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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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抬頭望去。 綠影橫斜中,隱見黃蕊,婀娜多姿,好似仙子臨裳。 這名字起的倒貼切。 蘭溪眼角眉梢帶著笑意,“花房的宮人,各賞一月的月例銀子?!?/br> “好?!?/br> 凝霜清脆的應下。 在御花園小坐了一會兒,蘭溪覺得身子有些乏困,又倒了半盞茶,飲茶的間隙中,看見一抹明黃,由遠及近,朝她走來。 蘭溪驚訝的抬頭。 蕭燁? 他來這兒干什么? 還沒回過神,蕭燁已陰著臉來到她面前, 長袖一甩,將石桌上的茶點掀翻。 “你這個毒婦!” 他踩著滿地瓷器和糕點的碎片,一把攥住蘭溪的脖子,手背上青筋畢露。 “蘭氏怎會養出你這種惡毒的女子!” 表情冰冷,看她的眼神如殺父仇人。 周圍的宮人瞬間跪了一地,哆哆嗦嗦地行禮,“陛下息怒……” 凝霜見狀,立刻起身擋在蘭溪面前,“陛下,我們娘娘身子弱,您先放開她——” “滾!” 蕭燁一腳踹向凝霜的胸口,后者被巨力撞飛出去,跌坐在碎瓷片上,劃出數道殷紅的血漬…… 強忍著傷口的疼,凝霜艱難地開口:“陛下,有什么話您好好說,我們主子……” “好一個忠心護主的奴才!看來今日之事你也插手了是嗎?來人!將這個膽大包天的賤奴給朕亂棍打死!” 話音剛落,便有持刀的侍衛沖過來,壓著凝霜的胳膊將她提起來,拖著她就往御花園外走。 蘭溪眼神陡然凌厲。 “站??!” 她扣住蕭燁的手腕,狠狠往下一掰。 冰冷的聲線在這寂靜的秋日愈發清晰。 帶著毫不客氣的威脅。 “敢動本宮的人?腦袋不想要了是嗎?!” 侍衛們對視一眼,駭于蘭溪身上的氣勢,只壓著凝霜跪在地上,不敢再拖行。 而蕭燁,撫上自己骨折的右手,雙眸怒色愈盛,“你要造反是嗎?” 蘭溪懶得理他。 將凝霜從侍衛手中奪過來,仔細檢查了她身上被碎瓷片扎破的傷口,足有十三道…… 蘭溪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眼底,滲著深井般的冷寒。 “疼嗎?” 她輕聲問。 上一世,她被捉jian在床拖進冷宮時,凝霜也是這樣擋在她身前。 任憑侍衛們撕扯扭打,仍死死抓著她的衣襟,要跟她一起走。 最后,連帶著那塊衣襟,還有凝霜的右手,被齊腕斬斷。 三天后,來冷宮耀武揚威的玉媚兒告訴她。 她的婢女可真不頂用,地牢里的酷刑只用了三種,就七竅流血而亡…… …… “奴婢不礙事的……” 凝霜有些為難地用衣服擋住傷口,看著自家主子,目露擔憂。 “娘娘……定是發生什么事兒了……” 陛下對娘娘,從來沒這么兇過…… 蘭溪冷笑。 她可管蕭燁發什么神經! 十個蕭燁都比不上凝霜的一根手指頭! 從腰上取下宮牌,蘭溪扔給身邊的掌事太監。 吩咐道:“拿本宮的牌子去叫譙明全來?!?/br> 譙明全是太醫院院首,一手銀針出神入化,先帝在時便掌控著太醫院,如今,更是太醫院的首席。 “不必找了?!?/br> 蕭燁冷笑,“譙明全如今就在你的芝蘭殿?!?/br> 說完,他倨傲地整理著衣袖,等待著蘭溪問他原因。 誰料再抬頭時,蘭溪已拉著凝霜出了涼亭。 看方向……正是回芝蘭殿的路線! 那個往日里恨不得日夜不休黏著他的蘭溪……竟然無視他? 蕭燁一口氣憋在胸中,難上難下! 貼身太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小聲問,“陛下,咱們跟上嗎?” 蕭燁臉色更青。 “廢話!” 抬腳跟上。 …… 回到芝蘭殿的蘭溪,兜頭便看見宮女端著一盆血水從寢殿內出來。 蘭溪腳步微頓,“怎么了這是?” 宮女頭埋得極低,“貴妃娘娘……小產了……” “如今譙太醫正在寢殿,為她診脈……” 什么?! 蘭溪表情終于不淡定了。 合著玉媚兒一大早就來她宮里折騰,搞什么負荊請罪,就為了把此事嫁禍給她? 一日不折騰便皮癢嗎? 蘭溪掠過跪了一院子的宮人,快步來到寢殿內。 殿內—— 玉媚兒嬌弱無骨地躺在貴妃榻上。 白衣掩映之下,唇色白無比。 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看著跪地為她診脈的譙太醫,淚水漣漣。 “譙太醫……本宮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嗎?” 譙太醫年逾五十,發須皆白,聽到玉媚兒這般問,嘆了一聲。 “娘娘腹中胎兒只有兩個月大,胎像也不穩,此時最忌諱受寒受涼,應該臥床靜養……可娘娘您在冷風中跪了一上午,就算是身體健壯之人都受不住,更別說……您一個孕婦了?!?/br> 譙太醫皺眉,一臉惋惜道:“您身子本就虛弱,這次流產對身體的傷害極大,只怕三五年之內……難再受孕了……”