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欄女兒奮斗記 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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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娘一邊呼著氣一邊傳球似的兩邊揉,不小心慢了速度手心被雞蛋殼燙了一下,忍不住抱怨道:“媽可真會躲懶,明明是她答應大姐的,媽可倒好,接了事自己跑出門去,倒全壓給咱們了?!?/br> 說著她就扭頭去問劈柴火的老牛,“干爹,我媽呢?!毕惹袄頼ama出門還是坐的老牛的馬車,他肯定知道去向。 只可惜,老牛的嘴巴緊,只沖福娘嘿嘿一笑繼續低頭劈柴去了,半點也不透露。 還是最后劉媽xiele密,“六姐,你問他肯定不中用啊,李mama出門的時候管保叮囑了不許透露,她怕咱們上門逮她哩。要我說,多半是去喜春來找金mama說話去了,她看著這紅雞蛋生氣?!?/br> 本來嘛,清平縣城這邊的習俗,出嫁的女兒生了孩子,娘家是該在滿月的時候送紅雞蛋的,六十六,八十八,一百二十數量不等,為的是□□房娘娘,希望她老人家保佑孩子平安無事。 要是大姐生了孩子,這雞蛋李mama送的一定心甘情愿,可問題是,生了孩子的是黑鴇子的閨女寶珠,干她李家什么事,嬌娘也太軟弱了,被寶珠拿話懟著,只好央求李mama也給張宅送一份。 這叫什么事呀,李mama氣得倒仰頭,要不是玉娘勸著她看在大姐難得開口的份上答應下來,李mama恨不能拿雞屎往鄭家門口砸去,還送雞蛋,我送你全家一個雞屎門! 玉娘敢保證,李mama是真能干出這樣的事。 福娘唉了一聲,有些擔憂:“媽這張嘴呀,三天兩頭的老去招惹金mama,該小心些的?!?/br> 玉娘老神在在搓著雞蛋,插嘴道:“你放心吧,金mama打不過mama的?!崩頼ama那身高,那體型,別說金mama了,就是看門的門子加起來也未必是李mama的對手,穩著呢。 大家一想也是,齊齊低下頭來繼續干活,顏色得趁雞蛋還熱乎的時候染上,冷了可不行,得做一百二十個紅雞蛋,連魯嬸和金盞都坐在邊上幫忙。 福娘見玉娘神情認真,倒像是個干活的老手,不禁想逗她道:“晏老爺走了多少時日了?!?/br> 玉娘口動手不停,隨口道:“誰記得這個,大概也就是四天零五個時辰吧?!?/br> “嘖嘖嘖,都記到時辰了還嘴硬,”福娘刮刮臉,“怕是你想他了,所以記得深,人家回去置辦茶禮去了哩,十天半月的恐怕回不來?!?/br> 玉娘看著福娘紅彤彤的半邊臉,沒提醒她,只跟著道:“是呀是呀,長安山高水遠的,哪像咱們陶老爺,家住得近,雷打不動的每日過來問好喲,鞋底都要磨破三寸,劉媽,陶老爺這個月來咱們家幾回了?!?/br> “幾回?”劉媽瞇著眼想,有些猶豫,“是不是二十回?”陶老爺來太多次了,她都記不得次數。 “不是哩,是二十三回?!备D锵乱庾R的反駁,隨即就發現了玉娘的陷阱,羞得另外半張臉也紅起來。 倒是讓院里人都哈哈大笑,玉娘哼哼了一聲,小樣,還敢拿我打趣。 