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窮途末路》
第一百四十二章 窮途末路 掛上爸媽的電話,回到桌旁,發現我飯碗里已經夾滿了薯粉,而小盤里也夾滿了雞塊,杯子里倒了一杯雪碧,但剛才服務員拿來紅酒和高腳杯卻不見了。 我估計是他藏起來,望他一下,就開始在桌下搜索著。 他還明知顧問的問我找什么? 我憤怒的瞪著他并向他索要。他仍漫條斯理的說:“女孩子喝什么酒?” “你給不給?”我更加鄭重其事,聲音也提高了很多,仿佛在命令他。 他只好告訴我他已經讓服務生拿走了,而且告訴人家我有病滴酒都不能沾,如果因為喝酒出問題,他們飯店負全責。 聽他這話我的肺都要氣炸了,狠狠的罵了他好一陣,但也只能作罷,因為他都這么說了,人家飯店誰還敢給我拿紅酒?他這招果然厲害!果然高! 于是我只好喝杯子里的雪碧,吃小盤里的雞塊,我本想不吃的,可是那盤雞rou除了辣椒和配菜,似乎已經看不見雞rou的蹤影,而前面的小盤里卻是大塊大塊的,幾乎連骨頭都不怎么有,所以我還是沒有抵擋住雞rou的誘惑,開始吃小盤里的雞rou,隨后又是飯碗里的薯粉,而且源源不斷有人送過來,根本不用我自己去夾,如同以前一樣。只是以前是歡聲笑語,打情罵俏,如今卻是沉默不語,如死寂一般。 當我抬頭望他時,他又忙低下頭去,可菜依然夾放在我碗里,隨后又是第二塊第三塊,仿佛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一種本能,不求回報,好像不這么做他心里會不自在,不舒服一樣。 這種本能和情不自禁只能愛來解釋的,可他為什么總要將我推開呢?我想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 吃完飯出去后,他就說要送我回去,好像我在他身邊多呆一刻都令他受不了似的。 可人都是有逆反心理和報復心理的,他越是受不了我,我就越是想令他難受難受,誰讓他當初招惹我的,說什么從小就喜歡我,愛了我十年,原來他的愛保質期只有短短的三個月,經不起一點點的考驗和風浪,否則就傾覆殆盡,不留一絲啊。 我說我今晚沒打算回去,“我來的時候已經訂好了旅館,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住你家里去的?!蔽疫@話明顯帶著刺兒。 他頭低了一陣,看著自己的皮鞋。我又說你今晚有約會嗎?還是要加班? 他這才如夢初醒的抬起頭看我:“哦,沒有約會,本來要加班,可現在別人已經開始了,所以不去了?!彼曇粝裎米右粯拥偷偷?。 “那你陪我看場電影,我記得你之前說要陪我看一場電影的,結果分開時你都沒有辦到,不如今晚履行承諾吧,以后可能再沒機會了,而且明天就是我的生日!” 他點點頭,“好?!痹谏夏ν熊囍?,他把他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披上就走,沒有感情和情緒上的表達和變化。 這讓我理解為他只是不想讓我冷得再抱住他,趴到他背上而已。我有些想不明白之前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摘下來送給我的他,如今卻對我是這般冷漠,甚至是刻薄。 他依舊把我扶上摩托車,自己才上去。但純粹是義務行為,之前的兩次也是義務行為,只是我沒有意識到而已。 電影看的是一部美國大片,科幻動作片。 其實我喜歡看愛情片,但我們倆這種關系和氣氛是不適合看愛情片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何還要讓他來履行這個承諾,履行這個承諾并不能改變他的決定,那履行這個承諾又有何意義呢? 或許我只是想跟他多呆一會兒,哪怕是這樣冷面相對也好,或許是因為沒地方去,因為晚上沒有大巴車回去,之前他還說要親自送我回去,也是鑒于這種情況吧? 