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一夜 j iz ai 21.c o m
以前寫的,隨便看看吧 * 天逐漸昏暗,繼續深入行走了一會,他停下來。 我回頭看,來時的所有村落都看不到了。這里已經沒有任何裸露地表,全是雪冠地帶,覆蓋著深厚的積雪。 我無法判斷這次路線,與幾年前進山的路線是否一致,無垠的一片白茫茫,到了晚上,就失去所有方向感。 但這一次,沒有幾年前這么冷,也許是心境變化,主動追尋什么,和被動去做一件事,兩者感受截然不同。 心中積蓄很深的好奇,像腳踩進雪里,那種費勁、濕冷的艱澀感。 我不僅對他好奇,對自己更為好奇,不知能否求得答案,但想從這個人身上得到答案,這可能嗎? 他在一塊較為干燥的地方生起火,坐下來,我把背包放下,坐在對面。 火堆前,彼此都不說話,他沉默看著我,我也看著他,長久,緘默地注視對方。 他眼中火光跳躍??磿埖绞装l站:p ow enxu e14. 這是一種很罕見,很稀有的場面。 我和他認識以來,我們幾乎很少有正面交流,交流罕見,對話罕見,單獨相處更難得。 他的沉默是他的性格使然,帶著一種極為特殊且莫測的行事風格,就像一枚磁石。 受他吸引是一瞬間的事,而要解決、滿足這份好奇,過程則充滿艱辛。 若想和他相處,光靠耐心,是遠遠不夠的。 時間對他而言又沒什么意義,和這樣的人相處,需要訣竅。 而我沒有那樣刨根究底的決心。 那么我了解他么?他需要被人理解嗎? 捫心自問,我打算做什么,又打算說什么。 茫然。 只感到茫然。 我想起他望向雪山時,肅穆,莊重的眼神,就像在望一場白茫茫的人生,一段失去意義的使命。 想起幾年前在戈壁的夜晚,他說做出行動不是為了結果,而是為了意義本身。 胸口難免脹痛了一下,這是種含義很豐富的疼痛。 我嘗試過理解他,但是,假設不能設身處地去經歷一場他人的人生,很難對其感同身受。 浮于表面的理解,非常膚淺。 而他,面對他,他不可能向我敞開自己。 我不知如何開口。 只能無言注視他。 吳邪是怎樣理解他? ……我又感到頭痛。 其實對于吳邪,在許多時候,我也總是一知半解。我能理解他的壓抑,和偶爾的熱烈,但同樣無法對他的痛苦感同身受。盡管多數時間,他將痛苦完全內斂。 和眼前這個人一樣。但他們處理情緒的方式不同。 他一直看著我,這情況實在有些詭異,他的目光與其說是“空無一物”,不如說琢磨不透——因為太淺,又太深刻。 此前他很少這樣看我,我有點緊張,開始判斷,他目光的焦點是不是我。 雪山的夜晚,氣溫降至零下,我不由自主靠近火堆,呼吸時又冷又熱。一路進山,體力流失迅速,我錘打幾下肩膀,冷硬到像生銹。 他的確是在看我,我問他,“你今晚就要走嗎?” 他沒有反應。過了會,才很輕搖頭。 “你要去哪?” 他不答。 意料之中。 我意識到不能這么問。 “你會讓我跟著你嗎?”我換了種說法。 無法通過他的目光理解他的回答。他伸向大衣口袋,掏出煙盒,敲了敲,借著火堆點燃,竟然抽起煙來。 記憶里,他抽煙的次數寥寥無幾。 我發著愣,他說,“你該回去了?!?/br> “我還不想走?!?/br> “明天我會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之后,你就不會再見到我了?!?/br> 我的胃抽搐了一下,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胃是一種情緒器官。