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窗戶看月亮 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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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將臉深深埋在她的頸脖,抓著她的指節微微有些泛白,“阿夏,這個世界上比你重要的東西根本就不存在?!?/br> 哪怕知道溫廣生想用她和自己談判,他都沒有這么慌過,因為他知道溫廣生要得東西,他給得起,而她那么有分寸的人,一定會想辦法等到他來。 只要他來了,就一定會有辦法。 可他沒想到,她居然還會有那樣的想法,致使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做點兒什么來抓住她。 夏橘又是好哭又是好笑。 拍著他的背道:“我只是有那么一個念頭而已,又不會真的那么做?!?/br> “永遠別那么做?!彼痤^,特別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不知從何時起,他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紅,從下眼瞼連帶著眼尾,全是紅的。 這個人講起那些往事的時候,都沒紅過眼眶,只是卻因為她,連帶著眼尾都是紅的。 夏橘所有恐懼的情緒都因為他的擔憂,而消失殆盡,甚至還有心情在他嘴上親了一下:“好?!?/br> 溫書堯登時一默。 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彼時,溫廣生也已經查閱完了文件袋里的所有東西,溫書堯的確是帶著誠意來的,可惜他從一開始就沒想要溫書堯活著。 好不容易又有了一次可以除掉他的機會。 他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的放過他。 他向其他人使了一個眼色,便準備從門口離開,同時他手里的電話響了,他不以為然的接了起來,而還未等他說話,一個從天而降的黑影從上撲倒了他,隨之連著上來將他摁倒在地。 他手里的文件袋和手機一起飛了出去。 而電話里的聲音還在繼續,“你好,請問是溫廣生先生嗎?你的妻子和兒子在潛水時意外遇難,現經搶救無效……” 電話被人踩了一腳。 聲音也隨之中斷,而握著槍的人也隨之將溫廣生的人全部放倒。 “你們等一下,讓我接那個電話!”溫廣生拼命在地上掙扎,此刻他不關心文件袋的去向,只是想聽明白他的妻兒到底怎么了,然而沒有人在意。 這時,一個握著槍的西裝男人摘下鼻梁上的墨鏡上前:“溫廣生,還記得我嗎?我追了你快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 溫廣生隱隱覺得他有點眼熟。 而后才知道他是誰。 警察。 溫廣生大驚:“溫書堯,你居然報警了?你是瘋了嗎?和警察一起來聯合對付我!我要是出事了!到時候商夏也保不??!” 溫書堯沒有回答他。 拉著夏橘徑直站了起來,而將他飛撲在地的年輕人也走了過來,“九爺?!?/br> 他們才是溫書堯的人。 里面那些持槍的人都是由特警偽裝的。 溫書堯冷冷的看著溫廣生,一句話都沒有說,徑直離開了。 那個警察不知想到什么,一邊笑一邊哭,“結束了,終于結束了?!?/br> 同時,夏橘也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之前在婦產醫院見過的隊長,站在警車前向溫書堯敬了一個禮。 溫書堯淡淡的點了點頭,便牽著夏橘往自己車上走去。 這個決定對于溫書堯顯然并不容易,因為溫廣生被捕,商夏同樣也會被開始調查,但是他并不后悔。 一上車,他便立刻將夏橘再次攬進了懷里,此時他的神色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夏橘下意識想要回擁他,而在她抱住他的同時,他的吻也落了下來。 他溫熱的嘴唇含著她微張的嘴唇,肆意的親吻,透著劫后余生般的炙熱。 他的手指緊緊扣著她的后腦勺,不容她躲避分毫,夏橘幾乎被他吻得透不過氣,所幸車上有人過來了,他才勉強松開了她。 夏橘在他懷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小聲嘟囔:“我不是在這里嗎?” 溫書堯斜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她還真是有臉說,他那一刻心跳都快停了,而她居然還有心情親他。 顯得他的擔心特別的愚蠢。 夏橘仿佛對他的情緒全然不知,又道:“謝三和宋五沒事吧?” “沒是,人送醫院了,就是有點自責?!睖貢鴪蜉p描淡寫的回道。 夏橘覺得應該不是一般自責。 畢竟她坐在溫廣生車上的時候,也看著他們開著那輛漏油的車追了好久好久,后來就漸漸看不到他們了。 “你別責怪他們,他們真的盡力了?!?/br> “沒有?!睖貢鴪蚪拥剿麄冸娫挼臅r候,他們兩個人都恨不得以死謝罪了,他自然也說不出一絲指責的話。 