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707節
什么邪神,哪有比這美如妖孽勾魂奪魄的男人憑空出現來得震撼可怕? 齊騫道:“眾卿家不必驚慌,這位乃是長生殿的東家,也是修道之人?!?/br> 泰城真人和惠全大師向封修行了一禮。 封修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再看向剛才那人,道:“慌什么,又不會吃了你?!?/br> 眾人:“……” 他看著泰城真人道:“你就不該和他們說得這么隱晦,那些個叛變的,要是真如他說的,鐵了心的往死路上走,那就斗個你死我活的法唄。不然,留著他們助紂為虐嗎?” 泰城真人訕笑。 惠全大師很乖覺的沒接話,這狐貍不知從哪里來,那一身的邪氣和煞氣都沒盡,別惹為好。 封修又看著齊騫道:“那些僧道我們修道的自然會去處理,而那些信徒,就得你們朝廷來處置。凡人都有私心,只要拿捏住了命脈,什么神,都是虛的。傳個指令下去,水神乃是邪神,噬運食魂,凡供奉者都會倒霉,不得供奉,看到公告三日內銷毀神像。而不聽勸者,一旦發現,打板子三十或鞭刑二十并罰銀五十兩,如交不出罰銀,受刑后服徭役。此外,賞罰分明,檢舉有賞,如有舉報誰家供奉水神,賞銀十兩,你說這圣旨頒發下去,誰敢供?” 眾人品了一番,這策可用。 人性是自私的,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肯定先顧及自己,先看那罰,多狠吶,打就算了還要罰銀,有這銀子干點什么不好? 還有那檢舉,這簡直有毒,十兩賞銀,只要報一下供奉水神就能得到,要省著點用,一家子都能過上一年了。 “多謝東家指點?!饼R騫行了一禮。 封修擺擺手,道:“不必謝我,這是那玉長空那廝想出來的損招,我只是中途遇見他,代為傳個話?!?/br> 齊騫有些意外,心中又是一暖。 “要是有人為了賞銀,污蔑他人怎么辦?另外,江南余杭富庶,信奉這個的最多的還是鄉紳富戶,又有官員保駕護航,萬一他們煽動百姓,豈不是要生亂?”那個最開始質疑的官員說。 封修輕嗤出聲:“傻不傻,不怕他們動,就怕他們不動。你們國庫窮得連窮鬼都呆不住,要是江南余杭的官員富商要煽動百姓鬧事,不正好以叛黨的罪名去抄他們的家好解國庫之空的難題?多抄幾個,國庫就有銀子了。齊騫你是帝王了,說誰有罪,他就有罪,客氣什么?” 齊騫:“……” 這怕不是教我當昏君? 錢尚書立即跳了出來:“皇上,臣附議!” 此舉,比賣圣人后宮妃位要強多了。 眾人一臉莫名,但也跟著拱手:“臣,附議?!?/br> 泰城真人瞥了封修一眼,心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話我信了,和那小祖宗一樣的心黑! 第1227章 取陣盤,物歸原主 封修來皇宮,是帶著秦流西所托來的,代她跟齊騫取一樣東西。 屏退了大臣,他就跟齊騫直言開口了。 皇宮內庫,收著一件道宗的法器,為太極乾坤遁甲盤,他就是為這個而來。 齊騫愣了一下:“內庫有這樣的東西嗎?我不曾留意,倒是奇珍異寶不少?!?/br> 之前內庫總管送過庫藏本,他粗略掃過一眼,也沒細看,畢竟當皇帝不久,哪有那個閑心。 “你才當皇帝多久?自然不知都有些什么,除了這個遁甲盤,還有不少道家珍貴的卷宗和法寶?!饼R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你猜是怎么來的?” 齊騫看著這玩味又有幾分嘲諷的笑容,不知想到什么,臉頰一辣,嘴唇開開合合,愣是不敢問。 “沒錯,就是先帝他爹,也就是你爺爺建興帝為了表孝心給他老子報仇時,打壓道門時搶來的?!狈庑薜Φ溃骸澳阍摬粫^的打壓,就是不讓那些宮觀關閉,驅逐道士就可以了?非也?!?/br> 他把玩著手中的一枚狐貍扳指,道:“真正的打壓,不僅是驅逐道士推倒宮觀,最重要的還是毀掉他們的信仰和傳承。但人性本自私,面對好東西時,亦會忍不住心生貪婪?!?/br> 齊騫聽了,臉上火辣辣的,變成了紫脹的豬肝色。 “那些年,道門遭受打壓沒落,不少道士被迫隱于深山修行,來得及的就藏著些好東西,來不及的,也只能搶得些卷宗逃跑,但更多珍貴的法寶和典籍,都落在了齊氏。三代下來,也不知還剩多少,但這個遁甲盤,既然她說在,那就是在?!?/br> 齊騫滿嘴鐵銹味,原來不知何時,他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口腔。 “你隨我來吧?!彼麖娦χ读顺蹲旖?。 穿過重重宮門,齊騫帶著封修,入了重兵把守的內庫,偌大的庫房,放著許多珍貴的奇珍異寶,賞玩,古籍古畫不計其數,有些東西甚至落了灰。 封修對那些玩意正眼都沒瞧一眼,這在齊騫看來,更覺得羞愧,這些在世人眼中珍貴無比的東西,在他們這些修士眼里,卻宛如死物。 “我并不知那遁甲盤是何等樣?我讓守庫房的取庫藏本來查找?” 封修搖頭:“不必?!?/br> 他把神識外放,覆蓋著整個庫房,探索每一處靈氣所在。 事實上,皇帝的內庫,寶物是真的不少,富有靈氣的不僅僅是佛道二門的東西,那些古籍古畫甚至端硯也都有靈氣,有一株瓊臺玉樹甚至有匠靈。 找到了。 封修往那個方向走去,齊騫跟著走過去,那是內庫深處最角落,有幾個架子,放著些不少佛道二門的東西,佛門有佛經,佛祖菩薩像,還有唐卡,甚至有壁畫,還有金剛槌木魚手串等等,最重要的是,他們竟然收藏了一顆舍利。 而道門,什么金錢劍,符箓卷宗,道宗藥經,還有拂塵,三清像也有,還有一個像是東皇鐘的贗品,但同樣刻了符文,是法器,無一例外的,這些東西全部蒙塵。 封修的視線掃過這幾個架子的東西,暼向齊騫,沒說什么。 可齊騫分明感受到了諷刺,臉都快燒起來了,干巴巴地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放心,我會讓它們回到該回的地方?!?/br> 與其放在這里明珠蒙塵,不如把它們送到寺廟道觀里去,給世人留下傳承瑰寶。 封修道:“你可要當個明君,讓你兒子也當個明君,如此這江山,還有幾十年姓齊。如果你們守不住了,也不必怨恨,因果在這呢!” 他指了指這些東西,皇家作過的孽,都是要還的,端看什么時候還罷了。 齊騫瞳孔微微一縮,這是說江山會易主嗎? 封修沒再說什么,只是從一堆放得有些凌亂的咒經中,拿出了一面只有女子巴掌大小的遁甲盤,妖力一散,上面覆著的灰塵瞬間消失,露出它的真面目。 小小的遁甲盤,十分精細,可上面包含了天盤地盤八門九星以及八神與宮的顏色,地盤的三奇全在九干中,再看六儀,也全部落在分布在九宮相應的位置,這是一個完整的遁甲盤,沒有遭受到破壞,它的器靈也在。 不過秦流西要它,只怕和她手中的神兵一樣,是要重新淬煉。 煉陣盤,可比煉神兵更費靈力和精氣神,畢竟陣法需要精準的計算,一步都錯不得,如果是更厲害的大陣,必然層層疊加,則更費神識。 這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封修把遁甲盤收起來,轉身就要走,齊騫叫住他:“這庫房你看還有什么東西是你們用得上的,只管拿去?!?/br> 封修眉梢一挑:“這可是皇家內庫,你既然當了皇帝,也就是你的了。