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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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曾經商,更沒有結交商賈?!?/br> “我只是看他們可憐,給他們出了些主意,教他們如何經商致富,救濟鄉里,他們自發的感謝我,給我送來錢財,這難道不對嘛?” 郭責茫然的看著曹髦,“并非不對?!?/br> 曹髦笑了起來,“那您幫著清點一些他們送來的錢財吧,需要用錢的地方是越來越多了,有錢才能救濟鄉里,才能多做善事,您說是吧?” “這......” 郭責最后還是老老實實的去做事了。 曹髦對他其實還是非常滿意的,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這位防輔令,是真的將自己的職責當作了教導,其實他完全可以強勢的命令曹髦,若是曹髦不聽,上書三司就好。 可他并不曾這么做,還是會認真的跟曹髦講道理,還總是被曹髦那些歪理說的啞口無言。 當曹髦走過前殿的時候,遠處的樹下坐著一個人。 這人年紀不小,喝的爛醉如泥,衣裳是敞開的,眼神迷離,伸出雙腿就坐在地上,渾身惡臭難聞。 曹髦笑著打了個招呼。 “楊公!” 那人睜開雙眼,瞥了曹髦一眼,又側著頭繼續酣睡。 這位老者,是曹髦的監國謁者。 他本來是負責監察曹髦,負責給廟堂告狀的官員。 只是吧,這位老者實在有些奇怪。 他從不理會政事,整日衣冠不整,嘴里念念有詞。 但是曹髦也能理解。 整個東漢王朝本身就是因為讖緯而建立的。 因為劉秀對讖緯的推崇,迷信色彩貫穿了整個東漢,等到漢末,更是成為了主流,此刻的儒學家看起來都像是神棍,整日說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將一切自然現象與朝政聯系起來。 而到了魏,玄學盛行,出現了一大批崇尚自由,啥也不干的學術家們。 已經開始有后期那自暴自棄的雛形了。 很多士人的精神支柱已經崩塌,又遇到了司馬家的強權打壓,故而有了嚴重的避世厭世情緒,表現出荒誕且不羈的模樣來。 大漢士人是極為遵守禮法的,而隨著禮崩樂壞,士人們開始了對禮法的絕望和摒棄,后世常常稱為魏晉風流。 至于是不是真的風流,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這位楊公,大概是不愿意做官的,在成為監國謁者之后,也是不干正事,整日喝酒,服散,一年四季都躺在樹下,自說自話的發瘋。 可曹髦還挺喜歡他的,誰不希望有這么一個監國謁者呢? 坐在克讓殿內,曹髦看著左右的眾人,心情輕松了不少。 好歹是有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 還記得剛穿越而來的時候,孑然一身,身邊就七八個老卒,兩個官員,手里的錢連維持王宮的維護都做不到。 在兩個不同時代的靈魂融合之后,曹髦方才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么困難。 這大魏對宗室看管的很緊,防賊一般的防著。 曹髦能做到如今這個地步,那是真的不容易。 可以說,整個大魏的宗室,誰都沒有活的如他這般滋潤。 手里不缺錢,開了莊園,專門接待窮困潦倒的好漢,在這河北的綠林界里是響當當的好漢,堪稱是大魏版的“河北呼保義”,或者是“小旋風曹大官人”。 整個河北的游俠,都幾乎知道他的名頭,一些人犯了事,也常常來他這里尋求庇護。 當然,城內的那些百姓,若是遭遇了什么委屈,也會來找他求助。 曹髦這樣的行為,卻并沒有引起地方官府的重視。 反而是讓這些官員們對他很是輕視,認為他結交一些底層的黔首,沒有出息,不值一提。 大魏自有國情在此。 在大魏,宗室的名聲不能太好,如果你能七步成詩,深受士林喜愛,經學家們圍繞在你的身邊,學問做的很好,那你絕對要被廟堂折騰死。 而如果你是個惡棍,整日打老婆打孩子,出去魚rou百姓,個人道德敗壞,被士林唾棄,那你會非常的安全。 