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吻別(上)》
第七十五章 吻別(上) 天漸漸暗下來,但我仍舊心有余悸的恐懼著、驚嚇著,全身顫抖著,時而又放聲大哭著。而且只要一觸那一幕幕身體便會不由自主的轉縮起來,心也便之繃緊和窒息起來,但隨即一個英雄的出現,讓我又平和下來、平靜下來,心也便之舒展開了! 不知躺了多久,一個熟悉但很焦躁和焦慮的聲音傳來:“玫梅!玫梅!你在……?” 我本能的又緊張起來,忙爬起來,借著遠處的燈光,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十分焦慮而徨恐、急躁的向四周張望著,隨后眼睛便不再游移,并向我走來。 我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他在此之前非把我從車上拉下來,逼我留下讓人那樣的欺負,幾乎毀了我一生的清白。想到這些我恨不得殺了他的心都有了。我甚至懷疑那惡魔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真的用二十萬的價格把我賣給了別人,才硬讓我留下給人家創造機會,最后才良心發現的趕回來把我救了?可想到他剛剛在我最最絕望、最最無助,也最最危急時刻出現,他似乎又是我的英雄、我的保護神哪!此刻我心里真的是很亂,很矛盾,不知道怎么對面他。 他眼睛紅紅的,哭喪著臉,萬分愧疚的走近我,他早已沒有了剛才的冷靜,帶著哭腔說:“玫……玫梅,我……!”我真的是恨不得殺了他,將他碎尸萬段的,于是我憤怒和怨恨一齊爆發出來,向正走近的他奮力推去、又是撕打他,腳也亂踢亂踹著他,還歇斯底里叫喊著:“你為什么不讓我跟你去,要把我留下來,讓他這樣的對我,為什么?你這個幫兇!”我拼命的沖他喊著,又崩潰的大哭起來,雙腳無倫次的用最大力氣向他踢去、踹去。 他竟然被我踢倒了,頭還重重的磕在一顆石頭上,發出一聲響亮的撞擊聲。他本能的伸手摸了一下,隨即也不管頭撞沒撞暈,又連忙爬跪著崩潰的向我扣拜起來:“玫梅!我,我……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打我,你罵我,你踢你踹都可以!只要你心里能好受點,想開點,你就是打死我,踢死我都可以的,玫梅!就是我的錯,今天,可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這樣!沒有想到他會跟蹤到這,趁我出去就對你……。剛才我并沒走多遠,也什么事都沒辦,就突然間眼皮跳得很,心也慌得很,于是……。我知道辜負了你爸媽的托付,更對不起你,我是個罪人,罪不可??!我不求你原諒,也不佩你原諒,我只希望你能堅強些、振作些,盡快的淡忘掉這件事!我就是,就是……!”他語無倫次而聲音顫抖的哭訴,頭使勁的在地上磕著,額頭都磕紅了。 我望著心成碎片了,幾乎也軟化了,忙又恨鐵不成鋼的沖他喊道:“你給我出息點好不好?男兒膝下有黃金哪!你別動不動就下跪,你給我起來?。?!”我沖他撕心裂肺的嚎叫著,又一腳將他踹倒,自己也崩潰的摔倒下去。然而竟然倒在他懷里??墒俏覅s連忙抬頭瘋狂的向他嘴唇湊去,仿佛這只是在安慰我自己。我不管他說的話真假如何,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幫兇,是不是真的拿了別人二十萬,只要他最終還是出現了,將我救了,那他就仍是我的英雄!我的保護神!我真的不想再等了,我怕自己成不了他心中最純潔無瑕的天使!