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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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你也是大家小姐,京城貴女中頭一號的人物,說話怎有一出是一出,翻臉無情不認人!” 蘭溪等他發泄完了,這才幽幽道。 “王爺您仔細想想,剛才,哀家可應承您什么了?” “逼退狼群就放您離開?這話,哀家一個字都沒提啊……” “更何況,王爺您怕是忘了吧?!?/br> “哀家既然自稱哀家,那便是天底下喪了夫君的哀戚之人,是當朝的太后,什么貴女中的頭一號,哀家可當不起這個稱呼?!?/br> “死了夫婿的人,跟貴女這詞,相較甚遠……” “哀家不愛聽,往后,可千萬別提了?!?/br> …… 蘭溪一番話,讓蕭信的面色,由通紅到鐵青,再由鐵青到褐紅。 他咬牙切齒,幾番話語在喉間涌動,最后,變成一聲怨怒的嘆息。 “你……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幼年時,蘭溪雖與他處處不對付。 但每次說話做事,也給彼此留三分情面的。 畢竟,蘭氏是禮儀之族。 蘭溪,更是京城名門之首,閨閣大家小姐。 可如今…… 怎說話做事,無半點原則本份。 說殺就殺,說打就打,毫無半點顧及! 雖說,這樣殺伐果斷的女子,更合他的心意。 但……他就想知道這些年發生了什么。 …… 蘭溪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 目送兩個侍衛送青鸞離開后,這才緩緩從地上站起。 親自從侍衛手中接過那繩索和鏈子。 綁住蕭信的雙手。 將另一端狹長的繩頭,牽在自己手中。 而后,笑著道:“歇夠了嗎?歇夠了就往前領路吧?!?/br> “反正一日找不到你那下屬,一日找不到本宮meimei的蹤跡,本宮便日日跟著你在這大山中耗著?!?/br> 蕭信看著手上的鐵鏈,心頭又是無奈,又是惋嘆。 他算是…… 砸她手上了! …… 天色熹微。 日光將起。 彩云被烘托出絕美的形狀,掩映著那初升的日輪,從山谷深處,緩緩上挪。 紫霞漫天。 林間,溢滿七彩的晨光。 面帶倦色的蘭溪,被那晨光掃在臉上,稍微提了幾分力氣,強撐著精神,抓緊手中的繩索,質問著面前的蕭信。 “你不是說,你已經看到他們留下的印記了嗎?可我們都走了半個時辰了,怎還沒見到你的人?” “若再找不到,那便入山太深了?!?/br> “你我回去都不好回去?!?/br> 蕭信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啐了一口,罵道:“本王算是發現了,這一群下屬,全是糊涂蛋,看這行進路線……明顯是迷路了!” “留下痕跡有什么用?一群暈頭轉向的玩意,一棵樹上能留下三遍不同時間的痕跡,不是走昏了頭又是什么?” 一個地方走三次,也是人才。 他都沒臉說出口。 京城中的這群手下,仗著天高皇帝遠他不在身邊,一個個懈怠成什么德行,連山路都走不好了? 還有昨晚…… 沒聽到他的命令就往遠處撤離…… 這樣的手下,不要也罷! 蕭信眼底掠過狠色。 下一刻,耳邊一動—— “誰在那里!” 不遠處,暗影里,有簌簌的響動聲。 蕭信發現了。 蘭溪身側的侍衛,也發現了。 飛身跨過去,長劍劈開面前的草木,朝那暗影處刺去—— “鼠膽狗輩!滾出來!” “嘩啦啦——” 水流的聲音,無比醒目,無比刺耳。 蘭溪面上的表情僵住。 那飛身過去的侍衛,長劍,也在手中僵住。 僵直地指著那正蹲在地上如廁,原本便秘,如今被嚇得失禁的男子。 男子一身灰色的短衫,短衫里,則是厚重的鐵甲。 蘭溪眼神掠過那鐵甲時,瞳孔一縮,問蕭信道:“他可是你的人?” 若非是精兵強將,怎會身穿鎧甲! 蕭信也抬頭掃去—— 鐵甲尾部,刻著小寫的北字。 再觀那男子的五官,確實有幾分眼熟。 蕭信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掃過男子身上某處時,滿目不屑。 這也……太小了。 “你可是趙成的手下?” 那男子自小練武,也算是一方好漢,但因為正在釋放,被人突然捉住,來了個失禁。 如此奇恥大辱,讓他心神恍惚。 如今,看到真正的頭一號主子,這么突兀的出現在他面前。 失禁是止住了。 但大腦,有一瞬的當機。 口不擇言的說:“是,是的……” “王爺,您……您怎么在這兒?” “您也來如廁?” 下一刻。一只大腳正中面門。 蕭信本就脾氣暴躁,在蘭溪面前勉強能壓住,遇到自己手下養的蠢貨時,是再也忍不住了。 一腳踹過去,將人凌空踹飛,怒罵道:“爺不是讓你們在旁邊等著嗎?你們滾到這什么鳥不拉屎的地方了!一個個嫌脖子掛的太久,活膩歪了嗎?!” 那手下砸進草堆中,哎呦一聲,痛的打了好幾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