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有恩于我》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有恩于我 就這樣,我一個學幼師的,連大學都沒上過的高中生,就在這幾個月里在幼兒園上了幾天班,除了胡亂會畫幾張草圖外一無所長,甚至什么都不懂的人,就這么進了這家跨國大集團。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干些什么。 不過邰遜哲也說得沒錯,什么都是靠學會的,誰都不是一生下來就會做,也不是一生下來就知道自己從事哪一行的。 可是面對這么大一個集團總感覺自己不適合這里,太不真實了,像做夢一樣,而且總有自卑感,好像這里不是自己一個高中生呆的地方,而應該是那些高大上的博士碩士或一些英精人物大展鴻圖的地方,并不是我這么一個初出茅廬什么都不懂的毛頭小丫頭從頭學習的場所,這叫浪費資源不是?我自己都覺得不太適合,也不太合理,而且我也沒信心真能在這長期呆下去。 想來想去我還是去了韓冰那個部門,只是這初期設計部門,也有一兩百多號人,所以也分好幾個科室,我去了制圖科,是專門繪制草圖也替人修改圖紙的。 在這既能自己畫也能借鑒那些大師的作品。而韓冰則在綜合科,所謂綜合科就是關于時裝設計所有都得會做一些,是我們幾個科室的上級吧。 那天邰遜哲先領我們三個進入大廈轉悠了一下。 幾十層的大廈好像每層都去過,但為了不打擾人們工作,只是在過道上走一走望一望里面忙碌各種身影。 畢竟他是這的少東家,而且人還長得這么男神,以免引起人們關注,影響工作。隨后又是后面的設計大樓和隔著大花園的生產部。 走近那里就是一片電動縫紉機等別的聲音,由于太多了又雜也是令耳朵受不了的,難怪以前聽她們說什么我還沒去過車間。什么女裝車間、男裝車間、童裝車間等等,上下好幾層,足有上百個車間。 每個車間里都長而大,至少有兩排以上的機器,旁邊坐著的人或縫或補或卷著大塊布料來來去去,總之一片忙碌非常。 我們三個跟著邰遜哲像視察一般,雖表面上沒有表現得特別驚訝,以免讓人覺得我們是沒有見過大場面的小市民,其實心里早就乍舌了,包括劉成。 一路上邰遜哲也如數家珍的介紹著各種情況和問題,聽上去似乎很全面也很了解,似乎并不是一個甩手少東家或甩手繼承人。對面我們的疑問,他說這些事當然要逐漸掌握,不然五六年后突然落到自己肩上是沒法適應和承擔的,而且他父親也有七十多了,自然自己也要分憂一些的。 劉成突然覺得很奇怪問他多大了。他如實回答。但劉成木納的點點頭,表情明顯有疑問。 邰遜哲看了看他,似乎明白他在疑惑什么,便給他答疑解惑說:“我父親雖然快七十一歲了,但我母親也才五十剛過,我媽咪是大陸人也是續弦的,在你們幼兒園上學是我同父異母jiejie的女兒,怎么,玫梅沒告訴你們???” 他眼睛看向我,好像我什么都沒跟他們說,所以才會不相信他,甚至誤會他是騙子。我心里覺得好笑,也感到挺冤枉。 小娟忙沖劉成白了一眼,嘀咕句什么,便解釋說:“玫梅都跟我說了,是我還沒來不及跟劉成說哪!”小娟聲音里自然而然帶些巴結奉承的語氣。 “其實什么事都得盡早適應和準備,我是,你也是,知道嗎?”邰遜哲眼睛盯住我。 我被盯得有些不自然,也很奇怪我有什么事需要盡早適應和準備的,又一想他可能是在提醒我在這什么情況都要想到,盡早適應和準備,我點點頭:“我知道的,如果我人太笨學不會就走人唄,不會賴在這不走的,所以隨時都準備著?!蔽绎@得還挺傲氣。 “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要你盡早適應我這種生活和我這種氣場,一切向我看齊?!彼麧M眼笑意的盯住我。 我想也沒想就說:“我憑什么一切向你看齊,你算老幾呀?一切向錢看齊還差不多?!?/br> “一切向錢看齊?你也不嫌太俗氣點了吧?是,在你前面我是不算老幾,其實現在的男人在家里的確不算老幾,要算老幾了,家庭反而不和諧了?!?/br> 我初聽這話只是覺得有點別扭,并沒多想哪里去,但目光轉向一旁的小娟和劉成。