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621節
那大公公退了下去。 秦流西看著沐皇后道:“貧道還以為娘娘會治他們九族?!?/br> 沐皇后冷笑:“治自然是要治的,但本宮受了這么大的苦,可不能白受了。既然要為那孩子掃清路障,那他前面,就不該有人,池水渾了,才好摸魚?!?/br> 秦流西端起茶抿了一口,道:“娘娘說的是?!?/br> 沐皇后又道:“觀主,本宮吃過的大寒之物,當真是往事不可追?” “娘娘想要追,總能追到一點蛛絲馬跡,端看值得與否。方向其實也很容易查,那時候,誰最不愿意娘娘生下嫡子,生下后,又會有什么威脅,而誰不想面對這威脅,那……”秦流西默了默。 沐皇后微微一僵。 沐家,其實也是掌過兵權的,她的祖父,更是跟著先帝打江山的肱股老臣,戰功赫赫,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會被封為太子妃,后來成為中宮皇后。 后來,圣人登基,沐家子息不旺,以為殺戮太多,作了孽,才會生不出一個帶把的,又恐圣人多心忌憚,父親和叔叔就移交了兵權。 她還記得那會兒,圣人在她宮中連續留宿十日,以示恩寵,但她肚子卻是再無消息了。 如果她還能生,那對誰威脅大,誰又最不愿意她生,誰又能在她生產后避過所有人耳目對她下手? 答案呼之欲出。 沐皇后臉色雪白。 秦流西看她想明白了,垂了垂眸,至親至疏夫妻,本來就不是彼此鐘情之人的話,做點什么都不會內疚了。 她給沐皇后開了幾個方子,沒在宮中久留,和沐夫人一道離宮。 出宮的時候,她忽地眸子半瞇,看著西六宮的東北位,問送行的公公,指了指:“那個地方是哪位娘娘的宮殿?” 小公公看了一眼,笑著回話,那是周太后的壽康宮。 秦流西收回視線,沒再說話,直到出了宮門,才對沐夫人道:“那位太后娘娘快不行了,告訴侯爺和娘娘,有什么布置,早做準備和利用?!?/br> 鳳星白日離宮,死氣匯聚宮頂,那位周太后,要去見諸天佛祖了! 沐夫人哦了一聲,又瞪大雙眼,瞳孔顫抖:“你剛說啥?” 她說啥,太后要完? “我說太后……唔?!?/br> 沐夫人冒死捂著她的嘴,身子抖個不停,祖宗,我叫你祖宗了,這種殺頭的話快別說了! 此時,宮里的賢貴妃正頭痛地讓人把怡樂公主給綁了,一面遣宮人去請國師來看看這孩子是不是鬼上身了,不然怎么死活鬧著要出家做道姑,一面讓人去查今日來替皇后看診的是什么人。 還沒等松一口氣,一個小太監就滿臉驚慌,屁滾尿流地沖了進來,尖聲道:“貴妃娘娘,不好了,太后娘娘厥過去了?!?/br> 賢貴妃滿臉驚容,騰地站了起來。 第1097章 道術嘛,不斗則退! 秦流西很快就從自己的傀儡國師那里得知周太后病重昏迷的消息,也沒半點意外,更沒半點動容,畢竟那是老病,她已經老了。 倒是她又見到了消失已久的魏邪,一問,好家伙,竟是負責去勾周太后魂的無常陰差。 魏邪道:“聽說周家作了個大死,打傷了觀里的老道長,要不要我給你報私仇,黃泉路上整一下那老太后?!?/br> 秦流西沒好氣地道:“你可拉倒吧,那是當朝太后,位列鳳位,自有國運庇佑著,你動人家,是不想做鬼了?” 魏邪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這不是想給你出個氣?!?/br> “出氣,也不至于動一個老太太的魂兒?!鼻亓魑鞯溃骸八€有幾日好活?” 