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轉折》
第一百七十章 轉折 這幾天闊少又準備去國外出差了,還說要去半個月多,好幾個國家。由于時間太長,他說他會很想我的,所以想把我帶在身邊,雖然這幾年我也跟他去過一些國家,幾乎世界各大時裝周都去看個遍,因為他經常帶著他們集團的新品去參加,也受邀去那里演出。 但這次我是堅決不想去,因為他這次是以副總裁身份代表集團去考察投資項目和收購什么公司,還是好幾個國家,他又說要帶我一起去,又說帶我出去轉轉,長長見識、散散心、旅旅游,或是找找設計靈感也好,就算是陪陪他這個副總裁也行,也應該去的。 可我還是拒絕跟他去,因為覺得那些隨行的高管會想他們跟副總裁是去工作的,你一個啥都不懂的小設計師跟去干嘛?而且去的人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每個人都忙忙碌碌的,哪還有時間照顧你,給你當翻譯拿行李,不照顧你又怎么對得住副總裁呢?我估計他們一定會有這樣的想法。而且他們每個人都整天忙忙碌碌的,自己卻無所事事的呆著,一點忙都幫不上,還讓人照顧自己,那應該是即尷尬又難為情吧? 于是我對闊少說:“你要想我了,咱們可以視頻聊天,或是你有什么想讓我看的東西都可以用視頻第一時間讓我看到,這次也跟以前在你身邊是一樣的,而且我在這邊有班要上,我最近想出好幾個創意呢,所以要將它們統統設計出來嘛,何況你們是去工作的,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你說你帶上我這個什么忙都幫不上,什么工作都勝任不了的閑雜人,讓那些隨行的高管會怎么看待你這個副總裁?現在的看法直接影響你在他們心中的印象和形象,肯定會覺得他們以后這位帶頭人不過是個離不開的女人的紈绔子弟,一個只會兒女情長的情種,如果他們心中對你是這種印象的話,那你接任總裁后,恐怕對他們的管理會是你面臨的一大挑戰,即使臨時和表面服從你的管理,但他們心里能真正服從你這個紈绔子弟的管理嗎?” 聽了我這番至情至理的說法,闊少總算沒那么堅持讓我跟他去了,還向我豎起了大拇指,說我都快說服他了,還在后面將我熊抱住。 我自然要扳開他的雙手,說這是在他的辦公室,等會兒有人進來看見了,大家都會很尷尬的。 但他卻在我耳邊說他已經插上了,在外面是打不開的。他聲音透著點狡黯。我仰頭看他問他要干什么?他立即咬了我一口,說他在辦公室能干什么?還有點不太高興,說我都不愿意跟他出去,難道這樣抱抱我都不可以?又說難道以后只要有別人在場我都不愿意跟他出去,跟他平起平坐?是不是一輩子都是這樣拒絕跟他平起平坐,那是不是太奇怪了?這話他說得很平常。 可我卻仰頭看了他很久,直到他發現我目光的異常,忙摟緊我,安慰道:“好了好了,這次不愿去就不去好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現在通訊很方便,要想你了點一下手機就能見到你了!”他雖然嘴上是這樣說的,其實我知道他心里并不痛快,也不由衷。 當然我心里也在思考:“是啊,我要一輩子拒絕和他平起平坐嗎?然而我這樣的學識和背景能跟他這樣一個跨國大集團的接班人,以后的總裁平起平坐嗎?這是不是太夢幻點了呢?我自己都沒法想象那是怎樣的畫面,也許正如別人所說的那樣,那個小設計師只配做我們少總的姘頭和小蜜而已,當然自己又何從不是這樣以為的呢?你白玫梅自己都沒有這份自信心,又何況別人呢? 在他出國的前一晚,他又帶我回到了他位于莎城近郊的小別墅里。 這里明顯比蓉城那套公寓更加親近大自然。 其實這里我還蠻喜歡的,讓我想起小時候紅石坡的家,風景秀麗,沒有城市的污染,也沒有城市的浮躁與喧嘩,早晨還能聽見小鳥清脆的鳴叫聲,有時就跟小孩說話一樣。