他們倆正在那兒擠眉弄眼的看著我笑。 我這才恍惚明白他說的是啥意思,臉涮的一下就燒起來了,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如果反應過于激烈,生氣了會被認為很在意,心里確實有鬼,若像裝作沒事似的,可能又會被說成是默認。最后還是沒忍住黑起臉發牢sao,只是有點跑題:“我說不來吧,偏要來,這,這,還有那都有什么可看的?”我向周圍指指?!安痪褪窍蛭覀冞@些小市民們炫耀你們家這家大業大,讓我們乍舌到目瞪口呆嘛,不過這好像沒什么新意,網上八百年前就用了?!?/br> 說完我就朝前走,意思是本小姐不奉陪了,但也沒走開多遠,也沒多久又攙起小娟的胳膊,伴著她走。 聽這少東家沒啥說服力的解釋,說是領我四處看看,熟悉熟悉環境,還說這是他們家幾代人才創下的產業,他作為后輩子孫并沒出過什么力,是沒有資格炫富的,其實他和我們一樣,沒什么不一樣的,“可能一些人會覺得我們這種家庭出來的有很多特權,簡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做什么事情就有便利,有捷徑,更是出門開豪車,在家住豪宅享不盡的奢華生活,可凡是有得便有失,我們的苦和煩惱外人是看不見的,也體會不到。其實我還愿意自己生在普通家庭,至少可以憑自己能力和興趣做事,而不是總戴著家族光環和榮譽去做,所以你必須做好并且很出色,否則就有辱家族名聲,而且做什么首先要考慮到家族或集團是否有無益,而不是我個人喜好?!彼贿吪阄覀冏?,一邊雙手抱胸漫條斯理的說著,還一邊介紹路途的建筑物和樓房以及廠房都是用來做什么的。 在走過設計大樓之后就去了后面八字形樓,也就是我以后工作和生活的地方。 剛到那兒就碰到從上面下來的韓冰,她正和幾個跟她一起下來的同事說著什么,手里抱著一卷布料還是衣服什么的??匆娢覀儙讉€人她還是挺驚訝的,尤其是認出邰遜哲也在我們這幾個人當中時,似乎更是吃驚不少,似是沒有想到他會親自帶我過來,還有小娟他倆跟著過來了。 我們多半是并排走的,而我和小娟更是挨得很緊,手還套在一起。而兩個大男人就相隔幾步的走著,總之我們四個人很像是在觀光旅游,當然這次小娟倆也確實是來看看的,跟觀光也算差不離。 當我從幾個人中看見韓冰,她也認出了我,微微有些遲疑和驚訝時,我便放開小娟的手走過去,想要跟她打招呼的,雖然知道她并不歡迎我來這和她做什么同事。 本來我也只是懷疑那條微博是不是她發的,因為除了她知道我的那個事,其他知道的人好像都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人,所以我才懷疑會不會她?本來僅僅只是有點懷疑,但有一次我跟她打電話聊起過這事,她雖然表現出有幾分吃驚和惋惜,但總感覺有點言不由衷,還勸我回湖南去,說回去千好萬好,父母又在身邊。而這邊卻如何如何殘酷,社會如何如何不好混和復雜,簡直她說得跟洪水猛獸似的,好像我今天不回湖南去,明天就會尸骨無存了。 我雖然知道她很不想讓我來她這兒,或者說是不想讓我跟這邰帥哥走得近,更確切的說她極想鉤到他這條大魚、金龜婿。 不然就算那微博不是她所為,也沒想把我逼回湖南去,那她搭人家一下順風車就說了我那么多干什么,有的簡直是無中生有,她有必要跟人家說我那么多嗎?跟人家又不熟。那邰闊少總不會捏造實事吧,就像他自己說的,別挑撥我們同學間的關系吧? 其實那天她一見人家那車就是個人,有雙眼睛都能看得出來她是啥意思。因此自然不想讓我跟她成為同事,被邰遜哲安排進這邰氏集團。 但我有一次還是說漏嘴了,說漏了,我索性就全盤托出的告訴她邰遜哲讓我去他們集團工作。 韓冰在那頭一聽簡直炸開了鍋似的直說“那怎么能行?那怎么能行?”她當時那反應好像在說這少東家是開玩笑,還是把他們家這跨國集團當成幼兒園了,竟然想讓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幼師來上班,還是個沒有資質的幼師,天荒夜淡吧。 