女神! 他愣愣的望著我,隨后便翻過來像發威雄獅一樣回應著我。于是我們又在這草地上瘋狂起來。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手竟然碰了一下我的敏感處,和他在一起這么久了,這好像還是第一次。但他又立即像觸電一樣的迅速彈開。 我卻將他的手按在上面,然而當我將他的手按在上面時。 他竟震顫了一下,感覺我弄疼他了似的。 隨后他的兩只手便在我身上滿世界撫摸起來,這讓我們變得更為瘋狂與激烈。而我的身體也莫明其妙變得悶熱,甚至是sao動不安起來。我想自己真的是長大了,也有這種欲望了。我的手竟不由自主的也在他身上撫摸起來,還邊含糊不清的對他說:“哥,我……我們在一起吧!我們今……晚就在……在一起,我們找……個旅店今晚就……就在一起,我……我真的不想再等了!只要你別……別離開我,我什么都答……!”我在激情與欲望中向他表白著自己此刻的心境,并讓他明白自己并未因剛剛所發生的令我恐懼、恥辱等等一切,而恨他、怨他,甚至是離開他。他剛才說他是罪人,而我自己又何償不是始作俑者呢?如果自己在他面前不那么任性撒嬌,非得明天才肯過去,那恐怕不會有剛剛所發生的那令我驚恐不已的一幕幕的。 然而,我還未說完,他卻停止了他的激動與瘋狂,很失落和失望的看著我。我也望著他,心里滿是困惑與疑惑,因為他之前一直都想要的,還說我是他心中的女神!難道我現在就不是啦?他嫌我臟啦?就因為剛才的那一幕?于是我厲聲而冷靜的問道:“怎么,你嫌棄我了?就為了剛才那一幕,我就不再是你心中的天使、女神了,是嗎?” “不不不?。?!玫梅,你永遠都是我林業心中最最純潔、完美的天使!女神!只是……?!彼惓<拥谋娼庵?,但隨即又欲言又止起來。 我忙問:“只是什么?是不是你還要聽他的調遣去什么內蒙???”我試探著。 然而他居然沒有回答,甚至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我明白自己竟然說中了,他居然還要去,我感到自己的心似乎一下子掉進了冰水里,刺骨的冷。忙一把將他推下去,自己也忙起來并發瘋似的跑去,眼淚又不爭氣的狂奔出來。但我還是發現這原來是的我們的‘老地方’!自己竟然一口氣跑了五公里,來到了這里。他也能找到這里,似乎很有默契,很心靈相通??蔀槭裁此砸x開我呢?我無意識的跑著,又像剛才一樣。 卻被他一把抓住,緊緊摟在懷里。我忙失控的掙扎著,也撕打著,聲淚俱下的喊道:“為什么?!為什么他都這樣了,都差點把我給……。你居然仍要聽他的調遣,是不是你那三萬元他剛才沒有答應給你,所以你仍要去?難道我在你心里連三萬元都不值嗎?錢咱們可以賺嘛?,咱們就當那三萬元小心掉了或是丟了,又或是被騙子騙了不行嗎?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你告訴我,是不是你……!”我再次沖他撕心裂肺的怒吼著,最后竟哭昏似的倒在他懷里。 他忙拼命的搖晃著,聲音變得極其顫抖而恐懼:“玫梅!玫梅!你醒醒,你別嚇唬我!即便沒有我,你還有你的爸爸mama呀!他們是你永遠……!”聽到這話,我才驚醒似的睜開眼睛。是??!我誰都可以失去,唯獨他們。他們也同樣唯獨我。所以我得堅強,即便為了他們,我也必須堅強的! 見我醒了,他忙狂喜的將我摟進懷里激動的說:“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就是進去了都可以放心哪!”說著他聲音漸漸變得深沉而哽咽起來。 “進去?去哪里?