沒錯,說的就是曹髦的阿父,東海王曹霖。 曹髦跟這些游俠廝混,跟商賈合作,跟黔首廝混的行為,在那些老爺們的眼里,跟他阿父沒什么區別。 都是要遭受士林唾棄的行為。 “曹公??!禍事了??!” 就看到一惡漢慌張的沖進了殿內,眼里滿是驚恐。 第003章 竹竿狗尾 “那縣令請了援兵!說是要捉拿了您呢!” “什么??” 曹髦瞪圓了雙眼。 就那狗屁縣令,他有這個膽子嘛? 還不等曹髦反應過來,郭責已經走進了殿內,他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人,“出了什么事情?” 那武士急忙說道:“很多人都看到了,說是縣令出城,去迎接一支大軍,都是騎兵,全城開始戒嚴,還派了士卒守著路,從城門通往我們府的道路,不許他人行走呢!” 郭責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縣令為何要這般做事???” 曹髦抿了抿嘴。 看來事情還是瞞不住了。 他站起身來,滿臉真誠的走到了郭責的身邊,“郭君有所不知,我方才與縣令起了些爭執?!?/br> “???為何???什么爭執?” “您別急,也不是什么大事?!?/br> 曹髦安慰著。 一旁來傳令的游俠劉路咧嘴叫道:“對!不是大事,今早曹公領著我們去將那束曲的內君給搶了!” 郭責只覺得眼前一黑,踉蹌了幾下。 劉路趕忙扶住了他,郭責卻一把將他推開,他嚴肅的看著面前的曹髦。 “鄉公....” “平日里,您不曾聽我的勸諫,去做一些違反禮法的事情,我雖痛心,卻想著您可以改過?!?/br> “但是這一次,您居然強搶民女,jianyin擄掠,這絕對不是我可以接受的事情?!?/br> “勸教不力,這都是我的過錯?!?/br> 郭責說著,緩緩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眼神也變得決然。 曹髦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神色格外肅穆。 “郭君,請先聽我說完,若是等我講完事情的原委,您還覺得我有罪,我愿意與您一同自裁?!?/br> 郭責一愣,曹髦皺著眉頭,平靜的詢問道:“您還記得當初我們去磐安里游玩時,與我們借宿的那戶人家嘛?” 郭責的腦海里迅速浮現了那一家四口人的模樣。 慈祥的老翁,樸實憨厚的農戶,溫柔賢惠的妻,還有那個靦腆的孩子。 “我記得?!?/br> “那個為我們端水的女人,被束曲強行jianyin,隨即自殺了.....那個非要弄些野味讓我們吃rou的農戶,被誣陷為獻妻,聲名狼藉,跳水自盡?!?/br> “那戶人家,只剩下一老一少?!?/br> “我今日領著人去劫了束曲那助紂為虐的妻,逼迫縣令處置他們,為那農戶人家正名?!?/br> “您說,我做錯了嗎?!” 郭責直勾勾的看著曹髦,神情有些呆滯,腦海里再次浮現出那一戶人家的模樣來,卻是忍不住的握緊了拳頭。 “沒錯!當然沒錯!就是放走了那縣令!應當一并殺了!” 殿內忽然傳來了另外一人的聲音。 曹髦看去,卻是楊公,他不知何時搬到了殿內,依舊是箕坐著,背靠墻壁,手里拿著酒壺,醉醺醺的叫嚷道。 郭責沒有搭理他,只是嚴肅的說道:“此束氏之過,鄉公放心,我自當去與他們理論?!?/br> “若是那束氏敢顛倒黑白,我自上書與三司!” “原來您還知道自己可以直接上書三司啊....” “鄉公說什么?” “哦,沒什么....” 郭責看向了一旁的劉路,詢問道:“你且告訴我,來了多少人?有多少騎?是什么陣仗?” “隔著太遠,沒敢細看,就看到為首的人坐在車上,手里舉個竹竿,竹竿上掛著狗尾巴.....” “狗尾巴??” “對啊,竹竿頂掛了個狗尾巴,那人還使勁搖晃呢....” 郭責再次眼前一黑。 “那叫天子節仗....不叫竹竿狗尾?。?!” 劉路大驚失色,“就搶了個女人,莫不成還能驚動了天子?” “出天子節仗,這是要除國了嗎?!不該啊....怎么會呢?你確定是狗...你確定是竹仗上掛著牦牛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