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就像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往地獄走,與送死無異,而自己無能為力。 禁不住問,為什么。 對著他問為什么,就像自言自語。 聲音擊打在一堵密閉的墻上,沒有回聲。 而我難得很固執,想問問,為什么。因為這是最后一次機會,顯然,今晚,或者明天之后,我的確見不到他了。 他從來不會開玩笑,或者騙人。 他沉默地看著我,在這沉默中,有一些認真。 我仔細去分辨,他吐出一口煙,半響,才道,“我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br> 我驚訝起來,當然想問是什么時候,可又一想,以這樣的對話模式,即使我們面對面僵持一晚上,恐怕都說不出所以然。 既難受,又覺得苦悶,想抽根煙,翻了翻背包,沒找到煙,進山前帶了酒,裝在扁酒壺里,目的是為了暖身,一直沒喝。 也許現在是喝酒的時機。 白酒入口冰冷、辛辣無比,我咳嗽,臉嗆得通紅。 我一直不太會喝酒,酒量很差,啤酒幾瓶就能灌醉,何況白酒。 篝火燃燒著,我的臉燒起來,胃也燒起來。 喝了幾口,沒起到借酒消愁的效果,身體隨精神一起苦悶。 篝火中他的臉變得模糊,我問他喝點么? 遞酒給他,他沒拒絕,接過酒壺,喝起來。 他對我似乎言聽計從,不知道這是什么原因,此前我們同行時,在后來的許多場合,我指使他做事沒有阻礙。 他很順從我,包括現在,只是他不會用語言表明自己的想法,帶著無可奈何、似是而非的距離,實際上,這很不正常。 可我難以理解這不正常的地方。 我無法理解他。 他好像要和我再見,可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去往何方。 他喝了酒像沒喝,很鎮定,很清醒,我仰頭喝了一大口,五臟六腑被酒精沖刷,點燃。 他起身搭起帳篷,我追逐著他的背影,昏昏沉沉。 不知是醉了,還是沒醉。 衣服收緊,又散開,我感到熱。 沒胃口吃東西,光喝酒,喝了一半,回憶著這幾天,想和他說話,但獨自和他相處時,又有些無話可說。 我也根本弄不清自己想做什么,這種茫然,很久沒有過了。 酒喝了大半,頭更痛。 感到有只手落在我頭發上,我抬起頭,他不知什么時候坐到我身邊,正專注凝視我。 距離很近,肩挨著彼此,他摸了摸我頭發,沿著顱骨的位置,一路向下,摸后脖頸。 他的手很冷,我打了個哆嗦。 “……你去做了什么?” “搭帳篷?!?/br> 我的腦子已經不太清楚了。 “哦,剛剛看見了?!蔽野腴]眼睛,“再喝點嗎?” 他的手指沒入我頭發,很慢、很輕地撫摸,他的手逐漸熱起來,感覺很舒服,竟然不覺得奇怪。 他的動作很溫柔,對我很溫柔,但他唯一的問題,似乎……只是太沉默。我說不好。 我被他摸得昏昏欲睡,酒精強有力地攻擊著清醒,身體向他傾斜。 他停頓一下,慢慢摟住了我。 我靠在他肩膀上,閉上眼睛。 這么安靜、寂寥的雪山,天徹底昏黑,沒有星星,人跡罕至,記得當時順子帶我們來的時候,曾經講過一些山峰的名稱,叁圣雪山、鷂子雪山,那時候那些山峰的樣子,似乎和如今所見都不同。 我已經無法分辨這是哪里,此情此景,早已是另外一番景象。 今晚只有我和他,也許在深夜,也許到天亮,他就會無影無蹤。 我想問張起靈,你究竟要去哪里。 我想問,你曾經有沒有為什么事,什么人而停留。 我輕聲說:“有點冷?!?/br> 其實并不冷。