難道你還真要繼續聽他的調遣?”我忙抬起頭,不可思議的望著他,似乎又回到了剛才的震驚。 他仍舊弱弱的低下頭,不敢看我的眼睛,隨后將我扶起,自己也站起來,沉思的踱著步子,時不時抬頭顧慮的望我一下,最后下決心似的閉閉眼睛,說:“如果你不同意讓我去,那我們就分……手吧!反正今天這事一出,我知道我是再……也……沒有……有資格了。玫梅,請原諒我,我沒能夠保護好你,辜負了你父母的囑托,所以請你忘了我,也忘了這段日子,再找個能夠保護你,也很愛你的人吧!那哥就是死了也安……!”他鎮定而哽咽著,但最后還是說不下去了,忙別過臉哭起來,并跪倒在地上,雙手抱住頭,似乎比我還崩潰。 我突然覺得自己是留不住他的,強留住他的人,他的心也去了那里的,甚至他寧愿放棄我也要去的,而且好像不讓他去,便要把他逼死似的。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什么?于是我也忙向他跪去,溫柔的將他抱著頭的雙手拿下來,想把他擁進懷中。然而,我卻發現他右手指節處都有點破綻開了,有的滲了一絲血。難怪剛才拉他一下,還戰栗一下,原來確實是有傷,可為什么會受傷呢?剛剛還好好的,剛才為我解那繩索時確實是把手指咬破了,可那不是指尖么?而且也只是一根不知是食指還是中指的。那是不是他剛剛拼命在地上磕得,這不額頭現在都還有點紅呢,所以把手也磨破了呢? 然而他見我看到他手上的傷時,卻非常緊張的一把抽開:“我,我剛……剛才騎……騎摩托車……出來時,由于心情緊……緊張吧?竟然不……不小心從上面摔……摔了一跤,所以才……!哦!這不也手臂磨破了嗎?”他急忙而結巴的解釋道,還指了指手臂上的一小片擦傷給我看,并非常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來安慰我。 當我看到他手臂上也有一片不算太小的擦傷,這才打消了疑慮,帶著點責怪和心疼的說:“誰讓你不小心點,我不是都出來了嗎,你還這么著急干……?對了?!蔽彝蝗挥职櫨o眉頭,急迫的問?!半y道你真的還要去內蒙,就算我不讓你去,你也還是要去,是嗎?” 只見他又將頭緊緊的低下去,聲音膽怯而弱弱的:“對不起,玫梅!我真的必須去,我們今生無緣在一起,那就等來生吧,那我一定不會再犯今天這樣的錯誤,把你扔在那里,更不會讓……!”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再也聽不下他無比內疚的話了,甚至說到了來生,可有來生嗎?來生也未必太過虛無縹緲了吧?其實我心里挺疑惑的,不知道他過度內疚而說的,還是被剛才那一幕震得都有點胡言亂語?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求他別再自責了,別再說這些自責得讓我感到絕望的話了,于是我連忙又湊上去,堵住他再說下去,仿佛在告訴他來生太過無虛縹緲了,我只要你的今生、你的此刻! 不知不覺間我們又倒在草地上,甚至我又……。但他卻鎮定的忙拉住我的手,有些緊張而著急:“玫……玫梅!別……別這樣好嗎?其實女孩還是應該衿持些的,別輕易這樣,何況我……,我們還是等回去告訴父母,征得他們同意再說吧!” 我雖有些疑惑,甚至有些窩火,但似乎又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吧?我沒有再追問什么,甚至決定敬重他的決定,讓他去內蒙,只要兩個月后,他能平安的回到自己身邊就夠了,因為愛他就應該敬重和珍視他所敬重和珍視的,哪怕是傷害自己的。 