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窗戶看月亮 第28節
書迷正在閱讀:重啟1996、夫人太暴力,秦總每天帶傷上班、我靠開馬甲拯救世界、不渡、人間生存辦事處、反派A就要和女主貼貼[穿書]、漂亮小笨寶總被機器人盯上、辭風入夢[快穿]、欲染玫瑰,京圈大佬一次成癮、楚歌
看過他說過的札達土林和作為印度河上源的獅泉河了,也在路上遇見了很好很好的人,叫溫書堯,雖然她和他不會有結果,但她還是很開心能遇見他。 外公一直這樣在照片里安靜地看著她。 夏橘絮絮叨叨說了很久,而后忽然安靜了下來。 她從前一直覺得外公還活著,只是沒有時間來見她而已,而今,她一直覺得只是和她擦肩而過的小老頭,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葬在她面前,變成了一個真真切切的小山包。 她的一下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想起年少時在外公面前許下的雄心壯志,和她最終背叛自己誓言的七年,忍不住嚎啕大哭。 靠在墓碑上不停地對他說,對不起。 可是墓碑上老人就那樣和藹慈祥的看著她,就像她叛逆期時有一段時間不想學考古,覺得文物修復枯燥乏味,他也是這樣看著她:“沒關系,我們小橘可以去做任何她喜歡的事,她活著不是成為誰的復印件,也不是為了誰生命的延續,她活著只是為了成為她自己?!?/br> 風卷起她面前燒盡的的紙錢。 飄向空中。 紅色的火焰映著他照片上的臉,那雙和藹的眉眼仿佛在說:沒關系,無論你走哪條路,外公都會為你感到開心的。 …… 溫書堯來得時候,立在他墓碑前的蠟燭剛剛燃盡不久。 空氣中還飄散著燃燒以后的余燼。 灰色的余燼落在他身上高定的風衣上,而他無知無覺的蹲跪在地上,深邃淡漠的眼神,不知在想什么。 一旁的人敬職的向他匯報道:“九爺,你四叔的車在深青高速上出事了,根據現場警方給出的結果是剎車突然失靈導致的,但是他出事前的舉動異常,不排除是他殺?!?/br> 溫書堯連眼眸都沒有抬一下。 似乎并不覺得意外,若無其事地扶著面前的墓碑,望著照片里的老人道:“外公,好久不見,我是溫書堯?!?/br> 似乎怕他想不起自己是誰,溫書堯主動替他回憶道:“那個被夏橘退婚又始亂終棄的溫書堯?!?/br> 第21章 從她的窗戶看月亮 夏橘當天又趕回了深市。 她回去以后,便聯系了她當年上大學那會兒最好的朋友姚欣,姚欣研究生畢業以后便一直在北城工作,而姚欣接到夏橘電話那一刻,一度以為她是不是打錯了。 自從夏橘執意要跟著陳海生去深市創業的時候,姚欣便跟她決裂了。 那時候陳海生是計算機類專業有名的天之驕子,不僅人長得好看,還是縣里的狀元,為人自律勤奮,也不持才自傲,在男生里口碑很好,除了家里窮點兒,幾乎沒有什么缺點。 從軍訓開始,各個系里追他的女生就沒有斷過,可他一個都沒談過,姚欣雖然不喜歡他, 但也沒有討厭過。 直到夏橘放棄考研和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遞來的橄欖枝,要跟著他走的時候。 那是她第一次那么討厭一個人。 甚至不惜說出“夏橘,你敢跟他走,我就跟你絕交”的話,然而還是沒留住夏橘,以至于她后來連深市這種城市都討厭上了。 不管是學術會議,還是度假旅游,她都沒有一步往深市踏足過。 “干什么?”姚欣而今接到她的電話,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語氣。 姚欣知道夏橘和陳海生分手的事,也看到了陳海生學妹在群里編排夏橘的消息,可她一直都是冷眼旁觀,畢竟那是夏橘執意要選得路,跪著也該把它走完。 “小欣,”夏橘似乎沒有聽出她言辭間的冷漠,溫聲道:“我準備繼續回來做文物修復了?!?/br> 姚欣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你還會嗎?” “沒關系,慢慢學吧?!?/br> 姚欣沉吟片刻,“你打電話就為了跟我說這個?” 夏橘輕輕應了一聲。 姚欣有時候真的很討厭夏橘這個性子。 她至今都記得自己在說出絕交的話時,夏橘依舊是那副冷靜溫柔的眉眼:“小欣,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br> 然后每一年都往她老家的地址寄東西。 除了不來見她,她們之間仿佛從來沒有斷過。 “你就沒有別的要跟我說嗎?” 夏橘微微沉吟:“想念和你一起上課讀書的那些年算嗎?” “不算,”姚欣嘴上否認,眼眶卻紅了:“你都七年沒聯系過我了?!?/br> “聯系過的,是你把我拉黑了?!?/br> 姚欣沒有回答。 可是夏橘明顯不介意,在手機那頭溫柔的笑了起來。 姚欣咽下喉頭的哽咽:“要幫你錘陳海生那個渣男嗎?” 夏橘愣了一下,而后又覺得她知道這件事并不稀奇,淡淡一笑:“不用了,都過去了?!?/br> “怎么就過去了?”姚欣反問道,就是陳海生學妹發在那個群里的東西,她看到都會覺得心梗的程度。 “他愛沒愛過我,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毕拈佥p描淡寫道:“大家都這個年紀了,講愛太幼稚了,在人的一生中,愛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br> 姚欣不知道她對愛有多失望,才能讓這樣能敢為愛犧牲的女人,都覺得愛不過如此。 “夏橘,你別這樣,”她越是平淡,姚欣心里越是難受:“愛怎么會是最微不足道的呢?你從前不是說過等你結婚的時候,一定是因為愛情嗎?” “所以現在我不想結婚了?!毕拈佻F在回頭去看,只覺得人一生中可能只有那么一次為愛奮不顧身的時候,往后的都是利弊權衡:“我現在有錢有房有車,還有自己想做的事挺好的?!?/br> 是挺好的。 只是讓當初渴望有個家的女孩說出這種話,難免讓人覺得唏噓。 “那你現在準備怎么辦?”姚欣不知不覺已經原諒她了,心里只有難以言喻的心疼。 “我準備到商夏集團旗下的修復中心去面試?!?/br> “商夏?”姚欣雖然從不踏足深市,但是也對商夏集團旗下的拍賣行略有耳聞,創于港,發展于深,不僅旗下的拍賣行遍布全球,甚至有自己的博物館和修復中心,而且多次協助讓流失海外的文物歸國。 “我聽同事說過,商夏的修復中心雖然都是商業修復,但是里面的設備和資金都很到位,可是商夏從很多年就轉型做實業了,前期在做房地產投資,現在好像是準備進入新興科技領域?!?/br> “但是瘦死的駱駝總比馬大?!毕拈倩氐?。 不管商夏怎么轉型,它的核心支柱產業都不會變的。 “那你以后是準備走商業修復這條路嗎?” 夏橘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無論是哪條路,其實都是同一條路?!?/br> 商業修復也好,文物修復也罷,終歸到底都是為了走上同一條路。 姚欣似懂非懂:“不過商夏也挺難進的,里面是人一個個傲得要死,你外公在業內這么多年,在商夏應該也有點兒人脈吧?” 潛臺詞就是讓她去找關系。 夏橘沒有說話。 她外公在商夏豈止是有點兒人脈,簡直是別太有人脈。 商夏的那位創始人就是她外公當年最好的朋友。 她外公當年病重,而她又剛剛高中畢業,怕她照顧不好自己,便硬著頭皮來找了這位二十多年沒見的舊友,她其實不知道那位爺爺的名字,只記得對方一見她就讓她叫自己爺爺。 對方也全然沒有因為雙方家境的差距,就要違背約定的意思。 那是她第一次進到那么大的房子,地上干凈漂亮的大理石讓她和外公不知道該往哪里下腳。 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和她有婚約的男孩叫小九。 他父母早逝,早些年吃了很多苦,所以爺爺最為疼他,可也導致他和叔伯姑母的孩子不親,他們一面孤立他,一面又害怕他。 她至今都記得自己無意中在二樓陽臺上看見的那個側影,單薄的少年雙手站在陽光的陰影里,黑色的劉海遮住大半張臉,透著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沉悶。 他只是往那一站,花園里說他壞話的男男女女便像見了鬼一樣散開了,而他只是習以為常的往別處看去。 夏橘不覺得他可怕,只覺得他過得也很不容易。 于是更加堅定了退婚的決心,不想再給他添麻煩了。 如今算起來,那個爺爺也快八十多歲了吧? 那個小九應該也有二十八九歲了,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么樣了,可是以他家里的條件,怎么都不會太差。 可是不管如何,光她當年退婚那件事,就沒臉再求到別人名下,而她敢進商夏,就是想著對方身居高位,手下那么多的員工,只要她不說,對方也肯定不會注意到她。 她和姚欣的敘舊也到此為止,確定了等姚欣放假來深市后,便掛斷了電話。 外面的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夏橘從沙發上起身,正準備開燈的時候,門外響起敲門的聲音,夏橘無意中掃過密碼鎖上面的可視貓眼,不由停下了腳步。 陳海生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門外。 陳海生依舊是那身熟悉的白襯衫,面上隱隱露出一絲疲態,西裝革履的男人敲了幾次門無果后,看向陳海生道:“你確定不給她打電話嗎?就這樣天天來找她,有什么用呢?她和林巖的轉讓合同還沒有法律效益,我們還有時間讓她改變主意,就算最后我們追不回股份,至少也要把你多轉出去的錢追回來?!?/br> 陳海生垂著頭,聲音里聽不出喜怒:“追不回股份,那點錢追回來又有什么用?” 夏橘不由笑了起來,旁邊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應該是他找來的律師,而今意識到夏橘開出的價格里面,并不包含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便來找她算賬了。 “你還可以把錢追回來,買林巖手里的股份??!”律師反駁道。 陳海生沒有說話。 低頭點燃了一支煙。 “你非要等到林巖那邊已經在召開股東大會才聯系她嗎?”律師顯然比他還要著急,聲音有些迫切道。 陳海生嘴里緩緩吐出一個煙霧。 意味不明的往走廊的天花板望去:“她把我拉黑了?!?/br> 夏橘險些沒笑出聲。 律師伸出手道:“那你把她電話給我,我來打?!?/br> 陳海生沒有動,而是一瞬不瞬盯著緊鎖的房門,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