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志】(8)2u2u2u,C0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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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如雁南飛視死如歸 29-6-23 所謂男女情事如縷似絮,欲語還休,許多人愁了一輩子,也道不破個所以然 來,就比如眼前。 秋娘依舊穿著她的紫衣,依舊風情動人,只是捧著一支蠟燭,淡淡的黃光映 在身上,目光投來時,欲語還休,卻無聲一笑。 寧逸看著她模樣,他經歷多了,倒平靜許多道:「秋姊在笑什么?」 秋娘拿著一枝紅蠟燭如畫走來時,她用手還護著燭苗坐在他身邊,指尖拂過 肩邊秀發,埋臉笑道:「好像,有些難為情的感覺?!?/br> 寧逸與她近在咫尺,心知她幾分嬌羞,將她抱入懷里道:「見慣了你風輕云 淡模樣,今晚這般,卻是別樣誘人呢……」 秋娘被他抱進懷里時,輕輕依偎著他,把蠟燭放到一邊,鬢發輕撫他臉,一 雙秀目望著他臉含著笑意道:「年齡會是兩個人的阻隔嗎?」 寧逸搖頭道:「這倒不會?!?/br> 秋娘輕輕點點俏臉道:「我聽古人說,世間最難的就是有情?!?/br> 寧逸摸著她臉道:「也許是感情寂寞,或是漂泊無定的悲歌,只是能與jiejie 相遇,總是感覺很好很好的?!?/br> 秋娘微微躲避他目光,又忍不住想看道:「你說情話的樣子,我很喜歡?!?/br> 寧逸聞著她香氣襲來,溫柔像水,又像烈火。 抱緊了她溫軟嬌軀,向她紅唇含去,輕啄慢吮,她百般柔情俱已綻放,嚶嚀 一聲,也摟住了他脖子。 秋娘的歲月成熟,蘊含著單純羞澀。 寧逸漸漸嘗著她,彼此伸舌糾纏之間,纏綿異常,良久結束之后,不知今夕 何年。 小賢每天都睡的很沉,幾乎日曬三桿都不一定起來,寧逸也是不急著起床, 只不過翻身醒來時,才發覺身邊無人。 沒過多久,秋娘推門進來,兩人相視一笑,卻沒有說話,畢竟昨夜兩人親了 半天,卻什么都沒有做。 寧逸又將她抱在懷里,調笑道:「秋姊從今以后就是我的人了?!?/br> 或許是緣分,或許是感情。 他對秋娘的感覺特別好,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即使在楚月那里,他也 沒有體會過,可以完全放松的和秋娘說話。 大船向海的深處駛去,一往無前的乘風破浪,也有許多海豚在海面上追逐玩 耍,看的小賢開心不已。 林蕭昨晚耕耘了大半夜,滿是精神氣爽道:「你可從來都沒有在海上,見過 太陽出來的風采?!?/br> 寧逸躺在甲板,曬著陽光道:「跟著你,倒可以看一看了?!?/br> 林蕭處處心滿意足道:「這人嘛,就得這樣,才是生活?!?/br> 他又轉頭想想道:「你說碧雪宮,還有多久才能到?」 寧逸坐起身來道:「很快?!?/br> 林蕭開心的噗嗤一笑道:「傳說中的碧雪宮主,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絕色仙女 兒,若能得見一番,死了也不后悔哇……」 寧逸看他一臉花癡模樣,打趣道:「見是可以見的,能不能上床嘛,就看造 化了?!?/br> 林蕭得意道:「人生得意需縱酒??!」 伸手一摸便要取酒來喝,手給摸了個空,扭頭一看桌上卻空空如也,不禁奇 怪道:「咦,我的酒呢?」 寧逸咳嗽一聲道:「被小賢喂魚了?!?/br> 林蕭急忙朝旁邊看去,果然看見小賢拿著葫蘆,給海里的魚倒酒喝,空嘆數 聲,也不好說什么。 &x5730;&x5740;&x53D1;&x5E03;&x9875;&xFF12;&xFF55;&xFF12;&xFF55;&xFF12;&xFF55;&xFF0E;&xFF43;&xFF4F;&xFF4D;。 發布頁⒉∪⒉∪⒉∪點¢○㎡ 也只能想想碧雪宮主,聊解相思情分。 大船在海上快速航行,一路乘風破浪,處處冰雪消融,絢爛陽光照的人懶熏 熏的,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樣,動也不想動。 