其實我也只能這樣決定和選擇,不然自己就真的失去他了。突然覺得自己挺可憐,還很可笑,但我也只能讓自己這樣,因為自己已無藥可救的離不開他了,仿佛被他用一根無形的繩索捆綁了一樣。 他摟著我,時不時下巴還在我頭上噌噌,囑咐著什么以后他不在我身邊了,叫我別再那么任性了,還說:“如果覺得外面險惡不想呆了,就讓大誠送你回去,其實大誠這人挺不錯的,如果你愿意,他一定會對你……?!?/br> 我聽這話,怎么這么怪異呢?好像他又把我讓出去似的,忙抬頭瞪他。他又連忙糾正說:“我是說如果你看到有合適他的女孩,就給他介紹介紹,他一定會感激你的?!?/br> “這還用你這樣特別囑咐???我還以為你又要把我讓給他呢?!蔽疫f。 他又說以后可能不能經常通電話和視頻了,因為那是西部地區,經濟條件很落后,所以通訊可能也很落后,有的地方聽說都沒有手機信號和網絡呢! 我聽他說著這些,忙從他身上爬坐起來,有點不相信的說:“現在這世界和咱中國還有不通手機和網絡的地方嗎?你是不是又在逗我好玩哪?”他也坐起來,又將我摟進懷里:“當然有啦,有的貧困地區和國家連飯都沒得吃,還餓死人呢!” “可你之前還說去了之后每天都會抽出點時間跟我視頻,遙控管我的,現在又說那地方沒信號沒網絡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哪?”我突然從他懷里起來問道。 “???!沒……沒有吧?”聽我這么帶了點詐的問,他明顯有些慌張,但隨即又鎮定起來,并有點抱怨意味的說:“我能有什么事瞞你,那瞞得過你嗎?你這么的冰雪聰明,我敢嗎我?”又說什么他之前也像我一樣以為在咱中國已經沒有不通手機和網絡的地方了!可剛才在車上閑聊時他們組長一年前去過那邊,說是有的地方都還不通電什么的。 我聽得有點將信將疑。當然他也說別人的話也不能全信,得自己去了那兒才知道是不是這樣?眼見為實嘛,不過按這年頭信息產業的發展,咱們國家可能真的沒有哪個地方不通手機和網絡吧? 聽他說了這些,我心里總算沒有了疑問,只覺得這人怎么有點傻?人云亦云的,都不腦筋想一想,就跑來跟我說,真是個沒主見的家伙。我心里罵著,又撒嬌的撲進他懷里,對他說著什么肯定沒有的,現如今不是信息時代嗎?如果都不能用手機和網絡,那不是回到原始社會了,那他們那兒經濟怎么發展?那你還去那兒出什么差?人家逗你好玩呢,都不知道,還跑來跟我說,真是白癡?,F如今恐怕只是珠穆朗瑪峰上和看守所、監獄等這種地方不能用手機和網絡吧?呵呵!我說著還在他背上打了一掌,最后竟然還忍不住笑了,其實也是強裝的。 他卻沒有笑,甚至連話都沒有說,只是把我抱得緊緊的,幾乎讓我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但我也就讓他這么抱著,直到過了一會兒他自己放開為止。 他低頭看了看我身上,手還在上面拍了拍、掃了掃:“把這身換下來,扔掉。咱們就去吃點什么,然后我就送你過去,再……,再說也不能去得太晚了,不然人家都鎖門了?!闭f罷他手撐著地面疲憊的爬起來,向他那輛摩托車走去,隨后提來我的行李。 我也站起來,還挺可惜的低頭望了望身上這條裙子,說:“這裙子八百多塊錢吧?本來我在網上一眼就喜歡上了,還跟人家砍價半天,最后還是沒談成,可沒想到你還是買來了,可惜這二次穿就……。不過你怎么知道我喜歡上這條裙子了,莫非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嘿嘿!”我看他心事重重又悶悶不樂的樣子,便故意說了句玩笑話,還笑了一下。 但他只是很生硬的勉強一笑:“沒事,以后自己再買更多更好就是啦!”