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夢凡沒有搭理她，下床，去衛生間洗漱換衣服，穿戴整齊以后才出來，坐到溫鏡與對面，姿勢優雅，恪守禮儀。

    溫鏡與砸吧砸吧嘴：“你還挺有儀式感的，要不要先去吃個早飯？”

    也不差這一會。

    “不用?！泵鲏舴驳f道，直直地看著溫鏡與，“你到底想說什么？”

    溫鏡與搖頭失笑：“我想什么，你不應該最清楚嗎？何必又問我一遍?！?/br>
    明夢凡不見棺材不落淚，嗤笑一聲，“我不知道?！?/br>
    溫鏡與仿佛又認識明夢凡一遍，驚奇地看著她，像是在看這張臉的臉皮怎么就那么厚呢！

    她還以為明夢凡這種狂拽酷霸叼炸天的人設是不屑于說謊的呢，說到底，還是個俗人。

    “曹鳴?！睖冂R與繡口輕啟，吐出一個人名來。

    明夢凡顯然對曹鳴很有信心，眉眼得意，“我不信那條狗會背叛我?！?/br>
    溫鏡與恍然大悟：“你知道他喜歡你，嘖嘖嘖?！?/br>
    什么話都沒說，三個嘖足以表達一切，其中包含了溫鏡與的震驚、鄙夷、唾棄……

    果然，明夢凡的臉瞬間陰沉，她滿意于自己馴服了一條忠誠的野狗，但不滿于這條狗竟大膽到覬覦她。

    若不是曹鳴實在好用，讓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是犯法的事也毫不猶豫，她定然讓曹鳴滾回他的狗窩。

    “可我不信到了警局，他還能一言不發，你對他重要，可他也有家人，而且他只是沒說你以前干了什么，但是說了是你指使他做的這件事?！睖冂R與輕笑一聲，“你沒想到吧，是曹鳴貪圖你給的這筆錢，自己用幾個小號散播謠言，這才被我找到?！?/br>
    “否則，我也不會那么快找上你，如此你還覺得他對你忠心耿耿嗎？”

    溫鏡與重新翹起二郎腿，單手托臉，明明是流里流氣的動作，偏偏她做起來有種難言的灑脫。

    因為她的容貌和氣質太占優勢，因為有許有容，萬事不用她愁，氣質里的苦楚和怨氣消失，清絕但不冷峻，英氣又秀美，是個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的年輕女人模樣。

    看見她，就知道她天天過著稱心如意的好日子。

    人還是那個人，嘴依舊不留情，但給人的感覺和一年前相比完全大變樣。

    以前是陰郁的雨天小蘑菇，現在是對著許有容就特別不值錢的喇叭花。

    溫鏡與覺得現在和她對峙的明夢凡有點她一年前的感覺了，心里極其不痛快，又怨又恨，以至于臉上也帶著苦相，可明夢凡不是比明嫣還要更受寵嗎？

    明夢凡不為所動，“那又如何，他有說我是怎么指使他的嗎？證據呢，有轉賬記錄嗎？聊天記錄不是可以篡改的嗎？不算是電子證據吧？”

    溫鏡與點點頭，不自覺地學起許有容不動聲色的樣子，好笑說道：“你說的都有道理，可是我現在錄音了啊?！?/br>
    說著，她還晃了晃自己的手機。

    明夢凡猛地站起，沉沉地看著溫鏡與，信息素一瞬間放出，鋪滿整個301宿舍，洶涌朝著溫鏡與而去，妄圖壓制溫鏡與。

    溫鏡與雖然什么味道都聞不到，但也能感覺到空氣變得粘稠，讓她有些不舒服，但影響并沒有很大，她立即明白，這也就是alpha戰斗的方式。

    ——這么大規模，主觀惡意地釋放自己的信息素，要是被學校知道，少不了一個處分。

    溫鏡與仍然悠閑地翹著二郎腿，“喲，破罐破摔了？”

    明夢凡手指死死扣著掌心，辛苦維持理智，艱澀地說道：“打開通風系統，你想問什么我都告訴你?！?/br>
    靜大宿舍環境不錯，空間大、陽臺大、獨立衛浴、大號衣柜，靜音好，唯一一點大受詬病，那就是換氣系統是手動的，而不是在檢測到室內信息素含量超標以后，自動打開。

    這就造成明夢凡還得去求溫鏡與。

    明夢凡跌坐在椅子上，顫顫巍巍地打開抽屜，想要拿出抑制劑，她也說不清大量釋放信息素的那一刻，是因為暴怒使得她失去理智，還是真想想看看自己的信息素能不能壓制住溫鏡與。

    她總覺得一個人不能那么幸運，什么好處都是一個人的，她不想相信溫鏡與是高等alpha，就算是云綺再怎么說她都不信，可事實證明她的信息素對溫鏡與無用，根本不能讓溫鏡與也失控地釋放信息素。

    如果溫鏡與釋放信息素，那這件事就是兩個人勢均力敵打架，而不是一個人霸凌另一個人。

    但明夢凡每一步都是錯的，每一步的結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溫鏡與去電源那里打開通風換氣系統，回來欣賞明夢凡給自己扎針的痛苦，雖然待在這樣的環境讓她有些暴躁，但也還能忍。

    這時候明夢凡由于釋放出大量信息素，腺體大開，超負荷運轉，再扎針，疼痛直接翻了數倍。

    明夢凡想忍下來，可她在明家也是嬌生慣養，那是那么好忍下的，她太高估自己了，針頭剛扎下去，她的臉色就大變。

    因為疼痛，表情極度扭曲，明夢凡想要維持的天之驕子氣度也蕩然無存。

    溫鏡與嘖嘖稱奇，何必呢，想要干壞事結果被嚴幼韻發現，帖子還沒大規模流傳就胎死腹中，被她找上又因為心存僥幸放出信息素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想問我為什么這么做？”明夢凡這時候也不顧得儀態，坐在地上，冷汗連連，可能是疼痛讓她冷靜下來，智商也重新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