當然我們那里是窮困與閉塞,尤其是二十年前,而這里則是豪華與闊氣的代名詞。 那晚為了給他踐行,也似乎有點安撫他的意思,因為我不愿跟他前去,這好像并不是不愿意跟他出國那么簡單的事情。 所以我似乎比平常多喝了一些,他也多喝一些,對我又抱又親,最后甚至又襲擊了我的嘴唇。 這次我可能同樣因為酒精的作用喪失了那種特殊而奇怪的感覺,同樣沒有排斥和避閃,甚至還反攻起來。 我與闊少還從來沒有這么激烈的吻過,即便是那次他甚至把我壓在酒店的大床上好像都沒有這么激烈過。 于是他最后將我抱到了床上要脫我的衣服。 我這才用力推開他,推得還有點遠,眼睛也是比較憤怒的瞪著他。 他也挺生氣和不解的,更有些激動的問我為什么“難道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我們相處也有好幾年了呀!” 對于他的質問我沒有回答,我也找不到理由來回答,更沒有底氣回答。 他見我沒有再說話,目光也不再那么的敵視他了,才敢慢慢走近床邊,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玫梅,我真的會愛你一世一生……?!?/br> “遜哲,你別說了,你要說的我全都明白,可一生一世,或一輩子都太漫長了,你保證不了,而且你是闊少,是你們這個邰氏企業的繼承人,兩三年后便是整個集團的領路人,而我白玫梅只是一個小小的打工妹,連大學都沒有上過,”說到這我自己都不由得好笑?!半m然這幾年在你的幫忙和扶持下,也有所成長,設計出了幾套衣服,但與你還是有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難道你沒看到嗎?這讓我怎么跟你平起平坐?” “玫梅,你……!” “遜哲,你聽我說完好嗎?你的家族不會讓你這么任性娶一個打工妹或小設計師的,就像你跟我說過的你mama不被你們家族所接受一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膽怯的抬眼看著他,強調道?!叭绻阌羞m合的結婚對象,或是你們家族安排給你了什么結婚對象,你真的沒有必要拒絕和推脫,畢竟你也不小了,你爸媽肯定也跟普通父母一樣在為你的婚姻大事著急。放心,你結婚了,我不會難過,更不會離開你們這兒的,因為我是你meimei嘛,所以你也時常能見到我,可能跟現在并沒多大區別吧?”說著這些我早已俯在他懷里了,只為讓他平靜聽完自己的話,不要動怒的阻止。 我能感覺到他的心正在慢慢變涼,但雙手卻始終緊抱著我,似乎有點出神,沒怎么動彈。 我抬頭看他的臉,那表情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并不知道他是在思索我們之間到底該何去何從,還是我猜對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將我放下去,拉上毯子給我蓋上,再將空調調到舒適的程度,才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去。 在他準備走出房間轉身關燈和帶上門時,我望見了他那死一般的低沉與黯然神情,心真的好疼,甚至都想叫住他,留他下來,給他渴望與愛,這幾年來他除了我在身邊之外,就沒有其他女人,他畢竟是男人,而且還是男神,為什么要讓他這么煎熬,這么苦呢?難道自己還覺得吃虧了不成嗎?可心中立刻冒出個聲音在警告自己,甚至仿佛在抽打自己:“混帳東西,你要做出有違人倫的事情來嗎,讓自己萬劫不復嗎?” 