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窗戶看月亮 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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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就聽到了她對小狗說的這段話。 直到她的聲音從院落里隱去,他都遲遲沒有回過神。 不遠處的謝三坐在轎車的引擎蓋上,摟住李袁的肩膀,李袁本就發白的臉色,在剎那間變得更白,夾著煙的手指不自覺的開始發顫。 謝三也不想為難他,看著溫書堯的方向,無聲的嘆了口氣道:“兄弟,我也不想當什么壞人,但是你待會兒是站著從這出去,還是躺著從這走,我也說不準,你就暗暗在這兒祈禱咱爺兒和夏小姐聊好了吧?!?/br> 李袁嚇得嘴唇都白了。 這人看著和顏悅色的,但也不是什么好人,剛開始將他摁到在地上那場面,他至今都心有余悸。 謝三這人最擅長的就是表面工夫,見溫書堯沒有過來的意思,回頭拍了拍李袁身上的泥土:“不好意思啊,兄弟,剛才以為你是什么壞人呢,才下手重了點兒,而且你也是,早不表白,晚不表白,你偏偏湊著這個時候去,你這不是純屬給夏小姐添亂嗎?” 李袁聽不懂他在說什么,顫顫巍巍的順著他的看過去,正好看見站在門邊的男人收了煙過來了。 他一身黑色的皮衣外套搭配著同色調修身長褲,沒有一絲表情的側臉冷冽而漠然,光潔的額頭垂落著少許的發絲,舉手抬足間都彌漫著一股強大的氣場和壓迫感。 李袁怔怔望著他。 這不就是火車上那個單純高冷的帥哥嗎? 此刻他的氣場完全變了,李袁見他越走遠近,都情不自禁跟著其他人一起站直起了身,顫顫巍巍的看著他。 而他一眼都沒有往這邊看過,便徑直坐進了轎車的后座。 謝三見狀就知道李袁這腿是保住了,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揮手示意他趕緊走了。 李袁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見謝三愿意讓他走了,立刻頭也不回的跑了,生怕又被他們盯上似的。 謝三也高高興興坐到了汽車的副駕駛,滿心歡喜的回過頭道:“九爺,你和夏小姐聊好了吧?” “沒有?!睖貢鴪蛎鏌o表情的看著窗外。 謝三又是一愣,“那你和夏小姐……” 溫書堯回眸看了他一眼,他立刻識趣的閉上嘴。 可是九爺現在的樣子,也不像是和夏小姐聊崩的樣子,他剛剛抵達著那個氣勢……一度讓謝三以為夏小姐這次真的完了。 結果還是和之前一樣。 每次看著像要把夏小姐怎么樣,到頭來還是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 他之前就給夏橘送東西的時候,就覺得溫書堯不可能舍得對夏橘不聞不問,可是也不敢賭,所幸他理智,沒在夏橘面前說什么不該說的話。 而比起那個不近人情的九爺,他更喜歡在夏小姐身邊這個有溫度的九爺。 謝三不由抿著唇笑了起來。 由衷的替溫書堯感到開心。 然而他唇角剛剛揚起來,溫書堯淡漠的視線便掃了過來:“笑什么?” 謝三立刻收起笑意,老老實實平視著前方道:“沒笑什么?!?/br> 溫書堯盯著他沒有說話。 這一刻,謝三汗都快出來了,他對夏小姐心軟,不代表會對他手軟,張了張唇想要解釋,而溫書堯似乎并沒有和他計較的意思,收回視線往窗外看去。 謝三由衷松了口氣。 ** 那天晚上以后,夏橘又過了半個月沒有見過溫書堯,而他也沒有任何聯系她的意思,夏橘也沒有給他打過任何電話。 夏橘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也難得揣測。 他來找她可以,不找她也沒關系。 夏橘全部的心思都花在工作上,她本來是學得考古學文物修復方向,但是徐競然不在的時候,她也會跟著下坑。 二號坑里無法站立,大家都是穿著防護服趴在升降板上清理坑內的文物,為了防止文物氧化,專門搭建了房子模擬坑內環境。 夏橘在旁邊看著都覺得不容易,而有些上了年紀的老師更是連關節上的半月板都要磨沒了。 玉沉的上古文明從發現開始,就受到全世界的關注。 二號坑很早的時候就被發現了,但是一直沒有條件挖掘,又填了回去,而根據夏橘外公他們當時的研究推測,這應該不是普通的祭祀坑。 他們那一輩人直到離開這里,都還盼著揭開二號坑的神秘面紗。 夏橘覺得她或許可以告訴外公,二號坑里到底有什么,而在發掘的過程中又發生了什么,或許這樣能減輕一些對外公的遺憾。 如果他真的在天有靈的話。 周一,夏橘在和一個老師傅在研究青銅器修復的時候,徐競然帶著新入職的技術人員來打招呼,而徐競然對其中一個贊不絕口,也是他們學校計算機專業畢業的,人不止懂技術,還自己做過公司。 在徐競然看來招到的人才,實屬屈才,生怕這座小廟供不下大佛。 夏橘不以為然,從修復室出來的時候,徐競然主動把她叫過去打招呼,夏橘出于禮貌上前道:“你們好,我是負責文物修復的夏橘?!?/br> 話音剛落,她就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陳海生。 而他對在這里見到他這件事并不感到意外,目光溫和的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夏橘掃過旁邊的其他人,不露聲色的收回了視線。 經過徐競然介紹,夏橘才知道他口中贊不絕口的人才就是陳海生。 