難能可見的是,還遠遠看見一片白帆。 海上帆影折射著陽光,看去耀眼至極,兩船靠近行駛時,一艘大船行駛在風 平浪靜,船上還掛著水師旗號。 寧逸站在船頭,迎風而看道:「這般兇猛的炮位,看這樣子,許是霧州的船?!?/br> 林蕭投目良久,輕笑道:「霧州占據水島,船上厲害也屬正常?!?/br> 兩船互打旗號靠近,對面船上許多水兵簇擁著一人來到甲板,看他風度翩翩 的模樣,倒是個美男。 林蕭見多識廣,雙手一捧喊道:「這位想必便是霧州的小公子吧?」 對面小公子也回禮道:「正是?!?/br> 兩船又靠近許多,林蕭聽說霧州小公子徐青亭氣質儒雅,為人多有風度,果 然一猜就中道:「久仰大名啦!」 徐青亭含笑回應道:「看旗號,應是戎國小王爺,我亦久仰大名了?!?/br> 他只來人話語縹緲間,仗著身輕如燕而來,翩翩落在對面船上甲板,一輪孤 日高照云頭,茫茫纖塵未染的水面上,白帆如風及諸多潮波涌動,映著他瘦長身 影,如同古風畫卷。 兩人目光相對,林蕭迎步走上道:「公子來這望海,是否有一番機緣?」 徐青亭點頭道:「實不相瞞,我是為碧雪宮而來?!?/br> 他又目光投向寧逸道:「這位兄臺又是何人?」 林蕭看了看寧逸,見他不置可否的模樣,便回笑道:「這位便是寧逸了?!?/br> 徐青亭瞬間神情轉為凝重道:「寧家皆是忠良,卻遭遇如此不平的事,家父 聽聞噩耗,也是倍感痛惜的,少將軍之處境,青亭亦深感其心?!?/br> 寧逸攜著小賢道:「世道如此,徒然耐何?」 徐青亭一拜恭敬道:「少將軍若不嫌棄,何不至我霧州,再謀大事?」 林蕭在旁打來眼色道:「咳咳,咳咳!」 徐青亭聽他咳嗽,已然會意道:「我也非與王爺爭奪人中龍鳳,只是為人深 感不平而已?!?/br> 林蕭命人在船內擺下酒宴道:「實不相瞞,我來此處是為了人間仙女,不知 道公子這次來碧雪宮,細為何事?」 徐青亭淺飲杯酒,方說道:「王爺是為了碧雪宮主,而青亭則是所為旁人?!?/br> 林蕭舉杯暢飲道:「我在此傾聽,也請你細言?!?/br> 徐青亭坦然以對道:「是為了神機老人?!?/br> 林蕭聞言皺眉,又很快釋然道:「都說神機老人實在有鬼神莫測之才,可通 陰陽,扭轉乾坤,他若出世,這天下,恐怕又是一番風雨了?!?/br> 徐青亭淡然處之道:「如論江山美人,王爺更應愛美人?!?/br> 林蕭舉杯相邀道:「知我者,青亭也!」 兩人對飲一杯,皆是含笑。 待到日暮薄垂,又都來到甲板上欣賞落日景色,只見夕陽西沉,更是一片白 帆悠悠,如血的火紅落日渲染了一片海面。 人立在甲板上,看著許多飛鳥翱翔追逐,嬉戲玩樂,徒然羨慕更是無言,又 為天地遼闊而胸中肺腑萬千。 海面上兩艘大船乘風斬浪,各自御風而行,落日垂下的瞬間,一線最后光明 照了過來,兀自留戀人間,終究是緩緩沉了下去。 一輪冰冷的月掛上云層,月光照的前方海面深處,許多霧氣繚繞,林蕭心中 冷冷一笑,卻不說話。 任由兩艘大船駛往霧氣深處,隨著越發前行,已經看見霧氣里三三兩兩游蕩 著大小不同的船,這些船上一個人也沒有,就像幽靈在此處游弋,船身早已破敗 發霉。 或者是說,此處為海船的墳場。 徐青亭要找神機老人,寧逸卻是知道,神機老人雖然有鬼神之才,但卻為人 脾氣怪異,從百年前便有他的傳聞,活到如今也不知多少歲數了。 不死不滅一直是修仙人的追求,修仙要天賦,不是誰人都能修仙,千百萬人 中,方能出一人,得到此機緣。 &x5730;&x5740;&x53D1;&x5E03;&x9875;&xFF12;&xFF55;&xFF12;&xFF55;&xFF12;&xFF55;&xFF0E;&xFF43;&xFF4F;&xFF4D;。 發布頁⒉∪⒉∪⒉∪點¢○㎡ 仙子住在仙島,而那神機老人自然住在魔島。 這霧氣繚繞的地方,便是魔島,諺語云:有心送死,魔島便來。 寧逸和林蕭從來都不是膽小的人,徐青亭早已說明魔島的可怕,但二人還是 跟隨而來。 兩艘大船上載著都是精銳水兵,畢竟一個是王爺座船,一個是海上的霸主, 霧州水師公子座船。 火炮轟轟隆隆被推出來時,黑洞洞的炮口對著一切,海面上死一般的寂靜, 一望無際的黑暗在招手,惡魔露出了獰笑。 