我不知道為什么又冒出這樣奇異古怪的感覺,甚至那一刻我竟然還想哪天一定說服他和自己再做一次dna,得去專門的鑒定中心,不然我真的無法解釋自己的這種奇特感覺從何而來,畢竟我們長相有些像,而我們家又確實丟了個哥哥,如果他不愿意,即使瞞著他,自己也要拿著他的東西去做。 第二天我醒來其實挺早的,但發現他并不在屋里,車子也不見了。昨天說九點才上飛機,還讓我去機場送他的?,F在還不到六點半,怎么就走了呢?打開手機也沒有他留給我的只語片言。 看來這位闊少對昨晚沒有讓他占到便宜挺生氣的嘛。會不會他開車去買早餐了,因為昨晚的事睡不著,而開車出去散心順便買早餐了呢?然而很快就在桌上否定了這個答案,因為在桌上的小爐灶上溫著一大碗我喜歡吃的薯粉,不知道他因為生氣還會不會讓小張過來接我上班,如果不過來我只有到網上叫車了,因為我的車還在集團的地下車庫放著。所以連忙去洗刷吃掉那碗紅薯粉條,好打車去上班,其實這幾年被他照顧得連許多新型工具都沒用過。 然而我卻總是在傷害他,想到這些我眼前便有些模糊,為他愛上我這種不知好歹,也不知感恩的人而哭。 沒過久就知道這次我同樣不必用打車軟件了,因為看見如蛇一樣彎曲的公路上一輛褐色小越野正向這幢小別墅駛來,隨后它停在了院子里,下來的人也是襯衫加長領帶,也是挺拔帥氣。 我有些看呆,原來他沒有生氣而早早去機場,他只是有事出去了一下而已,真好,他沒有生氣。望著他我真想沖過去緊緊抱住他,感受他身上美好的氣息,舒服的懷抱。 然而聽到的陌生稱呼,卻又令我無比失望,剛剛有多喜悅和期待,此刻就有多失望和失落。 “白小姐,您?沒事吧?哦,邰先生已經提前去蓉城了,他跟隨行高管們坐大巴去了,他可能看您還沒醒,舍不得叫醒您,所以才沒讓你去機場送他吧?這不還讓我過來接您回去上班。不過他情緒好像挺低落的,挺不高興的,你們是不是吵架了,不然邰先生應該不會這樣,感覺他整個人都消沉了?!?/br> 對于小張的話,我只是含糊的“哦”了一聲。 他看我不愿意多說,便不好多問了,直接拉車門抬手讓我上車的意思。 我這才走近鉆進車里。 幾天來他都沒有跟我打什么電話,視頻電話更是沒有,就當天晚上給我來了個算是報平安的電話,而且聲音冷淡,也沒說幾句就表示他挺忙的便掛了。 對此我只是有一點失落,因為畢竟是自己惹他生氣的,他這樣的反應也是應該的吧?如果不生氣反倒顯得不在乎吧,因為闊少他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呢?何必跟你生氣。 然而有一天中午去食堂打飯時,卻看見人們都用非常奇怪的眼神望著我,伴隨著竊竊私語和恥笑。 我直覺得莫名其妙,甚至有點毛骨悚然。雖然來邰氏這幾年紛擾一直都如影隨形的困擾著我,各種議論從來沒有中斷過,但畢竟幾年過去了,人們自然沒有當初的稀奇和像看熱點新聞一樣新鮮了,但不知今天是怎么了,看我就像看到了什么奇特的怪物一樣,一個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讓我覺得雞皮疙瘩掉一地,滿地都是我的雞皮疙瘩,不然這些人在嘀咕什么?終于有人膽大的說了出來:“我以為副總裁真的對她動了真心呢,雖然沒辦法娶進門,至少不會當眾宣布訂婚和結婚的消息呢,畢竟這集團幾千號人誰不知道她是副總裁的女人???都好幾年了,這樣當眾宣布也太抽她的臉了吧?” “哎呀,人家副總裁就是要這樣抽她的臉嘛,還對她心慈手軟,她不是越纏著不撒手,肯定人家早已玩膩她了,只是她死纏著不撒手,現在人家要結婚了,還能讓她破壞了自己的美好姻緣哪?而且還不是兩家聯姻的事,而是兩大集團聯姻的事情,集團官網上說人家女方家里也是超大的集團哦!你說人家千金大小姐結婚后,還能容得下副總裁有她這樣一個在身邊幾年的姘頭繼續留在身邊?那時她一定會慘不忍睹,她要是聰明點還是現在就卷鋪蓋走人的好。何況人家邰氏這么大企業繼承人結婚,副總裁還是明星,肯定要向公眾宣布和公開的。