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者 第370節
一刻鐘后,二人離開偷天鼎空間,回到地底洞窟。 袁銘解除夢蝶幻術,許徹慢慢清醒過來。 “結束了嗎?”許徹感覺自己像是剛睡了一覺,一切便結束,有些不真實,問道。 袁銘面上微露疲憊之色,點了點頭后,閉目養神。 施展魂降術,對他的消耗也很大。 許徹見此也不敢打擾,走到一旁感應神魂的變化。 借助偷天鼎愿力熱流相助,袁銘很快恢復過來。 許徹也探查清楚了魂降術符文的影響,此術雖然控制了他的神魂,但對他的幫助也很大。 許徹已經開始修煉浣心訣,只是他在這魂修上的天賦不是很好,第一層才剛剛入門。 袁銘在魂降術符文內留下了不少魂力,因此魂降符文對神魂有很好的加持效果,許徹只要激發魂降術,他的魂力便會大漲,堪比浣心訣第一層圓滿。 而且有魂降術符文護體,他對幻術等神魂類攻擊的抗性增加不少,更能抗拒搜魂。 許徹種下了魂降術符文,袁銘對其放心不少,指點了他一番浣心訣的修煉,又將那枚能加快魂修修煉的暖玉玉佩,以及一門得自蘇子莫的土屬性功法,賜予了許徹。 這門功法名叫《地核元磁功》,是歸元宗的秘傳功法,修煉到高深境界,自帶遁地神通,可以在地底隨意穿行,更能cao控地心元磁之力。 修煉此功法的人,在地下和人戰斗,可謂占盡優勢,只要敵人的修為不比自己強的太多,幾乎可以立于不敗之地,打不過也能逃掉,非常適合許徹如今的身份。 “多謝主上賜予我此等寶典!”許徹看得出《地核元磁功》的珍貴,激動拜謝。 袁銘看到許徹如此激動,有些意外,隨即意識到自己掌握的高深功法太多,忽略了一門合適的上乘功法,對修士尤其是散修的吸引力。 他想了想,又取出數門不同屬性的上乘功法,交給了許徹。 “這些功法你且拿著,用于招攬信徒,爭取將巫月教敗退后,遺留的那些信徒盡數爭取過來?!痹懛愿赖?。 許徹看著七八塊分屬各個宗門的核心功法玉簡被袁銘隨意取出并交給自己,徹底呆滯在原地,有些茫然的點著頭。 袁銘又勉勵了許徹幾句,這才起身離開。 片刻之后,許徹也從地底潛出,神情已經平靜下來,祭起一件飛梭法器,朝遠處飛去。 袁銘的身影在半空閃身而出,望著許徹遠去的遁光,進入偷天鼎空間。 袁銘運轉魂力,感應魂降術符文,他和許徹之間出現一種心神相連之感,二者可以通過符文交流,他更能隨時掌控許徹的所思所想。 袁銘對這些倒不在意,總體而言他對許徹還是信任的,這更多只是一種保險手段,非到必要之時,他也不打算多用。 他定了定神,嘗試以魂降術符文為錨點,將魂力和法力投射過去。 許徹神魂內的魂降符文一動,一股龐大魂力憑空降落。 “主上?您可是還有別的吩咐?”許徹停下飛梭,心神傳音問道。 他話音未落,一道銀色雷電突然從上方虛空中射下,劈在下方沙地上,擊出一個數丈大小的焦黑深坑。 許徹嚇了一跳,急忙朝周圍望去,以為是敵人出現。 “不用擔心,剛剛是我在嘗試魂降術的效果,看來還不錯,你繼續趕路吧?!痹懙穆曇粼谠S徹識海響起。 許徹聞言松了口氣,朝虛空行了一禮,繼續朝遠處遁去。 偷天鼎內,袁銘滿臉喜色。 魂降術符文果然能夠讓他的魂力和法力降臨,而且無需信徒祈禱,他隨時都能施展神通。 有了此術,他以后行事就更加便利。 袁銘很快離開偷天鼎,化為一道青色長虹,向大晉方向飛去。 …… 曲絳城。 正午的陽光一如往日般灼熱耀眼。 城門下,排隊入城的行人們盡力將身體藏在城墻陰影之中,試圖以此來換得些許清涼。 