他不說話,只是抱住我,我的臉埋在了他脖子里,頭昏腦脹,有點窒息,呼吸陡然沉重,噴在他脖子里。 他穿得并不厚,相反比較單薄,身體的溫度很低,他渾不在意,像把一切都拋之腦后了。我忽然覺得悲傷,緊緊擁住他,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再度醒來,脖子已經麻了,篝火持續燃燒,好像只睡了十幾分鐘,半小時,因為頭更加昏沉,醉醺醺的?;瘟嘶尉茐?,已經空了。 我待在他懷里,他近在咫尺。 能聞到他的呼吸,帶著酒氣。 “你要走了嗎?” 他搖頭。 “……你什么時候走?” 他手心貼在我的臉上。 他的輪廓很模糊,我看不清他,眼前一片朦朧,重復問些相同的問題,像挽留,又像在詢問自己。 終于,我問他,“你在想什么?” 他緩緩湊近,逐漸放大,雪一般冰冷的觸感落在嘴唇上。 我一動不動,無比茫然,只覺得神經都要衰弱了。 我半震驚、半費解地看著他,他的眼神很平靜,聲音低到輕不可聞,我剛要再問,他捏住我下巴,再次貼近,堵住我的嘴唇。 這是吻。 他在吻我。 我吃力地想著,思考著,大腦一片混亂,一時之間弄不清楚這是在做夢,還是真實。 他的動作并不溫柔,帶著急躁,吸了幾下我的下唇,舌頭忽然闖入,抵著舌根吮吸。 我緊張到無法呼吸,推搡他舌頭的動作遲鈍,非常僵硬,使勁吞了幾下口水,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 對這件事我有經驗,但現在完全一片空白。 他好像也不陌生。 我不敢咬他,也不敢尖叫,面紅耳赤,抓著他的手,“你、你……” 吞吞吐吐,說不出話。 這個吻里的個人情緒非常強烈,比起我們之間所有的無效溝通,我竟然在瞬間感受到了他的心情。 但為什么是這種方式? 這是他會做的事么? 不可能吧。 我醉了,他也醉了嗎? 他打橫抱起了我。 幾步路,離開篝火,他把我抱進帳篷。 帳篷中很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他很準確脫掉了我外套,我忘記了他夜視能力也相當卓越。 我心臟砰砰直跳,口干舌燥,張大眼睛,他沒給我選擇的機會,好像確信我一定不會拒絕。后背抵著有些潮濕的睡袋,我去抓他的手,我們十指緊扣一起,我依然忍不住問,你在想什么……你要做什么。 “你會知道的?!彼卮鹆宋?。 接著,他壓下來,第叁次來親我。 這個姿勢接吻,讓氣氛無以倫比曖昧。我被親的暈頭轉向,他已經從腰部,伸進衣服,沿著輪廓撫摸。 他手心有繭,不太冷,粗糙,這只手能夠輕而易舉折斷人的脖子,而他此時的動作如此和緩。 我艱難喘氣,持續發抖,彼此的溫度隨接吻升高,卻覺得冷。很冷。 太陽xue激烈地抽痛。他像雪,我始終覺得他像一場肅穆的雪。 此時,他將溫度傳遞給我,這種感覺更為強烈,嘴唇像要被割傷,閉上眼睛又睜開,視野一片瞢暗,看不清他。 我的呼吸一塌糊涂。他的呼吸也不平靜。通過他的呼吸,我嘗試捕捉他、感受他。 這個吻,未免太久了。 我深深喘氣著。 唾液來不及咽下,“唔”了幾聲,他摸了摸我嘴角。 衣服穿得很厚,毛衣下是保暖內衣,他隔著內衣,手心在我胸口一撫而過。 我摁住他的手。在左胸的位置,心臟處,心跳鼓動,急促而凌亂。想讓他摸到我的心跳。 問他,能聽到么?他貼著我的臉,說,嗯。 我覺得輕松了一點,深呼吸,他的目光掉落下來,分明很暗,卻凝神、專注,這個人有曾這樣看過誰么? 他不必這樣認真吧,我只覺壓力徒增。 帳篷里沒有燈,我所有的表情無處遁形。 酒氣在嘴里翻涌著。 