其實我并沒有訂什么旅館、賓館,不過這滿街都是旅店、賓館、酒店,我不必愁沒地方住。 其實這個電影院是在二樓,一樓是ktv包房。 我從沒去過,闊少也沒帶我去過。我也想進去看看,而且今晚這種心情正好嗨嗨歌,發泄一下負面情緒。 于是出了電影院,我說想去ktv唱唱歌,“你要是覺得太晚了想休息了,那你就回去休息,不用再陪我了?!?/br> 聽這話他立即挺震驚的看我一眼,忙點點頭:“沒事,我陪你去,那地方太復雜了。以后千萬別再去那種地方,尤其是你一個女孩子,也千萬別跟在這里認識的人來往,聽說那種地方的人都不太正經,有的女孩是做小姐的,還有販毒的呢,更有色狼呢!所以你一個女孩子來這種地方很不安全的,還有什么夜場、酒吧等地方……?!?/br> 聽到色狼這個詞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因為想起了那個傷害過我的色狼,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提起來的,回頭重重的望了他好久。 他見我用這種眼神看他才意識到失言了,又連忙解釋:“我是說那些地方什么樣的人都有,太復雜了,以后要出來玩,出來唱唱歌什么的,最好叫上熟人一起來,這樣比較好,更安全嘛?!?/br> 見他仍這么關心著我和緊張我,我心中不禁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沒想到他在看了我一眼之后,忙躲閃似的移向別處,隨后很平靜的說:“因為你是我meimei嘛,我……?!?/br> 又是這句話,像一盆冰水一樣將我從頭潑到腳,冷至全身,我的臉瞬間僵硬石化,也聽不見他說的什么,飛速扭頭向電梯走去。 電梯下到一樓,就是那種搖滾樂,越進入越震耳欲聾,我有些不適應的捂住耳朵。 而旁邊的他顯然有些情緒,好像在說:“現在知道這種地方并不是那么好玩的吧?” 我立即兇他一下,并連忙放下手,還故意做出很享受很陶醉的樣子聆聽著,不過還好服務員將我們帶到包間方向就好多了。耳朵不用再受折磨,也不用再裝腔做勢了。 來到包間之后,他就說他要去上個廁所,還特別囑咐我,別走開,陌生人來搭訕不要理他,最好不要讓他進來等等。 我卻嫌他太啰嗦,太婆婆mama了,所以也像過去似的沖他猛翻白眼,他這才離開。 可是同樣的場景,心鏡卻不一樣了,而且再不會重現了,因為他不再屬于我,不愿意屬于我,我都不知道為什么? 不一會兒就有人敲門,我問她是誰,來干什么?她說是服務員,送茶水的。 我讓她進來,她說門打不開,她進不來。我這才過去卻發現門已經被反鎖了,別人在外面根本打不開。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樣做,等會他自己怎么進來?我打開門后還向服務員道了道歉。 服務員把茶水放在茶幾上,又問我還要什么。我想了想說來瓶紅酒吧,再來點點心好了。 我估計他上廁所應該是次要的,主要是去買煙抽,剛才看人家那兒有煙賣,他就有點想去買的意思,但看我在身邊才沒有去。 他既然能抽煙,我為什么不能喝酒,而且還是紅酒,喝紅酒是一種品位的體現。 但我怕他再故伎重施,于是我對服務小妹說他是自己的叔叔,“剛從農村來這治病,他這兒有點問題,”我用手指了指頭,“所以他說什么話你們都不必在意的,更不要相信?!?/br> 女孩挺疑惑的看著我,好像不相信我說的,但她沒有多問就答應著出去了。 我為自己這一損招而竊喜而已,然而笑過之后卻是一片無限的凄涼與空虛,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像他一樣任我欺負與捉弄了。 正好卡拉ok里播放著《分手快樂》。 我也過去拿起麥克風大吼起來,其實我唱兒歌還行,唱流行歌并不在行,尤其是今晚這種糟糕的心情,更沒法把歌唱好,但我還是在唱,仿佛在安慰自己即便分手也要快樂,即便他放棄我了,自己也不能放棄快樂,然而我發現自己的視線還是漸漸模糊。 