因此而導致的擦碰在所難免,不過,即便是脾氣火爆的人,也不敢當著城門看守的面,搞出什么大動靜,最多也只是放兩句狠話罷了。 人群中,一名穿著長衫的青年,如游魚般穿梭在人潮之中,而附近的行人竟都下意識避開了他,為他留出了一片還算充裕的空間。 沒有人察覺到異樣,仿佛這是理所應當的一般。 而當青年經過時,看守也只是粗略掃了一眼,甚至都沒出聲詢問,便隨意一點頭,讓開了路,將他放入了城中。 青年正是從黑風沙漠趕回的袁銘。 以他如今的實力和修為,除非長春觀的元嬰長老們露面,否則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不過他此行畢竟是為了看望父母,自己固然不懼,但也不能不考慮父母的情況,這才低調入城,甚至還簡單變換了容貌,以免被人認出。 距他上次回到曲絳,已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城中多了不少變化,新樓蓋起,舊樓倒塌,然而曲絳還是那個曲絳,城中最高的建筑永遠是位于城池中心的皇宮,沒有任何人敢于挑戰它的威嚴,至少明面上如此。 袁銘沿著記憶中的街道朝家中走去,忽然,他的腳步停了下來,目光落到了街邊的一張寫著“酒釀湯圓”的招子上。 他看著招子上熟悉的文字,頓時回憶起,這是自己小時候最喜歡吃的一家攤子,攤主是一個中年男人,長得很憨厚,每天天不亮就會推著板車出來,在這里擺攤販賣酒釀湯圓。 袁銘小時候調皮,有時讀書讀煩了,就會偷跑出來,每次路過都會被酒釀湯圓獨特的甜膩香味吸引,厚著臉皮過來吃湯圓。 他是偷跑出來的,身上自然不會帶錢,不過攤主大叔從不在意,甚至還會在呈上來的碗里多放幾個湯圓。 袁銘每次吃完后,都會信誓旦旦的說下次一定會帶錢來,但當時父母對他的月錢管的比較嚴,他雖也在事后付了幾次,但終究還是白吃的多。 不過,等他稍長大一些之后才知道,原來他每次偷跑,父親都會派人悄悄跟上,每次吃的湯圓都是早已付過錢的。 幼時的湯圓,從來都不是什么陌生人的善意,而是不曾彰顯于表面的父愛。 上一次他回到曲絳,賣酒釀的攤子也還在,只是攤主身旁又多了一個半大小子,幫忙打著下手。 根據攤主自己說,這是他的長子,本來還想靠讀書出人頭地,但實在沒什么天賦,讀了幾年私塾學問都沒見長,干脆就拉來幫忙,也算是子承父業了。 而如今,招子仍在,熟悉的攤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間沿街的店鋪,不算大,卻五臟俱全。 袁銘走入店中,見墻壁上掛著不少牌子,除了酒釀湯圓,還有其他吃食,木制的柜臺后站著一名身穿布衣的婦人,三十歲上下,一手打著算盤,另一只手還抱著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嬰兒。 “客人要吃點什么?”聽到有人走進店里,婦人連忙抬頭招呼道。 第439章 討個說法 “老板,酒釀湯圓還有嗎?”袁銘看著布衣婦人,問道。 “有,有,客官您請稍坐。大柱,酒釀湯圓一碗!”婦人點點頭,轉身掀開布簾,朝炊房喊了一聲。 不多時,一名三十歲上下的中年漢子便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圓走了出來。 當他放下碗想要轉身離開時,袁銘叫住了他。 “李大柱,你父親呢?” “您認識我爹?”李大柱轉過身,見袁銘樣貌年輕,頓時有些疑惑。 “小的時候經常吃他的酒釀湯圓,沒想到當初的小攤子,現在都開店了,他老人家現在身體如何?”