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結果

    吃完陽春面，裘錦程挖了兩勺蛋糕，起身去玄關處，手剛放到門把手上，就聽莊綸問：“哥要走了嗎？”

    裘錦程轉身，俊秀如竹的男人可憐巴巴地杵在他身后，一雙明凈的柳葉眼盛滿忐忑，殷切地望著他。

    “我回家拿充電器?！濒缅\程解釋道，“順便把二寶牽出來遛一遛，一會兒回來?！?/br>
    “好！”莊綸頓時雀躍，“我等你?！?/br>
    真是半點兒離不開人，裘錦程暗嘆。他乘電梯上十六樓，黑白邊牧一宿沒見他，激動地繞著他小腿嚶嚶嚶個不停，似乎在埋怨他為什么不回家。

    裘錦程揣上充電器和狗繩，朝裘二寶招招手，聰慧的小狗搖著尾巴蹲坐他腳邊。電梯下行，門打開，露出莊綸的笑臉，他伸手捉住裘錦程的手腕，說：“我早上出門買的感冒靈沖劑，已經沖好了?！?/br>
    “謝謝?！濒缅\程說，“麻煩你了?！?/br>
    “不麻煩?！鼻f綸巴不得裘錦程多麻煩他，“還買了洗鼻劑，怕你鼻塞?！?/br>
    裘錦程感冒最討厭鼻子不通氣，經常用紙巾擦拭，因為煩躁下手沒輕沒重，鼻塞沒好，人中和鼻頭通紅干裂，像只滑稽的小丑。莊綸準備周密、滴水不漏，裘錦程心中泛起微妙的甜，接著是酸楚的苦，甜苦交織，像極了莊綸鐘愛的橙花香。

    裘二寶的爪子踩在地磚上啪嗒啪嗒，匯成一段清脆悅耳的旋律，它寸步不離地跟著裘錦程，親昵又飽含擔憂。

    “等會兒帶你出去玩?！濒缅\程揉揉狗頭，端起杯子喝盡棕色的藥水，對走向廚房準備狗飯的莊綸說，“二寶最近在減肥，一天兩頓，你別忙了?！?/br>
    “小狗為什么要減肥？”莊綸問。

    “都快胖成面包車了還小狗?！濒缅\程說，“上周帶它去洗澡，上稱有些超重?！?/br>
    裘二寶敏銳地察覺到主人的嫌棄，尾巴停下搖擺，偏頭氣鼓鼓地瞪了裘錦程一眼。

    “外面天冷風大，我去遛二寶，你在家里休息?！鼻f綸說，“電視遙控器在茶幾下面?！?/br>
    “行?！濒缅\程老實答應，他也想早點痊愈，回到工作崗位。倒不是多么熱愛工作，他無法心安理得地被莊綸照顧，總覺得別扭。

    休養一天，第二天一早，裘錦程裹著羽絨服和圍巾跟裘棟梁踏進電梯。裘棟梁說：“要不你再休息一天，我怕你媽罵我?！?/br>
    “不了?！濒缅\程拒絕，他呼嚕呼嚕吸鼻子，“在家無聊?！?/br>
    “你帶藥了嗎？”裘棟梁問。

    “帶了?！濒缅\程拍拍口袋，說，“一樓停一下?！?/br>
    “今兒別坐地鐵了，預防交叉感染?！濒脳澚阂詾轸缅\程不想坐車。

    “接莊綸?！濒缅\程說，“他不知道我坐車?！?/br>
    裘棟梁噎住，訥訥地說：“哦?！?/br>
    莊綸提著藥盒站在單元門口，背后一聲熟悉的呼喚：“莊綸，過來?！彼仡^，裘錦程站在電梯處招手：“今天坐我爸的車走?！?/br>
    “哦哦好?！鼻f綸踏進電梯，站在裘錦程身邊，問，“你今天感覺怎么樣？”

    “好一點?！濒缅\程甕聲甕氣地說。

    “聽起來不太好?！鼻f綸說，晃晃手里的塑料袋，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我帶藥了?！?/br>
    去學校的路上，裘棟梁問：“大寶，那個霸凌事件，你想怎么解決？”

    “看警察的調查情況，屬實的話，霸凌者退學?！濒缅\程說，“給高明慧安排一間單獨的宿舍，避免二次傷害?！?/br>
    “可以?！甭犃T，裘錦程點頭肯定，“你安排吧?！?/br>
    “您最近出差嗎？”裘錦程問。

    “有個濟南的會，明天走，周五回?！濒脳澚赫f。

    辦公桌上的蒜頭草再次綻放黃白雙色的花朵，另一盆大蒜頭也抽出新葉。下了早讀的裘錦程看一眼墻壁上的鐘表，說：“我去酒店接高明慧，然后去派出所，你上午有課嗎？”

    “等下有一節?！鼻f綸說，他再三蹂躪課本，杵在辦公室門口遲遲不走。

    裘錦程穿上外套，戴好圍巾和口罩，瞥一眼門口面露猶豫的莊綸，問：“怎么了？”

    “我想和你一起去?！鼻f綸說。

    “接人有什么好看的?！濒缅\程說，“你下課給我發微信，我看到了回?！彼叱鲛k公室，路邊打了輛網約車，直奔灃水道派出所。

    高明慧整個人狀態好了不少，干凈樸素，眉宇藏著膽怯和苦愁，她問：“裘老師，我要回學校了嗎？”

    “別擔心，學校給你換了新宿舍，你一個人住?！濒缅\程將手機遞給高明慧，“給你mama打個電話，讓她到派出所來?！?/br>
    “??？我mama要上班……”高明慧怯生生地說，“她能不能不來……”

    “你是未成年，沒有獨自解決問題的能力?！濒缅\程表情嚴肅，“這件事必須讓你mama知道?！?/br>
    上午十點，灃水道派出所的調解室里擠著三個家長和三個未成年女生，以及負責調解糾紛的民警和裘錦程。

    “我代表校方來參與調解?！濒缅\程對三位家長說，“警察已經帶高明慧去醫院驗傷，他們會從法律的角度給出結果。我這邊綜合考慮事情的嚴重程度，給出學校的處置結果?！背料履樀聂缅\程極具威懾力，坐在他斜對面的警察對他投來欣賞的目光。

    被指認為霸凌者的兩個女生身材瘦高，長相秀美，弱不禁風的模樣，縮著肩膀坐在長桌旁，全然看不出欺凌他人的氣勢。她們的家長同樣不相信自家乖巧的女兒在學校里作威作福、恃強凌弱，直到警察播放監控錄像，用事實讓滿口不可能的家長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