夏橘這才替他倆松了口氣,又繼續問道:“溫廣生到底還做了什么事,能讓一個警察能追他十五年?” 溫書堯本不想在這個時候回答她,但是對上她滿是好奇的眼睛,又不禁將那段往事娓娓道來。 他父親的死,僅僅只是整個故事的開始。 那時候,溫書堯的父親得知他們在聯合那些二道販子走私文物,便對溫廣生提出了警告,而溫廣生覺得他在小題大做,依舊屢教不改,甚至變本加厲。 兩人爭吵多次以后不歡而散,可是溫書堯的父親回去想了一晚上,還是動了惻隱之心,覺得畢竟是自己的大哥,還是想再溫廣生一次機會。 結果第二天,溫老四和溫廣生一起合伙殺了他,然后老五負責拋尸,溫雪美負責制造出意外身亡的假象,那時候的調查技術沒有現在這么先進,于是這件事就被當成一起普通的考察失蹤處理了。 溫廣生讓老五把尸體拋到沙漠腹地,老五那時候年紀小,膽子也小,便把這件事告訴了老三,而老三知道以后,也沒有報警,只是念著手足之情,不想讓他拋尸荒野,選了一個位置將他埋了。 溫書堯找到他的時候,他父親已經成了一具干尸,而那個他想要和大哥和解的日記本還背著他的身上。 父親離世以后,溫書堯的母親就這樣帶著他一次次重返沙漠腹地,想要尋出一個結果,后來有一天他母親突然不找了,開始帶著溫書堯好好生活,而她卻已經是癌癥晚期。 那時候的溫書堯才十四歲。 溫家的人已經和他斷了聯系,只有一個舅舅來了,替他將母親火化后就匆匆離開了。 溫書堯不知道將她葬在哪里,獨自在河邊掉眼淚的時候,有人從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也是那一次,爺爺才知道他的母親去世了,而他也差點兒死掉。 不顧所有人的勸阻回國,將他帶在了身邊。 而溫廣生早已借憑商夏的人脈,在深市擁有了一席之地,同時他手下見不得光的產業也越來越多,他在殺人這件事嘗到甜頭,任何讓他覺得礙事的人,他就會讓人對方消失。 包括想要調查他的警察。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殺了多少人,溫老察覺到他有問題的時候,也已經力不從心,想著是不是自己對他太過苛刻,他才會想盡辦法去賺錢。 于是將商夏交給他代管。 結果卻在無形中又助長了他的氣焰,使事情逐漸變得無法挽回。 可溫老還是盡力撐著,把手里的權利最終過度到了溫書堯的手里。 …… 夏橘聽完之后只覺得唏噓。 可是又無可奈何。 溫書堯見她還有心情關心這些事,不由在她臉上掐了一下。 “你都不怕嗎?” 害怕的。 可是她也不敢告訴他,自己那時候最真實的想法,他一定會更擔心的,于是只能假裝不在意的樣子,寧愿讓他覺得自己沒心沒肺,也不想讓他知道,她真的會有那么勇敢。 他那句話可能晚說一秒,她就會去搶溫廣生手里的槍了。 她不要他知法犯法,她要他干干凈凈的活著。 夏橘故作輕松的抱著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懷里道:“本來是害怕的,但是看到你以后就不怕了?!?/br> 溫書堯嘴唇微張,似乎并不怎么相信。 她又緩緩開口道:“我知道天塌下來你也會給我撐著?!?/br> 他沒有說話。 意味深長的斜睨了她一眼,抬起她的手,不輕不重的咬了她一口。 她下意識躲了一下:“疼?!?/br> “不疼不長記性,”他一面說著一面替她揉著被自己咬得位置,“永遠記住,比你重要的東西,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br> “知道啦?!毕拈傺氏伦约汉眍^的哽咽,不動聲色的再次將臉埋進他的胸口。 沒有讓他看出任何端倪。 ** 溫廣生被捕以后,溫家的其他人也悉數落網。 而后不久,溫廣生被警方正式起訴,商夏也開始接受調查。 最后調查出來的結果是,溫廣生的事和商夏沒有任何關系,夏老在位期間,不讓他插手商夏的事,他才會聯合二道販子倒賣文物,隨后又借用溫老的人脈了,發展那么多灰色產業,而他作為代理董事期間,干得最多就是挪用公款,以權謀私,沒有通過商夏做任何不法勾當,其中作為董事助理的梁碩功不可沒。 這個調查顯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連網上質疑的聲音,也漸漸消失了,溫書堯得知結果的那一天,只是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便再無下文。 溫廣生終審結果出來的那天,旁聽席來了很多人,甚至連喬思元都來了。 他似乎被溫廣生那一刀扎得有點狠,至今走路都很不太利索,整個人瘦得也快脫了相,夏橘第一眼都沒看出來。 溫老四的太太也作為他謀殺溫老四的證人出席,而溫家的其他人也紛紛遭到警方起訴,他們自己的孩子聽到他們做過這些事時都傻了。 看著溫書堯的眼睛也多了一絲愧疚和震驚。 溫書堯始終神色如常。 溫廣生的罪名更是長到仿佛念不完,他低頭沉默,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那一天旁聽席上有許多受害者的家屬,在聽到對溫廣生的宣判時,都在默默的流淚。 這一天,對于活著的人來說太漫長了 溫書堯聽完對他們判決以后,便牽著夏橘的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