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丑妃冬施、全京城都能聽到我心聲、重生九零,帶著空間逆襲暴富、作精女配看到彈幕后,她贏麻了、重生八零我和男神做鄰居、滿朝文武好多瓜,讀我心后都瘋啦、瓶裝美夢(1v3)、這個童話有點不正常
她沒有跳春江花月夜。 而是跳了幼年時學得第一支舞。 叫折枝舞。 據說,這是上古時期,女子在三月三,上巳節,求偶時跳的舞蹈。 祈求天上的神靈垂憐,賜她一心心相依的愛人,賜她一段美好的姻緣,為這姻緣,為這情,她愿將春日的所有美好,都化作一支舞,獻給上蒼。 鼓點一聲一聲、越來越密集。 蘭溪的舞步,也越來越急促。 裙擺旋轉的幅度越來越快,墨發掩映下,她那本就傾城奪艷的絕色容顏,像極了一場一碰就碎的夢。 城外的戰場上,殘火斷續的燃燒著。 裊裊的黑煙,還未升騰到空中,便被雪花湮沒。 城中的百姓,惶惶不安地待在自己的屋舍之中,隔著窗戶看雪,隔著墻壁聽炮聲,隔著門縫,嗅著那空氣中纏綿不斷的硝煙。 玉樓金闕最深處,殿堂屋宇燈火盡頭。 蘭溪的舞步和鼓點,好似一場絕望的祈禱,祈禱一場終生都不可能再演的夢。 裙袂飛揚間,有誰的淚曾灑落在足間。 那被愛恨交織纏綿的過往啊。 那一觸就碎不敢再碰的從前啊。 那生死之間的折磨啊。 那朝堂、那人間、那勾心斗角與愛恨纏綿。 都在這雪色中,在這舞步中,化成青煙一樣的過往吧。 鼓點漸漸熄滅。 蘭溪的舞步也漸漸凝固。 她從袖中翻出那一對玲瓏酒杯,倒滿斟好的美酒,一杯遞給蕭信,一杯放置在自己面前。 美人香袖,眸光爍爍。 “敬酒一杯,二皇子可否賞臉?” 蕭信眸中,帶著迷醉之色。 他攥住那酒杯,順帶攥住那遞酒的手,欲要要將那皓腕主人的骨頭捏碎。 他知道。 蘭溪也知道。 在座的眾人皆知道。 這酒,絕對不干凈。 可誰又能拒絕呢? 拒絕年少時方興未艾的少女,拒絕那數次在夢中出現的神女。 只是…… 蕭信到底還存了一絲理智。 他把酒杯往前推了推,指著蘭溪手中的那杯,“這酒索然無味,不過因為是你送來的,我便難以辭決?!?/br> “不如用你那杯吧?!?/br> 蘭溪指尖微頓,倒也沒多言,而是從善如流地換過杯子。 “請——” 這回,蕭信不再客氣,一飲而盡。 一旁的赫連栩看不過了。 飛身越來,冷笑著奪走蘭溪手中的另一只酒杯,嗤諷道:“你還算個男人嗎?” “不過是一杯薄酒——” 他舉起蘭溪手中的杯子,正要一飲而盡,卻覺得胸口處,傳來撕裂般的痛。 他低頭。 右胸處,被扎進了一把匕首。 他手中的酒杯墜地,殘冷的酒水,浸濕鞋襪。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子,看著她微微濕潤的發梢,看著她那垂手可得又遙不可及的眉眼,心頭密密麻麻的痛意,似螞蟻一般,鉆進他每一處骨節。 他想問為什么,卻知道不必問。 她想殺他之心,早已有。 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可他……對她從無半點雜心啊。 甚至,想替她飲了那杯毒酒。 第324章 浮生一夢 蘭溪其實沒想到自己能殺了赫連栩的。 她只是突發奇想罷了。 赫連栩很難殺的。 她更沒想到,這種時刻,赫連栩會出來為她擋酒。 她看著赫連栩眸中的深情與絕望,握著刀柄的手,好似被灼熱的火焰燙傷一般,飛快地將手抽回。 可來不及了。 淬了毒的刀,見血封喉。 赫連栩的面色,以rou眼可見的程度灰敗下來。 他連氣息都不穩了。 卻竟然還能笑出來。 他身體往蘭溪這邊靠了靠,這是他們有生以來最親近的距離。 蘭溪沒有躲開。 任由他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發絲搭在他的臉上,帶著讓他迷醉的馨香。 他笑著說:“我很高興,你記住了我的話?!?/br> 蘭溪心頭一顫,鼻尖,竟有酸意冒出。 “別說了?!?/br> 她輕聲哀求。 這也是她第一次哀求他。 赫連栩的話止住了。 他搖了搖頭,黯淡的綠眸眸底,帶著他生命盡頭最后一點、也是唯一的一點寵溺。 接著,他將頭埋在蘭溪的肩窩上,斷了呼吸。 …… 蘭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披上衣服,怎么回到偏殿,又怎么坐回鳳椅上的。 只能聽到青鸞在她耳邊斷斷續續地說著。 “娘娘別哭了……” “娘娘,宴會還沒結束呢?!?/br> “娘娘,赫連家主的尸體放在哪里呢?” “娘娘,您松手,別讓這東西扎到您的掌心……” 什么東西扎到掌心? 她哭了嗎? 蘭溪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 那里躺了一只狼牙。 是赫連栩佩戴在胸口的那一枚。 蘭溪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瞼處,那里又濕潤又冰涼。 她知道赫連栩最后要說什么。 赫連栩曾經告訴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