他說著就把包遞過來。 我卻沒急于接過,而是嘟嘟嘴說:“干嗎要我自己買,你就不給我買了?是不是覺得我以后工資會高點了,你這鐵公雞以后就不準備給我買衣服和其他東西了,全要我自己買,咱倆也搞什么aa制???那我就偏要你買!偏要你買!而且什么東西都要你去買不可!”我沖他撒著嬌。 他也用一只手摟摟我,哄著:“好好好!我買,我買,我買還不行嗎?多貴我都買,什么東西我都給你買總可以了吧?”他說得有點不耐煩似的,并拉著我,把我送到棚子里面,隨后退出去,在門口不遠處,背著手來去踱步,站起崗放起哨來,甚至沒有回頭偷瞄一眼。 我看他這樣心中竟莫名的有一絲失望和憤怒。所以換好后就提著包向摩托車走去。 他見我出來了,在望我一眼后,又去了棚子里面。我還納悶他又去里面干什么?只見他出來時手里便抓了一團東西,不用問肯定是我換下來的東西。這個環保人士是要拿到垃圾箱里去,可這好像沒有垃圾箱或桶??? 他過來后,給我看似的將手放開了一下,說:“這個不能扔在那里面,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怎么回事哪,所以得帶到前面扔到垃圾箱里去的?!彼诤髠湎淅锬贸鑫业募t色頭盔并遞給我之后,又拿過我手里的行李連同它們一起放進去。 見我已坐上去了,也戴好了安全帽,他才坐上來啟動走了。在駛向公路時,他問我想吃點什么? 我說其實我沒什么胃口,不想吃什么,如果你餓了想吃點什么,我就陪你去吃點什么吧? 然而他卻說這是他想對我的話。是??!發生這種事誰還有胃口和心情去吃什么東西??? 我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將他的腰摟得緊緊的,靠在他背里,想哭的,但還是忍住了。其實我心里有很多迷團和疑問的,尤其是他現在為什么還要聽從那惡魔的調遣,是不是他真的有什么把柄握在他手里面?又或是他真的拿了他二十萬,所以他才必須聽從他的安排和調遣,甚至不惜放棄我也非去不可。以及他手上的傷和他剛才說的話,怎么都有些奇怪和古怪呢?但我不敢問,尤其是不敢問那二十萬的事,因為問了,便意味著懷疑,那其實是對他人格的污辱,他可能真的不可能是那種人,特別是對我吧?但我卻是更害怕得到他的證實,那我可能真的會承受不住的,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可我的心已交付于他了,仿佛被他用一把粗大而結實的鎖鏈鎖在他身上一般,永遠都解不開,也掙脫不掉! 我就這樣緊緊的摟著他,頭深深的埋在他背里,一路上都沒有說一句話。他也沒有。我們兩個似乎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但我的目光還是漸漸像頭頂上這些個路燈一樣有輕微的模糊和朦朧,因為我的淚水仍有些許滲出來,就像一個水缸,由于水盛得太多、太滿而不得不滲出來一些一樣。 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吧?他將車減了速,慢慢向路邊走,說是還差個來分鐘就到了小娟說的他們幼兒園的地址了,所以沒胃口,也得多少吃點什么的。 見他說話了,我忙擦掉淚水,說好。他隨即將摩托車熄火徹底停下來。在下來之前,好像也在臉上摸了把什么,隨后才跨下來,之后還像以往那樣來扶我下來。 他的眼睛果然紅紅的。他本來想像以往那樣牽著我的手,或攙著我的胳膊,讓我跨下來的。 可我卻像以往撒嬌那樣的一把摟住他的腰,讓他抱著下去。