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118節
司屠聞言,也不哭了,眼巴巴地盯著那個小布袋。 司冷月也沒推辭,打開布袋,倒出那串金念珠,撫摸著那圓潤的金珠上刻畫著的符文,不由心喜,道:“很貴重?!?/br> 秦流西不在意地擺手:“護身而已?!?/br> 司冷月難得露出笑來,在親爹的催促下,把念珠戴在手上,在她戴上后,秦流西又掐了一個訣打了過去。 那個訣打下來,司冷月明顯感覺手上的念珠緊貼了一些,不松不緊,不會輕易脫落,不由看向秦流西。 “這念珠我蘊養了幾年,也不知誰會用上,各人肥瘦不定,我看你戴上也略松,便收緊一些?!鼻亓魑鞯溃骸叭绱艘粊?,你也不會隨意就掉了這護身法器,再有法訣加持,也不怕外力摧毀?!?/br> 這心思,可謂很難得了。 司冷月看向秦流西,眼中帶了光。 “給了我,你也沒有了?!彼f。 秦流西一攤手:“法器做出來了,都是供善人護身的,沒有再做就是了。再說了,我又得了一盒金珠,回頭閑了還能再煉器蘊養?!?/br> “除了金珠,還能用玉?”司冷月問。 秦流西點頭:“玉乃天然而成,用以做法器或者擺陣,都是極好的?!?/br> 就是玉比金珠更容易破,不經磕,像司冷月之前戴著的那枚玉符就是如此,一磕就裂出痕來,哪怕沒完全斷裂,卻也叫有點道行的野鬼給附了身。 司冷月若有所思:“我知道了?!?/br> 司屠接了話,道:“小道長,我們還有一事請求的,就是……” “爹,她都知道了,在路上時,我已是說過?!彼纠湓麓驍嗨骸斑@是司家祖上作下的孽,若要此償還,那……” 司屠激動地道:“就是作孽,要還這個孽債,那也都還了百年了,還不夠嗎?” 司冷月臉一沉:“爹!” 司屠看她沉了臉,脖子一縮,頓時怯了,委屈又卑微,道:“爹就是怕嘛?!?/br> 秦流西看他們如此,道:“這個血咒,光聽你們這么說,也還不能看出什么來,司家這百年來,有前人留下的手札吧? 有這么一個詛咒存在,司家又本是巫族出身,肯定有記載當年的事,甚至把這百年來巫族演變成如今的司家給完整地記錄下來,以供后人閱覽,并從中尋出解決之道。 果然,司冷月點頭,這樣的手札自然是有的。 “可以看?” 司屠看向女兒,這樣的手札,在司家是秘史一樣的存在,像他這樣的贅婿,是沒有資格看的,那必然是司家真正的血脈才能看。 別說是他,就是他頭上那么多代的贅婿,也從沒看過司家族史手札,甭管和歷代妻主多么恩愛,都不能看。 司屠自己也沒看過。 那么,外人能看嗎? 司冷月卻是異光連閃,點了點頭:“如果是你,可以的?!?/br> 秦流西眉梢一挑,這話,好像別有深意。 就連青嵐道長也有些驚了:“為何是她就可以?” 他為司家這個血咒也翻閱了好些藏史,也尚未找出解決之法,也不曾翻閱司家的手札,可現在,秦流西竟然可以。 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司冷月,等待著她的回話。 司冷月沉默半晌,才緩緩地道:“司家族史上書,血咒落下第十年,我族巫女司磬傾盡自身修為巫力,探得一絲天機,血咒百年后,有子身帶業火,身有火紋,此子會為我司家解咒?!?/br> 她看著秦流西道:“我不知道那晚看到的是不是業火,可知那是讓神魂俱震的可怕存在,亦不知你是否如祖上所言,身有火紋,你說呢?” 司屠一震,這事他從沒聽說過,司冷月她娘也不曾說過。 他不由看向秦流西,一句讓他看看那什么火紋差點脫口而出。 秦流西臉上神色不動,甚至沒有半點表情,好半晌才吐了一句:“你們祖上的巫婆,巫力和顏值都雙雙在線么,就是問,她長得漂亮不?” 眾人:“???” 大師,偏題了吧? 司冷月則是心頭一松,她沒否認! 第266章 接下燙手山芋 司家有族史手札,卻不在如今青州府城的司家,而是在司家的禁地,真正的司家族地,距離青州府城有三百里,這一時半會的要趕過去,卻是不能了。 司冷月道:“族中禁地也有老人守著,并不時常開,一年當中,只有祭祖才會開啟?!?/br> “何時?” “每年的十月十?!?/br> 秦流西好奇地問:“這日子有什么講究嗎?” “是我們司家祖上立族的日子?!?/br> 秦流西明白了,道:“那行,到時候我跟你過去看看?!?/br> 司冷月心底又是一松,忍不住好奇,問:“你身上的火紋,是如何的?” “想看?” “能看?” 秦流西賤兮兮一笑:“為美人解帶,我是可以的?!?/br> 這語氣,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司冷月嗔她一眼,這人怎這般皮。 秦流西入了內室,當真就解了衣帶,露出后背,微微側頭:“看到沒?” 