小賢害怕這詭異氣氛,只敢緊緊抓著寧逸衣袖,生怕什么東西從海里竄出來, 把他給吃了。 徐青亭看似書生模樣,實則滿腹膽略,面對此情此景,坦然處之的立在船頭 道:「相傳六百多年前,新銳崛起的鳳凰王朝,以其水師雄壯,四處東征西討, 更為爭奪天下霸權,向那如日中天的雄獅王朝發動了挑戰?!?/br> 林蕭走來他身邊,也是談笑風生道:「雙方大戰二十三年,于望海展開爭奪, 是役,雄獅王朝大敗,麾下水師全軍覆沒,以鳳凰王朝慘勝為終?!?/br> 寧逸握住小賢手道:「往事如煙,這此處所在,魔島的由來便是雙方在大戰 中死去士兵,因為怨念而無法投胎,遂永墮望海水下,化成了無數厲鬼在戰場故 地作祟,每夜只聽鬼哭凄慘,更喜食人rou血骨,便來往船只莫不遭其毒手?!?/br> 林蕭立在船頭俯瞰著底下海水,幽藍海水泛著層層青氣,寧逸低頭對小賢輕 聲道:「不要亂看?!?/br> 小賢聽了點點頭,林蕭回身笑道:「還是寧兄考慮周到,不然小孩子就看見 臟東西了?!?/br> 自古相傳至今,小孩子雙眸清澈,容易看到以故之人。 寧逸把小賢交給秋娘,自己也走來船頭道:「諺語說,有心送死,魔島便來, 如此說來的話,這魔島鬼域是否能洞察人心?」 他這話一說出來,許多人瞬間只感全身發麻,倒是徐青亭坦然道:「按理應 如此,但我等怕否?」 林蕭噗嗤笑出聲道:「戎國之人,可不是紙捏的,被風一吹就倒?!?/br> 許青亭露出贊賞神色道:「小王爺果然是人間至杰!」 林蕭命人取出酒來,無數殘破的船從左右劃過,海底無比幽暗,霧氣飄飄繚 繞,他剛飲酒一杯,便聽一陣怪風呼嘯吹來,幽藍海水猶似被煮沸了一樣,滾滾 熱氣冒著水泡而出,瞬間邊把偌大海域染為了血紅色,霧氣更加狂轉彌漫,那深 處伴隨著一聲轟隆炮響,無數人間金戈鐵馬,激烈廝殺之聲浮現出來。 透過血池海域的霧氣,那里面,隆隆炮聲不絕于耳,幾似驚天動地,隱隱約 約窺見夕陽火紅映著血紅大海,處處飄著戰船殘骸,浮尸百里。 一股股沖天火焰混雜,一艘艘著火的戰船猛烈發炮轟擊,成千上萬的兵卒在 船上舉刀亂砍,蜂蛹一般互相沖入敵船,刀光劍影所在,人頭亂飛,血雨橫飛, 無數滿載火炮,懸掛著一面面或鳳凰旗幟、或雄獅旗幟的戰船,密密麻麻的沖撞 在一起,眾生臨死之前的哀嚎,戰船被炮火焚燒的肆虐,聽的人心膽顫,全身發 麻,六百年前的海戰,又再次重現人間。 林蕭不顧眼前詭異,舉杯暢飲欣賞著驚世駭俗的景象,抿嘴笑道:「真壯觀 ??!」 徐青亭也同樣看著那熊熊烈焰的古戰場,輕嘆道:「戰火無情,眾生螻蟻?!?/br> 林蕭遞給他酒壺道:「這可是六百多年前的曠世大戰,不喝上一杯,也太對 不住來這一趟了?!?/br> 兩艘大船速度放緩往前開去,那滾滾凝聚廝殺的人,似乎瞬間察覺到不速之 客,紛紛轉過了血紅雙眼,透過了六百多年的時空,凝目看來…… 這般詭異景色,著實難見! 滔天的怨恨圍繞而來,雙方因死在戰場,不能進入輪回的數十萬兵卒,每每 在這鬼蜮戰場,重復著生前的苦痛折磨,一次次的重復著死亡,一次次的消逝。 氣氛詭異至此間,那古戰場上,一面面狂熱旗幟沐浴著烈火隨風飄擺,或旗 上鳳凰要涅槃再生一樣,展翅欲非,或旗上雄獅怒目向天,張牙舞爪要從旗上跳 出來,擇人而噬。 那迎風燃燒的船頭上,站著一員臉戴惡魔面具,氣勢無比威嚴的大將,手持 一具栩栩如生的圖騰鳳凰令牌,大將身后數百名白布蒙頭的精銳士卒簇擁,處在 烈焰熏天的古戰場,滿臉殺氣的手按鋒利腰刀,俯瞰著眾生渺??! 他血紅雙目透過歲月時空,朝兩船來人看來,站在船頭的三人只覺這鬼將目 光刺眼,灼痛人心一般。 而寧逸同是少將軍,這番親身感受到六百年前的古代將軍,于戰場投目看來, 那種藐視一切的狂,那種視死如歸的熱,無不炙熱人心。 時光在此刻重疊,林蕭已然看到那鬼將,高高舉起了鳳凰令牌,身后千軍萬 人相隨,巨艦白帆映著烈火夕陽,紛涌而來! 這兩艘船上的人,面對著那六百多年前,再次重現的鬼兵軍隊,親眼看著那 催動山河,焚盡一切的視死沖鋒,一浪高過一浪的戰船艦隊朝自己破浪而來,試 問誰人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