于是他又抓抓頭,靦腆的笑笑,但同樣笑得十分勉強,隨后便將我抱起,還走了幾步才將我放下去,向街邊的面館走去。 我們每人只要了一碗瘦rou米粉,但吃到最后兩個人面前依然還有大半碗。 他在掏錢付賬時,也把存折和銀行卡掏出來了,并塞到我手里,讓我握緊。我正要反應時。他卻向外邊努努嘴,讓我別再說什么,并壓低聲音說:“這些東西都放你這兒,我出,出門在外不方便帶著,里面六七萬塊錢,是我這些年的全部積蓄。有的人像我這樣的年紀都已腰纏萬貫了,可我林業呢?連你我都保護不了,想要回自己的錢,還……。嗚嗚嗚……!”他說著就趴在桌上痛哭起來。 我忙起身繞到對面,將他的頭緊緊捂在懷里。他也像找到了依靠似的,連忙投到我懷里,緊緊的摟著我。 我撫摸著他,哽咽的安慰道:“沒事的,我剛才其實都同意你去了,因為這是你的決定。我愛你,所以我敬重你的決定,只要你到時平安回來就夠了!到那時我們就回家告訴雙方爸爸mama我們的事!告訴你吧,其實我爸媽早就想讓咱們倆好了,所以告訴他們。他們一定會讓我們盡快結婚生孩子,那我們倆就遂了他們的心愿,讓他們早點抱上孫子,你說怎么樣?”我說著還推推他。我盡量說些讓他高興和憧憬的事來寬慰他。 他卻把我抱得更加緊,哭得也更加傷心和大聲了。本來我們這樣抱著,就已經很惹人注意了,可他現在還哭得這么傷心欲絕和大聲,所以小店的人和旁邊路過的人都向我們倆行著注目禮,有的甚至還是一副恥笑的表情。 我忙壓低聲音對他說:“哎,咱們別再這樣了,別人都在看著咱們倆哪!說不定都把我們倆當成神經病了呢!”我帶著稍許幽默的說,并把他推起來,摸了一把眼淚,才回到自己座位上。 他低著眼在向周圍掃了一眼之后,扯了桌上一大團紙巾,雙手用力擦了擦臉,鼻子也捏捏,像是有鼻涕,同時扭頭望了一下,對我笑道:“一個男人這樣哭,是不是特讓人瞧不起特沒出息???”說著他不忘扯來紙巾要替我擦。 我拿過他手上快要伸到我臉上的紙巾,自己擦起來,邊說:“你還知道你是男人哪?就算是我們女人也沒人在這公共場合這樣哭過吧?甚至還摟著我,耍流氓?!蔽易詈笠痪渥匀徽f得很低聲。但他自然也聽得見的,并湊近說是我先過去抱住他的,那要說耍流氓的話,也是我這女流氓先耍才對嘛!我聽這話豈能不拍案而起去報仇呢? 但他早已笑得往后仰,又忙罷戰求和道:“不來了!不來了!這是公共場合,我們這樣一會兒痛哭流涕,一會兒又開懷大笑的,讓別人還以為我們這兩個俊男美女是神精病人呢!”說罷他早以從對面站起來,以躲避我“?奮起抵抗”的手。不過在說“俊男”時,他還萌萌的吐吐舌頭,好像覺得挺不好意思和大言不慚,而且在這公共場所,怕人聽見笑話他似的。 我望著這才停止了自己的反擊措施,心里還有一種寬慰的感覺,覺得他心里似乎已經對剛剛那件事稍稍有點釋懷了吧?我自己雖是那件事的受害者,但我并不擔心自己日后放不下,可卻挺擔心他久久不能放下去,甚至產生什么心里陰影,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能夠保護好我,有負于我爸媽的囑托,更甚之怕他覺得一個男人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這種想法和心理而覺得自己是罪人,甚至是一蹶不振。而且小娟那天就說過,即便將來我自己都忘記了,他可能也忘不了的。即便我們兩個終究沒有那種緣分在一起,我也不希望他心里有這種愧疚感和心理陰影的。不過還好,他似乎沒有我們想的那么脆弱吧?雖然剛剛哭得像個淚人似的,可能正是那么失態的發xiele,現在才有點恢復以往的風趣幽默吧?我望著心里是寬慰和高興的,但若他不去內蒙,不離開我兩個月,我會更高興和開心的! 