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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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斷然拒絕。 “荒山之中,你我誰也不認識誰,做了些放縱孟浪的事情,你我二人知道我們之間是清白的,便可?!?/br> “但此去京城,人多眼雜,無論是我從你馬車中下來,還是你從哀家馬車中躍出,對你我二人,影響皆不好?!?/br> “所以,哀家先驅車離開三公里,三公里后,你再駕馬回城。 “如何?” 慕容川冶心中縱有再多不悅,也只能悻然同意。 …… 新裝點的乾清宮,沒有了往日的奢靡,家具大都用黑木和檀香木,整個廳內,不用點香,仍散發出一種清淡的冷調。 蕭長卿仍是一身白衣,衣冠盛雪。 坐在御桌前,提著毛筆的右手,匆匆在奏折上批閱著。 直到—— 薛乾進來匯報。 “主子,您那日讓微臣查閱的東西,微臣都已經查清楚了?!?/br> “那被太后娘娘一劍捅死的岳公公……確有古怪!” 第168章 月下談心 蕭長卿擱下手中的毛筆。 抬眸看他,目光晦暗,帶著不容抵抗的威儀。 “怎么古怪了?” 薛乾解開衣襟,在蕭長卿驚異的目光中,從懷中掏出一個密封的錦袋。 他解釋道。 “赫連氏在宮外為岳公公置辦有家室,還有兩個小妾?!?/br> “每逢輪休,岳公公便會悄悄出宮,在宮外享受齊人之福?!?/br> “他的臥榻之下,藏著一個上了鎖的匣子,據岳公公的小妾稱,這匣子是他的命根子,從不讓人靠近碰觸?!?/br> “小的搜到岳公公在宮外的住處時,這兩個小妾已得了信,正準備撬開匣子分了其中的東西,各自逃命去?!?/br> “小的奪過匣子時,匣子已被打開?!?/br> “里頭裝著金銀珠寶和這個錦袋?!?/br> “金銀珠寶的樣式都比較古舊,像是上了年頭的東西,其后都有御制的式樣,小人猜測,這是前朝遺留下的舊物?!?/br> “而這錦袋——” 薛乾將錦袋的束口解開,遞給蕭長卿。 錦袋上的針織繡工,是前朝皇室常用的雙面立體繡。 錦袋外,繡著溪水的群鶴。 錦袋內部,是黃山的孤松。 色澤鮮艷,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蕭長卿接過那錦袋,好奇地拆開,袋中除了針腳細密的繡畫外,還有一本有了些年頭的冊子。 冊子上,用古書篆體,寫著四個大字。 岳氏家譜。 蕭長卿手指微動,飛快地翻開那冊子/ 岳氏幾百年的血脈過往,在目前一一閃過。 最后一頁—— 則是岳公公的血書。 “一成不孝,迫于強權被閹割入宮,未留下半子半孫傳承岳氏血脈,他日黃泉之下,無臉見列祖列宗……” 岳公公未進宮之前,名叫岳一成。 岳這個姓氏…… 蕭長卿修長如竹的指尖,落在倒數第三頁上—— 岳山! 這不是前朝的佞臣之首嗎? 當年岳山仗著末代皇帝年幼,強奪朝政,手握大權卻奢yin無度,以天下百姓為走狗,橫征暴斂,最后搞得天下大亂,各地百姓揭竿而起,蕭氏和蘭氏,便是在此種混亂之下,打著清君側的名號,將岳氏一脈的佞臣殺盡。 可惜末代皇帝昏庸無能,竟反過來要治蕭氏和蘭氏的謀逆之罪,蕭蘭兩族一不做二不休,將皇帝砍死在金鑾殿上,一番謙讓之后,你為君王我為文脈,共治一個太平盛世。 蕭長卿萬萬想不到,岳公公竟然是岳山的子孫! 岳氏竟然賊心不死,在民間繁衍生息,甚至混入后宮,同赫連氏勾結在一起…… 意欲何為! 好在。 岳氏當年造孽太多,害得百萬百姓流離失所,如今報應到子孫頭上,讓他的子嗣斷子絕孫,倒也是老天有眼。 前朝遺孽,怪不得太后會親手斬之。 但岳氏潛伏已久,岳公公在后宮也潛藏已久,溪兒哪里來的門路,搜尋到他的真實身份了? 芝蘭殿……還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蕭長卿并沒有和蘭溪一爭長短的念頭,他只是想多了解蘭溪罷了。 嘆了一聲,將那繡袋收好。 目色悵然地看著庭外,那漸昏的天色。 想起番禺地區今日進宮的珍寶。 對薛乾道。 “番禺的官員不是送了兩框荔枝來嗎?給芝蘭殿送去吧?!?/br> 薛乾微愣。 “兩框都送過去嗎?” 番禺的太守,跑死了十幾匹馬,用儲藏的冰塊一路保鮮,這才將今年新下的第一批荔枝,送了兩框到宮中。 陛下還沒來得及嘗鮮,便要全給芝蘭殿的娘娘嗎? 蕭長卿見薛乾反問,面有不悅之色。 “你膽子是越發大了?!?/br> 薛乾深吸一口氣,急忙告罪,“陛下恕罪,是小的多嘴了!小的這就去辦!” 躬身退出書房,關門時,心底喟嘆一聲。 陛下和太后娘娘這孽緣……究竟要糾纏到什么時候??! …… 蘭溪剛一回宮,便見雙喜穿著青灰色的褂子,指揮著宮人們,將那三箱荔枝往殿內抬去。 蘭溪驚訝地看著那被冰塊包裹的三箱荔枝,問道:“今年的荔枝這么早便下來了?這些是誰送的,華管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