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630節
而順芳則拿出插在腰間的一根拇指粗的精鐵,也不知她按了什么,啪的一聲,那精鐵機關打開,一甩,一條帶著勾刺的軟鞭甩開了。 謝老太君則是氣勢全開,重重地一杵龍頭拐杖,冷道:“圣人御賜的龍拐在此,我看誰敢動我?!?/br> 秦流西:“……” 這畫面,怎么一下子就要成武俠片了? 她手指動了動,一縷陰氣散開,勾著了那些家丁,道:“走吧,別費力氣還費時間,早些解決早些走人?!?/br> 她事兒多著呢! 順芳:“你們先行,我來斷后?!?/br> 秦流西往前走去:“他們追不來?!?/br> 謝老太君已經跟上了,誰都沒她女兒重要。 順芳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有人剛動,就噗通噗通地倒在了地上,跟鬼掹腳似的,不禁哼的一聲,還以為有機會試一試她還能打幾人呢。 有點遺憾了! 范老夫人氣得險些暈過去,道:“去,快去?!?/br> 范懷鵬也是滿臉陰鷙,有些慌亂地問:“娘,怎么辦?” 秦流西竟然會點出他的命數來。 范老夫人看向苗氏,眼里射出精光,道:“去請大師?!?/br> 苗氏目光一閃,垂下頭,轉身離開。 秦流西已經來到了范家的祠堂前面,抬頭看了一眼,一股文昌之氣和一股怨氣在相互拉鋸,她眉目冷然。 范家世代書香,那也是祖上積的,只是不知道他們還沒投胎的話,會不會氣得跳出棺材板,沖出鬼門,打死這后代。 畢竟造大孽了??! “大師,您在看什么?”周氏小心地問。 秦流西道:“子孫陰損惡毒,再護著,也是造孽,反削了自身功德氣。我在看,范家先祖是不是耳聾瞎眼?!?/br> 她話音落下,祠堂上的那股文昌之氣仿佛一滯,瞬間就被那股怨氣給壓了過去,怨氣一盛。 砰砰砰。 祠堂之內,傳來悶響,仿佛是牌位掉落架子的聲音。 “進去吧?!?/br> 范老夫人已經追上來,厲聲喝道:“站住,這是我范家的祠堂重地,外人不得亂闖。謝老太君,即便你拿著御賜之物,也不是可以擅闖他人祠堂的。我便是告到御前,也是占著理?!?/br> 秦流西轉過頭,道:“你若敢告,倒是可以令天下周知,你們都做下了什么陰損惡毒的事。一旦傳出,范家世代書香,皆成笑話?!?/br> 范老夫人身子一顫,在她身邊的范懷鵬眼神閃躲。 “逆天改命,本就天理不容,何況你用的法子如此陰損。這偷來的,終歸是要還的,趁著還喘著氣,不如去給自己選個好棺材?!鼻亓魑饔挚粗稇样i說了一句。 范懷鵬心臟一緊,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似的,難以呼吸。 他雙目赤紅,拳頭緊握,看著秦流西,眼里閃過一抹殺機。 秦流西嗤笑出聲,想殺她? 真是癡心妄想。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范老夫人死死地盯著秦流西。 秦流西一腳踏入了祠堂的院門,冰涼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我,是為苦主解冤之人?!?/br> 范老夫人腳下又是一個趔趄,感覺崴了的腳愈發的腫痛,她抬頭看了看灰暗的天空,暗沉沉的,像是要隨時掉下來,讓人喘不過氣來。 祠堂的正堂,正敞著門,有個婆子正手忙腳亂的把忽然掉落的先祖牌位給挪回去。 秦流西剛要走進去,范懷鵬忽地在她前面一攔:“我范家重地,閑人免進?!?/br> “我說了,趁著還能喘氣,就去挑副好的棺木,準備好壽衣?!鼻亓魑骼湫Γ骸安贿^看來你也沒機會穿了,為續命而殺妻證道,死百次也不足?!?/br> 范懷鵬目眥欲裂,忽然掏出一把匕首就向她捅過來,只是,他的匕首堪堪來到她的衣物前,就再也無法往前,像是有人按住了他的手而動彈不得。 他驚恐地看著秦流西。 砰。 周氏上前,將他狠狠地踹進了祠堂內,她扭頭看向秦流西,道:“你剛才說什么,殺妻證道?” 秦流西點點頭。 范老夫人尖叫著大喊著范懷鵬的名字,跌跌撞撞地進去。 有人也驚慌失措地跑來稟報,外面被官兵給圍了府了,個個兇神惡煞,還有刺史也來了。 范老夫人這下真的慌了,看向謝老太君,那眼神恨不得撲上去吃她的骨。 謝老太君腦袋嗡嗡的響,就只剩秦流西的一句殺妻證道在回響。 范懷鵬,他殺了婉兒嗎? 秦流西走進祠堂,滿臉涼薄,其實她也覺得心累,像這樣的事她遇到幾次,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興許更多。 