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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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的大意,害的許副將連遺言都未留下,憾然離世! 早知道跟樞北王交鋒的這條路,不會平靜。 但蘭溪萬萬沒想到,兩相對抗的第一天,她便慘敗至此,毫無勝算! 不應該這么莽撞沖動的! 蘭溪壓住心中的痛意,強迫自己將眼神從許副將身上挪開,挪到蕭信那冰冷的盔甲上。 盔甲光亮如新,在月光的反射中,從盔甲上,窺見了自己鐵青的面色。 “我有個提議,不知樞北王您是否愿意一聽?!?/br> 蘭溪一邊同樞北王周旋,一邊不動聲色地往后退去。 哪怕順著來時的路,再跌進峽谷之中,跌個昏迷不醒半身不遂,也比落在樞北王手中要強! 可她的小動作,豈能瞞住蕭信? 蕭信笑的得意,多年未釋放的怨結,在此刻,終于盡數泄出來。 他大步向前,態度輕慢又囂張,還帶著貓兒戲弄老鼠的輕佻,“太后娘娘在怕什么呢?本王難不成還敢對您行不軌之事嗎?” “您說話歸說話,這樣一步步往后退去……算怎么回事呢?” 不過瞬息,蕭信已來到蘭溪身邊,伸手朝她手臂攥去。 如此佳人,月色正好,豈能辜負這良辰美景? 這蘭氏雖然已沒了當初那傲人的身份,成了深宮的燙手山藥一般的昭容太后,但畢竟皮相還在,對他的誘惑也在…… 就當圓了年少時的一段旖夢了,將其收到后院中,當個金絲雀兒一般養著,做個寵妾,也不是不可以…… 他心中所想,蘭溪怎會不知? 又怎會讓他近身! 就算平日無病無災,她也敵不過一個正值壯年的男子,更別說她如今小產未愈,身子虛弱,手無縛雞之力! 見他湊近,再不遲疑,縱身向那崖下跳去。 蕭信不愧是自小習武的,反應極快,在蘭溪縱身下跳的時候,探手一抓,便將蘭溪的衣衫捏在手中,止住她下墜的動作。 蘭溪懸在半空,和蕭信對視一眼。 雙方眼底,是難掩的復雜之色。 “跟本王走,本王心情好或許能饒你一命,何苦這么跳下去?你知道這兒有多高嗎?跳下去命都沒了,還要什么榮華富貴?” 蘭溪冷笑,“你真當我稀罕那榮華富貴?” 樞北王嗤笑一聲,“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你跟本王在這里裝什么呢?你蘭氏若不圖利,你會成太后?” “你蘭溪若不為權勢,當年又怎會將我逼至西北,害我九死一生!” 樞北王對蘭溪,有年少時的喜歡,有深藏的恨意,還有貪婪的占有欲。 此刻,那萬千復雜的情緒,全化作手掌處的禁錮的動作。 他將她死死攥在掌心。 蘭溪卻懶得再跟他廢話。 落入此人手中,必定生不如死! 相比較來言,還是跳下去活路更大! 起碼身下草地柔軟,還能有個活路。 除了蘭氏,除了蘭家軍,她不會將命交到任何人手中。 蘭溪猛地拔出發簪,尖銳的簪頭,毫不留情地扎向那禁錮著自己手臂的大掌。 從上到下,直接洞穿。 血流如注。 樞北王瞳孔緊縮,劇痛讓他手指松了一下,再欲要抓緊時,女子已掙開她的禁錮,身體直直地往下墜去。 樞北王先是怒罵:“你瘋了嗎?!” 接著,往下望去。 那手持染血銀簪的女子,似蝶落一般,在月色中,緩緩下墜。 三千發絲凌亂,掩映著她那驚魂奪魄的,美的驚人的五官。 那散亂的衣襟,和面上斑駁的血漬,還有眼底清冷的目色,交織成一副破碎的,言語難明的絕美之姿。 樞北王大腦空了一瞬,接著,做出了一個連他也想象不到的動作。 他竟也跟著跳了下去! 跌落的半空中,他攬住女子瘦弱的,不堪一握的腰肢。 在女子驚駭的眼神中,抽出藏在鎧甲里的袖箭,狠狠地扎在那石壁之中,作為緩沖,接著,抱著女子緩緩墜落。 像是過了很久,又像是只有一瞬。 二人踩在了松軟的草地上。 四周,則是散漫著金色輝光的金礦。 而幾十名蘭家軍還有青鸞,則一臉驚駭地站在不遠處,望著兩人相擁的身姿。 “主子!” 青鸞又是擔憂,又是慶幸地沖過來,一把攬住蘭溪,焦灼地打量著她。 “您有沒有受傷?怎么剛上去就下來了?許副將呢?他怎么沒在上面接您?二小姐找到了嗎?綁架二小姐的人呢?” 等青鸞看到蘭溪手掌上的血痕后,那焦灼變成了心痛。 “怎么受傷了!” 她從樞北王手中奪過蘭溪,心疼地捧過她的手,替她吹落那傷口上的草葉。 “好在只是擦傷,回去后抹了金瘡藥,三五天便能恢復如初,您若真有個大的差池,回去后,腮雪jiejie不得罵死我!” 青鸞啰啰嗦嗦又說了幾句,反復確認蘭溪身上沒有其他傷口后,這才將眼神落到那男子身上。 最先看到的,是他那染血的手掌。 掌上還扎著那尚未拔出的銀簪。 看到銀簪,青鸞呼吸停了一瞬。 這……這不是她出門前,親自幫主子簪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