正在歡喜間,李mama忽然神情凝重的跑了進來,腳步匆匆眉頭緊皺,額頭上滿是大汗,見著了眾人急聲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張衙內死了!” “什么???!”大家都不禁吃了一驚,怎么就死了? 李mama拍著手,“可不是,聽衙門的譚老爺說,就死在河道上呢,他兒子生了不是現趕著要從府城回來嗎,哪像中途就被水匪給劫了,聽說挨了七八刀呢,滿船都是血,外頭人都說劫道的就是先前殺黃老爺的水匪?!?/br> “不可能,”玉娘和福娘是知道當初水匪底細的,二姐和二姐夫又不是殺人狂,也不是瘋了,好端端的怎么會去殺張衙內呢。 李mama也著急,“所以我都沒坐轎子坐車,跑著就趕回來了呀?!碧鞖⒌?,怎么就死了,怎么就死在了船里。 玉娘攔住想說話的福娘,將她和李mama帶到屋里,外頭的魯嬸和金盞雖說是自己人,可到底是雇來的,金盞人小嘴快,保不齊往外說什么話,還是瞞著為好。 帶了人回到屋子,玉娘才同李mama鄭重道:“媽趕緊派人給二姐傳信,叫她們盡早上岸,水里生意做不得了?!?/br> “不是,”李mama有些驚訝玉娘的反應,“真有這么嚴重?上回老爺們不也就嘴上說說發發文書就過去了嗎?” 玉娘搖搖頭,“這回不比上回,上回外頭人只聽說是水匪作亂,可管事的知縣以為是都中有人動手,所以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懶得摻和,可這回被殺的是張承志,他和都中大人物有什么關系,外頭人不知道內情,故意栽贓給上回的水匪,只會讓官老爺們發怒?!?/br> 恐怕運河附近的縣城,都會迎來一波嚴/打/,二姐這樣的個體戶更是嚴查對象,還是盡早上岸做干生意為好。 畢竟在官老爺們眼中,先前的事牽扯宮里不敢管,可這回是什么檔次,也敢玩一樣的把戲,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里,只怕就是把運河翻過來,也得查清楚兇手是誰。 玉娘更有些陰暗的想法,若是真查到了,老爺們說不準還要把上回的殺官案子也推過去,二案并做一案處置,正好把賬抹平。 消息既然衙門捕頭譚塨能得知,張主簿肯定也知曉了此事,非但是他,就連張宅也在不久后聽聞得此噩耗。 那時嬌娘還在趙六月的屋中閑坐,大姐老實,既然玉娘叫她親近大娘子,她便真個聽了進去,時常的過去坐坐,即便是冷板凳也比面對西屋的爆火炭舒坦。 這日在堂中聽說了小廝回稟的消息,嬌娘叮嚀一聲當場昏厥了過去,嚇得春華摟著人連忙大喊,“快來人吶,姨奶奶昏倒了!” “昏倒了就去請大夫,你叫嚷了就能把人叫醒嗎?”趙六月在芍藥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冷臉呵斥了一聲,隨即叫來興去外頭請大夫,“請兩個大夫,西屋的也得看看?!?/br> 她轉臉吩咐芍藥,“你去西屋和姨奶奶把話說清楚,叫她不許在平安邊上大喊大叫,免得驚了孩子的魂,若是不聽我的話,我就把孩子抱到我屋里去?!?/br> 趙六月倒沒說讓她們瞞著寶珠的話,畢竟正房里這么大的動靜,住在一個院子里怎么會聽不見呢,瞞著也不現實。 