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者 第274節
而且即便分魂因為《浣心訣》,情感全無,對主魂也不會有多少影響。 袁銘早已記住《浣心訣》的內容,當機立斷,控制分魂按照《浣心訣》修煉之法,運轉魂力。 由于分魂的魂力頗強,再加之袁銘有修煉《冥月訣》的經驗,《浣心訣》很快便入了門。 不多時,分魂崩潰的情形為之一滯。 袁銘一喜,繼續cao控分魂運轉魂力。 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他開始清楚的感覺到,分魂中的紛雜情緒如冰雪消融一般,漸漸不見了蹤影,裂痕開始消弭,不斷膨脹的身軀也逐步恢復平靜。 不僅如此,透明魂鴉的魂力明顯增強了一些。 袁銘心中大松了一口氣,他也沒想到,《浣心訣》驅除雜念的效果竟然如此好。 如此一來,他之前的設想倒是完全可以實現了! 袁銘又接引一股愿力進入識海,全部讓透明魂鴉吸收,同時運轉《浣心訣》。 《浣心訣》的效果遠超他的預料,這股愿力很快也在極短時間被煉化,轉化成精純的愿力。 袁銘運轉主魂魂鴉,施展飼魂神通,搶在分魂之前,將這股精純愿力吸走。 他心下不覺有些興奮,用這種方式,他便能毫無風險的提升魂力! 袁銘如法炮制,將偷天鼎上縈繞著的愿力源源不斷地送入了分魂之中,用《浣心訣》煉化,只留下一小部分用于滋養分魂,剩下的則都灌入了主魂之中。 如此修煉了一整日,袁銘驚喜地睜開眼,神魂之力突飛猛進,比單純修煉《冥月訣》快的太多。 神魂之力精進如此之快,原本可望不可即的魂丹秘術,如今變得極有可能! 相對而言,偷天鼎上縈繞的愿力數量反而顯得少了,看來需得將他寫的書籍在陷沙城內擴散開來,讓更多人看到,對自己產生膜拜向往,以此積攢愿力。 今天去買丹藥的時候,袁銘大致逛了一下陷沙城,這里也有一些販賣書籍的書社,出書并不成問題。 袁銘心中盤算著,卻忽然又想起了巖須丹。 此丹價格便宜,但最難解決的便是其中蘊含的駁雜妖蟲殘念,浣心訣既然能煉化愿力,那是不是能夠將妖蟲殘念也剔除掉? 一有這個念頭,袁銘便付諸于行動,取出巖須丹,吞服了下去。 很快,稀薄的黑色霧氣再一次浮現于袁銘識海,而這一次,早有準備的他立刻便命令分魂將霧氣全數吸納。 緊接著,隨著分魂不斷地運轉《浣心訣》,那道黑色霧氣眨眼間便消失不見,袁銘又等了片刻,確認妖獸雜念徹底消融后,頓時眉開眼笑。 如此一來,蟲丹的副作用對于他而言便是不存在,他可以毫無顧忌地購買服用,加快修為提升速度的同時,可實實在在的節省下一大筆靈石開銷。 興奮過后,袁銘立刻出門,在幾個丹藥商鋪以頗低的價格各買了一些蟲丹,返回住處,立刻投入到了修煉之中。 …… 四個月后。 袁銘從外城的書社出來,搖了搖頭,轉身朝著內城走去。 黑風沙漠位于中原邊陲,遠離大晉,他的那些著作雖有流傳,數量卻很稀少,其中還有不少是盜印而來,不僅錯字漏字,有些甚至被人移花接木,后半部分印的都是別的書籍。 他為了增加愿力收入,專程將自己著作的底稿又攥寫了一份,送到陷沙城中書社,委托他們印刷出版。 但如今四個月過去,他卻發現讀者的增長數量極為緩慢,只陸陸續續增加了四五道愿力。 他今天到書社一問,倒是弄清了是怎么回事。 黑風沙漠條件艱苦,凡人百姓朝不保夕,光是生存下去便很艱難,根本沒有閑情逸致去買書看書。 更何況,此地由修士統治,視凡人為奴仆,選人任材只需聽話即可,自然也不會開辦什么官學私塾,教百姓讀書識字。 城中大半凡人都是文盲,袁銘的書銷量極差,和大晉那里形成鮮明對比。 面對這種情況,袁銘也是滿心無奈,只能將售書當作閑筆,不再指望能夠借此獲得更多愿力。 他走入內城之后,很快便又來到了春風堂。 