最后他對柜臺喊道,說是錢放在桌上,讓他收好??!聽到老板答應一聲后,他便拉著我走,可又立即站住,回頭望了望桌上,邊低聲問我說卡和那個拿來了嗎? 我一開始真的忘了什么卡不卡的,于是望著他“啊”的一聲,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隨即才想起來,但我仍裝作沒想起來,說:“什么卡?我不知道啊,也沒拿吧?”說著我還伸伸手,在他面前擺擺,但自己還是忍不住笑了,并示意的用眼睛斜了一下這條有著黑白橙三種顏色的裙子的中山裝式的口袋。 他還有點不放心的想伸手掏掏,但可能覺得在胸部上,又是在外面,所以沒好意思,于是手伸到半空中便有些尷尬的去饒自己的后腦勺了。我看著,心說:“你能不能思想放干凈點?”在白了他一眼后,我便甩開他拉著的手,向摩托車走去。 他愣了一下才跟上來,?解釋說:“我……我不是怕你忘了嗎,怎么又生氣了?”他以為我是因為他不相信才甩開他的手的。 我回應他的只有白眼。他又抓抓頭,憨憨的笑笑。 我都不屑看他這副樣子,就往摩托車上跨去。 他也立即跟上來,解釋著:“我……我不是怕你忘記收起來了嘛,所以才問一聲的,你這就又生氣了。再說這筆錢也許就是我林業這一生的積蓄,我還想著以后假如我真的回不去了,就這么一命嗚呼了,這里面的一半就讓你轉交給我爸媽,算是對他們養育之恩一點報答吧?另一半你就自己留著,雖然咱們倆還沒有什么實質關系,但畢竟也好了……幾個月,也算我林業的非正式老婆了,所以……?!?/br> 我聽著他這一大堆的胡言亂語,早已把眼睛斜得高高的,估計眼珠子都斜得看不見,只剩下白眼了吧?但他一直沒看到,因為他正在丟我荔城換下來的破裙子等垃圾。這一路上他都沒有停下來扔掉。環保意識倒是夠強的可卻沒什么記性,還把這晦氣的東西帶到這蓉城,難道他還要讓我在蓉城也那樣被人污辱一次嗎?我越想越氣憤,終于在他又準備為戴我頭盔時發作的推了他一把,大聲說:“喂!你到底什么意思?這一晚上盡胡說八道、亂七八糟些什么?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不讓我知道,把我當傻瓜???”說罷我還一把奪過他拿著頭盔,并往頭上戴著,邊注視著他的反應,還等待著他的回答。 但他感覺有點閃爍其詞似的說:“沒……沒有吧?哪有。我剛才在蓉城就說過的,沒有。也不可能你瞞什么的,是你想多了,我只是突然覺得人生有時也沒多大意思,還挺無奈的。有的人一失足成千古恨,有的人年紀輕輕的就得什么怪病、絕癥,沒過多久便一命嗚呼了!而且還有那么多意外事故、安全事故。這些年在外面其實都看過不少,有的還是認識或很熟透的人呢!所以……!”他解釋著,也戴上安全帽重新上了路。 我明白他忽然多愁善感起來,還是因為今天的事,所以我也說:“是啊,人生短暫而多變,那我們就應該更好的珍惜這短暫的人生??!所以我們心里有什么事和心愿、理想的,就趕緊去做、去完成和實現,別再等待和耽擱了!我們的事也一樣,等你兩個月回來后,我們兩個就回家告訴雙方爸媽,到時你要怎樣我都答應。而且我早就說過我白玫梅這一輩子都賴定你了,都是你的人,你也是我的啦!所以你現在不愿意、不答應或是反悔都不行啦!明白嗎?嘿嘿……!”我靠在他背上狡黠而幸福的說著。 然而他卻沒有一絲反應,就像沒聽見一樣。也許他的確是沒有聽見吧?因為這里是最熱鬧的鬧市區,而這時候又正值夜市的高峰,所以熙熙攘攘的,因此我的聲音也較低。不過很快就駛出了這片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