謝家是武將,一如當年的鄭家,但好像姑娘都沒個好下場,他們家的氣運,都沒庇佑在她們身上。 謝家比鄭家更慘些,兒郎幾乎死絕,現在連氣運都要沒了,要是兕羅干的,他要這些氣運是為成神作準備嗎? 不管了,他要的,她都拆臺,準沒差的! 秦流西搖搖頭,睜開眼,在祠堂內環視一眼。 外頭人聲傳來,眾人扭頭一看,見管家白著臉陪著兩個大人走進來,其中一個,便是刺史楊時明以及一個武將。 那兩人進來,就先拜了謝老太君,畢竟她可是超品老太君,品階高,那個姓方的武將更曾是跟過謝家的舊識,是以對她十分敬重。 而楊刺史,卻和方將軍是姻親。 楊刺史本是對圍范家有些躊躇的,可人家要狀告范家殘害已死了三年的謝小姐,就很扯,看在老方份上,這才派了一小支隊伍來了,自己也來,畢竟父母官嘛,誰有冤都得解決。 只是他也萬萬沒想到,這事會涉及到神鬼和邪術上,更沒想到的是,范懷鵬殺妻證道? 不是,這世界顛了嗎? 出身世代書香,堂堂的范舉人,殺妻正道續命? 楊刺史看向方將軍,這事要是一個弄不好,咱們摘烏紗都回鄉種田吧。 秦流西的視線落在左前方的供案上,便走了過去,拿起那供在牌位前的七彩寶蓮燈仔細看了看,冷笑一聲,看向范老夫人,道:“寶蓮燈本該是供在佛前,屬于圣物,看這一盞,洗得再干凈,也掩不住它沾著的血氣,供在謝婉的牌位前,是供人魂,還是用它的兇煞鎮魂?” 順芳攙扶著老太君上前,道:“這,是煞器?” “用純陽死人血浸泡過的,本就帶著煞,還是純陽男子血的話,便是陽煞,正好震陰煞?!鼻亓魑鞯氐溃骸暗苷痍幧?,卻也能傷陽,寶蓮燈本是佛前圣潔物,卻沾了血,本就帶兇,這血是純陽男子血,形成陽煞,放得久了,家中男子必損。多行不義必自斃,反噬,也是因果所致?!?/br> 范懷鵬趴在地上,聞言抬起頭,嘴角滲出血絲來。 秦流西又道:“圣物沾煞,不管用在什么地方,它也只會成兇,而它擺在這祠堂內,呵。之前看老太太你還盤佛珠,佛祖若能佑你,我即叛出道門當佛女!” 佛道二門:???! 我們本同源,不必較真! 范老夫人渾身僵硬,再看那掉落下來的先祖牌位,越發覺得暗無天日,遍體冰寒。 秦流西又看那張供案,這案桌很是厚重,用的桃木做成,案桌雕著圖案,牌位上寫著謝婉的姓氏和生辰八字,用的同樣是桃木,牌位下方,則刷了一層石灰。 她的手伸向牌位。 “不……”范懷鵬驚恐不已。 秦流西沒能拿起牌位,它像是固死在其中,她眉梢一挑,一扭。 咔嚓。 原本像是沒有一絲縫隙的案桌發出聲響,有機關響動,案桌向兩邊打開。 范家完了! 范老夫人眼前發黑,癱軟在地。 楊刺史和方將軍對視一眼,都驚訝不已。 案桌打開,才發現里面是中空的,卻擺著一只壇子,以石灰封壇,用一條黑色陰寒的鏈子纏繞著,那樣子,竟和秦流西看過的勾魂鎖鏈有些異曲同工之處。 而壇子上,還貼著幾張黃符。 在場的除了秦流西,都覺得渾身發寒,誰家祠堂會放著這樣邪門的東西啊。 楊刺史原本覺得范家這樣的書香人家,該是做不出那惡毒的事來,但看著這明顯不祥的壇子,他就覺得自己錯了。 這范家不干凈! 范老夫人面如死灰,道:“是,我們是請法師作了法事,但這和謝氏無關……” “你這老虔婆,這明明是我妹子的牌位,你說和她無關?你睜眼說瞎話呢!”周氏甩了她一巴掌,惡狠狠地道:“閉嘴,沒到你說話的時候!” 范老夫人被打得眼冒金星,呸的吐出一口血沫子。 秦流西已經摘了那符箓,掃了一眼,道:“以石灰封壇,鎖魂鏈鎖魂,再以符箓滅魂,還用寶蓮燈震陰煞,你們作的準備,倒是足?!?/br> 她一一揭下符箓,每揭一下,都能感到那壇子內傳來的悲鳴不甘和怨氣。 謝老太君心有所感,下意識地走近,雙手發顫。 把符箓揭下,秦流西再取出一張黃紙,重新畫了一道符,在那被封死的壇子蓋子掃了一下,那石灰泥咔嚓一聲,裂開了。 “不,不能打開,你不能!”范懷鵬想要沖上來,被方將軍踩住了。 秦流西已經開始解鎖魂鏈,一圈一圈的,把纏繞在壇身的鏈子給解下,然后解開壇蓋。 陰風大盛,吹得祠堂內的油燈嗖嗖全滅,一股刺骨的陰寒從壇內鉆了出來。 眾人心中發毛。 楊刺史站在了方將軍的身后,手悄悄地拉著他的袖子,不怕,老方也是武將,有煞氣的,老方護體! 工具人方將軍揪了揪自己的袖子,揪不動,一雙大眼就瞪向楊刺史,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個鳥! 秦流西看到一個眉目帶著英氣的女人站在了面前,有點像謝老太君的影子,這是謝婉。 許是被困久了,她有些茫然,神魂虛得快散了,而她的腹部,鼓鼓的,那孩子根本就沒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