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這個理兒。我也只是覺得難得遇到個有意的，比那盲婚啞嫁的多少好些，便想著幫喬喬留意下?！?/br>
    “我知道你是替他著想呢，你盡管放心，我都跟福貴說了，他和迎春會留心的。你呀，就別太cao心了，好好顧著自己才對?！崩钶p舟伸手摸了摸月笙隆起的肚子，“你說是不是呀，寶寶？”

    月笙見李輕舟一臉認真的樣子，就笑了起來，也伸出手覆在自己肚子上，眉眼溫柔，“你說這些他/她又聽不懂?！?/br>
    話音剛落，月笙就感覺自己肚皮一動，似是被輕輕踢了一下。

    同樣有所感覺的李輕舟沖月笙挑了挑眉，“你看，寶寶聽懂了，在說‘是’呢?！?/br>
    李輕舟又摸了摸月笙的肚子，像往常一樣，跟肚里的寶寶說起了話。

    瓦盆里的炭火燒得紅通通的，暖意在不大的土屋里擴散。低緩輕柔的聲音從特意留出的窗縫鉆出，漸漸消失在瑟瑟寒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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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是“過了臘八就是年”，喝了臘八粥，年味兒便越來越濃。

    鎮上早就張燈結彩，街上每日游人如織，熱鬧非凡。月舟漁味也貼上了各式各樣的年畫，屋里屋外都掛起了大紅燈籠。

    這些時日來鎮上趕集，置辦年貨的人多了，店里的生意也跟著紅火起來，大家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雖然累，卻也高興得很，年前多賺些，也能安心過個好年。

    “飯好了你們就先吃著，我出去一會兒，很快就回來?！笨偹愕搅酥形缧⒌臅r候，馮貴他們都在忙著準備午飯，李輕舟則拎著裝好的炸魚和魚丸子準備出門了。

    “好，會給你留著飯菜的?！崩顔虘寺?，又問到：“你去哪兒??？順路的話幫我帶兩斤豆酥糖唄?！?/br>
    “家里的豬該殺了，我去問問你江伯伯什么時候有空，請他上門幫幫忙?！?/br>
    “哇！那是不是有殺豬飯可以吃了？”李喬喜熱鬧，一聽就高興地兩眼放光。

    李輕舟笑著點頭，“對，到時候讓你吃個夠?！?/br>
    “那你快去吧，免得待會兒江伯伯關店回家了。別忘了幫我帶豆酥糖！”

    路上隨處都能看見賣年畫、糖人、麥芽糖的，叫賣聲一聲高過一聲。行人來來往往，擠來擠去，背簍里都裝的滿滿當當，手里也拎著大包小包的。小孩子們捏著糖塊兒，吃的手上、嘴角都黏黏糊糊的，口里卻還在嚷嚷著要這個要那個……

    李輕舟穿過人群，七拐八拐，終于來到了江家rou鋪。

    逢年過節少不了吃rou，江家rou鋪上的生意也挺好，一上午的功夫，rou已經賣得差不多，只剩幾根大骨頭和賣相不怎么好的邊角料。

    “慢走慢走，改天找你喝酒?！苯笾鶆倓偨o一位客人割完了rou，一轉頭就看見了正闊步走來的李輕舟，“是輕舟啊，今兒來晚了，都沒啥rou了，只剩大骨頭喏！”

    “早上鋪子忙了些，走不開。大骨頭也好呢，正好回去燉湯喝?！崩钶p舟熟門熟路地把手里提著的東西放進了rou鋪里的空架子上。

    “骨頭湯好，月笙就愛喝骨頭湯呢?！焙畏继m笑呵呵地把案板上剩下的大骨頭都用草繩串了起來，“月笙最近還好吧？”

    “好著呢，能吃能睡，娃娃也乖得很，一點兒都不鬧他?！碧崞疬@個李輕舟臉上就滿是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何芳蘭咧著嘴連連點頭，“這點兒隨月笙，我懷他的時候也是這樣省心?！?/br>
    “哈哈哈，還是我外孫乖?！苯笾谝慌源笮?，隔壁老張家的天天擱他面前炫耀那調皮搗蛋的孫子，他早就受夠了。

    “你又知道是外孫了，萬一是外孫女呢？”

    “嘿嘿，外孫女也好，管他是男娃女娃，還是小哥兒，都是我的乖乖?！苯笾孪眿D兒誤會，連忙表態。

    李輕舟和夫婦倆說了會兒話，聊了聊月笙最近的情況，這才說明了來意：“我今兒來是有事兒要麻煩爹呢。家里養的豬也該殺了，爹你啥時候有空幫著跑一趟？”

    “嗐，我當是什么大事兒呢。不過一頭豬，要不了多少時間。我十九的早上要上你們村兒殺豬，等那兩戶完了，就去你家?！?/br>
    李輕舟點點頭，“那就麻煩爹了，娘你到時候也去家里吃飯，月笙想你得緊呢。錦書那日休沐嗎？”

    何芳蘭也沒客套，月笙已有月余沒到鎮上了，她也想念自家孩子了，便點頭應了，“錦書要到二十三才休沐呢，不過也不打緊，我明兒去給夫子告天假就成。他也好久沒見著他哥了，天天在我跟前念叨呢?！?/br>
    很快就到了十九這一日，原本李輕舟還想著讓重山和李喬在店里照看，他在家里就行。后來想了想，這還是自家頭一年殺豬，重山和喬哥兒難得有機會吃殺豬飯，便干脆掛了牌子，關店一天。

    前頭還有兩戶人家，共四頭豬要收拾出來，李輕舟他們家得排到下午了。不過何芳蘭和錦書還是一早就跟著江大柱來了李輕舟他們家。

    “哎呀，親家母，快進屋坐?！?/br>
    “好好好，親家母快別忙活了，坐下來說說話?！?/br>
    “哥哥，小外甥什么時候出來??？”

    “唔，估摸著要到三月份了?！?/br>
    家里很快就熱鬧了起來，等到下午江大柱和幫忙的人陸陸續續都到了之后，就更熱鬧了。

    燒水、揪豬、宰豬、煮rou……十好幾人在不甚寬敞的院里轉來轉去，還有好些聞訊趕來割rou的村民進進出出的，說話聲，小孩子的歡笑聲，還有鍋碗瓢盆叮哩哐啷的碰撞聲回蕩在院子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