芍藥點頭領命出去,寶珠先是聽自家老爺出事,剛準備哭喊時又聽到芍藥后頭的話,跳將起來高聲——中聲——小聲氣道:“我腸子里好容易生的帶把雀,憑什么給別人養去,這孩子就是我的指望,你們要是敢抱走,我先吊死在這屋里,不,我先掐死他,再吊死,我們娘倆就是斷了氣也不分開!” 這話聽得芍藥姑娘家都想捂耳朵,她沒好氣道:“姨奶奶,我們大娘子只是叮囑你別嚇著孩子,您別動不動的就拿少爺嚇唬人,我們大娘子心悸,就是您想把小少爺交給大娘子養,大娘子還未必肯養呢?!?/br> 說著一甩簾子就出了門,什么人呀,仗著生了兒子就這樣囂張。 芍藥一走,寶珠趁勢把屋子里的人全都攆了出去,只剩下梅香一個。 寶珠同梅香兩人手拉著手,心跳飛快。 第170章 番外——張家 “人真的死了嗎?” 好半晌,寶珠才回過神來一般攥緊了梅香的手,急切的求證道。 “死了,真死了,消息都傳到咱們宅子里頭來了,您是沒聽見大娘子那邊的動靜,我剛進來的時候親耳聽見的,那里叫嚷著去外頭請大夫呢。還是兩個大夫,估摸著兩邊都出事了?!泵废闳讨?,露出個討好的笑來:“我的姨奶奶,這下咱們張家當家做主的可就是您的兒子了,瞧瞧,連正房都怕的要命,還想著過來搶呢?!?/br> “搶?我呸!”寶珠聽梅香一說,當時就惡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她憑什么搶走。肚子里面沒揣過卵,她知道怎么養孩子嗎?她那胸口二兩rou里有/奶/水/沒有?更別說病殃殃的,指不定這幾日就沒倒過氣兒去也跟著走呢,我兒子能叫她這個短命鬼養著?” “是是是,”梅香安撫著寶珠,極力勸她小些聲,別叫外頭聽見,“您剛才那番話早把正房的嚇了個半死,只是她到底是大娘子,要我說,等喪事的時候,您就帶著孩子去給主簿老爺請安去,他是孩子的爺爺又是大娘子的公公,說句話誰敢不聽?!?/br> 梅香原本想著這句話能討寶珠的歡心,可卻沒想寶珠霎時變了臉,使勁搖著頭,“不成不成,這孩子才這么點子大,哪里能經風。你又不是不知道張主簿身上有煞氣,萬一沖了妨礙了平安可怎么好,平安可是我唯一的指望。主簿老爺自己還有個小兒子呢,他哪里這么好心,說不定正好想不管折騰死了平安,好叫他兒子繼承家業?!?/br> 梅香一聽也有道理,便不再勸,只道:“既然親爺爺靠不住,那咱們回家和鄭mama說一聲,問問她老人家有什么辦法沒有?!?/br> “這倒可以?!睂氈闆]有拒絕,點了點頭隨即往里屋走去,抓了幾顆碎銀子遞給梅香:“這里是五錢銀子,你去徐家茶館那里給我買二兩福仁茶來,要茶館伙計現包的,別叫他們拿陳茶糊弄我,我舌頭尖,喝得出來。順便你去趟家里和媽說說,叫她要是得空就過來陪陪我,我還得倚仗媽呢?!?/br> “又喝茶?您上回不是才買了二兩嗎?”梅香有些擔心,“喝多了可睡不著覺?!?/br> “少廢話!就是睡不著才好呢,守著孩子,省得她們趁咱們睡著了偷偷把平安抱走?!睂氈榈闪搜勖废?,催促她道:“快去吧,對了,去那邊的時候避著點人,別叫宅子里人知道?!?/br> “知道了?!泵废憧s著頭彎腰就往外頭走,整個人就和被燒酒熨燙了的衣裳似的,邊走邊往外舒展腰身,等著到了外頭,已經挺直了背板仰起了頭顱。 那張宅里的人知曉消息,哪個不是心里忐忑面上倉皇,見著梅香出來,低著頭或巴結或畏懼的,比往日更添了幾分熱切招呼,梅香仰起頭來,從鼻子里頭輕哼一聲就當回復,頭仰的那么高,她從鼻孔里看人哩。 --- 徐家茶館是在縣前大街那兒開的一間清幽茶鋪子,里頭并不賣葷食,只有甜點小吃并茶湯而已,那茶鋪底下是散座,二樓是用竹屏風隔出來的小包間兒,又隱蔽又臨街,因為環境清幽,地址優越,所以生意不差。 有些時候老爺們談事情休憩都在此處,就連福娘玉娘也去過幾次,只是價錢太高,玉娘覺著不劃算,與其喝他家一杯茶,都夠買扁食巷三桶酸梅湯了。 玉娘算盤打得啪啪響,干脆提留著晏子慎回自己屋子里談天說地聊八卦,何必外頭白花錢,李家的茶不僅不花錢,還能免費續杯呢。 倒是福娘有些中意,有時還會專門赴陶老三的約來此品茶聽琴,算是個小??土?。 梅香熟門熟路到了徐家茶館,拍著那柜臺面就叫伙計去裝茶,那福仁茶是徐家茶館新推出的新茶,往橄欖仁里裝茶葉,泡二三回才能品出橄欖的清甜,只是那橄欖仁才多大,必得一點一點的往里裝填,要費不少功夫。 梅香哪里肯在這茶館里頭傻呆,只叫一聲先做著回頭過來取,便一溜煙往西邊走,跑到鄭家院里找鄭mama回話去了。 那伙計聽說要現做的茶,便答應著往后院走,拐到小院里同個書生恭敬道:“少爺,又有人買您那福仁茶了?!?/br> 那書生轉過身來,清俊臉龐,挺拔身材,看著斯文有禮,是個讀書少爺,只是他這會不在房中讀書,倒有閑心在院里喂魚,聽那伙計一說,便問道:“是什么人?要幾兩?” 伙計老實回話,“就是先前過來買茶的,說話蠻橫的那個丫頭,要稱二兩?!?/br> “知道了?!睍c著頭,回屋卻從架子上倒出青瓷罐里的橄欖仁,用一只鼠須粗細的毛筆寫了巴掌大的書信,將它小心揉搓到這橄欖核中,同其他混在一處,用油紙包了二兩的分量交與伙計,“拿去吧,你告訴那丫頭,這茶養神補氣雖好,卻不宜多喝,如今的份量夠喝兩三個月的了,等到年底再過來買吧?!?/br> 怎么現成的生意還往外推? 那伙計心里嘀咕了一句,哪有勸客人少買自己茶的,他不敢明說自家少東家,嘴里答應著就拿東西往外走。 剩下個書生拍拍手,繼續往大缸里頭喂魚,“吃吧吃吧,多吃點?!?/br> 那邊廂梅香跑到鄭家報信,鄭婆子自然也早聽說了此事,只是不像梅香說的那番詳細,等梅香把具體情況說個清楚,她不禁仰天大笑起來,“好,好啊,果然寶珠才是我的好閨女呢,哎喲喲,就是觀音菩薩身邊的金豬也比不上她的好命哦?!?/br> “哈哈哈,李家終究還是贏不過我?!?/br> 梅香看自家mama那笑得扭曲的面容實在嚇人,小聲道:“mama,張老爺都死了,還能是什么好事?” “當然是好事!他死不死的有什么要緊,他老子沒死呢?!?/br> 鄭老鴇笑過了癮,才收住看向梅香,許是高興,難得有心情給小丫頭解答疑惑,“現如今那張宅里頭大娘子病殃殃的活不長久,老二呢軟弱無能,又沒生養,這幅家業自然給你三姐兒接手,她有孩子護身,張主簿難道不顧惜著點他孫子么,自然是要庇護他的?!?/br> “這樣一來,可比張老爺活著的時候好多了,哼,他活著,他活著誰知道會不會又往家帶什么四姨娘五姨娘,生二兒子三兒子的,到時候諸子均分,這家當還能剩下多少,自然現在最好,他就一個兒子,這些全都是咱們寶珠的?!?/br> 鄭老鴇越想心里越美,趕緊就叫人備轎,見著屋里倒茶的珍珠還擰了她一把,斥罵道:“你是死人吶,你jiejie遇了好事,你倒在這里裝木頭,還不快去里頭把那些上好的人參補品取來,送到張宅去給你姐補身子,榆木腦袋,要你有什么用!” 