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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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當邢天意終于被允許進入臥室的時候,他乖覺地站在床邊對李鳳迤喚道:“師父好!”又對穿戴整齊的楚情喊了一聲:“師娘好!” 這一聲只把李鳳迤和楚情都喊愣了,前者半晌后笑出了聲,后者冷臉也板不住了,丟下一句說:“你們聊,我先出去了?!?/br> 邢天意暗自得意起來,那句“師娘”他是故意試探,沒想到真的是,他悄悄彎下腰對李鳳迤說:“師父,剛剛師娘的耳朵紅了?!?/br> 李鳳迤的笑意更深了,“真是可惜了,長大后我還從沒見他臉紅過?!毙r候其實還是有的。 話說到這兒,邢天意也意識到師父的眼睛好像看不見了,他著急忙慌地問:“師父,你到底怎么樣了!跟我說實話!” 李鳳迤偏不說:“你膽子倒大,又是溜出來的?” “師父!” 師徒二人說話斗智斗勇,但邢天意的到來終歸是讓懨懨的李鳳迤多了幾分精神,聽邢天意講一些趣事時笑容也多了,楚情被他一口一個“師娘”叫的毫無招架之力,總覺得李鳳迤收的這個徒弟耍起賴來就和他師父一模一樣,不過他分明聽說邢天意還有一位師父,那位師父的性子可不像李鳳迤,據說穩重得很,而且十分靠得住。 第9章 昔五 藏鳴寶劍 篤、篤、篤……擾人的聲音不斷。 當他恢復意識的時候,一個白衣人正背對著他坐在桌旁,一下一下用搗藥桿搗碎藥筒里的藥,有條不紊,似乎不厭其煩。 他下意識伸手去摸腰間,察覺劍并不在身邊。 他四下環顧,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極為普通卻從未見過的木屋里。 “你是誰?我的劍呢?”他出聲問,聲音卻啞得連自己都聽不清。 但白衣人還是聽見了,他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道:“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還想著那把劍做什么?” 他一怔。 霎那間,漫天血紅的顏色鋪天蓋地而來,尖叫聲、哭泣聲、求饒聲一下子浮現在腦海。 “我、我……”他說出一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 “不需要想太多,既然我救了你,就會對你的行為負責?!卑滓氯苏f。 “你為什么要救我,我不值得任何人救?!彼氐?。 白衣人停下了手中的搗藥桿,房間里一時變得好安靜,過了一會兒,他才靜靜地道:“你值得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br> “你究竟是誰?”他問。 白衣人站了起來,慢慢向他轉過身,但窗外的光太過明亮,以至于他整個人都被籠罩在暗影里,看不真切,只覺得他又瘦又高,便聽他低沉的嗓音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把你帶回原來的生活?!?/br> 他笑了,卻苦澀極了:“回不去了,我殺了那么多人,就算死都無法洗清我的罪孽?!?/br> “既然洗不清,何不留下,用你的武功幫助更多的人?”白衣人居高臨下看著他道。 他沉默好久,問:“你真能幫助我?” 白衣人點頭道:“我能,只要你愿意相信我?!?/br> “呵,我連死都不怕了,相信一個救我的陌生人又有何妨?”他說得毫不在意,隨即對白衣人道,“但至少,你要告訴我你的名字?!?/br> 白衣人頓了頓,回答他道:“李鳳迤?!?/br> 李鳳迤,從未在江湖中出現過的名字,雖然看不清白衣人的樣子,但他忽然有一種安心的感覺,仿佛這個人,真的值得人信任。 一把木劍丟過來,他接下。 “你的劍?!崩铠P迤說。 “你要我改用木劍?”他問。 “是?!?/br> 他垂眸,只覺得手中這柄木劍熟悉異常,甚至連上面的花紋都如此眼熟,與自己的藏鳴一模一樣。 他不由自主握緊它,抬頭問:“藏鳴呢?” “這并非你該關心的事?!?/br> “那么我該關心什么?”他問。 “你什么都不用關心,只要牢記一件事,絕不能用它傷人,僅此而已?!崩铠P迤注視他的眼睛,定定地道。 他垂首,喃喃道:“我能做到嗎?” “試一下又何妨?”李鳳迤反問。 “你要我怎么做?” “外頭有一名少年,想要得到藏鳴,你必須打敗他,但不許傷他?!崩铠P迤道。 他掂量一下手中的木劍,眼中露出些微遲疑,好半晌才低低地道:“我無把握不傷他?!?/br> 李鳳迤淡淡道:“你盡管試,我會阻止你?!?/br> 他注視李鳳迤的眼睛,忽又覺安心,遂點頭道,“好?!?/br> 推門走出屋外,才驚覺所在之地竟是一片茂密樹林,難怪如此幽靜,幾天下來從未被人所擾。 李鳳迤帶他踏上林中小徑,小徑錯綜復雜,蜿蜒曲折,他敏銳地察覺到周邊似有機關巧布,但對方既沒有說明的意思,他也不便去問。 一路無話,走到林外,就見李鳳迤所說的那位少年抱劍靜立,守在入林的口子上,他看見李鳳迤帶著一名男子出來,便問:“他就是藏鳴寶劍如今的主人?” “正是?!?/br> “如果我打敗了他,就能得到藏鳴劍?” “不錯?!?/br> “既然如此,那么,出招吧?!鄙倌赀B名號也省了,擺開架勢,沖著他嚷道。 他見狀不禁一怔,看一眼李鳳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