我想起這幾天,火車北上,坐大巴,坐汽車,進入吉林,一路跟隨他到二道白河,進山,舟車勞頓,幾乎沒有停歇,這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我太少主動追尋誰,好奇什么事,追尋必然伴隨波折,帶來傷痛,家族的前車之鑒觸目驚心。 在火車上,臥鋪里,鐵軌轟鳴,這轟鳴聲很熟悉,像回到幾年前的隆冬,我的心境卻截然不同。我想,追逐他,追尋這個人,是我們這些人的宿命么? 命運這個玄之又玄的東西,像一張巨網,將我們所有人都困在其中。 奶奶說,這是天理循環,這是命。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信。 你要去哪里。我想起我問他。得不到回答,這是得不到回答的疑問。 然而,他沒有避開我,沒有拒絕我。他讓我一路跟隨,直到今晚。 他究竟想告訴我什么。 我叫他名字,他回應了。我的心驀得一痛。 這是我第二次來長白山,也許是此生最后一次……不敢輕易斷言。 我嘗到雪的味道。 雪的味道既輕盈,又沉重。黏膩到發燙。 我問,張起靈,你是不是忘記過自己的名字? 他撥開我臉上的頭發。 他說,“這兩年有過一次?!?/br> “什么時候?” “你忘記了?!?/br> 我感到慚愧,因為不愿意讓自己置身危險境地,刻意回避了許多事,忽視他的行為。 一直以來,他都像在另一個世界。 我費力去想,頭昏腦脹,發燒似的,白酒后勁上來了,隱隱約約聽見他說,“已經不重要?!?/br> “……你在乎什么呢?!蔽亦?。 我挪動著,他固定住我,推著我膝蓋,褲子被拉下來,下身很僵硬,我幾乎任由他擺弄,沒有任何反抗,似乎潛意識里也不想反抗。 如果我不愿意,他會停下來,這是肯定的。 但根本說不清我是愿意,還是不愿意——這感覺異常復雜,充滿矛盾,我喝醉了,我相信他也喝醉了,我下意識想找一個借口,來解釋自己隱秘的期待,來解釋他行為的動機,否則,這件事就太匪夷所思。 我對他的不告而別感到恐懼。他要走,要忘掉我們,要忘掉自己,忘掉他的過去,想象這一切令我害怕。 而我又如此無能為力。 我寧愿糊涂著沉淪。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愿再去思考。 因為想到另一個人,那一瞬間感到既卑劣,又荒唐。 小腿被握住,他摸一下,我忍不住要叫,急促喘著,呻吟憋在胸膛里。 被酒精催化后的皮膚非常敏感,他的手心忽然變得很燙,來來去去,折磨一樣,從小腿一路摸到大腿內側,雙腿間空空蕩蕩,他虛幻的包裹了一下,并攏雙指,淺淺摩挲。 這是右手吧。 這兩指沒想到還能做這種事。 我臉紅到脖子根,不停咽口水,一方面非常不自在,一方面,欲望暗流涌動,有什么在流,流的很急,不受大腦控制,一大包體液迫不及待吐出來。 生理反應完全不受大腦控制。能感覺到他的手被打濕,濕滑且流暢地沒入,他在我下體內部轉動幾圈,就像在研究墓xue機關的構造。 我不知道他之前有沒有這樣的經歷,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看上去對這種事沒有任何興趣,不論對象是女人,男人。除了他的秘密,他必要的使命。 但以他的動作,似乎并不太陌生——也許這是肌rou記憶。即使以前有過類似經驗,恐怕他也忘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很清楚這個步驟。 他根本沒做什么,就能輕易調動我的身體。 