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好聞?!濒缅\程說。 “我給你擦一擦身體,好不好?”莊綸說,“加幾滴精油,很香的?!?/br> 裘錦程勉強同意,他大概是燒糊涂了,站在莊綸面前三下兩下脫光衣服,只余一條蔽體的內褲。莊綸腦袋一炸,滿眼是緊繃流暢的肌rou曲線、筆直頎長的腿、勁瘦緊窄的腰、突出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他咽一口唾沫,在狂徒和君子中,痛苦地選擇了后者,輕聲哄著裘錦程:“哥,這樣容易著涼?!彼糁缅\程的肩膀將他推進被窩,“你等我一下,我去打盆涼水,洗條抹布?!?/br> 踏進衛生間,莊綸打開水龍頭,調至冷水檔,洗把臉降火氣。一捧涼水不夠,他硬是在洗手池前站了十分鐘,像只撲水的海獺。用毛巾擦凈臉,他扶著水池邊,看向鏡子里狼狽的自己,只覺既好笑又無奈。 裘錦程躺在柔軟的床鋪上,燥熱的空氣順著呼吸道吐出,感覺自己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蓋著被子熱,不蓋被子冷,怎么折騰都不舒服。待莊綸端著一盆冷水拐進臥室,看到的是半遮半掩的美男風情,十分鐘的自我催眠土崩瓦解,這種甜蜜的折磨是最殘忍的考驗。 心疼和心癢對半分,莊綸蹲在床邊,擰干一條毛巾,搭在裘錦程額頭上,拿起另一條毛巾,蘸濕后擦拭裘錦程燥熱的皮膚。他手腳算不上規矩,涮洗兩次毛巾,便要親一口裘錦程作為獎勵,撫平內心沸水翻涌的焦躁。 皮膚的清涼可謂久旱逢甘霖,裘錦程舒展眉頭,沉沉睡去。莊綸松了口氣,將溫熱的毛巾丟進水盆,拿起一根溫度計放進裘錦程腋窩,他打個哈欠,已是凌晨四點。 37度7,低燒。 莊綸松了口氣,端起水盆去衛生間,簡單洗漱一番,躺在床鋪的另一邊。窗外天際泛起魚肚白,昭示著嶄新的一天即將到來。臥房里兩人并肩平躺,呼吸均勻,睡姿放松,莊綸翻過身,下意識貼著裘錦程,將臉頰埋入對方頸窩。 早晨七點,鬧鐘準時響起,裘棟梁悠悠轉醒,宿醉造成的困倦和惡心一樣不少,他扶著床緩一陣,踩著拖鞋去衛生間刷牙洗臉。裘二寶用爪子扒拉門,嚶嚶嚶地叫喚,急切地想要下樓上廁所。 “等會兒?!濒脳澚捍┥贤馓?,提著狗繩,掃一眼次臥緊閉的房門,抬高聲音喊,“大寶,我下樓買早餐,你想吃什么?” 次臥安安靜靜,無人回應,裘棟梁想著裘錦程回來晚,沒醒情有可原。他彎腰扣上狗繩,牽著黑白邊牧踏進電梯轎廂。 半小時后,滿載而歸的裘棟梁左手拎著豆腐腦和大油條,右手拎著煎餅果子、卷圈兒和糖油餅,聲音激昂地喚道:“大寶,快起來,吃飯啦?!?/br> 次臥仍無人應答。 裘棟梁將早餐堆放在餐桌上,走向次臥,推開門,看著空蕩蕩的床鋪:“大寶……?” 第47章 靜養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裘棟梁撥打電話聽見【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門鈴“叮咚”,楊俊盈的聲音傳來:“老裘,開門!” “完了完了完了?!濒脳澚悍畔率謾C,磨磨蹭蹭地走向玄關,拉開門,不情不愿地問,“你來干什么?!?/br> “我來看我兒子?!睏羁∮瘜︳脳澚簺]好臉色,她抱著一箱車厘子,扯著嗓子喊,“大寶,mama來了!給你帶了好吃的車厘子,特別甜?!?/br> “哎呀你別喊了?!濒脳澚赫f,“大寶不在?!?/br> “他上哪兒了?”楊俊盈問。 裘棟梁撓撓頭,不做聲。 “說話啊,啞巴了?”楊俊盈抱著車厘子,騰不出手捶他,抬腿踢一腳裘棟梁的腳踝。 “……不知道?!濒脳澚旱腿滤牡卣f。 “你兒子你不知道哪兒去了?”楊俊盈將裝滿車厘子的紙箱放在鞋柜上,她抬高的調門搭配天津話,陰陽怪氣、尖酸刻薄,“厲害啊津門優秀個人裘棟梁,你把人民放心中把兒子丟人海是不是?” “他快三十的人了還能丟不成?”裘棟梁惱羞成怒,“我剛打電話他關機了?!?/br> “你個缺心眼的,我就知道兒子不能跟著你?!睏羁∮饫氖种缚煲吝M裘棟梁的鼻孔,裘錦程在她心中從未長大,還是那個需要父母愛護的小面團。 “咱倆離婚的時候,他都成年了!不存在跟著誰的問題!”裘棟梁委屈喊冤,他隨手拎一個煎餅,快走幾步跟著楊俊盈踏進電梯,“你干嘛去?” “報警?!睏羁∮f。 “失蹤24個小時才能報警吧……”裘棟梁說。 “那就去找!”楊俊盈捋起袖子,“找不到我揍死你?!?/br> 夫妻倆吵吵鬧鬧下電梯,迎面遇上買藥回來的莊綸,裘棟梁宛如見到救命恩人,一把抓住莊綸的手腕:“小莊,你知道錦程去哪兒了嗎?我打電話他關機,聯系不上?!?/br> “他發燒了,在我家里休息?!鼻f綸提起裝藥的塑料袋,“他喝了酒,不能吃頭孢,我去買點感冒藥?!?/br> 裘棟梁連連道謝:“太好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大寶丟了正要去報警?!?/br> 楊俊盈問:“喝酒?發燒?怎么回事?” 剛落地的心臟猛然提起,裘棟梁欲哭無淚,轉身向虎視眈眈的前妻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昨晚我帶大寶和陳局吃飯,小酌兩杯。不巧學校出了點事,學生打電話要他去處理,他去了趟學校,后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