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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昨晚的小旅館,帶著行李,我們跟著解雨臣來到他在長沙的招待所。招待所食堂的師傅,據說以前是獅子樓的總廚,給我們做了幾個很精致的小菜。 菜擺上桌,幾人坐下,倒酒,吳邪說,這是之前土夫子經常喝的酒糟原汁,外加一些冰糖和藥材。 我喝了一口,十分辣口,有一股綠豆湯的味道。味道不算難喝,解雨臣一個勁的給我敬酒,問我:“這段時間沒睡好吧?” “是有一點?!?/br> “今晚小孩子不許參與?!苯庥瓿夹Σ[瞇的。我一杯沒喝完,他下一杯已經倒上。我問他“你干什么”,就感覺意識模糊,一下醉了過去。 吳邪完全沒攔著他,他們幾個都沒喝幾口,我只覺得被誰抱起來,有人親了親我,隨后昏睡過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來后,已經第二天。吳邪睡在旁邊,解雨臣和潘子睡在沙發里,兩人一身血跡,睡得很熟。我看到吳邪已經摘掉面具,露出了他本身很年輕的臉。下巴冒著胡茬。 “你怎么撕掉了?”我看著他睜開眼睛,問道。 “這段時間暫時不需要用到我叁叔的臉了,我準備回去了?!彼?,“何況,一直維持著那個樣子,你都不讓我碰你?!?/br> 我面露古怪:“第二個理由才是你真實想法吧?” 吳邪用胡茬蹭了蹭我,我被他蹭的很癢。在床上鬧了會,沙發上兩人已經被我們吵醒了,正用一種玩味的眼光看著我們。我推了他一下,跑出了門外,身后傳來放聲大笑。 那幾天后的事情,吳邪在機場和我簡單講了講。只知道七個盤口站在了我們這一邊,王八邱和魚販的手下都是烏合之眾,他們本身善于經營不善于火拼,結果不言自明。吳邪問我,想不想和他一起回杭州?;艏胰缃裾齺y,我不想回去淌這趟渾水,便答應下來。 他第一次提出帶我回他家,我格外高興,這回估計是要見他家里人了,想想都激動緊張。飛機上,我難得輾轉反側,等到下機,緊張感已經平息的差不多了。 我們上了出租車,我人生第一次來杭州,據說這里是典型的江南水鄉,但如今現代性較強,城市規劃十分完善,一路高樓大廈。在西湖邊上下車,吳邪作為地頭蛇,東道主,邊走,邊給我介紹,這是西湖,這是斷橋,左轉,這是白堤,上橋后,這是斷橋殘雪——接著往下走,沿著孤山路,一路林蔭大道,楊柳垂岸,對面那群山中的塔是雷峰塔,當年法海與白素貞斗法,白蛇便被鎮壓在此。 我一路聽,一路點頭,吳邪心情很好。這是他從小到大成長的地方,在這里,他仿佛卸下一切包袱、壓力、疲憊,疲憊洗劫而空,讓他像一個真正的年輕人,看著看著,就有些傷感。 我們在“西泠印社”門前停下,門前楊柳依依,往里走,曲徑通幽,別有一番天地。 有個男人坐在一張柜臺后,看見我們,露出一個很吃驚的表情。 “介紹一下?!眳切罢f,“這是王盟,我的伙計?!?/br> 那伙計立刻站起來。 我伸出手,他與我握手。上下打量我,問“這位是?” 吳邪道:“這是我女朋友?!?/br> 那王盟眼睛猛地瞪大,然后咳嗽起來。 “老板,你……”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好奇道。我用手肘努了下吳邪,吳邪摟住我肩膀,兩人寒暄幾句。他這伙計一臉不可思議,我打趣道:“怎么這樣看我?你老板之前帶了不少前女友來過?” 他搖頭道:“從來沒有?!?/br> “哦——”我若有所思,看一眼吳邪,他便道,“小丫頭,你到底對我有什么誤解???” 我跟隨他進入鋪子,布置得古色古香,我端詳一只青花瓷器,他泡了壺茶,聞起來很香,余韻悠長。午后安寧,在這爿僻靜,門客張羅的古董鋪,心也隨之沉寂,那些勾心斗角、血雨腥風的過往仿佛都被隔絕在外。比起在長沙的茶館,這地方,可以算得上世外桃源了。 我在躺椅上搖晃,喝喝茶,看看花花草草,昏昏欲睡。 吳邪在處理叁叔積累下來的事物,潘子則留在長沙為我們物色隊伍,利用叁叔的名氣和錢,夾一些還不錯的喇嘛。