雙腿顫抖著,我抓他的手,堅硬的骨骼,不規則的傷疤。想起來,有時候,他又能像女人那樣柔軟??伤F在好硬。 手很硬、肩膀很硬。 我聽到皮帶解開的聲音,他抵著我,俯下身來。 我忍不住尖叫一聲。 帳篷外,雪山寂寥且危險,可能隨時要下雪、要起風。帳篷內,空間狹窄,空氣渾濁,曖昧不堪,似乎要缺氧,裸露的皮膚感到冷,身體卻燥熱不已。 在這種地方,我叫得再大聲,可能都無所謂。 他往里面頂,撐開,沒入,我緊緊咬著嘴唇,有點疼,更多的是被撐開的飽脹感,幾乎能感受到他的熱度,堅硬程度……我記得男人喝多了一般都力不從心,他酒量有這么好么? 上一次看他喝酒是什么時候? 完全記不清了。 還是說,他也很興奮。 我腦子亂的像漿糊,手指扣在他肩膀,被完整填滿的感覺無與倫比,何況在我身上,身體里的是這個人。這個人。簡直天方夜譚。 許多種情感搖撼著我,我只清醒一瞬間,立刻就陷入混亂,陷入狂亂。 而他只停頓幾秒,就用力撞了一下。 完全沒有給我緩沖時間。 我的肚子猛烈抽動,漲的不得了。 這一下完整撞在非常深的位置,我的臉扭曲著,還沒反應過來,他捏著我的腰,以一個不算快,但也絕對不慢的速度動起來。 他的呼吸噴在我臉上,能感到他絕對收斂了,但光是這樣,所調動的快感就已經很可怕,他輕而易舉就能頂到最深處的位置,又酸又脹,小腹似乎都凸起來。 他每摩擦一次,yindao就瘋狂收縮,體液泛濫。 水流的多一點,或許會好一點。 頭發全是汗,額頭遍布冷汗,他沒脫衣服,也沒脫掉我的衣服,幾件厚衣服黏著上身。 保暖內衣蓄著大片冷汗,一半熱,一半冷,但下面被撐滿了,堵住了,他動一下,我就要叫,發出很壓抑、很黏的聲音。 想說話,又不太敢說話,好像不說更好,暈得更加厲害,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在下身,連接處,沒有一點力氣,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癱軟在睡袋里。 他空出手撈我的腿,兩腿垂著,嘗試夾他的腰,無力垂下,雞皮疙瘩一層一層漲。 我拽了幾下衣服,下體壓迫感更深,他抽動的頻率不算很快,但簡直就是折磨,我不知道這是他性格使然,還是他想折磨我。 不上不下,就像被拋在空中。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他到底是瘋了,還是一時興起。 更加無法理解。 心中激蕩一種詭異的,可怕的欲念。 我以為能嘗試理解他,而真正真槍實彈做起來,除了欲望,我什么都無法感知。 好荒唐。 不敢細究。 我忍不住去抱他,這個姿勢能夠很輕易抱緊他,我們緊貼。 他停頓片刻,忽然用力撞進去,我急促啊了聲,這一下好像要靈魂出竅。 我感覺窒息。 空氣明顯不夠用了,又激動,又緊張。緊抱住他,他一陣很激烈挺動,又疼又爽,酸脹的疼過以后,只剩下爽。 媽的,為什么。 我想說臟話,想質問他,張開嘴,只有呻吟。 有汗滴到臉上,接二連叁,滴到嘴唇。 我去舔,沒有味道。 內部收縮著,擠壓著,我絕對在發大水,除了我的叫聲,還有每次交合帶來的摩擦聲,水聲,全部被他一鼓作氣堵進去。 不能想象下面亂七八糟到什么程度。我纏緊他,然后終于聽見他的喘息。 他的喘息聲重起來。 我意識到,是他靠近我耳朵。 耳朵熱到發麻,他來摸我的臉,摸到一手的汗。用指腹摸我下嘴唇,我舔舔他手指,有咸味。 “慢……慢點……”我嗚咽著。 他不作答,聽見了,但不照做。他沒有再縱容我,反而變本加厲,更深,更重捅進去。 