夏橘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 徐競然感覺她有話和自己說,讓其他人走了以后,獨自留下來道:“怎么了,小夏老,有事?” 夏橘張了張唇,正準備說話,陳海生已經又走了回來,大大方方向她伸出手道:“好久不見?!?/br> 夏橘沒有接他的手。 徐競然不由一愣,略顯遲疑道:“怎么?陳老師,你認識我們小夏老?!?/br> “恩,以前談過幾年?!?/br> 徐競然登時反應過來,這就是夏橘那個“不成器”的前男友,因為他把夏橘“拐”走的事,幾乎所有知情的人都對他恨之入骨。 落到徐競然耳朵里幾乎沒什么好話。 沒想到居然就是他心中的人才。 徐競然面露尷尬,“小橘……” 夏橘知道他對陳海生早就沒印象了,并沒有怪他的意思,輕輕向他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陳海生也沒有絲毫窘迫:“徐館長,讓我和小橘單獨聊一下吧,我有些話想讓她知道?!?/br> 夏橘不想和他聊,徐競然轉身離開的時候,她也隨之轉過了身,陳海生叫住她道:“小橘,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如早點兒把話說開,把心里那根刺拔了,見面的時候也沒那么難受?!?/br> 夏橘著實想不透他的意圖。 雙手環胸的轉過身道:“冒昧的問陳總一句,這是什么意思?” 陳海生沒有回答她這句話。 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小橘,回到我身邊吧,我現在能給你想要的一切,無論你想去深市還是北城,或者是留在這里,我都可以陪你?!?/br> “陳海生,你瘋了吧?”夏橘打量著他,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瘋了嗎?我可能早就瘋了吧?!标惡I届o的看著她道:“我之前去找你,就是想跟你說,再等等我,我會拿到我想要的一切,回來找你的,可是你一次都沒給過我機會?!?/br> “我為什么要給你機會?”夏橘覺得他真的瘋了,“你的意思是想讓我等著你去騙別人的錢,回來和我過日子?我承認他們喬家人都對不起我,但是對你陳海生,真的罪不至此?!?/br> “罪不至此?夏橘你知道我為什么娶她嗎?你還知道,我們在萬有公司的萬總吃飯那天吧?我們都喝了酒,我找助理來接我們,結果她把我帶到了樓上的酒店,我那時候不知道我睡沒睡她,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要我了?!?/br> “然后呢?”夏橘不禁好奇道。 “她哭著讓我負責,我拒絕了,然后她鬧到了我父母那里,我父母知道她家有錢,來深市來逼我和你分手,”陳海生似乎又想到了和她說分手的時候,眼眶微微有些濕潤:“我那天真的是想帶你見他們的?!?/br> 可是他也沒有想到,等著他們的是那樣一個結局。 陳海生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卻還是忍不住哭著蹲下了身:“你怎么會成為一個除了配我吃苦,什么都不配的女人呢?” 夏橘直至此時才知道他是懷著這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 不由生出一抹復雜的情緒,但是沒有任何上前安慰他的意思。 “喬宛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不知道我在酒店睡過她沒有,但是我發誓,我后面一次都沒碰過她,她后面……發現我寧愿自己解決,也不找她,就開始報復我,她可能都不知道那個孩子是誰的,但是她認定我不會和她離婚,我那時候也的確不敢和她離婚,我還需要喬思元的錢,明知道那不是我的,也得把那頂帽子往頭上帶?!?/br> “可是喬思元不知道,還覺得能用這個孩子徹底拿捏我,我那時候都想好了,想等公司上市以后,就以孩子的事和她離婚,但我沒想到商夏那位出手這么快,我再不賣,就上不了岸了?!?/br> “不過還好,賣了有一個億,到我手里還剩六千多萬,小橘,你可能覺得你從來沒像我要求過這些,我為什么還要這么在意,因為你不知道在一無所有的時候,遇上一個愛自己的人是什么的感覺?!?/br> 陳海生又要哭了。 “我真的賭上我這條命,都想把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給你?!?/br> 可是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夏橘回答不了他,神色復雜的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他道:“別哭了?!?/br> 他哭得發顫接了過了她的紙。 夏橘無奈的看著他。 怎么說呢。 他和她的事,在她心里早就翻篇了,那個讓他念念不舍的夏橘,早就不存在了。 那個永遠無條件站在他身邊的夏橘,再也不會回來了。 夏橘都替他覺得遺憾。 但是僅此而已。 “忘了吧?!毕拈偬嫠麤Q定道。 陳海生沒有回答,只是擦干臉上的淚,紅著眼睛抬起頭道:“沒關系,小橘,你不用太在意我,我只是覺得應該還點兒什么給你,不然老覺得有遺憾?!?/br> 夏橘沒有說話。 轉身往文保館走去。 同事都在走廊上看著她,見她過來,不由打聽道:“小夏老師,那誰???你男朋友嗎?” “不是,新來的架構師,好像?!毕拈俳忉尩?。 “那他在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