他先前買的普通丹藥已經吃完,如今過來,便是想一次性多買些巖須丹,以備日后修煉所需。 剛走進店鋪,袁銘正想著去找店鋪掌柜,結果一抬頭,竟在這里發現了一位有過一面之緣的故人。 此人頭戴青布儒帽,身穿素色儒袍,面容文雅隨和,但膚色微黑,仿若久經曝曬,身形雖瘦,卻也并不羸弱。 他此時正在店中挑選著丹藥,似乎察覺到袁銘的目光,他抬頭望來,見是袁銘,也面露驚訝。 “原來是崔道友,真是巧啊,好久不見了?!痹懶χ笆值?。 此人正是之前袁銘在小湖城四象茶樓遇見過的崔姓修士,他雖是趙國人,但天下之大,今天又與袁銘在這里碰面,也是有緣。 崔姓修士明顯也記起了袁銘,只是當時袁銘并未與他互通姓名,此時他想拱手問道,卻也不知該如何稱呼。 袁銘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當即道:“道友稱呼我為袁銘即可?!?/br> 聞言,崔姓修士先是一愣,接著便恍然大悟,也笑著拱手道。 “在下崔武然,袁道友,久仰大名了,你怎么到這黑風沙漠來了?” 當初在四象茶樓,他們幾人聊天時,便有人說見過袁銘,也有書上簽名為證,如今他們中的一人以此名自稱,自然不可能是真的。 崔武然估計,袁銘是為了避免仇家找上,才故意報了假名。 “遇上了點小事,才想來避避風頭,崔道友呢?”袁銘說道。 崔武然點點頭,更加堅定了心中猜測,不過對于自己來到此地的原因,他似乎不太想提及,含糊了一句便轉移了話題。 “呵呵,我也差不多,袁道友到這里可是來買丹藥的?我在城中住了也有段日子了,和這家店的掌柜相熟,等會介紹給你認識,也好給個折扣?!?/br> 袁銘笑笑,拱手道謝一番,恰好此時店鋪掌柜也從樓上下來,看到崔袁二人,也立刻走了過來,招呼道: “崔前輩,您來了啊,可真是許久不見了,我還以為您去了別的城市定居呢?!?/br> 第311章 恩公 “呵呵,前不久忙些瑣事,確實離城了一段時間,不說這個了,沈掌柜,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袁銘道友,與我有些交情?!贝尬淙徽f道。 “原來是袁前輩,久仰久仰,前輩光臨小店可是要買丹藥?既是崔前輩介紹,我給您打個九折,還請前輩往后多多照顧小店生意?!鄙蛘乒衤勓?,立刻朝袁銘也拱了拱手。 崔武然聽到沈掌柜主動提出折扣,給自己大漲面子,頓時喜笑顏開。 袁銘見此倒也不客氣,直接道:“既然如此,不知沈掌柜店中還有多少巖須丹,我想一次性多買一點?!?/br> “咦,巖須丹?袁道友可知此丹藥的副作用?可別買岔了?!贝尬淙灰汇?,當即提醒道。 “唉,崔道友,謝謝你好意提醒,巖須丹的副作用,在下豈能不知,只是實在囊中羞澀,算來算去,只好買此丹修煉了?!痹懣嘈σ宦?,神情落寞。 崔武然見此情形,嘴唇蠕動兩下,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傷心事,一時間竟也無言以對。 沈掌柜見此情形,當即打圓場道:“袁前輩您放下,巖須丹本店還有不少,您要的話,一瓶一百六十靈石即可?!?/br> 袁銘點點頭,報了個足夠自己一年修煉所用的量,沈掌柜聽后便急匆匆去安排了。 而在沈掌柜離開后,崔武然忽然嘆了一口道:“唉,袁道友如今過的如此窘迫,看的我實在心痛,這樣,我前不久從城中翻沙散盟那里接到了一個能夠獲得大量丹藥的任務,這個任務難度雖高,但因為報酬極為豐厚,翻沙散盟也只想挑選信得過的人選,故而沒有對外張貼,如果袁道友愿意,我可以幫你引薦引薦,也分一杯羹?!?/br> “還請崔道友詳細說說?!痹懷鹧b意動。 “是這樣的,就在這陷沙城附近,前不久發現了一處火喉蜥巢xue,里面還有不少二級上階的存在,而我們的任務便是將這處巢xue徹底摧毀,事成之后,每個參與者都能獲得至少八瓶四靈丹或者等價靈石的酬勞?!贝尬淙徽f道。 袁銘有些驚訝,這個價位的報酬,對他來說不值一提,但對于一般散修而言,結合此地的物價,確實算得上豐厚。 但他如今又不是真的缺丹藥和靈石,因此在假裝糾結良久后,他搖了搖頭道: “抱歉,崔道友,袁某實力有限,一群二級妖獸,恐怕難以招架,還是不去給崔道友添麻煩了?!?/br> 聞言,崔武然知道袁銘可能看不上這個任務,面露失望,又勸了幾句,見袁銘態度堅決,便也只能暫時放棄,給了袁銘一張傳訊符,告訴袁銘若是改變了主意還可以去找自己。 袁銘點點頭,收下傳訊符后,恰好此時沈掌柜也帶著巖須丹走了回來,袁銘簡單清點了一下,便與崔武然道了別,離開了春風堂。 回到住所后,袁銘并未將春風堂中發生的事放在心上,照常開始了修煉。 只不過,當他準備吸收愿力修煉神魂時,卻忽然發現,偷天鼎外又多了一道濃郁的愿力。 與他的讀者產生的愿力不同,這道愿力顯得更加悠長醇厚,似乎別有來源。 袁銘將這股愿力引入分魂,在煉化時,他便隱隱感受到了一股蘊含著感激、祈禱與哀求的復雜情緒。 與此同時,他也感應到了這股愿力的主人位置,乃是位于外城東部的某棟屋子。 袁銘在陷沙城中居住時日雖短,卻對城中布局已有了不少了解,除內城和外城的區別外,城中還更進一步地劃分為了不同的區域,例如有散盟聚集的駐地坊,店鋪林立的行商坊等等。 而這股愿力傳來的位置,卻是在外城也非常有名的黑土坊,那里沒有任何修士愿意造訪,居住的,也都是些窮困潦倒的凡人百姓。 袁銘心下好奇,便又一次派出魂鴉,前去查看愿力源頭的情況。 …… 一雙穿著破舊布鞋的腳,落在了骯臟的黑色土地上。 胡吉提著一只布袋,行走在街道上,小心翼翼地逼開街道上時有出現的垃圾殘渣,以及那些帶著濃烈臭味的濕潤沙泥。 街道兩旁的土黃色墻壁破舊不堪,用臟布和碎石料構成的臨時屏障間隔其間,將本就不算寬裕的屋宅,又分出了十幾個房間隔斷。 數不清的細繩掛在街道之上,連接著兩側的房屋,上面掛著的褪色衣物滴著淺黑色的臟水,落在行人身上,又會引起一陣叫罵。 胡吉左手邊的一處小巷中,三名孩童鬼鬼祟祟地站在墻角,朝著某扇屋門釋放著穢物,結果下一瞬,屋門突然打開,主人毫不知情地走了出來,一只腳踩在穢物上,看清是怎么回事之后,頓時氣紅了臉,憤怒地揮動著手臂,朝著小孩追去。 而在胡吉右手邊的屋子里,兩名衣衫襤褸的婦人爭吵著,各種污言穢語之中夾雜著事情的緣由,似乎只是因為有人穿錯了別人的內裳。 今日的黑土坊,還是一如既往的嘈雜。 胡吉并未因為這些司空見慣的景象多加停留,而是快步向前,回到了自己位于黑土坊深處的住所之中。 他在陷沙城混跡多年,在商隊中又有個活計,因此也算是小有積蓄,租下的這間房并未隔斷,只有他與妻子女兒居住,待遇在黑土坊中已經屬于上等。 剛一進屋,他便看見自己年僅六歲的女兒,正坐在屋中漿洗著衣物,稚嫩的小手被水泡得皺皺巴巴,看得胡吉一陣心疼。 “你娘呢?怎么讓你干這個?”胡吉放下手中布袋,從女兒手中拿過洗衣盆,邊搓洗衣物邊問道。 “娘,她剛剛又病倒了,我不想讓她再辛苦了,所以就想幫些忙,爹你別怪娘?!?/br> 似乎是聽出了胡吉話語中帶著一絲責備,女兒怯生生地解釋道。 胡吉手一僵,連忙放下衣物,站起身道:“又病了?那之前買的藥呢?你拿給你娘吃了嗎?” “給了,可是娘說這次還不算太嚴重,藥貴,要省著點吃?!迸畠赫f道。 聞言,胡吉頓時皺起了眉,快步朝里屋走去,掀開臥房門簾,果然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