手心冰涼,盧卡安握著他的手說:“別擔心?!?/br> 秦川也從后面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會沒事的,你放輕松一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