轉身想拿紙巾擦拭,卻發現他不知什么時候進來了,正坐在茶幾里面的沙發上,而且見我回頭了,也在慌忙擦著眼睛,又忙說是東西掉進眼睛里去了。 這話明顯太虛,我正要拆穿他,卻聽見敲門聲,說是送點心的。 我讓她進來。 隨即門被推開,依然是那個女孩,她手里端著托盤,上面是一瓶紅酒和一盤點心以及高腳杯。 看到紅酒,他臉色明顯有些變化,隨即望向我,眼神里竟有種失望和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我正要回敬,但看見女孩已經走近,她把托盤里的東西一一端到茶幾上。 他果然想故伎重施,見人家把紅酒和杯子放到茶幾上了,他又準備跟人家說話。 但我搶先讓她出去了,等她關門后,我就迫不及待,故意氣他似的拿起紅酒,擰開瓶塞,又移了下高腳杯,竟然倒了一整杯。 他仰著頭簡直看傻了??沙梦曳啪破恐H,他卻端起酒杯,咕嚕咕嚕猛喝起來。 這回輪到我看呆了。 他直喝到只有半杯以下才停止,并打著水嗝,還要給我,意思是我要喝就只能喝這點。 可我明顯不想要他喝過的那杯,又連忙將剛剛放下的酒瓶拿起,擰開瓶塞,拿起另一個杯子倒起來,這次我是拿在手里倒的,可還是一個不小心又倒滿了。 這次他不再看呆,而是激動的,甚至是憤怒的幾乎要跳起來:“白玫梅你想干什么?!!為了我你真的不值得這么做的?!?/br> 由于太滿了,有點搖晃,我連忙喝了一大口,才放下酒瓶,但他這話卻令我極其好笑:“呵……呵……??!林業……,你也太搞笑了,太自以為是了吧?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是個什么東西,給我白玫梅提鞋你都不配,你不知道嗎?”我已經徹底看明白了他的心意,也后悔這次過來,又讓自己的心受傷一次,仿佛使自己心里平衡一點,面子上說過得去一點,我又開始說這些來打擊他,我知道這不是我第一次這樣打擊他,但絕對是最后一次。 他也像以前一樣不做任何反駁,甚至沒有一絲反應,仿佛我打擊的人他根本就不認識。他沒有再過來搶喝我的這杯,而是將他那半杯三口兩口喝光,立馬又倒了大半杯。 我看了他一眼,心說:“你不是喜歡抽煙嗎,干嘛又來喝紅酒,你以為這樣我就沒得喝嗎?幼稚?!蔽乙沧接覀鹊膯稳松嘲l上,邊喝紅酒,時不時拿塊點心放進嘴里,一會兒又端著酒杯去嗨歌。 其實我將那滿滿一大杯喝完,頭就有些暈了,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喝了這么多紅酒,在小娟那里和闊少那里最多只就半杯或小半杯,有時僅僅是一兩口??山裢砦液韧暌淮蟊?,仍拿起酒瓶要倒,明顯里面已經不多了,但他還是搶了過去。 我當然不甘心,震怒的看著他。 可是他依舊往自己杯里倒了大半杯,他估摸著只留一點才把酒瓶還給我。 我卻并沒有接,而是趁他沒注意端起他那杯就一飲而盡,以防止他搶去,我心說:“紅酒是我叫的,你卻喝了一大半,我多劃不來??!”然而這大半杯下去,我的頭是徹底暈了,立即就有種想吐的感覺,搖搖晃晃的打著飽嗝,眼睛也疲憊的睜不開了,似乎要摔倒下去。 就在這時感到一只胳膊緊緊摟住了我,我被他摟著坐下去,感覺有些擁擠,所以我把腿挑起來放在他大腿上,兩只手也環住他的脖子,并像小孩子一般的翹起嘴唇向他索吻。雖然我沒有睜眼,但我知道他一定笑了,并躲開。 于是我開始大喊大叫的耍酒瘋,我都不知道自己真的耍酒瘋,還是以酒耍瘋為由,說出正常狀態下說不出來的話。 我兩只手拽住他的衣服問他為什么非要離開我,放棄我?為什么當初又來招惹我呢?我說我之前是比較任性,也很不懂事的,只要他回來,我什么都聽他的,以后一定做他的賢惠妻子,給他生兒育女,好不好,行不行嘛?我雙手搖晃著他的外套,早在進入電影院之前我把外套還給了他。 他只是很溫柔將我擁在懷里,像抱著自己的女兒一樣,而且是上幼兒園年齡的,仿佛這個時候的我就是一個三歲小女孩一樣不懂事,他不能對我冷漠,不能對我兇,也不能跟我講道理,因為我什么都聽不懂,也什么都聽不進去,一個三歲女孩能聽懂什么呀?