所以人家怎么樣都是必須的,根本就沒把她當回事?!闭f話的那幾個同桌都同意的點點頭。 忽然看見我又責備的相互推了兩下,忙低下頭鴉雀無聲起來。 我本不相信這些的,以為又是誰在亂嚼舌根子,或是什么小道消息,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網上的東西一般都不可信,尤其那些小網站專弄一些名人的虛假消息來博人眼球,至于說的什么集團官網,好像都是用于宣傳集團的歷史和發展以及介紹涉足的產業、宣傳新品、等宣布工作的。而且他們一家人都非常低調得像普通老百姓一樣,從來不會把私人的事情拿到臺面上來說讓公眾評頭論足的,聽闊少的口氣那樣挺丟臉一樣,而且官網上好像只有他爺爺這個創始人的幾張照片,其他人都沒有。所以他即便真訂婚或結婚也不會放到集團官網來宣布的。 但午飯后休息時我還是出于好奇訪問了,果然一打開就是這個重大消息,跟她們說的一樣,女方是美國一個服裝巨頭的千金,四代華僑,更是邰氏的競爭死對頭。闊少曾跟我說過,那家的千金對他有點感興趣,曾向他間接提過兩家聯姻從競爭對手變親密的合作關系。他跟我說他當時只是聳聳肩笑笑,就走了。 難道是在我這兒碰了釘子,就答應她了嗎?上面還說三天后訂婚,兩個月后結婚,連結婚日子都赫然在目,而且不像是誰在造謠,因為消息來源還是總裁辦公室。 看著這些我心真有些慌亂起來,想到他這些天來對我不聞不問的態度,我甚至有點相信了,也許他這次真的是傷心了,也下定決心了,在他身邊幾年了,都沒有好好回應過他的感情,連碰都不讓他碰一下,這樣的女朋友還堅持什么?不光如此,甚至還勸他放棄跟別人結婚算了,他心寒到極點才下定這個決心的吧?那天小張就說他很消沉的。對,小張,小張是闊少的貼身助理,和他的助手洪小姐一樣,甚至更私人一些,如果這事是真的,他一定知道,而且他跟我關系不錯,我問他,他一定會跟我說實話的。 這樣想我立即拿起手機,本想給他發信息的,可是我的手明顯顫抖得厲害都不能觸屏寫字了,由于筆法不準確出來的字并不是自己需要的,拼音和五筆都一樣。 我挺懊惱的,想拿手機出氣。我那天明明告訴過他,他要結婚了自己不會難過的,可為什么看到這個還未經證實的消息就慌亂成這樣,連字都寫不了呢?隨后只能用語音,語音我也聽得出來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和沙啞,應該還有點語無倫次吧?不過我想小張是聽得明白的,如果他不聽明白,看到是我也會第一時間回應我,或打電話問我有什么事或需要的,畢竟這幾年我跟他的交情是闊少身邊同事中最好的。 然而他并沒有任何回復,好像壓根沒收到一樣,隨后確定他是沒收到,因為他關機了。當聽到手機里提示小張關機的消息,我的疑云徹底散了,連小張都關機,都怕我追問他這事,他不好替他主子解釋,也不好說什么,所以才關機的吧?反正闊少不在家他也沒什么特別的事,要有事可以打座機的,而且他肯定不止一個手機一個號碼的。其實我也有兩個手機,一個工作用的,一個私人的。 確認這一切后,我好像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受和傷心以及難以接受,我不知道是覺得闊少本來就不屬于我,還是因為自己那晚向他這樣提議,他這樣做只是接受了我的提議而已,但他應該明確告訴我的,不要弄得我措手不及,蒙在鼓里,那晚我就告訴過他,我不會難過,也不會離開這里的,為什么他不直截了當的告訴我呢?難道真像人們說的那樣怕我破壞了他的美滿姻緣,要把我逼走,不想再看見我,因為傷他太深了?要是那樣的話他也可以直截了當的告訴我啊,我不會賴在他這里不離開的。 我感覺自己的雙眼像兩個鼓鼓的水泡一樣,閉一下眼水泡就破了,水就涌了出來,越涌越大,也越急。 