魏邪翻了一下生死簿,道:“還有兩日,我這是趁機躲個懶,這陣子死的人多,可把我整的,魂都虛了,快給我上點供奉和好香燭啊?!?/br> 秦流西給他化了元寶蠟燭香,道:“從前讓你想一想以后的路,要么鬼修,要么就當這無常,多攢點功績,然后投個好胎,你可想清楚了?” 魏邪心頭一咯噔,道:“好好的,怎么說起這個了?” 讓人怪覺得不祥的。 “接下來我事兒很多,興許也會時常閉關,估計會顧及不上你,所以……” “是為了那惡佛兕羅的事?” 秦流西點點頭:“這不是個好對付的東西,我得多花時間琢磨些,你好自為之?!?/br> 魏邪蹙眉不語,心里莫名有些發堵。 …… 這兩日,盛京里有些風聲鶴唳的樣子。 其一,聽說中宮皇后披頭散發地頂著一張蒼白的臉跪在了圣人的清勤殿,自請下堂為求保命,曝出自己久病不愈乃是有人以邪術謀害,請求圣人做主。 而承恩侯兩兄弟也是跪在圣人面前哭哭啼啼的賣慘,說自家當年,交兵權那叫一個痛快,如今兩房人還得靠一根獨苗兼祧,就這樣,還有人覺得自家不夠慘,要斷自家的命脈,連一個無子皇后都要拉下來才行,這不但吸他們沐家的血,還是吃他們的rou,抽他們的筋,還不如成為庶民保命算了巴拉巴拉。 除此,還暗戳戳的上眼藥,把皇后拉下來是讓誰坐后位,下一步是不是要拉圣人下寶座了。 沐家人連帶著皇后鬧得圣人頭痛欲裂,丹藥都不好使了,又對承恩侯他們上的眼藥上了心,先找了個由頭狠狠發作了一下太子,然后命刑部和大理寺徹查此案。 這一查,便牽出好幾個陣營都似有伸手,到底是誰動的手,誰想要中宮之位,越發攪得這池水渾濁不堪。 這是其中一件被熱議的事,另一件,自然是太后病重昏迷,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氣得圣人大發雷霆,要不是有國師勸著,怕是要砍了太醫院的太醫。 如此拖了兩日后,周太后還是駕鶴歸西了。 周國舅家宛如天塌,就連賢貴妃也有些懵,靠山說倒就倒,如今皇后又好像支棱起來了,這是不是代表著她和鳳位永遠無緣啦? 太后歿逝,全城縞素,舉國同悲。 秦流西卻是悄然登了藺相家的門。 書房內,鎏金香爐的極品沉香發出沉郁的香味。 坐在主位的藺相卻是一臉菜色。 秦流西驚愕地問:“看您這滿臉菜色,相府難道窮得揭不開鍋了?” 藺相嘴角微抽,眸光一閃,嘆道:“上年紀了,又適逢太后歿逝,要到靈前跪著哭喪,雖然快開春了,但這天氣極寒,這把老骨頭如何遭得???” 秦流西咯噔一下,道:“您這是在跟我賣慘嗎?我又不能代您去哭?!?/br> 藺相一笑:“那不至于。你說要是有點好的參茶喝著,倒也輕松些,畢竟是要造反……不是,要干為蒼生請命的大事,身體倍兒棒才是關鍵,觀主說呢?” 呵呵,你就是靠賣慘薅我參茶唄! 秦流西也露出假笑:“您說得對,相府收藏了不少好參吧?我給你個方子,自己配一下?” 藺相干瞪眼,指使人造反,一點好處都不給嗎? 秦流西摸了摸鼻子,道:“回頭我讓人給您送來,最后一點,喝了就沒了,悠著點兒?!?/br> 關鍵是她也未必有時間去做茶了。 藺相的菜臉頓時紅潤了,不再含糊,把自己查到的消息遞了過去,道:“你所料沒錯,信陽王身邊確實有個神秘的供奉,很得他看重。據說,這位叫玄冥真人的供奉已經在信陽王身邊被供了二十多年了?!?/br> 秦流西的手一頓,接過那幾張紙,先看了基本的信息,翻過去,看到一張畫像,瞳孔微微一縮。 “竟然是他?” 