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花繡錦
身材嬌小的少女穿上侍童的衣服,初發的身形被緊緊的裹住,讓她原本就纖瘦的身軀,看上去和十一二歲的天朝少年體格差不多。 王上的金輅車輦從王城出發,她貼身伺候著高大的男人,像個小太監——不,這里沒有太監,只有禁衛軍,這王城的主子,還真是放心那些侍衛,不怕他們和宮女或美人私通。 黃緞裝飾的金輅,三轅,服馬四,驂馬六,華美浩蕩的在王城主城道上行過,所過之處,所有的子民都下跪參拜,直到車輪聲漸漸消失,才敢抬頭站起,敬畏的看著御林軍。 他們的王上,就是住在心里唯一的神祗。 而對杜雨青來說,身邊的男人,是她生命力唯一的魔鬼。 她規規矩矩的跪坐在懶洋洋的男人身邊,小臉嚴肅:“王上,您讓我不要露餡,可是你的手在干嘛?” 杜雨青很生氣,她穿著御前侍童的衣服,卻被身邊的男人左摸摸右捏捏,像是在捏橡皮泥,金輅邊垂著黃色的綢緞,但是萬一被風吹起,別人看見王上在玩弄一個小侍童,多不好! 杜御熙發現帶她出來也挺有趣,至少在馬車上能打發無聊的時間,他探手在小丫頭的身上游來游去,像是要徹底丈量她身上每一處的尺寸。 “你扮成侍童的模樣挺有趣?!倍庞跽f著不相干的話,他才不怕外面有人看到,就算是沒有垂幔,金輅所經之處,沒人敢行注目禮,外面所有人都低頭跪著呢。 “是不是要到了?”杜雨青好不容易穿的這么整齊,被他扯扯拉拉,腰帶都松了,她又不能把生氣表現的太明顯,因為怕這個男人發怒,只能壓著脾氣,板著臉問道。 “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倍庞醺纱嗌焓职阉У綉阎?。 “王上要注意形象!”杜雨青抓著他肆意的手,紅著臉說道。 “是你要跟著本王,若是不高興,現在便可回去?!倍庞鯌袘械脑谒箝_口。 “沒有不高興?!倍庞昵嗌滤炎约核突厝?,立刻搖頭否認,掛著笑容,“我很開心……很開心……” “轉頭?!倍庞踉谒蟮偷偷拿?。 杜雨青以為要懲罰自己,臉上抽著筋轉過頭,卻碰到溫軟的唇瓣。這么嬌軟的雙唇,咬起來的感覺真好。 杜雨青心臟漏跳了兩拍,她被暴君很溫柔的親住,渾身都軟了,被他親著咬著捏著,腦中又空白起來。 如果……這個人不是暴君,其實他的味道很好的。 像是正宗的北京烤鴨……呸呸,她怎么可以因為一個吻,就把他比喻成鴨子? 他哪有烤鴨好吃!鴨子多無辜多可愛多美味,他哪一點比得上北京烤鴨? 金輅在國子院停下,墨陽在車的一側低低的說道:“王上,到了?!?/br> 不多時,黃色的簾幔被挑起,一個十多歲清秀的少年有些慌張的從里面出來,臉色有怪異的紅暈,眼神還帶著古怪的羞澀,他跳下馬車,伸出手,讓里面尊貴的男人搭著。 杜雨青不停的想整理衣服,總覺得自己衣冠不整。 國子院所有的監考官和全國各地的考生全跪在地上恭迎圣駕。 杜雨青站在杜御熙的身邊,終于恢復了自然,開始好奇的東張西望,她發現溫寒和花繡錦也在這里,似乎早就到了的模樣。 只是……沒看見杜雪。 聽說杜雪獲勝歸來之后,王上給了很多賞賜,并讓他在府上休息,養好精神,不必為國事煩勞。用現在的話來說,杜雪在休年假。 花繡錦的視線從杜御熙身邊的侍童臉上掠過,突然抿唇一笑,那張妖孽的臉,在陽光下像是妖精一樣,顯然一眼認出杜雨青。 而溫寒一直冷著臉,站在此次主考官的身邊,對杜雨青恍若未見。 那日立后,百官拜過王后娘娘,然后還巡游王城,只是她妝扮不同,而且王城子民不敢直視,所以不怕被外人認出,只是有些老臣,對曾經的蘇筱筱有印象,紛紛多看了兩眼。 這個清秀的侍童,似乎有些眼熟…… 天朝的選拔制度有些奇怪,也許是因為這次考生出現許多黑暗現象,所以臨時改變了平時考核的制度,王上親自主考,當場出題,若是有濫竽充數之人,立刻拖出去杖責,終生禁考。 高臺上,華蓋下,杜御熙坐在紫檀椅上,面前案桌,而杜雨青站在他右側,看著數百號考生發呆。 她難得跟出來了,怎么找機會逃跑呢? 