我想給闊少打電話向他親自求證一下,還是沒有打,我擔心他因無言以對,無法解釋而為難和拘束。所以最終我還是沒有打,把眼淚抹去。 突然聽見門外有聲響,忙把網站關閉,也快下午上班了,便去洗手間把被眼淚沖花的妝補上,必須讓自己振作起來,不受任何影響的上班,不然更會被人恥笑和議論的,或者說反正是要被人議論的,笑著面對總比哭喪著臉更讓人看得起,如果像怨婦似的丟人恐怕要丟到家了,而且闊少他就像哥哥一樣,幾年前我就說過要他認作哥哥的,那晚我也說是他meimei的,哥哥訂婚對meimei來說不是好事嗎,干嘛要傷心難過,還哭喪著臉呢?應該替他高興才對嘛! 我知道自己在自我安慰,自我調節,不能像那年看見那個人有女朋友了,就在小娟的婚宴搶著喝酒,還像個怨婦一樣趴在桌子上,想想那時其實挺丟人的。 我不知道是因為自己仍不夠愛闊少,還是畢竟幾年過去了,人也成長了,也有點社會地位了,不好做出什么太失態舉動了,總之我沒有像那天那樣傷心的趴在桌上。 然而去洗手間補妝時,我仍然發現自己的眼睛紅腫得像兩個大燈籠,我忙畫上眼影,好歹能遮擋一下。 補妝出來沒多久,手機就響了,我還以為是闊少打來的,讓我別相信網上那條消息,哪怕他向我證實那條消息確實是真的,因為集團利益,因為家族逼他,因為我始終不能接受他,他只好接受別人等等,任何一個理由,一個原因,哪怕聽到他的聲音都可以的,都對我是一種安慰吧? 然而卻是一位對我挺重要的客戶,人品卻很渣,總是想占我便宜似的,當然闊少在場他還是不敢亂來,尤其是知道我和闊少的這種關系之后。 他可能也看到了那條消息,一開始說話就陰陽怪氣,油腔滑調的:“白小姐??!今天心情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要我過去陪陪你?” “哦,肖總,您好!不知您……,有事嗎?今天好像還沒到拿貨的時間吧?而且車間那……?!?/br> “白小姐,今天我們不談工作,我就想過去安慰安慰你,憐香惜玉一下,可以嗎?然后咱們找個地方快活快……?!?/br> “肖老板!請你放尊重點!”我憤怒的喝斥。 “喲,還挺橫,不虧是邰遜哲玩過的女人,即便被玩剩下了,還這么有個性。不過我還能要你是看得起你,看你還有幾分姿色,不然就你這只被玩膩的破鞋,……?!?/br> “無恥!”我忍無可忍的吼道,喊完就掛斷了。然而眼淚卻止不住的往外涌,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留在他身邊這么多年,其實我并不是覺得委屈,因為我曾未會答應過他什么,我連碰都沒讓他碰一下,所以我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什么破鞋,只是別人不知道,說的話才難聽。不過他訂婚結婚應該告訴我一聲的,讓我有個思想準備、心理準備的,不至于讓我覺得自己被他丟棄了一樣,也感覺自己根本就不佩知道、不屑知道一樣。 還沒等我回神過來,手機又響了,還是那個名字,我看見它身體就本能的卷縮起來,并飛快的掛斷,仿佛一秒鐘我都聽下去了,再聽一秒鐘我都會發瘋的。隨后我把手機都關了,因為我發現自己此刻就如驚弓之鳥一樣,聽到一點聲響都會機警的害怕起來。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就在我關掉手機后,就看見幾個女孩在我門口指指點點,還往里面望望。我以為是什么重要人物或明星訂作設計的,就忙收拾收拾過去相迎,畢竟我還得生存下去,至于還會不會在他們邰氏,要看他的態度和他未婚妻的態度吧?因為我說過他要結婚了,我不會離開他們這的,會讓他時??匆娢业?。 可我推開門才看清,她們衣著挺普通的,并不是能訂作設計的那種身份,而且說話也嘰嘰喳喳的,沒什么素質。 