計劃安排在五天之內,吳邪還需要模仿叁叔的聲音,讓他再次扮演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我睡了一會,睡的很舒服,睜開眼,吳邪坐在我身邊,正看著我。我問他,“幾點了,你餓不餓?” 他說餓,但想先吃點別的東西。 “什么?”我迷迷糊糊。 他低頭來親我,動作顯得很是猴急。這幾天不讓他碰,把他憋壞了一樣。 我抱著他脖子,坐在身上和他接吻,親的次數越多,動作越來越熟練,把他皮帶抽出來,他硬得很快,一下頂在我掌心里。 “還是你這張臉好看多了?!蔽遗踝∷哪樴A艘豢?,“過兩天是不是又要帶上那張面具?” 他顯得很遺憾:“是啊,用叁叔的身份,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彼辛讼挛业钠ü?,“這幾天抓緊時間,到時候你又不讓我碰你?!?/br> “要不從后面?后面就看不到了?!?/br> 他笑起來:“算了,聽起來挺膈應的,我還沒這么變態?!?/br> 我坐在他身上,他挺身進來。緊緊堵著,抽送著。我又滿臉通紅,被他插的搖搖晃晃,腿都麻了。實在是太爽了,他一邊插,一邊摸前面那處,水流了他一褲子。他貼著耳朵說我在發洪水,快把他弄射了。 我聽的臉紅心跳,他讓我高潮了一次,才抽出來。第二次又讓我坐在桌子上,這張桌子估計平常用來待客喝茶,現在居然用來做這種事。我壓抑著叫聲,生怕他伙計聽見動靜沖進來,把我們撞破,那實在太尷尬了。他倒不是很在意,一下一下用力捅,格外要命。我們胡天海地搞了兩次,還想再來第叁次,天已經黑得差不多了。 感覺肚子空空蕩蕩,我把衣服掀下去,抽了一大堆紙巾處理下身。吳邪褲子一片水漬,就這么出門了。 他帶我去著名的菜館,據說是他們杭州人的待客之道,凡有賓客,必到樓外樓品嘗杭菜風味。不是旺季,菜上的不慢。我每一道都吃了,聽他聊前些年的往事,他連大學都在這座城市,有機會,帶我回去重返母校、認識昔日同窗。我有些興趣,問他,你一個高材生,不找你的同學師姐師妹談情說愛,怎么就看上我啦? 他說:“我不喜歡同齡女孩?!?/br> 我樂不可支,完全不信:“你找理由也不找個像樣一點的,騙小孩呢?” “我是挺喜歡騙小孩,比如你這樣的小孩?!?/br> “這么說,”我咽下一塊醋魚,”你是早有預謀咯?” “怎么?” “幾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個時候,我覺得你看我的眼神不對勁,像早就認識了我一樣?!蔽一貞浿?。 他并不接話,神色毫無異樣,有些時候,我有一種錯覺,我們差距不是十歲,而是二十歲以上,像隔著一個時空,在進行對話。而這種錯覺,又消失的非???。 杭菜味道不錯,但偏甜、寡淡。他伸手買單,我喝了幾瓶啤酒,酒足飯飽,走路時頭重腳輕,被他扶出門。 等紅燈間隙,他點起煙,降下車窗,把手搭出窗外,晚風便徐徐進入。他說自從接手叁叔的鋪子,前幾年送貨都開輛破金杯,認識我第二年,就把車換了。我摸了摸中央出風口,“你叁叔留下一堆爛攤子,你開這么高調的車,仇家上門,你不怕車胎氣都被放了?” 他就笑,“這種無聊的招數,學生才玩。以我對那些人的了解,真的要找上門,那應該是買兇殺人。一刀把我砍了,以絕后患?!?/br> “這么可怕的話,你說的倒沒一點壓力?!?/br> 煙灰和火星一起隨夜風彈出窗外,模糊光影在他臉上晃動,他說:“有一個朋友告訴我,壓力這種東西,說著說著,就沒了?!?/br> 車內在放電臺廣播,他讓我打開副駕抽屜,拿出一張CD盤。車內開始放一首八十年代的老歌,再回首。遠處燈光忽明忽暗,他臉上光影隨之明滅,風流動的速度變快,因為他駕駛速度也在變快,有一個瞬間,我似乎看見十幾年的歲月在黑夜中轉瞬即逝,匯聚成一道孤單影子。 他轉頭,對我笑了下,“想不想去個地方?” 今夜不會再有,難舍的舊夢。 不管明天要面對,多少傷痛和迷惑。 音樂播放著。我神色怔忡,愣愣看著他,他任由我看,在同樣的這個瞬間,我發現了另一件事。 “吳邪?!蔽医械?。 “嗯?” “我好像愛上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