袁銘笑道。 “勞您關心,我爹他兩年前就去了?!崩畲笾裆击?。 袁銘愣了:“去了?兩年前,有七十多嗎?” “沒錯,七十有八,俗話說人生七十古來稀,我爹也算去得安詳?!崩畲笾鶉@息一聲,似乎不想再多聊這個話題,道了聲慢用便回了炊房。 店內,算盤聲噼啪作響,袁銘愣愣地坐在桌前,看著面前的湯圓碗,心中悶悶的,有股說不出來的感受。 突然,他唰地一聲站起身,快步朝著店外走去。 “哎,客人,還沒給錢呢!”婦人聽到動靜連忙大喊。 袁銘頭也不回地一甩手,一錠銀子便穩穩地落到了柜臺上。 與此同時,聽到媳婦的喊聲,李大柱也從炊房中跑出,正想去追袁銘,卻被媳婦攔下了。 他得知袁銘隨手便給了一錠銀子后頓時大為吃驚,又看到動都沒動的酒釀湯圓,頓時更加疑惑。 “真是個怪人?!彼戨x去的背影,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 半炷香后,袁府。 心系父母的袁銘正想從大門進入,卻突然眉頭一皺,停下了腳步。 一股被窺探的感覺油然而生,他毫不遲疑地放出神識四處搜索,很快便在不遠處的巷子里,找到了一名身穿青衫的煉氣修士。 他身上帶著一張斂息符,自以為藏得很好,卻根本瞞不過袁銘的神識。 袁銘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法力氣息,立刻明白他便是長春觀的弟子,心中頓時不喜,不過也并未發火動手,只是用幻術蒙騙了他,隨后便縱身飛入袁府。 隨后,他沒有驚動任何人,便一路摸到了書房門口,還沒近前,便見傅慶正一絲不茍地守在門口。 “傅統領,父親在屋里嗎?”見狀,袁銘便卸下易容偽裝,徑直上前。 傅慶見有人走來,下意識煩躁,但聽聲音卻覺得有些不對,抬頭看時,發現來者竟是袁銘,頓時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少……少爺?真的是您嗎?”他不由得喊了一聲。 袁銘笑著點點頭,正要說話,卻聽傅慶身后書房里傳來了一陣聲響。 伴隨著吱呀一聲,書房門被人打開,袁祚沖快步走出,見袁銘在外,又上下打量了數眼,先是一喜,可接著又是一悲。 “銘兒,你不該回來的!”他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袁銘皺眉,想起門前守著的長春觀修士,便立刻問道:“父親,我不在家這些年,家中發生什么事了嗎,為何屋外會有長春觀修士把守?難道還是為了國師之事而來?” “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銘兒你快趁長春觀的其他人沒來,速速走暗道離開府中,千萬不能被他們抓住,傅慶,你現在就為他引路,我去前堂,若是長春觀人來了,我盡力拖延?!痹駴_匆匆說著。 傅慶點頭領命,然而袁銘卻如鬼魅般閃到了袁祚沖身前,冷靜地說道: “父親莫急,我進府時已經發現有人監視,并未讓他發現蹤跡,如今長春觀還不知我已回府?!?/br> “銘兒萬萬不可大意,如今京城中有長春觀的一位結丹期長老坐鎮,他手段不小,你是瞞不過的?!痹駴_忙道。 不料,袁銘卻忽然一笑,朝父親顯露出一絲氣勢,又張口一吐,將滅魂劍喚了出來。 “父親多慮了,不過是結丹罷了,孩兒想瞞,他便絕對察覺不了?!痹懶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