她們見我出來了,首先就問我是不是白玫梅? 我點點頭,問她們找我有什么事? 一個上來就告訴我說,她們都是我以前呆過的設計二院新來的,“網上的消息我們都知道了,都替你不值,跟了副總裁這么多年,不能就這么算了,至少得狠狠他敲一筆,一年至少得一百萬,你跟了他三四年,至少也得四五百萬,那……?!?/br> 我總算明白這些人是來干什么的了,忙氣急敗壞的叫她們滾,不然我叫保安了。顯然我這樣的威脅,非但沒起到震懾她們的作用,反倒令她們更加囂張和大聲起來,因為她們是來關心和為我出謀劃策的,我非但沒感激她們,還叫她們滾,真是好歹不分,恩將仇報等等,弄得很多人都來圍觀。 后來想想都覺得后怕??傊髞肀晃艺勰サ脦缀跏?,光看她們張牙舞爪的動著嘴唇,卻聽不見一點聲音,最后我是崩潰的沖進設計室用背靠住門,身體不自覺的往下落,直至癱坐在地上。 后來我知道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人家設計好的,但當時我腦子卻是一片空白。 也不知過了多久,發現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了,這才疲憊而艱難的扶著玻璃門要站起來,卻由于玻璃門雕琢著花紋,并不光滑,而我又扶得太用力,竟然把手指都被磕破了,有一點血水浸出來。 但我絲毫不在意,仍繼續扶著。但這次是一手扣住玻璃門,一手撐著地板,總算是艱難的站了起來,雙腳明顯有些麻了,抖抖踢踢才站穩站直,又跌跌撞撞的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 可此時我明顯沒有心情再留下來上班,也沒心情再在這里呆下去了,似乎更害怕再有什么人來訪,再像剛剛那幾個人一樣,那我……。 我好像什么東西都沒拿,此刻我也不明白外出要帶什么,或者說我連外出是什么都不清楚,總之腦子一片混亂,一片空白。又好像只在抽箱里抓了個黑色的大鑰匙就沖出了設計間。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去的,是乘電梯,還是爬樓梯??傊詈笪页霈F在自己這輛橙色女式小車旁,用帶的唯一東西,車鑰匙,打開了它,鉆進了駕駛室,習慣性的拉上車門,車子啟動上路了。 甚至連安全帶都沒有第一時間系上,直到發現才停下來系上。 其實我知道我這種精神狀態是不適合開車的,開車上路不亞于馬路殺手。 我不能因為個別人的詆毀、sao擾就做出什么危害社會和自己的事情來,邰遜哲不就是一個男人嗎,沒有他我就不活了嗎?我曾說過,我誰都可以沒有或不要,也誰都可以不在乎,唯獨爸爸mama。 難道我為了一個男人和別人的詆毀與誹謗就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但此刻的我似乎已沒有了理智,也不計后果,仿佛要狂奔到底似的,眼淚就像開閘的洪水一樣洶涌而出,直到視線完全模糊,完全看不清前方才驟然間滑向路邊停下去,抓緊方向盤,埋頭在上面讓眼淚盡情的奔流下來,仿佛要將今天所承受的一切、所經歷的一切都沖刷干凈似的,如果真能用眼淚沖刷掉一切,沖刷得就像失憶一樣那該多好??! 然而淚水好像并沒有這樣神奇的效果。其實我并不知道要去哪兒,沒有目的地,剛才只是被折磨得想逃離那間設計室,現在卻有點后悔了,可能工作投入起來更容易忘記這一切吧?這些人已經走了,應該不會再來了,可我已經出來了,又不想再回去了,萬一她們再來……。我想我肯定會被她們弄瘋掉的,突然腦海里閃過一個甜美的身影。對,小娟!于是我上了去往蓉城的高速。 這條路我開車走了很多次,所以輕車熟路按照以往的速度,也就一個小時就到達了小娟管理的東育幼兒園門口,今天明顯時速快得多。 