當時我也沒有跟她再細說什么,因為以韓冰當時的想法和說話氣勢,無論我說什么,怎么說都會遭之她強烈的反駁,我實在沒必要跟她爭執這些,再說我去那里上班工作要征得她的同意嗎?更何況我當時并沒打算去那里,所以覺得沒必要跟她討論這些,受她那種語氣。后來我再沒跟她主動說這事。 她倒是每次都像是挺關心的問我工作找得怎么樣了?我也實話實說正在進行中,也說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的。我不能讓她看扁了,也是給自己打氣嘛。 她則說但愿如此,又提醒我不要盲目樂觀什么的,隨后就又是那套我回湖南去如何如何好,而留在這邊卻如何如何不利和糟糕的理論。當然有時她也會勸我說什么“既然你自己找不到,那邰公子又愿意幫你上他們集團來,你不如來試試唄,反正你就算什么都不會干也沒啥關系,少東家親點的人誰敢說什么呀?!?/br> 我知道她是在試探我有沒有打算真的決定上邰氏了,我也故意跟她說:“你同意了?好,你同意我就去?!?/br> “你什么意思?你這說的什么話,好像是我阻撓你不讓你來這似的,你到他們這兒來,干我什么事?我一個打工的,我有那么大權力阻撓嗎我?又關我什么事,我犯不著呀!白玫梅你是不是失戀又失業,腦子出什么毛病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韓冰說完就“嘀”的一聲掛斷了。 我苦笑著放下手機,她這樣我并不意外,只不過有點不習慣聽這么毒舌的話罷了,不過她這樣在我看來似乎有點聰明反被聰明,此地無銀三百兩吧。 就在昨天晚上,我才特地告訴她自己打算去邰氏了,而且還可能是她們那個部門,免得她第二天太突然和太驚訝,當然我也解釋了原因,還半真不假的跟她開玩笑說保證不會搶了她的風頭的。 令我沒想到的是這句玩笑話竟惹的她當即發飆:“你以為你是誰呀,還搶我的風頭。你是不是以為你畫得那些什么還挺好啊,我沾你的光,占你便宜了是不是?”韓冰簡直是氣勢洶洶,認誰在沒有準備情況下都有些意外和失措的。 “沒……,沒有。我絕對沒這個意思。我,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嘛?!?/br> “我韓冰從來不在工作方面開玩笑的,也不大喜歡開一些無聊的玩笑,要開玩笑你找錯了人?!?/br> 聽這冷若冰霜的語氣令我一時竟無話可說,只得尷尬的笑笑,好像面對這樣的她,我總是沒脾氣,或者說是根本就發不出脾氣來,不得不承認自己怕她,可為什么總怕她自己卻不得而知。 “好了,我知道了,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就掛了啊?!彼赡芤娢覜]再出聲,所以最后說,氣氛總算沒那么冷了。 但我只“嗯,好?!蹦沁呍僖矝]聲了。我這還沒去呢,和韓冰之間就這樣了,那我去以后,我們之間會不會勢同水火呢?常說出門在外多一個朋友便多一條路,而我們呢,是不是多一個朋友多一道堵,多一個不愉快呢?與其這樣,那我是不是真應該遂她的意回去呢?畢竟我并不想被那姓邰的糾纏,回去正好擺脫他的糾纏。 可我回去之后又該怎么辦哪?難道要繼續在家啃老,可我都二十了。還是為了不啃老而找個不愛的人就此結婚生子,早早過上相夫教子乏味之極的生活呢?似乎很不甘心,好像我白玫梅一生注定只能在父母的庇護下才能生活得下去,好不容易出去卻又要折返回來,難道不是嗎? 對,不能讓大家看扁了我,而且韓冰也不是什么壞人,不會處處針對我的,只是讀書時家里條件太不好的原故了,所以可能太想出人投地了,以證明自己了吧? 我想她那么聰明的人應該不會真做什么嫁入豪門的白日夢,可能也只是想接近他撈點什么眼球和工作上的便利,只要我去不妨礙她和阻撓她。她應該不太會難為我的。 而我也應該能容忍她的小小叼難和小鞋,畢竟我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尤其在她面前,不知是不是因為是她鼓動我出來的,還在她那兒住了一晚,也算是有恩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