甚至他還說一些奇怪的話:“早知道你會這樣,我絕不可能是當初的決定,大不了在里面呆幾年,出來后再在一起?!?/br> 我從他懷里起來,歪著頭,眼睛瞪得老大望他。 他又告訴我說:“我是說讓你以后別喝這么多酒,你說你剛剛至少喝了大半瓶呢,幸虧是紅酒,要是白酒像你這樣剛學會喝酒的人,非喝倒進醫院不可,有時還有生命危險的,知道嗎?你看你現在這滿嘴胡話的。不過人要是永遠在這種狀態就好了,長不大就好了,永遠停留在三歲以前就好了。你看我也說胡話了不是?所以以后別再喝這么多酒了??!”他摟著我,手還撫摸我的頭發,說得話也很認真,不過完全是幼兒園里男幼師哄孩子的狀態。 我也很認真點點頭,但又說:“不是說酒能解千愁嗎?而且詩仙李白那么多千古佳句都是在酒后寫出來的,如果他不會喝酒就寫不出來了。而且你說要永遠停留在三歲以前就好了,那人要怎么樣才能不長大呢?你說永遠停留三歲以前就很好了,我覺得也不好,因為那時我還在老家紅石坡,還不認識你和林瓏呢!那一點都不好?!?/br> 他可能是懷疑我是不是在裝醉,所以忙扶起我,眼睛很認真的打量我,嘴上嘀咕著,像是問我,又像是自言自語:“你不是醉了嗎,怎么說話思維還這么清晰呢?還知道詩仙李白?”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置疑所致,總之感覺到胃里有什么東西涌上來,我忙俯身面向地板,以免吐到他身上去。 他還捶著我的背,心疼的責備著:“不會喝酒就別喝,自己身體要緊,為一個男人傷害自己的身體最不應該,男人天底下到處都是?!边@話說得感覺我不是因為他,而且這語氣感覺他不是男人,而像是中老婦女才會說的話,有點像我媽,如果我媽知道為了他而喝酒肯定會這樣勸我的。 我忙回頭望他一下,不過他之前給我的感覺也不像是個男人,倒像女人。 我俯著身吐了半天,什么也沒吐出來,只好起來。又跟他嚷嚷著要他跟回家,要看看他家里有沒有大肚子女的,因為小娟說他是因為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才要離開我的。 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問我信嗎? 我搖搖頭,還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只要她不纏著你要嫁給你,她生的孩子我可以視如己出的帶著他,大不了咱們以后再生一個。 他震驚的看著我,又很感動,很動情的把我緊緊捂進懷里:“我知道你挺傻的,但還是沒料到你會傻到這步田地,你也不想想人家愿意把生下孩子卻送給你,你還白賺了個孩子,有這么好的事么?看來你真的是喝醉了?!?/br> 雖然我頭仍暈著,腦袋也蠻不清晰的,但是也聽得出他在取笑我,忙從他懷里鉆出來瞪他一眼,又嚷嚷著頭好暈,要睡覺,要回他家睡覺,睡覺! 他邊哄著我:“好好好!睡覺睡覺,睡覺??!邊拿出來手機按亮,嘴上嘀咕著:“是該睡覺了,都11點多了?!?/br> 其實在他手伸進衣兜里拿手機時,我也要進去的,但他被捉了出來,關在另一只手里。 可三歲的孩子才不會那么聽話呢!于是我的小手又伸進了,并掏出了煙,還抽了好幾根,嚷嚷著自己也要抽。 他發現后緊張得要命,連忙奪過,還問我手啥這么快呢?“我就看了一下手機,你就又翻出來了,看來你們做幼師的真的是挺不容易的,你這個大寶寶手都這么快,盡拿些危險的東西,何況那些個真正的小寶寶呢?” 這話要在平時聽到我準氣爆了不可,可這時卻覺得倍感寵溺,又側身去環住他的脖子,甚至還跨坐在他腿上,躲進他肩膀里挺睡意朦朧的閉上眼睛,要不是他的推拉搖晃,我肯定不出一分鐘就能徹底睡著。 然而他很快就把我強拉下來了,還問我之前訂的旅館在哪兒,是不是在棉東路那邊??? 我點點腦袋。 