藺相剛端起茶吹了吹,聽了這話,便問:“你認識?” “不認識,但我近日剛和他斗了一場法,沐皇后腦袋被扎了一根陰煞針,那針就出自他的手,看來皇后生病這事,真正的主謀是信陽王府啊?!鼻亓魑鼽c著那張娃娃臉:“原來他就叫玄冥?!?/br> 黑厲家布五行陣的是玄冥,準備給信陽王府搞什么五行貴子的也是他,禍害皇后的也是他。 所以這信陽王府,是真的狼子野心??! 藺相皺眉:“難怪皇后娘娘被謀害這事,如今已經牽扯到了太子,趙王幾人派系身上,看來除了沐家,這信陽王也在其中插了一手攪水?!?/br> “按皇后娘娘說的,水渾才好摸魚,先把幾個名正言順的搞沉,那名不正言不順的齊騫才好出頭上位。要如何行事,藺相,這可得靠你們這些千百個心眼子的怎么規劃了?!?/br> 藺相點頭,先不說幾個皇子內斗,就信陽王搞的這些,都代表著他不如表面老實,而是暗戳戳想搞事情,這毒瘤肯定得先除了! 要不然到時內憂外患,就麻煩大了。 “那這個玄冥呢?”藺相看向秦流西,就這么放任? 秦流西點著玄冥畫像的額頭,滿臉笑容,道:“在其位,謀其事,信陽王府狼子野心,天涼王破是必須,得你們這些忠臣去揭穿定罪。而他么,既然都是同道中人,那貧道自然得去打個招呼,切磋切磋。道術嘛,不斗則退!” 剛喘過氣的玄冥:你別過來啊啊??! 第1098章 玄冥:就知道此行大兇! 作為一個被捧久了的供奉,玄冥離開信陽王府的大本營,越發覺得自己是腦子進水了,他為什么要離開,來受這大小姐的氣? 懷不上崽是他的問題嗎,誰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浪過頭了,早早就把身子骨給糟蹋壞了? 現在懷不上,沖他發什么脾氣,他還能用道術在她肚子里點一個不成? 還有,從蠱女死了后,他就覺得諸事不順,果然,她那個師父一陽道人到了思怡郡主這里,又沒了,現在輪到自己了! 該不會自己也會跟那對師徒一樣的下場,結果最終是死翹翹? 要真是這樣,思怡郡主是個實打實的毒黑寡婦啊,誰靠近誰死! 玄冥越想越覺得不祥,要不是這對師徒把事辦砸了,他根本不會來,結果一出信陽王府的大本營,他就感覺以往的順遂好像一下子就扭轉了,取而代之的是霉神上身,接連遭反噬。 怎么會呢? 他汲取了那么多的好運道,怎么就不順了呢,甚至多年造過的孽都報上來了,那是誰來著,求他幫忙布陣謀個風水運,那家伙姓什么,日子過去太久了,他記不清了,就是種茶樹的? 那時他對五行命格催運和生運參悟到了臨界點,急需一個試驗,正好那種茶的找上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那活人種生五行陣,就這么布成了,自此他對五行相生相克的術數就到了癡迷的地步。 這些年,他在信陽王府的供奉下撈了大便利,不知道研出了多少五行法陣和好幾樣大殺器,順風順水,一直到現在。 來到了郡主府,竟然還因為一根小小的陰煞針就栽了個跟頭。 此處當真有毒! “真人,真人?”思怡郡主發了一通脾氣,看玄冥的臉色越來越黑,心里也不由忐忑幾分,該不會是把這位神仙給得罪了吧? 玄冥冷冷地看向她。 思怡郡主臉皮微微一抽動,強笑道:“真人,不是我想要向真人發脾氣,可您看,這種胎的吉月都快過了,我卻沒有半點動靜,也是一時情急才聲音大了點,并不是對您不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