當皇帝的,要賞后妃和忠誠,沒點拿得出手的,難看?!?/br> 齊騫道:“既然是我的了,那我要給誰,就給誰,她是讓我坐這大位的功臣,賞她怎么了?至于外面的,給皇帝上貢好東西才是他們該做的,而我,賞個墨寶可比什么御賜物更好些?!?/br> 行吧,主打一個小氣。 封修也不客氣,神識再次一放,把能用得上的靈氣極充沛的東西都給拿了,不拿白不拿。 拿完了,他揮揮手,就消失在齊騫的面前。 齊騫站在庫中許久,看封修來去自如,暗嘆他和他們,終究不是一類人。 “為帝者,不可心軟?!?/br> 康武帝的聲音忽然在腦海里響起。 齊騫不禁想起他單獨和康武帝在一起時,他曾說過的話,做皇帝,不容他人酣睡,更不可養虎為患,道門竟有那神通的本事,他們要是反朝廷,盡可翻云覆雨,這一點可從封修把刑部攪了個天翻地覆看出,所以斷不能容。 康武帝,想誅殺道門和所有手段通天的修士,不管他們是人還是魔。 可笑,他也不想想,這些人,若真的想要這江山,早就沒齊氏什么事了。 “來人?!饼R騫叫來內庫總管,讓他把佛道二門的東西都整理出來,列一個清單,道門之物,全送到漓城清平觀。 物歸原主。 第1228章 不打算當被動一方了 封修雖然消失,但也沒馬上走,而是隱在虛空中,看著齊騫讓人清理那些東西,再下旨送往清平觀,這才回到九玄,叫來掌柜交代一番。 該做的事都告一段落,凡間俗事交代好,他也該跟著一起閉關了。 他把能用到的東西全部帶走,毫不留戀地入了虛空。 人間有她才是人間,才有那煙火氣,才值得停留。 若沒有,那就是寂地,不留也罷。 昆侖山,時值六月,隱秘無人煙的山谷深處,漫山靈株,那破敗的清平宗的遺址不知何時搭起了一座簡易的木屋,而那三清像被人重新翻新了,破損的神像也被泥重新糊了,還用朱砂筆畫出了眉眼點靈,在它們面前,有一丈粗的香在燃著,周圍也不知是不是布了陣法,使得這一片靈氣充沛,連不少小動物都悄然來到這邊。 秦流西盤腿坐在三清像前,雙手放在膝上方,結著術訣,微微闔著眼,在她身后,浮現出一個太極八卦團案,另有兩團金光在雙手上浮著,如兩顆金色的丹珠,熒光與太極八卦圖相連,彼此反哺。 封修踏出虛空時,看到的便是這么一幅畫面,心定了定,露出笑容,化為本體,躍了下去,趴伏在她身邊不遠,闔上眼睛。 一顆妖丹,從它體內飄起,妖丹火紅一片,但若細看,卻發現,那丹上像是缺了一角,使得妖丹的妖力不勝從前。 封修本沒想打擾她,但一絲靈力和金光傳了過來,將它和妖丹給裹在一處,浸潤著它的神府識臺。 “嘖?!狈庑迖K了一聲,那語氣里有些嗔怪,但更多的卻是感動和欣喜。 他也沒矯情,運起妖丹,跟著修煉起來。 一人一狐貍在修煉中入定,秦流西率先從頓悟中退出來,扭頭看向封修,見他的妖丹竟然缺角了,不由眉頭皺起。 看他仍在頓悟,她沒打擾,只是看到一旁放著的東西,眉梢一挑。 咋的,他這是把皇家內庫給搶了? 秦流西拿起那遁甲盤,仔細看了看,腦子有了些思路,便帶著它去了木屋。 整個木屋,什么都沒有,除了滿地的紙張,都是被她計算過的陣法步驟,一張用石頭搭出來的桌子上面,則是一張快要完善十分繁復的圖紙。 秦流西把遁甲盤祭出來,神識一放,那遁甲盤的層層步驟就落在腦海里,她深吸一口氣,開始試圖把她快要完成的陣法給套在里面,另一手,拿著符筆在紙張刻畫。 一心二用,費神費靈力。 而一旦沉浸在其中,秦流西就如同入魔了似的,不知時間流逝。 直到靈力枯竭,神府生痛。 她才渾身癱軟的往后一倒,躺在滿地紙張上,氣都沒力喘。 許久,一陣輕微的動物腳步聲,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