現在對準備一一考核學子的杜御熙說,她要去如廁,然后從廁所土遁? 肯定不行,看看那些雙眼精光四射的大內侍衛,她還沒遁,就會被他們燉了。 同樣在殿堂高臺兩側坐著的,是兩侯和四個主考官,杜雨青偷偷轉過臉,看見右手邊一米多遠處坐著的花繡錦。 恰巧,錦侯也在笑瞇瞇的看著她,一雙桃花眼水波流轉,絲毫不忌諱她是王后的身份。 杜雨青瞪著他,她還記得這男人欺負她的時候。 本來想尋個機會報仇,可后來,和暴君的暴行相比,對花繡錦的討厭就淡去了許多,甚至覺得在錦侯府中所受的委屈根本不算什么。 人啊,果然要有個對比物。 杜御熙突然轉過頭,看了眼對著杜雨青笑得狐貍樣的錦侯,眼眸如水,極為淡漠。 花繡錦立刻移開視線,眼里還帶著笑意,很自然的翻看著手中的名冊。 杜雨青繼續怒視著他,她現在最恨給自己用過奇怪毒藥的人,這個錦侯,早晚得整他一次。 “給本王磨墨?!倍庞醯f道。 杜雨青依舊咬牙切齒的盯著花繡錦,忘了自己的身份。 “青兒!”杜御熙皺眉喊道。 她扮成書童的“代號”叫青兒。 杜雨青回過神來,急忙擺好桌上的文房四寶。她看見里面的墨汁已經磨的nongnong的,可是這暴君看她閑著就發慌,沒事給她找事. “開始吧?!倍庞踅K于吩咐道。 左邊站著的也像是主考官模樣的官員,立刻高聲喊道:“張文斌,韓玄,朱清仁?!?/br> 還是古人辦事效率高,不用先領導班子發言,直奔主題。 下面被賜座的考生中,站起三位位,緊張的走上臺階,在離杜御熙兩丈遠的地方跪下:“學生張文斌(韓玄,朱清仁),叩見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考生在主考官和王上面前,都自稱為學生,可見天朝的制度對讀書人多么的看重。 杜御熙微微頷首,伸手在案桌上的白紙上,寫下一個字——“和”,然后讓身邊的主考官拿過去。 三個考生的面前,有三張矮桌,上面擺著文房四寶,在一炷香的時間里,要對王上出的題目即興發揮,可做賦,可題詩,也可洋洋灑灑寫萬字議論,只要他有這個速度。 杜雨青粗略的算了下,這里的一炷香時間大約十五分鐘,這里洋洋灑灑幾百號學子,至少得兩天才能過完全場。 如果明天杜御熙也帶自己出來,那她還有逃跑的幾率。 只是在等待的時候,有些無聊。 杜雨青看見考生所交給的試卷由六位考官先過目,批下自己的意見,然后再傳給王上,好的會放在右邊,爛的放在左邊案頭。 又有三個考生交了試卷,這次杜御熙出的題目依舊是一個字——仁。 她發現花繡錦看著試卷,一臉的忍俊不禁,忍不住也想湊過去看,到底這位仁兄寫了什么。 花繡錦手中的試卷,令人放在了杜御熙左邊的案頭。 杜雨青忍不住想看,杜御熙終于看完手中的一份,不動聲色的在上面點了一個點,然后伸手取過左邊的試卷。 一行歪歪斜斜的字體映入杜雨青的眼中: 人邊站著二,二個才成仁,若是倒著念,就是兩個人。 “噗……”真是二,杜御熙出的“仁”字,應該是指仁政仁德,這位仁兄寫的什么? 而且,這仁兄的名字,叫做章本旦。 杜雨青沒能忍住,被這笨蛋仁兄雷的風中凌亂,當即笑出聲來。 杜御熙微微側過頭,并未看她,可是很顯然,對她的失禮舉動有些不滿。 杜雨青當即閉上嘴,用力的憋著,憋得腸子打結臉色發紫也不敢再笑出聲來。 看著這種試卷,杜御熙卻是臉色如常。 他在審卷時,一直不動聲色,無論有多讓他想發怒的試卷,或者是多有文采的試卷,他都鎮定如常,讓下面的考生無法猜測出圣意。 他掃了眼那個人的名字,淡然的將試卷放在審核過的上面,繼續批閱。 杜雨青憋著笑,轉頭卻看見花繡錦正在一張白紙上,寫了個“二”,她又忍不住了,伸手掐住端坐在中間的俊秀男人后背,惹得杜御熙一直淡然的表情微微一沉。 “王上,我要上廁所……不是,我要如廁?!倍庞昵啾锏脷舛即?,對杜御熙小聲的說道。 俊朗的眉頭微微的攏起,這個死丫頭就是事多! “青玉?!倍庞醯偷偷膯玖寺?。 立刻,站在身后的年輕侍衛走上前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