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那他們該怎么辦? 就在溫月意識開始渾噩的時候,她聽到一道聲音,低啞卻溫柔的,“不是說過,不要哭嗎?” 像是在她耳邊無奈的低低嘆息,溫月已經陷入混沌的大腦也像是忽然清明,她瞬間睜開了眼。 夜好黑,墓園里沒有燈。 天空陰云層層,也沒有月光。 可她還是看清了蹲在她面前的人。 她的目光從他冷峻卻溫柔的眉眼,滑落到高挺的鼻梁,還有那看似硬冷實際上親吻起來就會格外柔軟的薄唇,他臉頰的每一寸弧度,都是她熟悉入靈魂的。 “阿夜?” 溫月不敢置信,她以為自己已經陷入了沉沉的夢境,不然怎么會看到他出現? 顫抖著手去觸碰他的臉頰,他彎唇笑著,任由她摸。 她的手指落在他臉上,碰到了像雨水一樣冰涼的肌膚。 溫月卻像是被燙到了,指尖蜷縮了兩下,然后她再也無法自控的,將整個掌心都貼上了他的臉頰。 溫月眼睫顫得格外厲害,像是振翅的蝴蝶,快速閃動。 卻不敢閉上眼,怕自己一閉眼他就會消失。 她下意識坐直了身,“你,你是宮恒夜?你沒有死……” 不對,他如果沒有死,他應該是坐輪椅的。 而且,現實里的他早已經被病魔折磨得格外消瘦了。 可現在,他好端端蹲在她面前,眉眼如舊,依然是她熟悉的樣子。 她眼睛睜得更大,“你是阿夜對不對?” 淚珠子和著雨水滾落,溫月不敢置信,“阿夜,你來找我了嗎?” 他依然笑得很溫柔,輕輕偏頭,“可能是知道愛哭鬼會偷偷的哭,所以沒有辦法放心,只能來找你了?!?/br> “可是……” 溫月還想問他是怎么來的,他卻柔聲打斷她的話,冰涼的指腹輕輕撫上她臉頰,同她說:“我會永遠和月月在一起,所以,別哭~” 他的手真的很涼,落在她臉上時,就像是雨水落在了她臉上。 她怔怔的望著他,慢慢點頭。 他笑了,問她,“能站起來嗎?” 溫月又點點頭,手撐在他的墓碑上,僵硬的站起來。 也許因為太冷,又也許因為坐久了有些麻木,站起來時,她雙腿顫了顫,差點又跌倒。 她看見他輕輕蹙了下眉,卻沒有伸手來扶她。 溫月撐著墓碑的手指下意識用力,白皙的手背細細的青色血管明顯。 她站直身,他也跟著她站起身。 溫月微仰頭看著他,雨水落下,他渾身卻絲毫沒有沾染。 他垂眸和她對視,輕輕彎唇,“現在,月月乖乖的回去車上,乖乖回家,好不好?” 溫月唇瓣輕顫了顫,慢慢點頭,“好?!?/br> 她轉身,走了一步,回頭看他,輕聲問他,“你會跟我一起回家嗎?” 他笑著點頭,“當然會,我不是說了嗎,我會永遠和月月在一起?!?/br> 溫月眼眸低垂,幾顆淚珠子就滴落,幾秒后她笑著抬眸看向他,“好?!?/br> 夜雨中,她對他伸出手,手指微微蜷著,“我帶阿夜回家?!?/br> 他垂眸,微笑著將手放在她的掌心,她手指輕動,同他十指相扣。 然后再看了宮恒夜的墓碑一眼,轉身離開。 從那天開始,溫月沒有再像以前一樣哭了,也沒有再提起過那個游戲。 她沒有再去公司,辭了工作,回家寫她的劇本。 她好像已經恢復了正常。 偶爾會和朋友約出去逛街吃飯,買衣服買化妝品。 只是在沒人看到的時候,她會眨眨眼問她身邊的宮恒夜,“這條裙子好看嗎?” 他就會笑著點頭,回答她,“好看,月月穿什么都好看?!?/br> 溫月就會笑得更開心。 她也會跟以前一樣,同余瑤溫梓良撒嬌賣乖,還威脅溫梓良給她投資劇本,不然就去娛樂圈拍戲自己賺錢來拍。 溫梓良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余瑤便笑著拍他,“給你女兒投資個劇本怎么了,趕緊的,別那么小氣?!?/br> 溫月忙點頭,“對,爸爸你真的很小氣!” 說完,她就會朝身邊看一眼,看著身邊始終溫柔淺笑著的宮恒夜,輕輕眨眨眼。 對不對阿夜? 她的阿夜就很大方。 說給她投資就給她投資。 然而這一切,她以為她做得隱蔽無人知曉,一直關注她精神狀態的余瑤和溫梓良卻都看得明明白白。 這些日子,溫月總是自以為悄悄的跟她身邊的‘人’使眼神,甚至在無人注意的時候說悄悄話。 他們偷偷聽過了,她叫那‘人’阿夜。 她會跟‘阿夜’撒嬌,會跟‘阿夜’抱怨,會跟‘阿夜’分享。 她的生活,在不經意中已經被‘阿夜’填滿。 余瑤和溫梓良最開始的震驚,到后來的心疼。 他們沒想到,溫月看起來的正常其實才是最不正常。 她不是放下了,而是活在了她的幻想之中。 他們想好借口為溫月找心理醫生,溫月也不抗拒。 她很聽話的,每周兩次去見心理醫生,甚至能跟心理醫生聊得很愉快。 心理醫生告訴他們,溫月太擅長偽裝和掩飾了,她看起來真的很正常,完全看不出絲毫精神方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