于是他放了幾張百元大鈔在茶幾上就摻著我走出了包廂,我本還嚷嚷著我出錢的,并從口袋掏出了錢,其實買電影票時我就要埋單的,因為是我提議的嘛,那時他就瞪了我一眼,好像我在別人面前令他難堪似的。 這里面總沒別人在場,可他還是不高興起來,將我的錢塞進我口袋里,還說他還欠我錢呢。 我問他什么時候借我錢,借我什么錢? 他又說沒什么,跟你開玩笑的。 我覺得他欠我情還差不多。 走出這個名叫月亮城的ktv,就到了戶外,冷風一下子大了起來,我不禁打了個哆嗦,頭腦也被冷風吹得總算清醒一點了,但仍暈著,走起路來仍有些不穩當,而且感覺好累好困,眼睛都睜不開了,但他仍站在那里,好像在等什么一樣。 我頭靠在他肩上又開始吵他:“怎么還不走?而且站在這風口上讓人家受凍干嘛?!闭f罷我的頭還要往他懷里鉆去,就像一只怕冷的毛茸茸的小動物。 盡管覺得自己腦子已經有所清醒,但我知道只要自己還是糊涂,不懂事的,他依舊會像剛才那般溫柔寵溺的態度對我,否則他可能又會恢復之前的冷漠與冷淡的,如果可以這樣,我寧愿這樣一輩子糊涂下去,只要能留在他身邊。 忽然我想起了他的摩托車,忙又抬起頭,沖他嚷嚷道:“你干嘛不去騎摩托車回家?我……,我快困死了,困死了!眼,眼睛都睜不開了,我要回家睡覺,睡覺?。?!”我比剛剛在包房里更大聲,畢竟那時真實大于表演,而現在則有點恰恰相反,當然我真的很想躺下睡一覺的。 還好他沒有發現什么依然抱著我,哄著我:“好好好,這就回家睡覺,回家睡覺??!剛剛咱們不是都喝了酒了嗎,那騎車多不安全哪,是不是?得坐出租車回去,知道嗎?都怪你,唱歌就唱歌吧,還非得喝什么酒,一個女孩子學什么不好,非學人家喝酒?!彼麊碌?,又要第二次將他的外套脫下來給我穿。 可我沒讓他脫下,卻讓他把我裹在他外套里面。我記得闊少就是把我裹在他西裝里面的,可是我更希望被他裹在衣服里面,只是他的夾克并不大,而我的這件紅色外套卻屬于寬大厚重的,我將他裹在里面還差不多。 而且他還很害羞,不愿意,說在外面這樣像什么話。 但我非要這樣不可,并說自己身體都快凍僵了,他也只好依了我,把我緊緊摟進懷里再蓋上他的外套,又見我圍巾松弛著,又騰出手來拉緊再纏緊。 這樣不僅身體暖融融的,心中更是如春天般溫暖與愜意,所以沒一會兒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直到他被叫醒,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在車上了,頭枕著他的肩膀,身上蓋著他的夾克外套。 我忙起來,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抓抓頭:“我……我怎么睡著了,什么時候睡著了?”而他又恢復了之前的撲克臉,冷得讓我心里發顫,我明白他已經知道我睡了一覺醒來已清醒過來了,所以才又變得冷似冰霜。 看來我這次來真的是要無功而反,無論我怎么費盡心思,煞費苦心,都不過是我自己的一廂情愿而已。是啊,男人一旦變了心又豈是我這樣裝瘋賣傻所能挽回得來呢? 他好像覺得肩膀被我靠酸了,所以輕微的移開一些。 望著他這張冷冰冰的臉,我不由得像對待陌生人一樣跟他道起歉來了:“對對不起,我剛才把你肩膀靠酸了吧,要不我幫……你揉揉?” 他先見我跟陌生人似的道歉,明顯有點意外,也好像有點心酸吧?但之后又聽我說要幫他揉,則有種差不多中計的神情,并將我剛放到他肩上要捏的手甩開,再一次問我:“你訂得旅館在什么位置?快說,人家好開過去呢!”他聲音也硬綁綁的。 這次我只得實事求是的告訴他自己之前沒訂什么旅館。 他沒有我想象中的意外或氣急敗壞,我還想如果他對我大發雷霆,我也不會示弱的,大不了最后再跟他吵一架,興許這樣更好,這樣自己的心也就死了,因為最后記憶都不是美好的,而是爭吵與責怪,那又有什么好懷念與在意的呢? 然而他只是板著臉剜了我一眼,就對的哥說:“師傅,麻煩你去棉東路的金輝小區附近吧?!?/br> “木棉大道東路后面那老式個小區嗎?” “對對對!就是那兒?!?/br> 司機點點頭,把方向盤往右拐。 