司冷月有些挪不開眼。 秦流西的后背纖薄,骨rou勻稱緊實,沒有一絲贅rou,兩片肩胛骨尤為明顯漂亮,她的肌膚潔白柔嫩,光滑細膩,脊柱線弧度帶溝,脊骨珠清晰可數。 讓司冷月移不開雙目的是,她左肩胛骨下有一朵如火的胎紋,火光耀目,火下的紋路又似一朵綻放的蓮花。 蓮上火起,栩栩如生。 “真漂亮?!彼纠湓掠焓秩ッ?,卻又不敢,仿佛觸碰了就會褻瀆了那團火一般。 她終究是沒有去碰,放下手,問:“這是胎記么?” “是吧?我在的時候它就在了?!鼻亓魑魈咨弦路?。 這朵蓮上火,在她來大灃后,就已經發現它的存在了,到底是原主的胎記,還是她帶過來的,卻是不得而知。 但不管是哪一點,她身上就有這么一朵蓮上火的胎紋,而在她跟著赤元老道一路修行,習玄門五術,忽然一天,她掐訣能生出業火,能焚燒一切鬼祟惡物。 那時她幾歲,六歲還是七歲? 她記得那會兒她把玩著指尖的業火時,赤元大驚失色,愣是讓她發宏愿,不能隨意使出業火,更不隨意玩火。 老頭當時是怎么說的,哦,小孩玩火不是好孩子,呸,當她傻呢,分明是在糊弄她。 只是她也聽進去就是了,不玩就不玩唄,反正對付那些孤魂野鬼,也還沒厲害到要用上業火的時候。 秦流西系好衣帶,轉過身來,道:“這下放心了?” 司冷月:“我從未擔心過?!?/br> “你那個愛哭的爹整日掛心司家這詛咒,你怎沒告訴他,會有這么一個人出現替司家解咒?”秦流西有些好奇了。 既然司家有這樣的預言,何不告知他,也省得他整日哭哭啼啼的。 司冷月淡笑:“世情變遷百年,我尚且不知你是否當真會出現,告訴他又如何?我爹的性子,你也看到了,軟糯愛哭,經不住事。他若知道這一點,更會多想,萬一你不會來呢?豈不徒增煩惱?” 秦流西默然。 “有時候人期望太過,卻又達不到,反倒會更失望,甚至絕望,與其這樣怨天尤人,還不如不知情,倒更能接受事實?!彼纠湓碌溃骸捌鋵嵄闶悄愠霈F,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你,又是否會接下這個請求?!?/br> “若我只是個巧合呢?” “那就是我司冷月的命,是我司家命該如此?!彼纠湓聸]有半點不甘,她早就做好了死去的準備。 秦流西默了一會,道:“你們祖上圣女預言出來的人是不是我,確實不好說,我也不敢打包票一定能給你把這個血咒給解了,只能說盡我所能?!?/br> 她也不妄自尊大,認為自己天下無敵,這個血咒存在了百年,自然有它的厲害之處,她可不敢說自己一定就能把這咒給解了。 只能說,盡力。 這也是給自己留一絲余地。 司冷月嘴角含笑:“你愿意接下這個燙手山芋已是我司家大幸了?!彼捯粢晦D,道:“既是十月才能去禁地,如今這兩日你的打算是?” “自然是回漓城啊?!?/br> “那個叫燕兒的丫頭呢?不管了?!?/br> 秦流西躺在她的床上,雙手枕在腦下,道:“管肯定是要管的,就是給她換藥的事,到時候摸過去偷偷換了就行了?!?/br> “涂三奶奶讓手底下的人把高家給砸了?!彼纠湓抡f著下人傳過來的消息,道:“而且今日回來之時,涂三奶奶還讓人跟著你,未必不是想探究你的來歷。卻是被甩掉了,她如此出師不順,是怕會更遷怒高家母女,到時候高家為了自保,母女倆怕是早晚要被掃地出門?!?/br> 人性素來自私,高婆子一家人的嘴臉她都看得明白,為了自保,肯定得拋棄那對被視作掃把星的母女。 秦流西雙眼閉著:“掃地出門就掃地出門吧,總比丟命要強。今日燕兒他爹走時,我就看過他的夫妻宮,黯淡晦暗,印堂凹陷,眉眼暴躁,此人性格反復無常,有妻離子散之像,一副倒霉相,燕兒娘帶著姑娘離了他,倒能活得更好些。大灃的男人,可不止高家一個?!?/br> 司冷月看她懶散的樣子,不禁搖頭,走過去,拉過床上的被子蓋在她身上,道:“她們要是離了高家,我會讓人把她們接過來,司家產業不少,總能給她安排個活計,養活兩人不是問題?!?/br> “嗯?!鼻亓魑鬣止玖艘宦?,意識一沉,睡了過去。 司冷月還想和她說話呢,見她已是發出了細微的鼾聲,不由愣了一瞬,湊過去看了看,還真睡著了。 “說睡就能睡著,這得是多沒心沒肺?!彼纠湓峦虏垡痪?,語氣里卻又難以掩飾羨慕。 她看著秦流西熟睡的臉,又覺得這人的脾性奇怪,說她萬事不管吧,她又偏偏管了一個普通人的閑事,說她愛管閑事吧,卻又非人人都管。 行事憑心情。 司冷月心想,大概就因為這樣,才使得性子豁達爽朗。 她替秦流西掖了掖被角,走了出去。 卻是不知,在她走后,秦流西睜開眼,扯了扯嘴角,翻個身,又睡了過去,嘴里溢出一句:“美人可心,得開得長久些,可不能早凋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