珍珠被鄭老鴇這一掐,也不敢喊疼也不敢哆嗦,聽話的往外走,梅香骨碌眼睛一轉,也跟著賣乖道:“四姐怎么去拿?東西重的很,還是我帶了去吧,正好我還得替姨奶奶取東西呢,順帶著的?!?/br> 離屋子有些距離,估計屋里人聽不見,珍珠低著頭自言自語了一句:“她都是張家未來大娘子了,張家那么些東西不夠好么?怎么還要去外頭買?!?/br> 梅香顯擺道:“姨奶奶嘴挑哩,自古說貴人喝貴茶,她到了張家自然就愛上了喝好茶,姨奶奶說宅里的茶俗氣,一定要徐家茶館的好茶才肯喝,三天兩頭的叫我去,為點子茶能花幾兩幾十兩呢?!?/br> “徐家?”珍珠嘴里念叨著這兩個字,像是想起了什么。 第171章 番外——張家 珍珠還記得早些時日寶珠在鄭家做花娘那會,就時常的往茶館里頭跑,因為這個,自己還被她憑空污蔑了一通,惹得鄭mama一頓好打。 可那是先前沒嫁人的時候,現在她可都已經嫁到張家去了,怎么還老是派人去茶館?珍珠可記著寶珠從不愛喝什么茶葉的,嫌棄那味兒古怪,遠不如酒有滋味。 她把這事兒記在了心上,和梅香老實去庫房里頭取了兩匣子細細長長的人參來,梅香卻瞧著有些寒酸,踮著腳往里頭望,想找根粗的。 珍珠讓出道來,“喏,你挑去吧,咱媽那個脾氣你也知道,真有好的,她能送人?早擱自己屋里去了?!?/br> “也對?!泵废阆胂豚峬ama那個恨不得扒皮的小氣模樣,丫頭的賞錢還要分一半呢,怎么可能忽然大改脾性變了大方,“成吧,能從mama手里摳出兩根也是好的?!?/br> 當著珍珠的面,梅香左右瞧瞧,又揣了一盒阿膠片到懷里,這東西姨奶奶不愛吃,肯定會撇一邊去,到時候自己悄悄倒騰到藥店里頭,能換一二兩銀子呢。 既然拿了東西,鄭mama便出門坐轎,預備著去張宅看望她那有出息的好閨女寶珠去了,臨走前還揪著珍珠的耳朵吩咐,“把我那屋里頭才換下來的衣裳給洗了,不許在家偷懶,回來時我要是瞧見還剩一件干的,你就甭想吃飯?!?/br> 珍珠畏縮的點頭,站在門邊恭恭敬敬望著她媽坐轎而去,又一扭頭看著梅香往那茶館方向小跑,也不知珍珠哪來的膽氣,竟然邁著步子小心的墜在梅香后頭,見她從茶館里提拉紙包出來,珍珠左右瞧瞧,快步走了進去。 “棒子哥,”珍珠小聲的叫了一句,那柜臺伙計便立刻尋聲瞧見了人,嘴上不自覺的揚起笑來,欣喜道:“是珍珠啊,你怎么跑來了?別被你家mama知道,到時候又找機會打你了?!?/br> 珍珠躲著客人,靠近伙計搖頭,“她出去了我才跑來的,棒子哥,才剛來拿東西的是張宅的丫頭梅香嗎?” “對呀,是她,之前在你家里做活的?!被镉孅c了點頭。 “她買的是什么茶呀,來這勤快嗎?”珍珠見棒子果然記得,忙追問道。 “哎呀,怎么不勤,一個月倒要來個三五回呢,也不知她家里主子是頭水牛還是驢的,這么會喝茶水?!被镉嬙S是知道珍珠與梅香主子寶珠的不對付,這會故意拿她取笑,好討珍珠高興。 珍珠卻沒笑,反而皺起了眉頭,“買的都是同一個茶嗎?” “對,回回都是福仁茶,可貴了,二錢銀子一兩呢?!钡昀飽|家會做生意,茶柜里的散碎也不許伙計們偷拿,收拾出來年底了單賣散茶也能掙錢,所以棒子只能撿客人們的茶底沖泡二回三回的,頂多嘗個淡味,沒怎么正兒八經喝過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