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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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嫌她們吵鬧,正要差人將這三位小姐的嘴堵住。 走廊盡頭,那扇緊閉的房門被打開。 一身寶藍色宮裝,姿容絕盛,頭戴帷帽的女子,被婢女攙扶著,出了包廂。 她深晦的眸色,隔著那帷帽,落在那紛亂的鬧劇上。 接著,抬步走來。 停在慕容川冶身側。 剛剛還驕縱不可一世的慕容川冶,竟搓了搓手,罕見的緊張起來。 艱難地為自己辯解。 “我不是那種隨便發脾氣的人,是她們講話太不客氣,無奈之下,我只好……” 蘭溪等他說完,才溫聲道:“國公爺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她們吧?!?/br> 慕容川冶唇角猛地咧起。 她……夸他了。 還用那么溫柔的聲音。 直到蘭溪的身影消失在盡頭,慕容川冶那咧起的嘴角都未放下。 侍衛小心翼翼地過來問,“爺,這韋家的幾位……” 侍衛指了指那三個面色漲紅,氣得氣喘吁吁的韋家小姐,請示道。 “咱還帶回國公府嗎?” 慕容川冶豪氣地大手一揮—— “放了!” 能得她一句夸贊,今日這趟算是值了! …… 蘭溪回宮后,并未徑直回芝蘭殿。 而是在那枝葉郁蔥間,折道去了碧落臺。 碧落臺內,除了肅穆巡游的侍衛,再無多余的宮人伺候。 諾大的宮殿,金碧輝煌,琳瑯珍寶畢設,卻難掩蒼茫和荒涼。 蕭長卿坐在廊下,一身黑衣,素衣素發,正在批閱奏折。 他頭頂生出一縷白發,白得驚心。 為他本就清冷的五官,添了三分病態的羸弱,有種白衣難盛雪的凄美。 他聽到侍衛通報的動靜,緩緩抬頭。 凝聚的眸光和那日光盡頭走來的盛裝女子,交疊著,匯聚著,目光漸漸明澈起來。 一種淺淡的歡喜,自心間涌起。 她,來找他了。 掩去那揮之不去的虛弱感。 蕭長卿撐著桌面起身,因動作幅度過大,衣角打翻了桌上的硯臺。 墨漬,順著那奏章的縫隙,淋漓地往下滲落,滴在他的鞋襪之上。 他卻忽略掉這突生的意外,含笑,問她。 “太后娘娘大駕光臨,不止有何要事?” 算起來,兩人已數月沒見。 芝蘭殿這一個多月間,像蒙了一層薄紗一般,被籠罩在云里霧間。 他的人,打探不出任何消息。 唯一能確定的,便是蘭絮至今未找到。 為此,他擔憂了數月。 因為他知道,她是重情之人,蘭絮的失蹤,對她的打擊定然極大。 如今見到真人了,知她安好,他提著的心,也終于壓下來。 對面。 蘭溪扶著凝霜的手,毫不客氣地坐在對面的金絲楠木雕花椅上。 眼神在他的白發上頓了一瞬,接著,譏諷一笑。 “皇帝雖然是個美差,陛下也別太過得意和放縱,還是得注意自己的身體,這龍椅你費盡力氣登上,總得坐穩了才對得起自己啊?!?/br> “更何況……” 蘭溪挑眉,眼帶鋒芒,“哀家不喜歡羸弱的對手,那樣……會讓人很沒有成就感?!?/br> 蕭長卿將這夾槍帶棍的話,自作主張的,當成了蘭溪對他的關心。 聲音愈發溫和。 “太后放心,朕會看顧好自己的?!?/br> 蘭溪回他又一聲冷哼。 空氣靜止良久。 蘭溪這才說出來碧落臺的目的。 “今日那株白桃花,哀家賞了一千兩的賞銀,既是落到你頭上,那銀子,總得還過來吧?” 蕭長卿失笑,“太后娘娘真是精打細算啊,這諾大的后宮交給你打理,朕便也放心了?!?/br> 蘭溪毫不客氣,“打理后宮是哀家的份內之事,和你有何關系?哀家是太后!不是你后宮的妃嬪侍妾!” 蕭長卿好脾氣地說:“是朕失言了,還請太后娘娘莫怪?!?/br> 他這副處處退讓的態度,讓蘭溪極不適應,極為難受! 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空有余力,卻根本使不出來那股多余的勁兒! 憋在血管中,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蘭溪心頭火起。 數月不見,這蕭長卿倒學會了氣她的好招數! 深吸一口氣,蘭溪壓下那燥郁的心情,平復了幾吸后,再度開口。 “這銀子你若愿意給,今日傍晚之前,差人將票子或銀兩,送到哀家的芝蘭殿便可?!?/br> 蕭長卿應下,“娘娘放心,定一兩不差?!?/br> 蘭溪面色復雜地點了點頭,以做回應。 接著,又道。 “還錢之事,只是小事?!?/br> “今日來找你的要事,跟選妃有關?!?/br> 蕭長卿挑眉,目色溫和如春風。 “是給樞北王選妃之事嗎?” “樞北王不是被你拘了嗎?如今在你芝蘭殿已綁了一月有余……” “他已成階下囚,還用如此隆重地給他選妃嗎?” 蘭溪搖頭。 “陛下誤會了,不是給樞北王選妃,是給您選妃?!?/br> 蕭長卿眸色之中碎雪般的溫柔,快速凝結,變成了冷硬的冰寒之色。 “太后娘娘這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