也就五六鐘,我們就下車了。 等出租車走后,他建議我說:“前面就有家旅館,各方面還不錯,你今晚就住那兒吧?!闭f著他就要領我過去。 我自然不愿意,質問他:“你家里到底藏著什么秘密?我為什么不能在你家住一晚?咱們以前不也住在一起了嗎,還睡過一張床呢!是不是你家里真的有什么女的要生孩子了,所以你把她藏在這里?這就是你非要離開我的原因,是吧?”我企圖這樣套出原因。 但他依然沒有向我透露一個字,只讓我跟他走,意思是讓我眼見為實。 可是他讓我跟他走的,我自然要提點條件的,于是我說我腳凍麻了,走不了路了,讓他背我。 他震驚的望了我好一陣,最后還是無可奈何的蹲下了身子,讓我俯上去??晌覅s并沒有任何喜悅,因為他也開出他的條件,那就是要我答應以后別再來找他了,并忘了他,忘了過去的種種。 我也答應他了,因為我已看明白了我們之間的緣分真的是已經窮途末路了,盡管我萬分不舍,更萬分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么?只能理解為他心胸太狹隘了,始終放不開那件事。也許緣分盡了,根本就沒有原因,也找不到原因。 但我卻在他背上流了一路的淚水,無聲的哭泣。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在哭泣,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否和我一樣,總之他沒有說出一個字,又如之前在摩托車上那死寂一樣的沉默。 甚至上樓梯都沒有把我放下來過一次,而是背著我艱難的一步步的往上爬,好像也想把時間拉長,把距離拉長,這樣他就能多背我一會兒了,最好永遠到不了目的地,那他就能永遠背著我了。 這次他住的是四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里光線的關系,總之我發現這里比在荔城的李花小區那兒還要破舊,僅次于爛尾樓。 他就這樣將我背上了四樓,累得氣喘吁吁,大冬天里的額頭全是汗珠,但他似乎愿意這樣做,直到他房門口了,也沒有放我下來,而是把我扛在背上,一只手去腰間拿鑰匙,然后打開房門,再打開燈。直徑把我像卸貨一樣放在床上,才去關門。 我習慣性望望這里,房間似乎比在荔城時那間略大一些,空間寬敞一些,不過好像也沒那么多東西。這邊依舊放著床和衣柜,衣柜挺新的,應該是新買的。那邊是跟以前一樣長的沙發,只是比之前的那個更顯得舊一些。 看到它我不禁又想起我們倆之前在那上面纏綿的一幕幕,而如今卻是這般景象。 他關上門回來后,看見我仍坐在哪兒發呆,就說:“你睡吧,我今晚就在這沙發上對付一下好了?!?/br> 我點點頭,又問他廁所在哪里,想上廁所。他指了一下門左側。難怪他剛剛去關門,去了較長時間,回來時額頭已經沒有汗水了,人也舒展了一些,只是我望見沙發就一直在發呆,并沒有注意到他去了哪里。 我又點了下頭,邊解下圍巾又脫下這件較寬大的外套,本想放在床上,但卻被他一把接去。 他接去就接去吧,我也沒有糾結什么,就當他最后殷勤一次,以減輕他的負罪感吧。我只能這樣解釋。 當我向那邊走去時,我感覺到他的眼睛還在看我,當我回頭望他時,他又連忙躲閃避開,其實他今晚一晚上都在逃避我的目光,似乎都不太敢正視我的目光。 我想此時他這樣注視我一定是因為性感的身材,脫掉厚重的外套,黑色緊身毛衣將我的身材塑造得更苗條而性感,盡管如此他仍然不想要它,卻又忍不住偷窺。 也許他真的是很在意那色狼對我所做的那一幕吧?覺得我已經不再是他心目中的最純潔無瑕的白天鵝了,所以才寧肯選擇放棄吧,不然他怎么說不出原因和理由呢?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真的沒必要再留念這樣一個男人了,可是他是這樣苛求的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