從前我對他缺乏想像,現在依然如此。 我的胸口抽搐著,很難堪的感情席卷了我。 生理淚水不自覺涌出,雙腿顫抖著,忽然什么猛地噴出來,大團的水,我咬緊牙關,大汗淋漓,感覺整個身體都麻痹了。 他劇烈喘了聲,放開我,力氣松懈下去,臉埋進了我脖子。 我沉浸在一瞬間的高潮,這次高潮實在難以形容,讓我接近失語。 因為不僅是身體達到高潮,完全是精神層面的一次沖擊。 分不清是快感多一點,還是震撼多一點。 太矛盾了。 直到最后,我都沒有看見他的表情。 帳篷中只有彼此的喘息。 過了會,他跪坐起來,撤出來時,我依然在發抖。 后知后覺意識到,他結束了,而且弄在里面了。 這樣是不是不對? 我依然沒醒,醉得一塌糊涂。 恍惚間看見他點亮一盞風燈,燈光很暗,像蠟燭在飄搖,他把風燈放在腳邊,扯出一大堆紙巾替我處理下身。 我任由他清理,一臉的汗,頭發黏在脖子里,身體的汗被內衣吸走一部分,半干半濕,貼著皮膚,說不上來的不適,但別無他法。 我閉著眼,他在摸我的頭發。動作依然緩慢。已經非常疲憊,昏昏欲睡,卻不想睡。如果現在睡去,再睜開眼,他就會無影無蹤。 我感到恐懼。 又覺得憤怒。 他撩開帳子,我心中一陣恐慌,叫住他,“你要去哪?” “五分鐘就回來?!?/br> “你說真的?” 他“嗯”了聲,回頭看我,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分辨他的輪廓,他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一些。 我重新躺下,躁動不安,默數時間,一秒,兩秒,數到一百多,順序就亂了。胡亂地數下去,一百,兩百,只感覺遠遠超過五分鐘。 十幾分鐘后,帳子被拉開,我聽到風聲,不知不覺,外面起風了,他肩膀有雪屑,提著風燈,彎腰走進帳篷。 “你去做什么了?” “觀察環境?!?/br> 我想起從前,“你要去守夜么?” 他搖頭,坐到身邊。我想起從前,從前,有他在的場合,那種安心感誰都無法取代。氣氛再度安靜。帳篷外風在搖晃,我的心在搖晃,這件事結束,數種情感交織,頭痛欲裂,幾乎要崩潰了。 忍了一會,忍不下去,翻身去抱他,他身上的溫度消失了,身上全是雪和風的味道,我哆嗦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想做什么。一整天沒吃什么東西,沒胃口,有點想吐。 他把我抱到腿上,我幾乎睡在他懷里,終于問,“你愿意告訴我了嗎?” 他答非所問:“你睡吧?!?/br> “……你說你會告訴我?!?/br> “今晚我不會走?!?/br> “明天——” 他對我很淡地笑了一下。 我瞬間說不出話,感到一陣絕望。 我和他距離這么接近,卻像隔著萬水千山,即使我們親密無間,心的距離如此遙遠,仿佛一場幻覺。 深夜開始下雪,長白山的第一場雪,我已經忘記什么時候睡過去,疲憊實在太深,這個夜晚卻太短暫。 我做著顛叁倒四的夢,從一個場景跳轉到另一個場景,夢到自己患上雪盲癥,在雪山中失去方向。 夢到他走向雪山深處,像往地獄中走。像夢一場真實。 胸悶氣短,大喘著氣想睜開眼,恍惚間聽見他似乎在說,“我要回到那里去,這是我的責任,而守護這個秘密需要時間。我把這個留給你,我只需要一只就夠了……如果十年后你記得我,你就沿著這條路,再回來一次?!?/br> 我來不及問,也沒機會再問,他的聲音已經消逝在暴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