然而到達她門口下車后,我卻猶豫該不該進去跟小娟說自己這些破事兒,她已經懷孕八個月多了,馬上就要生了,不知道小娟聽了我這些不開心的事情會不會對孩子有影響?都說孕婦要保持心情舒暢、愉快嘛。 于是在大門外徘徊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上車走了,又來到了幾十公里外的蓉城與云城交界的一個叫達云街的地方,大誠的軒業房屋裝修公司就在這里,他工作的地產集團也在這條街上,以方便兩邊都管理和照顧到。而旁邊的小區里,就有他們三室兩廳的大房子。 當然如果今天大誠就在他自己的公司上班,我也不可能去找正在上班的大誠說自己的這些事,尤其在辦公室,他現在兩邊上班肯定非常忙碌的,而且他又是男的,我怎么開口呢?反正我現在看見他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甚至都有點壓抑感了,一點都沒有幾年前剛認識他時,那種像個花花公子一樣的吊兒郎當。 至于他老婆徐丹,應該也挺忙碌的,沒空聽我說這些廢話和安慰我吧?更何況她同樣也在懷孕,還只有兩個多月,聽說這一時期受不得任何刺激,否則容易流產。 所以我只在他們公司門口以及小區里面轉了轉,就把車轉出來了,連車都沒有下去。 再次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溜達、轉悠起來,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悲,可悲到一天之內承受了這樣的傷心、sao擾、詆毀、誹謗,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又一次淚如雨下。望見前面有個酒吧,很想進去喝酒買醉,麻醉自己,才發現錢包手機一個都沒帶。 這次我沒有落淚,而是冷笑,笑自己想墮落都沒有權力與資格。 我的車在蓉城的大街小巷走走停停,像一個不知方向的迷路者。 也不知過了多久,到了什么路口,總之我抬頭用有點模糊的雙眼望前面不遠處那塊挺高大的指示牌上方左側的蓉江高速。 江城,我記憶中似乎有點印象,但我好像并沒去過。沒去過又怎么會有印象呢?我開始搜索記憶,最終沒有搜索到結果,也許是朋友同事去過那里出過差吧,說起過那里的什么特色吧?因此我就記住這個名字了吧? 我最初確實是這樣認為的,想著自己今天反正不想回去上班了,也找不到人聽自己傾訴經歷的這些,不如去那個叫江城的地方看看,就當旅游游和散散心也好??!總比一個人在這哭哭啼啼,胡思亂想,開著車大街小巷的瞎誑,瞎轉悠強吧?而且像闊少那樣的人本來就不屬于你,這一點自己不是很清楚吧?所以他現在訂婚結婚自己不是應該早有準備的嗎? 至于別人的sao擾和誹謗,那可能也是你活該的,誰讓你長出這種令人垂涎的顏值呢?又誰讓你在闊少身邊這些年,受到他的寵愛呢?那些宮廷劇不都是這樣演的嗎,誰接受恩寵越多,誰就被迫害的越多,當失寵被打入冷宮后便死得越慘,而臨死前還得接受各色人等欺凌、侮辱一番,最后含恨而死。比起那些人我這個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不覺又覺得自己好笑,竟然能把自己的這點破事扯到電視劇上去了。 不過有了江城這個方向,便按照路牌上的指示一路奮進。 其實后來想想自己當時只是犯了選擇性失憶癥而已,因為若不那樣我可能就沒有任何勇氣去江城了,畢竟他快要結婚了,而我的到來將令我們三個人陷入十分尷尬的境地,然而無辜者將注定成為我們愛情的犧牲品,因為我在那個即將結婚的男人前面永遠是強勢的,除非他冷酷到底,何況他余溫未散,余情未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